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瑪麗·金斯利
在水底下游,或張大嘴在沙洲上曬太陽的鱷魚,形成一幕別致的風景。坐在輪船的甲板上,可以取來最漂亮的鵝毛筆,不費吹灰之力,便引得朋友們興奮萬分。
不過,當你劃著獨木舟,穿行于紅樹群中,碰到潮漲魚多,鱷魚十分活躍時,當鱷魚能夠倚靠在淤泥層上時,事情才真的有趣。麻煩的是,你可能再也不能給朋友寫信,而且輪到你大呼小叫了。因為鱷魚可以掀翻獨木舟,把你拖入水中。別以為這是不可能發(fā)生的。我認識的幾名土著,便是這樣遇難的。
除去這些小麻煩,海水退潮時沼澤也很危險,水一退,你就卡住了,無法回到河里。在這種情況下,想登岸把小船往河里拉是不可能的,因為淤泥很深,只要一個腳趾頭陷進去,整個人就進去了。在遙遠的將來,當沼澤變成干燥地帶,哪個地質學家說不定會找到已經(jīng)變成化石的你。
如果你渴望留名青史,如果你相信科學,夢想兩萬年后進入博物館,那么你盡管去。在這些高尚動機的驅使下,你就雙腳并攏,跳進稀軟發(fā)臭的泥塘。但如果你和我一樣,有顆平常心,膽量也不大,就安安靜靜待在獨木舟上等漲潮吧。
你全神貫注,看著鱷魚和蒼蠅,嗅著沼澤的臭味。你一想再想,究竟來西非做什么,竟落得陷在沼澤里無所事事。
這樣有滋有味的事,我碰到兩次。我發(fā)誓再也不想碰到了。
第二次,套用《每日電訊報》的話,一條大鱷魚竟把前爪擱在我的獨木舟尾部,好充分與我相互認識。我怕翻船,只好退到船頭,用短槳猛擊它的口鼻。它一做出后退的樣子,我就把船劃到湖中央,希望水的深度嚇住鱷魚,讓它不敢再爬上小舟。
事實上我已沒有麻煩了。對手長約8英尺,但別以為我測量過它。它的身長沒有特殊之處:我測量過好多別人殺死的鱷魚,有些長達15、18甚至21英尺。我這條只是個小無賴,不安分又缺乏教養(yǎng)。
選自《西非紀游》
發(fā)稿/田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