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墨子曰:“君子不鏡于水而鏡于人。鏡于水,見面之容;鏡于人,則知吉與兇?!?/p>
又是一天。昨晚我們“熄門鎖燈”,今晨我們“刷臉洗牙”,糊涂日子的逝去我們并未察覺,自律敵不過墮落,我們只能跟隨強者!
一大清早,陽光從窗縫擠了進來。剛子看了看手機,抻了抻窗簾,決定再睡一會兒。可是這個計劃被開門聲打破了——“撒帝”出去了。總自稱“寡人”的鶴推開被子低聲高喊:“寡人要起床啦!”松哥呢,面帶委屈地從被窩鉆出來,恨不能再多睡一會兒!無辜的方方也得起了,因為他和松哥是上下鋪。再看小超,坐起來捧著手機,估計是在登錄QQ看空間里的留言板。“撒帝”回來了,放下暖壺和臉盆,然后舉著鏡子背對著墻上的鏡子檢查后腦瓜的造型。留一板寸,臭啥美??!課上,松哥冒著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零風險轉(zhuǎn)身用手機特意為同學留下一瞬非主流睡姿——“仰天長嘆”(面朝上,全身放松,嘴巴一張不合)。中午,松哥在宿舍對“撒帝”總結(jié)了一句經(jīng)典得令小超興奮的話。松哥說:“和自私的人在一塊兒,多無私的人也會變自私!”下午三點半以后基本沒課,大家回到宿舍,一些人總愛聽紙片砸在桌子上發(fā)出的清脆聲音。幾個人一起制造這樣的聲音,幾個人一起陶醉于這樣的聲音,樂此不疲。小超呢,每天被這樣的聲音熏陶著,做自己的事情,同樣樂此不疲。
對于完成老師布置的任務,我們有一套自己的原則:明日復明日,明日相當多。只要有明日,今天的事就可以不做;如果沒有明天了,今天的事還做它干嘛呀!
竟然有這樣的思想,真應該讓我們體驗一下韓國流行的一種“活人體驗死亡”的活動。只要付25美元,就可以在棺材中睡幾個小時體驗死亡,從而更加珍惜現(xiàn)在的生活。按照規(guī)定,在進入棺材前,人們必須經(jīng)歷幾個小時的自我反省,寫下遺書和墓志銘,并參加自己的葬禮。每位體驗者都需要忍受孤寂與悔恨并存的痛苦煎熬,不能發(fā)出一點兒聲響。
記得這樣一首詩嗎?“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jīng)打擊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煉獄,從來富貴入凡塵。醉生夢死誰成器,破馬長槍定乾坤!”我相信,這樣的描述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今天,都絕不是一種想象,而是一種選擇。
(二)
“人們?nèi)粘K傅淖畲箦e誤是對陌生人太客氣而對親密的人太苛刻,把這個壞習慣改過來,天下太平?!边@句話出自誰口呢?
某天,教導員讓班長通知大家第二天體檢,需要抽血,所以大家前一天晚上都比平常多吃了點兒??墒沁€是覺得沒有飽腹感,難道是吃得還不夠,還是旺仔產(chǎn)業(yè)收購食堂了呢?一位同學錯把小米粥說成小米飯,瞧吧,學生這種渴望已經(jīng)不受大腦驅(qū)使而被感覺支配了!大家實在搞不清楚,一個體檢為何被如此神秘地安排在了凌晨,而且還要排很長的隊。即便是在樓道里,即便人挨人,也很難找到暖和的感覺。難道說學校讓學生體檢后能正好去食堂打飯?若如此說來,學校可謂用心良苦!
體檢完回到宿舍,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好了,去打飯吧!
“你們?nèi)グ?,我有點兒暈,你們誰幫我打回來?”方方鉆進被子向那五位宣布。平時沒發(fā)現(xiàn)他比誰吃得少啊,就連1000米測試方方還小組第三呢!怎么就暈了呢?“你都吃啥?”小超問。“一個包子,倆雞蛋,還有一份面?!薄靶辛耍皇菦]別的了嗎?走吧?!薄叭龅邸笔遣皇亲蛲砩俪粤艘粋€旺仔小包子啊,這么急!在食堂吃完準備回去的時候,小超剛要伸手端面,“撒帝”突然說:“你拿我這個吧,我拿這個!”回來的路上才發(fā)現(xiàn),兩只手各拿一個飯盒同兩只手捧著一個熱面飯盒產(chǎn)生的效果有多么不一樣。
“撒帝”和家里通電話的時候在電話這邊總是噓寒問暖,看來“撒帝”早已經(jīng)把那個壞習慣改過來了!這不正經(jīng)的事認真去做,它也會變專業(yè)。
回到宿舍,方方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估計等他吃完飯,濕漉漉的頭發(fā)也就干了!真希望他能有塊兒屬于自己的香皂;真希望他能省下徒步的時間而坐三輪車用三塊錢來買屬于他的衛(wèi)生紙;真希望他能為所謂的“老婆”減少開銷;真希望他的這項專業(yè)拿不到畢業(yè)證書!是啊,真希望……天下太平!
