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熟悉我的人會說我從小孤僻,很悶,熟悉我的朋友會說我是好騙的孩子,永遠長不大。我天生少根筋,捧著小人書看電視,吃飯看電視,做作業(yè)看電視,一天不說話,也可以蠻充實了?!皩帪橛袼?,不做瓦全”是我從不知道它的概念開始就記住的話,朦朧的覺得很驕傲,也有決裂的悲壯?;蛟S我隱藏的性格,就是冰山下面,執(zhí)拗。
小學對于我沒什么意義,第一名毫無懸念都是我的,事實上也不知道它怎么得來的,我只知道我很孤單也很軟弱,運動沒有一科合格。畢業(yè)考試住院,
病了三個月考了個第三,那是意義上第一次的經歷失敗,我呆在病房里看慘白的顏色,常常走神。初三,我開始逃學,老師很奇怪我那么聽話的孩子啊,其實我也很奇怪,奇怪失敗的我會有人羨慕并賜封“冰山女神”,呵呵,原來我曾經那么的年輕??!后來每到重要關頭,都會有不好的事情。起起落落,才知道我只不過是個過路人,而失敗卻是人生里太多的常客,多到連自己都會開始接受命運一說。
而單身,也是我接受命運的另一個分岔口。我從小就一路走,一路孤單,一路失去信心。
宅女嗎,那就宅吧??傆泻檬抡咝÷曌h論:為什么總還不結婚啊,真可惜!你說讀書好聰明有什么用?比不上我家孩子的孩子都買醬油了,找個誰誰嫁了就挺好??!
如果別人記得你曾有那么一個小小的光環(huán)而你的生活卻不是人家想象中的好,那么,人家就會抱著或幸災樂禍或諸事八卦的心理把八百年前的事挖啊刨啊。
我想說我并不聰明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我從小就是書本電視就可以過一天的人;我想說人不是找個誰誰嫁了那么簡單,不結婚不代表有問題,只是還沒有讓我想結婚的人;我想說其實我還是那樣天真沒變過,我不能跟著年齡去裝,可是我沒說,你不可能對著一群牛彈琴還希望它們如癡如醉的捧場?!?br/> 我很“鈍”,這樣說吧,多年后,經友提示,我才突然醒悟為什么初中那個高我不多的小男生專找我茬,為什么那個坐后面的大男生總是把他糊弄走,然后羞澀的笑,他們都用他們的方式表達著,誰都知道,我卻完全無意識呢!友笑說你太安靜,安靜得孤獨,也沒人敢告訴你。
我想說我并不像想象中那樣安靜,我最想的是,奔跑于藍天白云,那種游離世外的自在,不用卷入復雜的現實,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溫馨小房子,每天敲著鍵盤,寫寫稿子,換些米米,看看書,做做飯,逛逛街,做所有快樂的事,甚至遇到一個相愛的人,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奢侈的允許我仍然可以過著這樣的生活,快樂到老,就足夠了。
同事三年的人,誰都說毅追求我,我卻三年都沒感覺,或者只是當時已惘然。第一天來報到的毅吊兒郎當,小平頭,皮膚白,手臂像吃白粉似的瘦瘦露著青筋,毅第一句話就是走到我面前問我,我倒記不起了。只有我和毅的家是離單位最遠,所以一星期起碼有兩三天留在宿舍的時候還是我們倆,餓了,去吃吃宵夜,晚上,加加班,或在娛樂室看看電視。同事總打趣:機會都給你們了啊!有進展沒?毅笑笑看我,我笑笑:不可能。
有一次在吃宵夜的路上遇到狂叫的狗,我們瘋跑,氣喘吁吁回到宿舍才發(fā)現我扯著毅的衣袖,很久后毅說我的手指觸到他手臂在發(fā)抖,他在發(fā)抖;一次一大幫人吃飯,毅和別人走在后面,回來同事嘻嘻的說:我一直在打賭毅敢不敢上前握你的手,如果是你會不會一手甩開他?毅笑笑看我,我笑笑:會。
三年后我離開了單位去了一個城市,聽說毅談過兩個女友,同事告訴我:毅喝醉酒說如果我現在答應他,他還會回頭。我笑笑:不可能。我沒有告訴他其實有過那么一刻,我是差點就答應了,在新城市找工作很孤單很冷,孤單得我會想起毅的好,三年啊!人生三年的日子沒有多少。拿起電話我本來想說“如果你立刻來我就答應你了”突然就變成了“你要和女朋友好好過呀”!然后,我坐在異鄉(xiāng)的電話亭掉著冰冷的淚。
很久很久之后我見過毅一次,居然是在保健院門口,他攙著一個女子,腹部微微隆起。毅笑笑看我,我笑笑,走過。每個人都以為我們發(fā)展過愛情,其實三年里我們平淡如水。不愛你時,不想給你希望,更不想給你更多的絕望,這樣,你才會過得更好。
三
報應總是會有的,可不是我應得的。
原來愛一個人而不能愛,也是不能給太多的希望,這一點在我身上得到了刻骨的印證。
在新城市一年后,宇來了,他是我唯一最愛過的人。這樣說是因為直到目前為止,我都沒再勇敢地愛過。執(zhí)著的人一旦愛上,萬劫不復,從我認識他那一刻,哪怕他就在面前,我還是那么那么心心念念的想他!坐在自行車后座,伏在他寬厚的背,看他屢屢溫柔地回頭看我;有時我傻傻地笑,他會緊緊抱著我,好像害怕我立刻就會飛走;我為他做飯清潔一頭灰時,他輕輕拍我的腦袋,笑喚:小傻瓜;我為他做任何事,在乎他一點一滴,近乎卑微地愛他,他貪婪地看著我那么專注,卻總會在最后痛苦地閉上眼睛:不要對我那么好。
