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敏

1939年，德國侵占波蘭后。希特勒下達了定點清除猶太人的行動命令。在波蘭北部的一個小鄉(xiāng)村，一隊德國士兵正在執(zhí)行著元首的命令。因戰(zhàn)爭的破壞，這里已完全失去了平常優(yōu)美的田園景色，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一個個面容悲戚的猶太人被驅(qū)趕到一起，然后用卡車分別送往各個集中營，等待他們的將是未知的命運。

一個叫比爾的德軍中士與另一個士兵推開了一家農(nóng)戶的門，搜查里面還有沒有藏匿的猶太人。在房間的角落處，比爾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地窖，他對同伴說：“我下去看看?！钡亟褍?nèi)只堆放著一些雜物和一個貯藏葡萄酒的大木桶，比爾迅速地掃視了一眼，正準備離開之際，突然聽到木桶里響起一陣很細微的聲音。比爾掏出手槍，小心翼翼地接近木桶。掀開上面的蓋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瑟瑟發(fā)抖的猶太少年，少年此刻睜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望著他。比爾心中一動，他想起了遠在德國鄉(xiāng)村年齡相仿的弟弟，他們在一起時，最大的樂趣就是玩這種捉迷藏的游戲。

上面?zhèn)鱽硗榈暮奥暎骸坝星闆r嗎？”比爾冷靜地合上蓋子，回道：“沒有，一切正常?！苯又庀伦约旱能娪盟畨兀胤旁谀就芭赃?，毫不猶豫地走了上去。

6年后德國戰(zhàn)敗，比爾在逃亡的過程中被當(dāng)?shù)氐挠螕絷犠阶×耍麨榱吮Ｗ⌒悦?，一再辯解自己只是個傳教士，但沒有人認識他。在審判大會上，他站在長長的戰(zhàn)犯隊伍里，等候發(fā)落。從審判長嚴峻的表情中，他知道如果沒有當(dāng)?shù)卮迕衲茏C明的話，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終于輪到他了，他無奈地低下頭，死亡的恐懼布滿了全身。這時，一個青年沖到臺上，指著他說：“我認識他?！北葼栿@異地抬起頭，看到了一雙似曾相識的大眼睛，那雙眼睛充滿了火一樣的熾熱?！?年前，您曾來我家做過彌撒。”青年熱情地問比爾，“是吧，神甫？”比爾不自覺地點點頭，他的目光盯在了青年的腰間，那里有一只德制的軍用水壺。

劉欣摘自《中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