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

俄羅斯最著名的兩位寡頭別列佐夫斯基和阿布拉莫維奇，在異國他鄉(xiāng)英國倫敦上演了一場訴訟大戰(zhàn)，無論涉案金額，還是雙方律師費用，都創(chuàng)下英國司法史上新紀錄

今年8月31日，法官駁回別氏所有訴求，稱他“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詞”。聽到判決，別氏不斷搖頭，指責法官“改寫了俄羅斯歷史”。他說：“有時，我有一種印象，是普京親自下了判決書”

今年，俄羅斯最著名的兩位寡頭鮑里斯·別列佐夫斯基和羅曼·阿布拉莫維奇，在異國他鄉(xiāng)英國倫敦上演了一場訴訟大戰(zhàn)，無論涉案金額，還是雙方律師費用，都創(chuàng)下英國司法史上新紀錄。

在唇槍舌劍的法庭上，除別氏和阿布兩位當然的主角外，還有一個無法繞開的“第三個人”。他從未出庭，名字卻始終在法庭上空縈繞。他就是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

一樁巨額“離婚”案

2011年10月3日，英國法院新樓正式投入使用，它開庭審理的第一樁案件就是別氏和阿布的“世紀糾紛”。

上午10點零5分，46歲的被告阿布抵達法院。他的財富在英國名列第三，約121億美元。他行事神秘，生性靦腆，但前呼后擁的保鏢團隊令他無論到哪兒都興師動眾。英國小報稱，他的“安全部隊”有40人。他擁有世界第四大的游艇，長度超過170米，配有兩個直升機停機坪和一艘潛水艇，傳說安裝了導(dǎo)彈防御系統(tǒng)。他還擁有一架波音767飛機。自2003年收購英超切爾西俱樂部后，他大多數(shù)時間呆在英國，豪宅遍布倫敦。他有過兩段婚姻，現(xiàn)任女友是社交名媛、莫斯科最大私人藝術(shù)畫廊老板朱可娃。

3分鐘后，66歲的原告別列佐夫斯基也步入法院。有人說，其實他早到了，一直躲在拐角處，為的是不在阿布之前進入法庭。別氏大概是倫敦行動最不自由的居民了。他2000年從俄羅斯流亡至此，2003年獲得政治避難身份。這些年來，他身邊往來的大多是政治和商界人士，其中最出名的莫過于2006年死于釙中毒的前俄羅斯特工亞歷山大·利特維年科。坊間盛傳，他是被別氏下令干掉的。同時，倫敦警方也曾挫敗過一起針對別氏的暗殺行動。

即便身邊殺機四伏，別氏依然為人高調(diào)，竭力將倫敦打造成反對普京的海外基地。他號召大家起來推翻普京政權(quán)，并在烏克蘭、白俄羅斯等俄羅斯鄰國“攪渾水”，希望以此給普京制造麻煩。莫斯科方面十分惱火，對他發(fā)起刑事訴訟，并提出引渡要求，這意味著他的行動自由僅限于英倫島國。

他在倫敦有一間辦公室，但過去10年里幾乎無所事事。他的財富曾經(jīng)高達30億美元，如今已大大縮水。今年《星期日泰晤士報》公布的英國富豪名單中，他跌出千名之外。此外，他的個人生活也是一團糟，先后和3個女人生育了6名子女。最近他又離婚了，法庭判他支付前妻嘉琳娜1.5億到3億美元贍養(yǎng)費。總之，他如果再不“開源”，眼下的奢侈生活將難以為繼。

于是，便有了這場“世紀訴訟”。從各方面來看，這場官司與諸多離婚案頗為相似。別氏是“討公道”的一方，他失去了金錢、社會地位和最信任的朋友（阿布），于是提出經(jīng)濟賠償：一、因遭威脅而賤賣西伯利亞石油公司股權(quán)，蒙受損失超過50億美元；二、出于同樣原因，出售俄羅斯鋁業(yè)公司時損失5.64億美元。他特別強調(diào)，即便賠償也難以撫慰他受到的傷害，因為“我像信任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信任他，可他卻背叛了我”。

和許多離婚案中的被告一樣，阿布辯稱自己對對方毫無虧欠，從未做過任何違背兩人關(guān)系契約的事情。事實上，他否認得更徹底：他們之間從來就不曾有過“婚約”。

他們曾是“黃金搭檔”

