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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記住我

2013-04-29 00:44卷耳白
飛星動 2013年9期
關鍵詞:警局

卷耳白

內(nèi)容簡介:二嬌喜歡肖默,千方百計讓他記住自己,無奈肖默有臉盲癥。成了肖默下屬的二嬌,與肖默朝夕相處,以為修成正果時,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是牢記還是忘卻?這個問題好難。

1

二嬌最近有些犯太歲。

坐在警局大廳里,她掐指一算,加上這回這都三進宮了。每一回還都跟那個叫肖默的男人有關。

第一次在超市“偶遇”,她“不小心”拿了他的手機,被他當做小偷;后來她與他在水果攤搶一包不怎么甜的荔枝干,她怒極推了他一把;而這一次,是她“挺巧合”地將他那輛看起來跟桑塔納沒啥兩樣的輝騰噴上了油漆……無一例外,每次她都被請到了局里喝茶。

拜肖默所賜,她都跟局里的人混熟了。對面那位四十開外的老警察不止一次痛心疾首地同她講,接連三回都讓他們肖警司碰到,那是上天都想叫她改過自新,好好做人。

可不是,為啥總遇到他呢?誰不知道法證部的高級化驗師肖默特龜毛,在他詞典里就沒“因事制宜”四個字,按規(guī)矩辦事,少一分沒門,多一分不要。二嬌覺得有些悵然,趴在桌上,她剛想問問老警察原告在哪兒,視線所及就有一雙棕色手工皮鞋移了過來。

肖默穿著白大褂,居高臨下在她頭頂投下一抹陰影。雖然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二嬌也能想象他棱骨分明的輪廓,和那雙眼睛。只可惜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一般沒什么情緒,肖默將一份資料交給老警察,不經(jīng)意睇了她一眼,就像她是件沒生命的物事。

“你、你又不記得我了?”二嬌到底忍不住。

他皺眉,一副“你是誰”的表情。二嬌一顆心跌到谷底,一旁的老警察看不下去了,咳嗽了聲,算是提醒肖默,這就是他送來那個故意損壞私人財物的罪犯,他這才哦了聲,恍然大悟的樣子:“為什么要在我車上噴漆?”

二嬌一哆嗦:“我、我是個街頭藝術家,在涂鴉呢,不、不小心弄花了你的車子?!?/p>

她這人從小有個毛病,一急就結(jié)巴。

“不小心畫了只烏龜?”肖默挑眉。

這下二嬌不樂意了:“不是烏龜!是、是王、王王王、八!”

老警察憋著的一口氣總算吐出來,辦公室里一片死寂,肖默的臉就像暴風雨前的黎明,抬腿轉(zhuǎn)身就走。二嬌想也沒想就追出去,他走得跟陣風似的,早就沒了影子。

后來二嬌垂頭喪氣地交了罰金,聽見某位警花在八卦:“呵呵呵,依據(jù)我多年看小言的經(jīng)驗,這姑娘八成是看上肖警司了好嗎!”

臨出門的二嬌腿一軟,扶住墻。

2

沒錯,二嬌喜歡肖默,還屬于單戀那種。

她自認為不漂亮、不性感,但至少是個女人,還是個年輕的女人。沒道理她這樣的年輕女人讓人一點沒印象??善陀羞@么個男人,全然當她是空氣。

她第一次見肖默是在法證部招聘面試會上。因為緊張,她徹底結(jié)巴了,幾乎沒辦法完整敘述一句話,是當時的面試官鼓勵她慢慢來,她才沒搞砸。

她后來才知道他就是那位司法機關傳得神乎奇神的高級化驗師,肖默。

這世上原來真有一見鐘情,她好不容易打聽到他的資料,他常去的地方不過是超市、水果攤和停車場,她索性沒事就在那一帶出沒。

但她沒想到,他壓根兒不記得她了,并且之后每一次相遇,他都選擇性失憶。于是,她從最初雄心壯志地想拿下他,到后來變著法子想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從警局出來的三天后,二嬌接到電話,通知她隔天去法證部報到。

