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艷霞

三個豐姿綽約的女孩，一起到一處新建公共綠地游玩。玩累了，她們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幾張大大的桌布，鋪在草地上，又從包里取出水果、飲料、瓜子和各種零食。她們邊吃邊聊天，把那吃剩的瓜子殼、水果皮隨意扔在一旁。一個看上去和她們一般大的女清潔工跑來勸她們：“能不能不要亂扔垃圾？”一個女孩高傲地抬起頭，問：“你是干嗎的？”女清潔工愣了愣，說：“我是清潔工啊?！迸⒄f：“那我們?nèi)?，你掃一下不就得了?！逼渌麕讉€女孩忍不住笑了。女清潔工臉漲得通紅，張了張嘴，但什么也沒說。

幾個女孩繼續(xù)聊天，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最近流行的干爹和她們各自的干爹。

一個女孩說：“我干爹那是一個厲害。那次，他帶我去一家大飯店，就我們兩個人，要了一個大包間，點了一桌子菜。吃到最后，至少有一半的菜自始至終都沒動過。”還有個女孩說：“這算什么，我干爹才厲害。那次我生日，本來準(zhǔn)備在家辦，我干爹說，上飯店。一擺就四五桌，什么菜貴點什么。埋單時，我干爹一揮手，記賬上吧?！庇忠粋€女孩說：“這都不算啥，我干爹才厲害。那次干爹帶我回我們那縣城。在縣里最好的酒店擺了十桌，宴請親朋好友。我們那桌有個男人一個勁給我干爹敬酒。你們知道這男人是誰嗎？咱縣的縣長。他可有好多事求我干爹幫忙呢。你說，他不給我干爹敬酒行嗎？”

一側(cè)，隱隱有一個人的笑聲，竟是那女清潔工。一個女孩惱了：“你笑什么？”女清潔工說：“你們的干爹再厲害，恐怕也不如我的干爹！”幾個女孩樂了，你一破清潔工，能有多厲害的干爹啊。

在那里坐著吃多了喝足了，幾個女孩想上衛(wèi)生間。不遠(yuǎn)處，剛好有個公共廁所?？傻搅碎T口，一個看門老頭攔住了她們。一個女孩說：“為什么不讓進(jìn)？”老頭面無表情地說：“壞掉了，要不你們另找一家吧。”女孩們傻眼了，再看看別處，真不知道上哪去找，根本就看不到有衛(wèi)生間的影子。女孩們懇求道：“請你讓我們進(jìn)去吧，壞就壞了?！崩项^還是不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在這僵持不下時，女清潔工來了，顯得一臉輕松。女清潔工說：“知道我干爹的厲害了吧？”其中一個女孩，憋得臉都白了：“對，是你干爹厲害。求求你，讓我們進(jìn)去吧?！迸鍧嵐ひ恍Γ骸靶辛耍傻?，讓他們進(jìn)去吧！”老頭一點頭，讓開了門，幾個女孩忙不迭地直往里沖，看起來異常狼狽。

選自《故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