他們之間到底有無“婚約”，也許永遠是個謎。不過，別氏好友尤里·杜波夫的一番話耐人尋味：“婚姻生活是一頓漫長的晚餐，第一道菜上的是甜點?！?/p>

別氏和阿布第一次見面是1994年末在加勒比海一艘游艇上，當時兩人都渴望在那個混亂卻不乏機遇的時代實現(xiàn)人生蛻變。

別氏原本是一名數(shù)學教授，擁有博士學位，在蘇聯(lián)國家科學院任職多年，與政界人士交情深厚。1989年開始，他從事汽車進出口貿(mào)易，一夜暴富，后轉(zhuǎn)戰(zhàn)金融界。他在莫斯科市中心買了一棟大樓，用于招待政商權(quán)貴。1994年6月的一天，他剛從樓里出來，一枚炸彈在其奔馳座駕前方爆炸，傷亡慘重，但他大難不死。這次未遂的暗殺事件令他與政客走得更近，尤其是警方和秘密警察。

阿布則來自另一個世界。他比別氏年輕20歲，兩人初識時他才28歲。當他還在蹣跚學步時，父母先后去世，由多位親戚輪流照看長大。大學輟學，80年代末開始做生意，什么都做，但均無起色，直到靠盜賣國家?guī)齑娌裼唾嵉玫谝煌敖稹?/p>

盡管別氏和阿布背景迥異，但賺錢的欲望和彼此的互補性讓他倆一見如故。90年代中葉的俄羅斯，石油、天然氣和礦石等行業(yè)均為國家壟斷，但疏于管理，效益低下。政府苦于無錢干涉，于是想出“以貸款換股權(quán)”的招兒，即銀行（出資方）借錢給政府，成為企業(yè)臨時大股東；如果政府未能如期還錢，那么銀行將正式接手企業(yè)。這看起來是一個“雙贏”的好事，但實際情況是，政府似乎壓根就沒打算還貸。因此，“以貸款換股權(quán)”就成了一個幌子，實質(zhì)是有門路的商人以最低價將國有企業(yè)收歸囊中。這些商人后來就成了超級富有的“寡頭”。

別氏和阿布的賺錢思路正是如此。具體計劃如下：先由別氏游說政府，將若干國有石油企業(yè)整合成一家大型綜合性石油公司（即后來的西伯利亞石油公司），集采掘、煉油、銷售于一身，然后進入“以貸款換股權(quán)”的程序公開招標，這時阿布以競標人身份出現(xiàn)，將石油公司收歸旗下。

行動主要由阿布策劃，由別氏實施。兩人一個有廣泛的人脈和高超的談判技巧，一個善于謀略，有經(jīng)營頭腦，各顯其能，堪稱“黃金搭檔”。

說實話，要不是別氏幾次力挽狂瀾，這個行動很可能夭亡。首先是時任總理維克多·祖布科夫反對成立西伯利亞石油公司，別氏不得不越過他，找到其上級——總統(tǒng)葉利欽。葉利欽正面臨競選連任，而共產(chǎn)黨卷土重來的壓力與日俱增。于是，別氏與之達成交易：他將利用家庭覆蓋率達98%的俄羅斯公共電視臺，傾力支持葉利欽競選；作為交換，政府同意組建西伯利亞石油公司。

第二個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是籌措競拍款。阿布說他沒錢，別氏說沒關(guān)系。他周游列國，游說德國、日本、韓國等多家銀行，包括“金融大鱷”索羅斯，皆鎩羽而歸。索羅斯對他說：“你瘋了，明天共產(chǎn)黨就會掌權(quán)，讓你一無所有，流亡他國。你的錢已經(jīng)夠多了。”直到1995年秋，他才從另一名未來的寡頭斯莫倫斯基旗下的銀行弄到1億美元無抵押貸款。當時，斯莫倫斯基握著他的手說：“鮑里斯，我信任你?！?/p>