肖默推門時,二嬌正踩在凳子上做報到宣言,長長一段,他就聽到最后一句,她叫林一嬌,因為比較二,所以讀書那會兒同學都叫她二嬌。這話讓他哭笑不得,某位師兄嘴里的酸奶已噴了出來,他默默地用紙巾擦干胸口的液體,朝二嬌說:“你,來辦公室?!?/p>

肖默桌上放著一盆多肉植物,跟他人一樣,呆板得很,開場白也夠老套:“初次見面,我是高級化驗師肖默?!?/p>

果然,他又不記得她了。二嬌很想哭,接下去的話壓根兒沒聽清,她真想揪住他的衣領叫他好好兒看看她這張臉,可最后還是沒骨氣地作罷。那天她聽足一小時訓誡,臨出門時肖默叫她把頭發(fā)剪了,目光最后停在她胸口:“領子太低,皮屑會污染證物,去領工作服?!?/p>

二嬌只恨自己特地燙了大波浪,買了低胸小碎花裙。

在法證部日子越久,二嬌就越覺得這里一定不是外人嘴里那個高端洋氣的部門,有人鉆研彩票,有人熱衷八卦,有人喜歡泡妞……最讓她頭痛的是肖默。

身為一個小實習生,她每天要啃厚厚一沓舊案例。肖默隨手抽出一份:“這個案子的被告做過精管結(jié)扎,如何收集檢驗體液?”

“用P30蛋白檢出法?!倍蓱c幸背過資料,“那個精……一般在衣褲,床單上。有色布料上呈灰白色,觸之有、有硬感?!?/p>

跟領導討論這種屬性的問題,她實在覺得詭異。為了掩飾心虛,她很專業(yè)地問:“那東西摸起來真的有硬感嗎?”

“你可以收集一些來觀察?!毙つ鼗亓艘痪?。

收集,收……二嬌的臉蛋兒不爭氣地紅了,心猿意馬起來。以至于后來肖默喊了好幾聲“艾米”,她才反應過來,那是在叫她。

二嬌無語了很久,其實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回,就連她這個部門新人類都見怪不怪了。肖默有張冠李戴的毛病,還挺嚴重,比如他常將老陳叫做老徐,又比如對著她叫師姐的名字。

后來她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向師姐詢問,師姐極淡定地告訴她,肖默有臉盲癥。

3

臉盲癥,又稱“面孔遺忘癥”?;颊邔e人的臉幾乎沒有辨識度。

二嬌后來上網(wǎng)一查,原來臉盲癥患者認人,一般依據(jù)那人的發(fā)型裝扮、口音或特殊面部特征。無奈整個部門都是清一色白大褂,她剪掉了長發(fā),臉上更連顆痣都找不到,除了說話有些結(jié)巴,她實在毫無特色。

所以一有機會與肖默單獨相處,她總不忘將自己的特點發(fā)揚光大。幾次下來,連一向?qū)ε匀说氖虏惶P心的肖默亦開始留意到,終于有一次,在她結(jié)巴了半天后,他抬眼看她,問她是不是一直這樣說話。

“我、我一緊張就這樣,面試那天你還鼓勵我慢慢來。”二嬌偷偷觀察肖默的表情,肖默有些莫名其妙,她心一橫,索性將面試那天的事都說了。

肖默只是有面盲癥,記性卻并不壞。二嬌這么一說,他終于想起來,那天的面試者中,有個長頭發(fā)的小姑娘,說話一直磕磕巴巴,他好心叫她慢慢來。后來他匆匆掃了一遍她的資料,覺得她專業(yè)對口,又有一股子認真勁,給了她挺不錯的分數(shù)。

“原來是你。”對上號,肖默心情不錯,“林一嬌,別急,慢慢來,好好兒做事?!?/p>

不是艾米,不是張三李四,準確無誤地喊了她的名字。不止話很像,就連神情亦像極了那天面試時,無端叫人有種安定的力量。二嬌一時沒忍?。骸靶ぞ?,其實我、我喜歡你!”