(三)
在校園,人品已經(jīng)成為學生們的口頭禪。很多人動不動就把人品問題掛在嘴邊,事實上,他們口中的“人品”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品質(zhì),而是一種朋友間互相調(diào)侃、戲謔的流行語。東西丟了,是人品問題;考試不理想,是人品問題;就連生病、受傷統(tǒng)統(tǒng)都算是人品問題的范疇。
看來剛子把手機丟了是人品上的問題?。∧欠椒筋^暈也是人品問題嘍!就連剛被食堂大嬸多刷五毛錢的小超也被鶴貼上了人品問題的標簽。小超決定要理直氣壯地要回五毛錢,那可是兩個旺仔小饅頭的價兒啊!
收銀員說:“沒零錢了,找你兩個塑料袋吧!”打飯大嬸的語調(diào):“我們這兒沒錢,給你五毛錢米飯吧!”“我不要米飯,你必須退我五毛錢!剛買的飯菜我能吃飽!”小超以斬釘截鐵地口氣說。食堂的人比飯還多,聽到這樣的對話也只是嘆聲氣而已?!懊魈炷氵^來,行吧?”大嬸有些不耐煩地對小超說。小超也只好暫停。
這一天,小超本來就很是不快,而五毛錢事件讓小超更生氣了!不對,應該說開學至今小超所積攢的怨氣就一直沒有得到釋放。今天,“氣球”終于承受不住壓力了!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小超愛收集這樣的“氣”。小超和方方之間的“兩瓶水”有沒有產(chǎn)生所謂的氣?
“兩瓶水”要從方方至今的所作所為和一道題說起。
方方很少去打熱水已經(jīng)不是新聞了,到打水時間方方通常是在網(wǎng)吧。而且開學時學?!鞍l(fā)給”學生的暖水壺是旺仔暖水瓶,根本盛不了多少水還易爆——雖然傷不到人。這害得小超不得不再在學校超市買個大一點的。就這樣,就算鶴每次都給方方打水,水資源仍處于短缺狀態(tài)?!叭龅邸钡臓顩r和大家的差不多。知道“撒帝”和方方每次去上課、打飯的頻率為何較高了嗎?還有那“二四隊形”在這兒也可以揭曉了!在學校附近只有一個網(wǎng)吧,下午放了學,網(wǎng)民只有提高步速才能上得了網(wǎng),甚至小跑,更有甚者居然坐三輪!就這樣他們練就了“凌波微步”。不打水就算了,用自己壺里鶴打的不就得了?傷心的是他也不夠用,一個壺都照顧不過來就更別提跟人分享了。無奈之下得見人啊,每天都要欣賞自己,所以看哪個壺里有熱水懶得連招呼都不打就拿來用。小超不是有兩個么!當小超抱怨時方方不說話也就罷了。可方方沉默后偏偏用嘴巴重申一遍:“我沉默,我沉默!”還兩遍!而小超呢,只能真的沉默了。
再來說說“題”。
同學問小超一題,而這道題最后連老師也做錯,卻被方方做對了。方方的時間安排得很緊,為了準時抵達網(wǎng)吧又不失成績中百分之三十的平日表現(xiàn)分,方方有時會在課間完成作業(yè),這個是“撒帝”所不能及的。所以方方的某門課程還好。為了讓方方打水,小超和方方打賭,如果誰做錯了意味著他將失去兩大瓶裝礦泉水。題做錯是無所謂的,難過的是輸?shù)魞善克?。小超當時應該會想,輸?shù)舻呢M是兩瓶水那么簡單!
第二天,在小超的強烈要求下,大嬸妥協(xié)了。但是小超并未為得回五毛錢而感到高興。還說等自己有錢了買豆腐腦,買兩碗,買油條買兩根,都給大嬸吃,最后用錢把她送到內(nèi)華達三角洲讓她消失。還說要用錢找到那位不找錢找塑料袋的收銀員,將其一并送去。
不知道“人生就是從搖籃到墓地的過程,可惜我們的文化與新聞對墓地太過重視,一個關(guān)注搖籃勝過關(guān)注墓地的民族才是有希望的民族”這樣的話能否放在這兒?
也希望天下太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