接下來便是要拿到石油公司的競拍令。此時已是1995年末，“以貸款換股權(quán)”的政策即將到期。別氏深夜拜訪負責此事的官員阿爾弗萊德·科克?？瓶撕髞碓诮邮堋陡２妓埂凡稍L時說：“我怎么能拒絕呢？我們正等著這筆錢做預(yù)算。對所有來申請競拍的人，我都會說：公司怎么經(jīng)營，隨你便，只是別忘了繳稅?！?/p>

最后一步是確保阿布的公司競拍成功。當時共有4家公司參加競拍，其中一家因文件準備不齊而被判定沒有資格；第二家公司事先向別氏保證，會以超低價報價；第三家公司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后宣布退出競標。

就這樣，一切盡在掌握：1995年12月28日，阿布的NFK公司成功競標；1996年6月，在多位寡頭和俄羅斯公共電視臺的支持下，葉利欽擊敗共產(chǎn)黨，成功連任；1997年5月，政府“按計劃”未能還貸，阿布正式掌控西伯利亞石油公司。

“普京的判決”

現(xiàn)在該說到訴訟案的核心問題了：誰是西伯利亞石油公司的官方所有人？

別氏認為，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阿布持有50%的股權(quán)，他本人和最親密的生意伙伴、在俄羅斯鋁業(yè)公司私有化過程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格魯吉亞寡頭巴德里·帕塔爾卡奇什維利各持25%的股權(quán)。阿布則認為，他從頭到尾都是公司的唯一所有人，他支付別氏和帕氏豐厚報酬是為了感謝他們利用各自的政治勢力為自己鋪路。

事實上，的確沒有任何文件能證明，別氏和帕氏持有石油公司股權(quán)。按阿布的說法，這本就是事實；別氏的解釋卻是，他因涉足政治太深，有些事情不能白紙黑字寫在紙面上。阿布每年向別氏和帕氏支付巨額報酬，別氏認為那是公司分紅；阿布反駁道，公司在整個90年代根本沒有盈利，何來分紅？

雙方唯一認同的是：2001年，兩人的“親密關(guān)系”以一筆13億美元的巨款而終結(jié)。別氏的說法是，他被迫以超低價將石油公司股權(quán)悉數(shù)轉(zhuǎn)讓給阿布；阿布則表示，那是他支付給“教父”的最后一筆酬勞，因為別氏已經(jīng)沒有價值。

1999年，名不見經(jīng)傳的普京被葉利欽選為接班人，別氏利用自己的電視臺鞍前馬后為其張羅競選事宜，就像4年前他對待葉利欽那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專門為這名競選人成立了一個新黨，火速為其出版官方傳記，全面打造其公眾形象。

2000年5月8日，當別氏和阿布共同出席普京的總統(tǒng)就職典禮時，誰也沒想到，這位克格勃出身的鐵腕總統(tǒng)將是寡頭們的“終結(jié)者”。當選僅3周后，他便宣布修改憲法擴大中央政府權(quán)力，限制地方分裂勢力和寡頭特權(quán)。別氏見勢不妙，立即組織旗下媒體進行反擊，雙方展開激烈筆戰(zhàn)。

8月，俄羅斯“庫爾斯克”號核潛艇發(fā)生爆炸，118人死亡。別氏再次炮轟政府，進一步激化了與克里姆林宮的矛盾。此前，另一位媒體大亨古辛斯基已遭逮捕，在簽署同意將其名下媒體轉(zhuǎn)為國有的文件后，被允許離開俄羅斯。同樣的命運即將落到別氏頭上。

10月，普京在接受法國《費加羅報》采訪時說：“政府與寡頭并非勢不兩立的敵人。在我看來，政府手持大棒，只需一下，就能擊碎其腦殼。目前我們還沒有動用大棒，只是舉著，已足以引起公眾注意。一旦我們真的動怒，將毫不猶豫砸下去?！?/p>

別氏讀到這段采訪時身在法國昂蒂布，他視之為對自己的直接威脅，決定不再回國，從此開始流亡生涯。不久，法院向他發(fā)出傳票，驗證了他的判斷。阿布在法庭陳述中也表示：“如果我有心敲詐政府，我也會擔心大棒砸到自己頭上。”