肖默柔和的神情還定格在臉上,顯得有幾分茫然。這時,門被推開,一個女人走進來:“肖警司,這是最新的搶劫案資料,24小時后我要看到報告?!?/p>

二嬌認出她是警局的Madman任。Madman任也注意到了她,只一眼隨即看向肖默:“還有,你記不記得我的感冒藥放哪兒了?”

她一口氣說完,捂著嘴咳嗽了幾下。二嬌還搞不清狀況,聽肖默說:“床邊第三個抽屜,白片是白天的,黑片是晚上的?!?/p>

不知是不是錯覺,二嬌發(fā)現(xiàn)肖默與Madman之間有一絲異樣的氣氛。

走出辦公室,有師姐在說八卦:“聽說肖警司和Madam分手了還私下見面呢。再說那種報告Madam何必親自送來,一定是舊情復燃!”

一絲說不清的酸澀在二嬌心底蔓延開來,她默默地收拾好桌子,破天荒第一個下班,就連回到好姨的餐館也是懨懨的。

好姨是她母親生前的好姐妹,母親死后,好姨一直很照顧二嬌,靠出租房屋供她讀書。租屋在城南的舊樓里,進進出出都是些皮肉營生的女人和三教九流的男人,三年前,二嬌跟著好姨收租,親眼目睹一個醉鬼滾下樓梯摔死了,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二嬌每晚都會做噩夢,夢見那個鮮血淋漓的男人,好姨才賣了房子,開了一家小餐館。

二嬌進門時,好姨正包餛飩,見了她趕緊盛了一碗叫她趁熱吃。二嬌捧著熱乎乎的餛飩,心里澀澀的:“好姨,我喜歡上一個人。”

她好不容易讓那個人將她的臉跟名字對上號,卻發(fā)現(xiàn),還是離得那么遠。單戀真是最苦澀的事,二嬌抱著好姨,跟個小孩似的委屈。

好姨拍拍她的背:“既然喜歡就別輕易放棄,改天帶他來好姨這里吃飯?!?/p>

4

感情強求不得,這道理二嬌懂。

可從小到大,她第一次愛上一個人,除了好姨,肖默是她在世上唯一牽腸掛肚的人。所以她從未想過放棄,三個月后,她摘掉了實習生的帽子,鼓起勇氣約肖默吃飯。

一整天,二嬌做事比平時認真許多,像個虔誠的教徒等待著朝圣。下班后,她早早等在約定的地點,翹首企盼。可時間一點點過去,濃烈的失落感漸漸地將她包圍,黃昏時天暗下來,下了雨,雨點透過樹葉的縫隙砸在她臉上,她就這么一動不動站著,直到那輛黑色轎車嗖地開過,又倒回來,肖默探出頭:“林一嬌?”

“肖警司!”二嬌抹了一把臉,“你是不是忘了我約過你?”

“記得,有點事耽擱了。上車吧?!钡攘撕芫茫つf。

其實肖默是真的忘了,并且回家還有一大堆文件要處理。連他自己亦不知道為什么會脫口答應她,但望著她渾身濕漉漉,一蹦一跳上車的樣子,他竟覺得心的一角無端的柔軟起來。

好姨的小吃店挺熱鬧,二嬌一進門就忙著將一大堆特色小吃端到肖默面前,頭發(fā)還在滴水,卻笑容明媚,像個獻寶的孩子。肖默看著看著,叫她:“林一嬌,低頭。”

二嬌還未反應過來,一塊手帕已將她的短發(fā)包裹起來,胡亂揉蹭,像是給寵物洗澡:“會感冒?!?/p>

二嬌抬頭便撞上肖默漆黑錚亮的眼睛,心頓時漏跳了一拍。

吃過飯,二嬌跟著肖默去取車,下過雨的街道干凈空曠,一對對情侶牽手走過。二嬌低頭去看肖默的手,他的手很漂亮,握起來應該很暖。她靠近他,小心去勾,眼看就要得逞,有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自她身旁飛快經(jīng)過,撞到她的肩,胳膊上那道星形的疤痕叫她一時覺得有些眼熟,來不及細想,身旁的肖默已轉(zhuǎn)身跟上去。

劇情轉(zhuǎn)變太快,二嬌脫口:“肖警司——”

“在這里等我?!毙つ谅暤?。

可是來不及了,一個轉(zhuǎn)角,“鴨舌帽”正冷笑瞪著他們:“跟蹤我?”

