孫思瑤
波伏娃說每一個自殺者死后如燈芯般垂落的身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在彌留之際心里想的那些事;社會學家涂爾干也對自殺現(xiàn)象做過科學系統(tǒng)的分析,自殺成了中國社會第五大死亡原因(這當然不是涂爾干的結論);南京設立了國內首個對自殺者的援救組織……
提到“自殺”一詞,我心里感到如此漠然。
看似條條大路通羅馬,但好像哪條路都不是為自己設計的??此魄俺趟棋\的一些人,為什么不能以別人的眼光看待自己?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教育自己走上不歸路?是缺乏價值,缺乏信仰,還是過度遵循了自己的價值與信仰?我的導師說在咖啡館里他看到滿臉微笑、步伐輕快的服務生,又看到對面已經上了清華大學但因在出國與留校間做徘徊而著急得淚流滿面的學生,他就把所謂的“社會精英”與“底層階級”抹平了。
中國人現(xiàn)在面臨的最重要的問題可能不是沒有共識、沒有有價值的信仰,而是中國人有太多說得出與說不出的無奈與焦慮。
自嘲可以讓自己真正釋懷嗎?責任可以使自己扛多久?沒有所謂的“堅強”,只是因為除了堅強無路可走。社會風氣里有種不正常氣息的“扭曲”與“變態(tài)”,不正常的被當做正常,正常的裝作不正常,最后正常的羞于正常甚至恥于正常。
一位“被潛”的好友喝酒把自己灌成了胃出血,男兒有淚不輕彈,為那些不值得努力卻依然傾盡所有的事情而抓著我大哭,說自己是不是太沒用了,沒有本事沖破這些框與網。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們這些屬于絕大多數(shù)的處于中間位置的夾餡似的中間、中等和中產青年,社會之痛與我們息息相關,而我們又成不了那些與社會之痛無關的人,所謂的精英,所謂的領袖,所謂的既得利益者。
這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人根本不在乎你成不成為燈芯,或許只有你的父母和至親至交才寧愿看到一個廢物的你,也不愿看到變成燈芯的你。
社會病了,傳染了里面的人,導致一些人放棄了盧梭口中人類最本質的天性——“自我保存性”,而選擇了“自我毀滅”。也許他們只是太累了,他們需要用盡全身力氣去“自我保存”擺脫無奈與焦慮。
這是不是為這些人的不負責行為所做的開脫與說辭?這可能又包含一種更大的無奈。人類社會真正意義上的追求人權已有兩百多年,卻唯獨永遠沒有可能獲得自己的生死權。
這算是杞人憂天,吹毛求疵吧。
西西弗沒有選擇,他的唯一選擇就是那塊石頭與那座陡山。
我們可以選擇。選擇用自己的心去感悟生命中的不同意義。即便宙斯能夠改變宇宙法則,但卻不能改變一顆強悍的、充滿激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