不知從何時起，別氏和阿布已悄然交換了彼此的位置，阿布成了“圈內(nèi)人”，既有人脈，又有政治影響力，以至于能決定別氏旗下生意的命運。對此，別氏卻渾然未覺。

2000年12月6日，阿布、別氏和帕氏在巴黎布爾歇機場會面，帕氏悄悄錄了音，留下了這樁訴訟案中極少的幾件實質(zhì)性證據(jù)之一。阿布向別氏提出購買其手中的俄羅斯公共電視臺股份，別氏和帕氏則表示擔心好友、俄羅斯航空公司副總裁格魯施可夫因腐敗調(diào)查遭逮捕。就這段錄音，雙方有不同解釋：別氏稱他受到阿布脅迫；阿布則堅稱，雙方達成了出讓協(xié)議。

阿布向來不喜歡拋頭露面，為何突然提出購買公共電視臺股份？對此，他一再否認自己是在為普京“跑腿”，之所以這么做純粹是為了“自我保護”?！拔遗c別列佐夫斯基走得這么近，好像他的影子。一旦他頭腦不冷靜，不肯停止利用公共電視臺和政府作對，那么不僅我個人要遭殃，更重要的是石油公司不能穩(wěn)定運作。”他承認，做生意不能和普京作對，那樣很危險。

就在布爾歇機場會面后的第二天，格魯施可夫在莫斯科被捕，別氏認定這是對他拒絕出售公共電視臺股份的報復(fù)，他的朋友因此作了人質(zhì)，于是只好在兩個星期后的昂蒂布會面中做出妥協(xié)。阿布堅持說，兩件事沒有因果關(guān)系，因為別氏在布爾歇會面時已同意出讓電視臺股份，至于昂蒂布會面一說，根本就是無中生有。不管怎樣，最終阿布以1.5億美元購買了別氏和帕氏在公共電視臺的所有股份。

阿布在法庭上談到他與別氏的“友誼”?！拔覀兊摹颜x基于我對他的付款，很難說那是‘友誼……‘庫爾斯克號事件是一個轉(zhuǎn)折點，我開始對他另眼相看。我認為他的立場十分可恥，這是一場國家災(zāi)難，他卻用來向總統(tǒng)示威。總統(tǒng)是老板，他的話你必須聽，他的意見你必須遵從?！?/p>

于是，訴訟又露出“離婚案”慣有的“面容”：一方認為這是突如其來的“婚變”，另一方則表示，裂痕早已有之，失望由來已久。

當別氏和阿布中斷往來后，帕氏充當了中間人角色。按別氏的說法，2001年初，阿布通過帕氏向他轉(zhuǎn)達收購石油公司股份的意向，因為克里姆林宮對他施加壓力，如果別氏不出售所持股份，普京將沒收其資產(chǎn)。言下之意，別氏要么乖乖聽話，要么一無所有。而按阿布的說法，是帕氏主動找到他，要求他支付最后一筆酬勞，以徹底了結(jié)雙方的長期關(guān)系。

真相已無從知曉，因為重要當事人帕氏已于2008年去世。不管怎樣，結(jié)果是阿布向別氏和帕氏支付了13億美元。2005年，阿布將石油公司作價131億美元賣給國有的俄羅斯天然氣工業(yè)股份公司。

本案的關(guān)鍵在對“所有權(quán)”的理解。別氏認為，所有權(quán)指對企業(yè)的關(guān)照、認同和公眾意識——就此定義，他當然是西伯利亞石油公司的所有人；阿布認為，所有權(quán)指切實的管理和明確的協(xié)議，在他眼里，別氏從來都只是“中間人”，而非“所有人”。

有分析人士稱，旁觀這場訴訟，雙方好像置身于兩個法庭：阿布在倫敦的商事法庭，而別氏在海牙的國際法庭。

最終，法官的判決證明，這是在商事法庭。今年8月31日，法官駁回別氏所有訴求，稱他“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詞”。

聽到判決，別氏不斷搖頭，指責法官“改寫了俄羅斯歷史”。他說：“有時，我有一種印象，是普京親自下了判決書?！?/p>

俄羅斯首富阿布拉莫維奇

他的第一桶金

1992年7月9日，阿布拉莫維奇用偽造的文書從烏赫塔煉油廠購買了一批柴油，但在運輸過程中，這些價值近400萬盧布的柴油卻離奇失蹤。內(nèi)務(wù)部偵察結(jié)果顯示，正是阿布拉莫維奇與烏赫塔煉油廠的某些人員達成了瓜分國家財產(chǎn)的秘密協(xié)議。