“報警!”肖默丟下兩個字,朝“鴨舌帽”撲過去。

倆人扭打在一塊兒,肖默的身手很敏捷,可“鴨舌帽”像是不要命,二嬌掛下電話時,“鴨舌帽”正撿起一塊紅磚朝肖默頭頂砸去,她幾乎沒有思考,沖上去就緊緊抱住他。

最后一刻,她看到肖默眼底的那抹震驚與異樣,隨后頭頂傳來一陣劇痛。

二嬌醒來時是在醫(yī)院里,幸好只是皮外傷,沒傷到腦子。

來探病的同事告訴她,“鴨舌帽”被警察制伏,原來他就是一個月前的搶劫犯。

其實二嬌也是看到“鴨舌帽”胳膊上那塊星形疤痕,才想起搶劫犯資料上也有同樣的特征。但肖默比她更快。她四下看了看,沒見肖默,才知道他只是輕傷,簡單做了處理就回局里去了。師姐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她睜大眼,剛想再問,護士就進來查房了。

二嬌沒將受傷的事告訴好姨,怕她擔心,就這么過了幾天,一群同事偶爾會來看她,她倒不覺得無聊,唯一失落的是,那么多天,肖默一次也沒來過。

二嬌從小沒生過大病,拆線時,紗布連帶著結(jié)塊的膿血,痛得她直吸氣,正巧有東西伸過來,她想也沒想就攥住。有人悶哼一聲,看到那張英俊的臉,她幾乎忘了疼:“肖警司?”

二嬌怎么也沒想到,肖默會來接她出院。他極自然地替她收拾好東西,送她回家。路上,二嬌瞅著肖默手腕上的掐痕,挺不好意思:“對不起?!?/p>

“你很怕疼?!彼箍床怀霾粣偂?/p>

二嬌其實最膽小,怕疼、怕死、怕鬼。

“那么怕,為什么替我擋磚頭?”車子緩緩停下,肖默望住她。

二嬌沒說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不想他受傷,以至于從未有過的勇敢。

她白凈的額頭上如今有一道蜿蜒的疤痕,跟小蜈蚣似的,肖默心頭一窒:“留疤了?!?/p>

痛惜的口吻叫二嬌僵住,半天才說:“有這么個印記,肖警司不會再忘了我吧?”

“不會?!毙つ徽?,翹起嘴角。

他笑起來隱約可見兩個酒窩,二嬌看傻了,打開車門就落荒而逃。

5

銷假上班的第一天,Madman任為了慶祝劫匪案告破,請他們整個部門的人去酒吧慶祝。下班后,二嬌在門口遇到肖默,他靠在車上:“順路,上車?!?/p>

二嬌坐上車才發(fā)現(xiàn),除了她與肖默,還有一個人,Madman任。

任燕穿著一件米色風衣,朝二嬌一笑,颯爽中不乏女人味:“謝謝你救了阿默?!?/p>

二嬌的笑容僵在臉上。

一路上,任燕偶爾與肖默聊一些二嬌根本插不上嘴的話題,二嬌望著風景發(fā)呆,忽然想起那天師姐的話,她昏過去后,是肖默等不及救護車,抱著她將她送到了醫(yī)院。師姐說她從沒見過肖默那么緊張:“二嬌,他抱你的樣子真好看?!?/p>

二嬌當時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可此刻一顆心又跌到谷底。一定是她自作多情,到底是她一廂情愿,這么一想,她就有些犯堵。好不容易到了酒吧,任燕又自然地與肖默坐到一起,二嬌傷后不能喝酒,只喝果汁,肖默卻看起來心情不錯,下屬輪流進酒亦不推脫,很快一瓶紅酒見了底。二嬌想起誰說過,肖警司不太會喝酒,倒是Madman任酒量不錯,但酒過三巡,酒量不錯的Madman任反而先醉了,讓肖默送她回家。

二嬌實在看不下去,索性站起來。夜里有些涼意,被風一吹,二嬌覺得冷,她想著是先回家,還是繼續(xù)回去受虐,回頭就看到肖默走出來:“林一嬌,你會不會開車?”

