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幫到他人,我快樂得很
幸福是一種狀態(tài),當你意識到你幸福,幸福就已轉瞬即逝了,所有的幸福都是在無意識狀態(tài)中感受的。人最幸福的時代一定是他的兒童時代,當他明白幸福這個東西的時候,幸福一定離他很遠了。
2012年對我而言,不能說是最幸福的一年,但卻是最特殊的一年。我最慶幸的是躲過了癌癥一劫。突然發(fā)現得了一個眾所周知的絕癥,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重要的生命體驗。事實逼迫我去想,什么是我生命中最大的遺憾,哪些對我來說是最要緊的事。
在與癌癥相抗的過程中,我想清楚了一輩子需要干什么,主要可以歸結為幾點:第一,怎么保證跟家人度過最后的時光;第二,一輩子到底希望留下什么遺產,這遺產可以是精神上的,也可以是物質上的;第三,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今后的日子該怎么過。如果我當時沒有挺過癌癥這一關,恐怕就會選擇與家人和孩子們整天呆在一起,度過最后的時光。
幸運的是,我躲過了一劫。我要感恩,要幫助更多的人。讓我感覺最幸福的事就是,在發(fā)起新浪微公益后,欣喜地看到四川宜賓那個10歲的“倒立娃”顏玉宏站了起來(編者注:顏玉宏因小兒麻痹癥后遺癥,不能站立,一直用手當腳步行,堅持讀書,后在薛蠻子等熱心人士發(fā)起的公益醫(yī)療的幫助下,能夠依靠輔具站立起來),這件事給我?guī)砭薮蟮臐M足感。當時這個事也感動了很多人。我相信幸福是可以傳遞的。做公益活動對我來說其實沒什么特別的付出,無非是大聲疾呼喚起全民關注并個人捐錢而已。我覺得我上微博最大的代價就是犧牲了我個人的隱私,換取了一點點虛名。讓虛名有點價值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它變成影響力,而這些影響力又多多少少為自己想做的事業(yè),尤其是公益事業(yè)起到積極的作用。
所有的我參加的公益項目,包括微博打拐、免費午餐、大病醫(yī)保,對魯若晴和白血病患者的救助、對廖丹的幫助、“最美的中學生”等一系列活動,如果沒有我的這點虛名和影響力,短時間內做這么多公益項目恐怕不會那么順暢。在做這些事的時候,讓我覺得很快樂,別人做不了,我做出來了,切切實實幫助到具體的人和具體的事,我快樂得很。這些事帶來的幸福感讓我體會到,所有的給予都會帶來巨大的滿足。給出越多的真心,就會收獲更多的幸福和滿足。不僅受到幫助的人獲得幸福,施予者更因為愛心的成就同感幸福。
用好“公知”的話語權
我在微博上,隨著影響力的遞增累積,慢慢被當作“公知”,在微博上也就遇到越來越多的求助者。但對于沒辦法證實的事我們不能做,大部分都需要有比較靠譜的熟人和機構來證實,我才會考慮轉發(fā)。如果遇到我真心想要幫助的人或事,首先希望是件真實靠譜的事。但即便事情確實很靠譜,也不可能每一件都能去做。時間和精力畢竟是有限的,我只有盡我所能。
一直以來,我?guī)缀鯖]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即使前段時間被一些人在微博上攻擊的時候,也沒有影響到我的心情。我個人對這些事情并不介懷,因為我早就知道,人一旦出名,具備一定影響力的時候,被質疑甚至被詬病是很正常的。你一旦有點名聲,就相當于魚缸里的魚,你的一舉一動,甚至你做愛、拉屎的細節(jié)都無所遁形。這也是我在58歲以前從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的原因。這次唯一讓我覺得那些攻擊者十分無聊之處就在于,他們攻擊我不使用任何事實和證據,而是利用全中國人民對所有權、錢、色和貧富差距的不滿,憑他們虛構的捕風捉影、斷章取義的一些東西來迅速挑唆煽動。按照他們的邏輯:我爸是官兒,因此認為我一定就是個壞人;我老婆家曾經也是官兒,因此斷定她也是個王八蛋;我這個人20世紀80年代初就去了美國,從而就認定我是靠關系走后門,從而就論定我很可能是美國的間諜。
面對所有的質疑和詬病,最好的回答是事實和時間。我年屆花甲,從14歲起就經歷過抄家和父親入獄的不幸,15歲就被下放到內蒙插隊,啥事沒見過,這點質疑和造謠還能比“文化大革命”更厲害嗎?
自從今年我在微博上“被公知”、話語權變大之后,也帶來了很多不好的影響,各種應酬太多,各種約稿、出鏡、頒獎活動都找我。公眾場合我盡可能少去折騰,我只做我自己想清楚的事。雖然話語權變大的弊病是沒有個人隱私,但畢竟可以用這影響力去做一些我想做的急公好義的事,這是我覺得所謂的話語權唯一還有點用的地方。
我不是一個“高富帥”,但我是一個率性的人,想說什么就會當著別人的面說什么,決不會在別人背后說。所謂“公知”承擔的社會責任,就是盼望有更多的人能夠得到幫助,而我能做的事就是盡可能多地傳播常識,傳播一點所謂的正能量。我希望我們能夠把一些顛倒了的事實重新糾正,普及一些歷史上的知識,重建常識,重建信仰,重建道德的基礎,我想這是我這點微博虛名唯一能起到的作用。
無論如何,能用我的言論去正面影響社會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比方說湖北麻城順河鎮(zhèn)農村3000小學生開學自帶書桌上學,我在微博上開始質疑這個事,上午9點鐘問責,不到下午5點,這個事就被解決了。這樣的事情會帶給我巨大的幸福感。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覺得,縱然因為虛名付出了代價,也是值得的。
幸福一定是一個不斷追求的狀態(tài),我的2012年是我第一次做名人的一年,也享受了一生中從來沒有過的影響力。同時,我也忍受了對我個人和家人前所未有的攻擊和質疑。譽之所至,謗亦隨之。我覺得2012給我?guī)淼膯⑹揪驮谟?,我發(fā)現能夠通過個人微薄的影響力,多多少少對我們生活的國家起一定的積極作用。這個是“公知”聲名帶來的最大好處,作為一名“公知”,其話語權所能帶來的微幸福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