他的億萬身家

根據(jù)《福布斯》雜志的統(tǒng)計，他的資產(chǎn)約有250億美元，是俄羅斯首富及全世界排名第15位的富豪。他名下?lián)碛校阂患懿ㄒ?67私人專機；一艘從微軟公司創(chuàng)始人保羅·艾倫那里買來、長355英尺的世界第四大豪華游艇；一座位于莫斯科、占地99英畝、招待過普京總統(tǒng)的莊園；一座僅僅為了滿足偶爾的滑雪興趣的巴伐利亞城堡；一幢法國南部價值1000萬英鎊的別墅，一棟在英國蘇塞克斯郡價值1500萬英鎊的休閑居所……

他的足球帝國

2003年夏天，阿布拉莫維奇出手1.5億英鎊購買了債臺高筑的英國足球勁旅切爾西隊，并一次性還清了球隊所欠的8000萬英鎊債務(wù)。他為切爾西奪取冠軍聯(lián)賽冠軍懸賞的獎金更是達到了創(chuàng)紀錄的120萬歐元/人。入主切爾西后的4年時間內(nèi)，阿布總計投入俱樂部的資金超過4億英鎊（包括收購俱樂部、償債、轉(zhuǎn)會投入和彌補每年的赤字）切爾西在短短4年就完全控制了英超的轉(zhuǎn)會市場，成為英超競技上的新“霸主”。

他的政界人脈

通過別列佐夫斯基，阿布結(jié)識葉利欽家族，并與葉利欽的小女兒塔季揚娜過從甚密，外界傳言他是葉利欽家族的“提款機”。1999年底普京總統(tǒng)上臺，阿布則公開申明支持普京，并配合政府終止了西伯利亞石油公司與尤科斯石油公司的合并。此外，他還向支持普京的團結(jié)黨提供資金。還有傳聞稱，他將一艘價值5000萬美元的豪華游艇“奧林匹亞”號贈送給普京。

癡迷弄權(quán)的別列佐夫斯基

他的第一桶金

1989年，數(shù)學教授別列佐夫斯基轉(zhuǎn)到了與數(shù)學教授似乎毫無關(guān)系的行業(yè)——銷售汽車上來。他所盜竊的相當于2個“汽車聯(lián)盟”。第一，他按出口價格（約4，800美元/輛）搞到了“拉達”車，然后按7，500美元賣掉。第二，他從買主手中收取購車定金，拖延幾個月后再付給工廠，在超級通貨膨脹的條件下，使他得到了相當于半輛汽車價值的油水。

他的弄權(quán)生涯

1996年，別列佐夫斯基伙同一群俄羅斯寡頭全力支持葉利欽競選連任，以至于西方媒體普遍認為“是別列佐夫斯基策劃了葉利欽的當選”。2000年總統(tǒng)選舉之前，普京曾5次造訪別氏在西班牙的鄉(xiāng)間別墅。但普京當選僅僅三周后，即宣布修改憲法，旨在限制地方分裂勢力與寡頭特權(quán)。別列佐夫斯基立刻動員旗下媒體進行反擊，雙方開始激烈的輿論戰(zhàn)。

他的巨大財富

1992年至1993年間，他開始擔任俄羅斯政府工業(yè)政策顧問。這期間，別列佐夫斯基大肆聚斂財富，先后控制了“西伯利亞石油公司”、俄羅斯民航、公共電視臺和以銷售汽車為主的洛戈瓦茲公司，迅速建立起自己的商業(yè)帝國。當時在美國權(quán)威雜志《福布斯》對全球富豪的排名中，別列佐夫斯基的個人資產(chǎn)名列全球第97位。

他的流亡生活

2000年他逃往英國，從那以后，他就一直為推翻自己以前扶植的人不懈努力。2004年，他花1000萬英鎊買下172公頃的地產(chǎn)，由一隊前法國駐外士兵守衛(wèi)，房屋裝備防彈玻璃窗、加厚鋼板門、紅外線監(jiān)視器和針孔攝像機。別列佐夫斯基說：“不加小心，我早死了，外面有人希望看到我死?！彼傅木褪瞧站┑娜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