肖默喝多了不能開車,二嬌有駕照,自然成了免費代駕,但她不明白的是,他不是要送Madman任回家嗎?

肖默看起來很疲憊,二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事吧?”

“我不太會喝酒……”話應剛落,他就睡著了。

當二嬌與公寓保安一同將肖默扛到屋里時,她已經(jīng)虛脫了。肖默呈八字形倒在床上,衣服亂糟糟,卻掩蓋不了英俊,反而因為沉睡,輪廓比平日柔和幾分。

二嬌本來累極了,此刻卻趴在床邊細細打量他,第一次那么近距離,她的心怦怦直跳,他的領帶掐著脖子,她幫他松開,他的襯衫臟了,她替他脫下來,直到他光著膀子躺在床上,她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不知何時醒了。

二嬌嚇得幾乎滾下去,下一刻卻被他一扯,倒在床上。因為喝了酒,他下巴微揚,眼睛半瞇,眼底少了一絲疏離冷清,反倒慵懶迷離,直勾勾看著她。

“肖警司,我、我是二嬌!”不是Madman任。

“嗯,二嬌。為了我被砸了一磚頭的二嬌?!彼种阜鬟^她那道傷疤,“那天在辦公室你說什么?”

辦公室?二嬌腦海一片空白,懵懂的樣子叫肖默覺得好笑:“林一嬌,你說你喜歡我?!?/p>

“是,我喜歡你,肖默,后來我拿你手機,和你搶水果,畫花你的車子,跟你進了三次警局,都是因為,我喜歡你!”二嬌怔了怔,大聲說。

肖默是醉了,他本想逗逗她,未想到她不但承認了,還居然沒結(jié)巴。那一字一句打在他心上,叫他震驚得無以復加。接著,他的唇被堵上,貼上來的東西柔軟像棉花,動作生澀笨拙。腦袋轟的一聲,他反客為主,將她壓在身下,直到兩人只剩一層薄薄的阻隔,她幾乎能感覺到他勃發(fā)的情動,他卻猛然松開她:“對不起,我……喝多了。”

后來二嬌不記得怎么回的家,她在肖默有些復雜的目光下穿上鞋就跑。她不知道她走后,肖默狠狠沖了個冷水澡。對男女之事,他素來極有克制力,可那一刻卻像著了魔,居然差點就擦槍走火。

6

那晚之后,兩人的相處模式有些詭異。

二嬌的心坦蕩、清晰,她喜歡肖默,就算那晚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也不后悔。而肖默卻有些出乎她預料。

若說在意,他再未提及那晚的事,倆人上班時還是領導與下屬的關系;若說毫不在意,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二嬌敏感地發(fā)現(xiàn)肖默對她有些不一樣了,比如她犯了一個低級錯誤,所有人以為她要挨訓時,他將她叫到辦公室,細細地給她講解,語氣與神情都比從前柔和許多。甚至為了讓她能盡快適應工作,每天下班后,他會帶她去化驗室,親自教她操作,有時送她回家,也會聊上幾句。

二嬌覺得這樣就很好了,至少那幾個小時,是單獨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她不急,她愿意等肖默慢慢接受。只是再美好的故事里也總會出現(xiàn)幾個不和諧的音符,前度什么的真是破壞力非常強大的生物。

Madman任不知從哪里聽到肖默最近與二嬌走得很近,開始頻繁以公事為名找肖默,有時她與肖默做實驗,他的電話會突然響起。她沒資格質(zhì)問,可心里還是又酸又澀。

任燕與肖默的過往她并不了解,知道那些事是一個禮拜之后。

新的案件告破,二嬌獨自寫的那份法證報告受到上頭的贊賞,可她興致并不高。反而肖默心情似乎不錯,送她回家時路過消夜攤,居然停下來說要吃消夜。夏天的風很溫柔,吃著烤肉串,二嬌心情也跟著好起來,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起,掛下電話,肖默沉默片刻開口:“是任燕?!?/p>

她嘴里塞滿肉,沒吱聲。肖默見她自顧自地吃,蹙眉:“有事?”