我的心痛得滴血,我想知道為什么,他的嘴唇卻緊緊咬得出血。我收拾東西要離開,他卻一手打翻我所有的行李,死命的抱緊我,熱熱的淚水掉在我臉上,一次,兩次,三次,我忽然絕望般無能為力!最后他還是痛苦地閉上眼睛,沙啞著說了一句:不要對我那么好,還是走吧。我就真的走了,走的那天,突然就在蒼白陽光底下崩潰,失聲痛哭。哪怕一年又一年光陰虛度,我仍然堅決相信他愛過我,可是不能勇敢地愛一個人,他卻不能給我一個真實的答案。他知道他欠我一句:我真的愛過你。但他不知道只要他說了,不管有沒有后來,我將含笑一輩子,不怨不悔。
不知道他在哪里了,只記得一年后在一個人行道,我突然的感覺痛楚,馬路對面有宇的目光在凝視,頃刻天地間沒有了聲音,直到人潮湮沒了他。像做夢一樣,恰似我們的愛情。
曾經聽說,愛情是應該令人感覺美好和快樂的,我們的愛情,攙雜太多無奈,注定沒有結局。后來,就真的沒有后來了。我們從此,相別于天涯。
四
現在的我也很“懶”,同事總不明白我的“曾經滄海”在哪里,說只是看著我就挺曾經滄海了,我哈哈笑:沒有啊,沒有曾經滄海。他們就總說,我那個同學的同學就挺不錯,醫(yī)生呢!我就整天打哈哈:嗯,啦,不用吧。
另一個隔天又說:見個面吧,我老公的表弟,有房哦,正裝修呢!
嗯,啦,不用吧。
三姑六婆走上門暗暗傳授老媽:那小子是要貌有貌,要財有財,總不見見就被人搶了,女人也沒多少年選擇是不?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那個店!天上哪有掉下來???地上哪有碰著??!
嗯,啦,不要了。
唉,真累!還要看不以為然的臉色,像欠了八百人的人情債,人家是好心,買了美味榴蓮叫你吃,你偏吞不下!
一句話:皆因不愛。
冰心不是對鐵凝說:“不是要找,要等”么?也有人說,幸福是自己爭取的,否則就會擦身而過。其實兩句話我都認同,我覺得單身的人處于兩種狀
態(tài):一種是拼命相親赴約,趕著把自己處理掉;另一種就是:非得倉促拼湊婚姻是為了別人的眼光還是為了自己的將來?既然不知道會不會比單身更好,那為什么要賭這一局呢?這樣的花花世界,我能完全相信他嗎?她會完全把自己托付給我嗎?
別說什么剩女剩男,都是一個風浪中的潮汐,年齡段時勢心境都會造就一種現狀,他們或許有思想,有個性,美麗、幽默,性感、時尚……但他們找不到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強求,終究是得不來的。
「
本姑娘要財沒財要貌沒貌,甘于生活在無人可愛無人可嫁的寂靜安寧,很愛很愛孩子,也不見得要隨便找個人吧。你說不擔心自己日后的人生就是假,但怎么辦呢,沒有清高啊,我就是不想去。人家的姻緣,沒準就是天上掉下來啊,地上碰著??!只不過我沒那命嘛!
人的心,有人了,就沒地了;反過來說,要搬出一個人,才能住進一個人,問題是什么時候。Timeming?很多人都是這樣,哪怕用一生作了賭注,偏偏戲劇命運會安排諸如:
你心里沒地?好我等!等一年,五年,十年。
第十一年,你興沖沖的來說:我心里有地了,裝了你!
我很悲涼的無奈:不行了,我剛剛結婚了。
那你的心又要多少年才有地呢?
一年,兩年,三年,痛變得隱晦,我忘記了嗎?沒有。誰說我不懂愛呢?恰恰是深愛過后,遍尋不著的感覺。每每會有那么一剎那,淚流滿臉。劉若英的《一輩子孤單》寫得多好呢,這樣子的人不是很多嗎:喜歡的人不出現/出現的人不喜歡/有的愛猶豫不決/還在想他就離開/想過要將就一點/卻發(fā)現將就更難/于是我學著樂觀/過著孤單的日子/當孤單已經變成一種習慣/習慣到我已經不再去想該怎么辦/就算心煩意亂就算沒有人做伴/自由和落寞之間怎么換算/我獨自走在街上看著天空/找不到答案我沒有答案/我想我會一直孤單……
我最孤單的一刻,也不過是沒人陪我吃早餐,沒人陪我看病,沒人陪我開心,有好友心疼,說對自己好些吧,哪怕是單身。只是若招來個話不投機的,會更孤單?,F在我的心里,沒地,就算有地,都不知道放誰進去?;蛟S也不會有人那么傻等我N年,那就這樣過吧,樂得自在。
我曾想過,我會結婚不外乎兩種:一是天上地上遇著真命天子,那真是月老開眼,三生有幸;二就是我累死了看透了,不知剛好哪一天哪一分哪一秒突然就胡亂與一個誰誰完成了世人的眼光洗禮。阿彌陀佛……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會怎樣,該怎樣就怎樣吧,我不是結婚狂,在我沒累死前我還是寧愿堅持等待。最好就是在我沒有可以托付的人之前,請讓我賺足夠的錢養(yǎng)自己,拜托上帝!
找不到答案我沒有答案,我想我會,一直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