她搖頭,猛灌一口冰啤,酒瓶卻被他奪下。他看著她:“你有心事,因為任燕?”

她一僵,抬起頭:“對不起,我知道不該這樣,可是沒辦法?!?/p>

她喜歡他,從未隱瞞,就連吃醋亦是。

“我跟任燕,其實并不像外頭認為的那么好?!毙つ鋈徽f。

他與任燕戀愛是經(jīng)人撮合的,他的恩師任教授也是任燕的父親。他們只試著相處了大半年,任教授就因意外去世了,而他與任燕都是工作狂,幾乎沒時間見面,后來就和平分手了。

“我和她現(xiàn)在只是同事,所以——”他清冷的眼底難得有幾分小心,“如果你還喜歡我,我們可以試試看。”

最后一句話像原子彈在二嬌心中炸開,她睜大眼:“你、你說真的?”

她的睫毛一顫一顫,眼底由于激動聚集霧氣,他心輕輕一蕩:“只要你不嫌棄我是工作狂。”

“不嫌棄不嫌棄!”二嬌脫口,又連忙低頭,“肖默,我會做個合格的女朋友?!?/p>

肖默抱住她,心底泛開一絲陌生的甜蜜。他有面盲癥,這么多年沒人真正走進過他的心,就連任燕亦是因為倆人很早認識才在一起。只有她,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成功讓他刻在腦海,當他知道世上有一個人想盡辦法叫他記住,只因喜歡他時,的確很震撼。他心動了,卻不知該如何跨出第一步,直到看到她因為任燕吃醋,才決定回應她的感情。

“林一嬌,周末我?guī)闳ヒ娨娙谓淌?,他是我的恩師,和父親一樣。”

二嬌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胸前,只覺得幸福來得那么突然。

那天后,他們算是正式確定了關系。肖默發(fā)現(xiàn)二嬌其實很容易滿足,他工作忙,她從不埋怨,只要他偶爾抽空陪她吃個飯就好。她有時比較像小孩,會問他一些幼稚的問題,比如她和范冰冰誰美?這樣的二嬌,叫他很輕松,也越來越珍惜。

而二嬌沉浸在愛情中,每天都很快樂,她并不知道,幾天后的墓地,等待她的是驚濤駭浪。

7

清晨的墓地很安靜,肖默將一束鮮花放在一塊墓碑前。

二嬌對這位任教授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肖默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倆人情如父子。她望向墓碑,墓碑照片上的男人很斯文,一瞬間,二嬌覺得有些眼熟,直到那張臉在瞳孔中一點點放大,她才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陰暗逼仄的樓道里,那個男人將她抵在墻上,充滿酒氣的嘴湊上來……心頭那個以為早已淡去的噩夢,在這一刻清晰如昨。

是那個男人,那個死在租屋的男人。七年來,她極力逃避,到后來漸漸麻木,只記得有個男人從租屋樓梯上跌落,死在她面前,所以好姨后來賣了房子,可事實并非如此。

那個大雨滂沱的夜,她跟著好姨一道去收租,被一個醉鬼當成了那種女人,糾纏不放,她奮力掙扎,好姨為了救她,狠狠推開那個男人,誰知男人竟順著樓道滾下去死了。

“老師,若不是我,您不會走得不明不白,三年了,您會不會怪我?”

肖默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棉帛,悶悶的,抽干二嬌僅剩的一絲力氣,她驀地看向他:“你、你說什么?”

“老師的死,或許不是意外?!?/p>

肖默還記得三年前,老師因為跟師母吵架而喝得爛醉,他怕老師出事,一直跟著他。他隱約猜到那棟舊樓是個什么場所,難以置信老師會去那種地方,他等在樓下,不知等了多久,聽到一聲悶響,趕上樓時,有個女孩發(fā)瘋一般沖下來,嘴里喊著什么,撞到他也沒停,他上樓才發(fā)現(xiàn),老師死了。

錄口供時,因為臉盲癥,他拼不出女孩的相貌,而師母為了聲譽,決定不再追查。最后任教授的死以意外事故判定,然后不了了之。

回過神來,肖默才發(fā)現(xiàn)二嬌的臉色蒼白到極點:“怎么了?”

“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家?!?/p>

肖默覺得自從那天之后,二嬌有些不對勁。她請了幾天病假,他想去照顧她,卻被她婉拒。回來后,她臉色一直很難看,精神也很恍惚,并且,像是刻意避開他。從化驗室出來,他終于忍不住攔住她,她擠出一個笑:“肖警司……”

私下她已很久未叫過他肖警司,他極力忍住心底那絲郁悶:“到底怎么了?”

“跟你沒關系!”她忽然提高聲音。

她從未這樣不耐,他錯愕地看著她,神情冷下來:“你后悔了?之前是一時沖動,發(fā)現(xiàn)我并未想象中那么好,所以后悔了?”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他眼底有不解的痛楚,二嬌的心一寸寸被撕裂。她要怎么告訴他,三年前,受到刺激的她狂奔下樓,在樓道撞到一個人,她因為驚嚇,根本不敢回頭。后來她與好姨擔驚受怕了好一陣,直到聽租屋的鄰居說死者是酒醉失足跌落,一顆心才安定下來。她并不知道死者的名字與身份,甚至外界像是刻意低調(diào)處理,連新聞也沒有。她一直覺得是上天憐憫,卻沒想到那樣的幸運,不過是因為當初的目擊者是個臉盲癥患者,而死者家屬為保名譽罷了。

肖默,就是當初她在樓道里撞到的人。曾經(jīng)她千方百計地想要他記住她的臉,此刻,卻害怕他記起那一切。

“是,我后悔了!”她轉(zhuǎn)身就走。

漆黑的樓道,一如三年前的舊樓。彼時她驚恐失措,此刻卻心如刀割。砰!她跌坐在臺階上,有人從身后抱起她,將她抵在墻上,噩夢重現(xiàn),她失控尖叫:“別、別碰、碰我!”

然后,她看到肖默的瞳孔驟然緊縮。她想起來,三年前在樓道撞到他,她嘴里亦是喊著這一句話。

8

二嬌將辭呈遞給肖默時,臉色出奇的平靜。

“給我一個理由?!毙つ⒅抗庾谱?。

她看住他,不說話,忽地撲通一聲跪下去。肖默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她低著頭,用最卑微的聲音說:“求你,肖默,我不是故意,是他對我……所以我才失手……我離開這里,求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是她。黑暗樓道里,披頭散發(fā)跑下來女孩,磕磕巴巴地重復一句話,他有臉盲癥,對聲音特別敏感,卻一直以為那句話只是因為驚恐,才會斷斷續(xù)續(xù),原來她是天生的結(jié)巴。

很久后二嬌亦記得肖默當時的表情,黑沉的眼睛里翻涌無數(shù)復雜的情緒,卻又仿佛空無一物。最后,他刷刷在辭呈上簽字,走出去。

那一刻,她知道他們完了。她一生最珍貴的感情,也完了??伤缓蠡?,好姨是她唯一的親人,這些年為了供她讀書,早已病痛纏身,她無法想象這樣年紀的好姨,此后都要在監(jiān)獄里度過。

她在賭,賭肖默對她還有一絲不忍。若失敗,那么,就讓她代替好姨。

只是沒想到那天來得那樣快,辭職后,她迷上了酒精,樓下的酒吧成了她每夜必去的場所。那天,她醉眼蒙眬中看到肖默,他身邊,是任燕。肖默似乎喝醉了,任燕抱著他,倆人看起來那么相襯。她幾乎是逃出了那間酒吧。

后來她去看好姨,幫她包餛飩時,她輕聲說:“好姨,不管發(fā)生什么,你都要好好兒的。我說過,我會孝順你一輩子。”

就在那一刻,警察沖了進來。二嬌看到那位老警察朝她走過來,苦笑,最近她跟警局真是有緣。

警局里,一貫冷靜的任燕亦失了控,狠狠攥住她的手:“我爸是不是你害死的?!”

二嬌如老僧入定,腕上的痛感卻忽然消失,肖默松開任燕的手:“出去休息一下,我想跟她說幾句?!?/p>

任燕恨恨地剜了她一眼,砰地摔上門。二嬌抬頭,忽地笑了:“是你告訴她的?”

三年的陳案,除了他沒人會懷疑。她最終還是輸了,輸?shù)脧氐住?/p>

肖默握住她的手,手背的青筋突突在跳:“林一嬌,告訴我,不是你……”

她搖頭:“給假口供是不是還要多坐幾年牢?”

他凝睇她,目光沉痛,最后松開她的手:“我替你請律師?!?/p>

“不用了?!彼椭^,在他出門那刻,輕聲開口,“肖默,你大概不知道,那天你說愿意和我試試,我有多高興,可是肖默,為什么是你……”

為什么那個人,是你。

二嬌坐在審訊室里,不知過了多久,門卻忽地開了,她斜睨一眼:“帶我去哪兒?”

老警察嘆息一聲:“姑娘啊,你又何必替人頂罪,局里來得還不夠嗎?”

“你說什么?”她騰地坐起來,看到一人戴著手銬走進來,是好姨。

好姨知道了一切,來警局自首:“丫頭,你怎么這么傻,那是好姨犯下的錯,三年了,不該再逃避了?!?/p>

二嬌抱著她,眼淚慢慢流下來。

警察局外的陽光太刺眼,二嬌瞇起眼,看到剛才才從審訊室出去的男人?;腥舾羰溃浪赖囟⒅骸盀槭裁床徽f實話!你就這樣想毀了自己?”

肖默是真的生氣,幾乎咬牙切齒:“我沒有告訴任燕,那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p>

在知道“真相”后,他是真的矛盾過,他將她三年前的背景資料定格在電腦上,然而最后,卻狠不下心。素來極有原則的肖默,也會為一個人寧可落到卑鄙的地步,他甚至想替她抹去那些證據(jù)。他走到陽臺大口地喘氣,就是那個時候,任燕走進來,看到那些資料,開始懷疑并調(diào)查,其實這些年,任燕一直未真正放下過父親的死。

“林一嬌,你的辭呈我還沒遞上去,一切都還可以重新開始?!彼麑⑾掳偷衷谒橆a,其實他知道自己真正放不下的,是另一種關系。

二嬌卻搖搖頭:“我只想好好兒靜一靜?!?/p>

身上的溫暖頃刻抽去,肖默喉頭澀然:“林一嬌!”

她頓住腳步,他一字字道:“是你先招惹我,所以,我不會放手。”

9

城西監(jiān)獄外,二嬌很是郁悶。

早上她接到電話,說好姨在獄中病倒,匆匆趕來卻發(fā)現(xiàn)好姨壓根兒沒事,倒是那個獄警擠眉弄眼的,古怪得很。

好姨因過失殺人罪被判入獄5年,因表現(xiàn)良好,就快刑滿出獄。二嬌的心也慢慢放下來,這些年,她知道,好姨在獄中能那么順當,肖默幫了不少忙,只是她還是避著他,就連探監(jiān)也要問清他不在,她才進去。

監(jiān)獄外的花園里,一派綠意葳蕤,春天快來了。她深吸一口氣,聽到有人說:“如果不是我讓獄警撒了個謊,你還要避我到幾時?”

聲音太過熟悉,她沒有轉(zhuǎn)身,靜靜地等他走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可我等不及了?!?/p>

“你可以別等?!彼亓艘痪?,眼睛卻早已漲得難受。

肖默微微一笑,想起剛開始戀愛,她曾問他,她和范冰冰誰美,他當時說,對一個臉盲癥患者來說沒差別,她悶悶不樂好久。

他捧起她的臉吻上去:“怎么舍得呢,你這樣的姑娘?!?/p>

說話結(jié)巴,頭上有道疤,平時膽小如鼠,為了救他卻可以豁出性命的傻姑娘,她的臉已刻在他心房。他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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