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一個意志力非常不堅定的人，定下的目標總是會因為一些當下的利益或者快活而放棄，之后再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減少負罪感，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寬恕著自己。

每次考試的前夕，我總會因為對考試沒有一點把握卻又不想讓老師以及父母另眼相看而惶恐不安起來。以至于考試的前幾天，我的心情都會非常低落，對什么事都沒有了興致。

我沒有隔三差五地逃課，也沒有上課讓老師停下來講課專門批評自己的經(jīng)歷，所以在老師眼中，我是那種上課不積極發(fā)言悶聲學習的學生。這樣的學生在老師眼中不屬于好學生也不屬于差學生，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有在老師下來轉(zhuǎn)的時候，我才會停下與上課無關(guān)的事情，迅速翻到老師講到的頁碼，然后裝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盯著課本。

只是沒有那些無視老師存在的同學更惡劣而已，只是比那些無視老師存在的學生更虛偽而已。

以至于老師并沒有把自己歸入“不再管的學生名單”之內(nèi)。

于是我開始想盡一切辦法做一些可以提高自己分數(shù)的措施。我拿著空白的書，讓那些學習好的學生圈畫重點，恐怕被同學們發(fā)現(xiàn)自己做小抄，所以總會連夜拿著手電筒在悶熱的被窩里趴著把重點全部聚集在一張紙上，然后去復印店縮印一份。

當老師宣布考試紀律時，我總是心驚膽戰(zhàn)；當把小抄壓在卷子下面時，我總是小心翼翼；當臨近交卷卻還有大片大片的選擇題沒有寫完時，我總是心如火燎。

這些考試之前以及考試當中所承受的壓力，僅僅是為了換取一個不至于那么狼狽的成績，不要讓老師把自己歸為“不再管的學生名單”之內(nèi)。

我也曾一次又一次地立下雄心壯志要努力學習，然而考試過后，又變回了先前上課時的狀態(tài)。面對其他同學都在為高考而努力奮斗，我不止一次地自責。但僅僅是一瞬間的自責，轉(zhuǎn)念就又開始繼續(xù)我的“不務正業(yè)”。

我這樣安慰自己：“文科嘛，怎么學都跟得上，高考臨近的幾個月拼命背背書就可以了！”

每次考試過后，因為抵制不了身邊的誘惑，我都會在心中對自己說：“考試前背背書就可以了?！钡亲约郝男羞^幾次？

二

升入高二以后，兩級分化日益嚴重起來，座位按照成績調(diào)整，于是就出現(xiàn)了同一個班級的同學，前面和后面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tài)：老師講課的時候只顧前不顧后，后面的同學永遠都別指望任課老師會選你回答問題。當然后面也不乏有學習很努力但是成績上不去的學生。

記得有一次上數(shù)學課，后面的一位學習很用功但是成績總是上不去的學生在老師準備講下一題時，因為沒有聽明白而在下面小聲疑問了一句。老師條件反射地順著聲源望向那位同學，臉上露出了被打斷的憤怒，最后瞟了一眼繼續(xù)講題?？烧l知這位同學竟然站了起來，全班同學瞬間都把目光拋向了她，而她依然不畏懼，聲音清晰響亮充滿真誠地說：“老師，能不能把剛才講過的題再講一遍？中間有一個細節(jié)我沒有聽懂。”

前面的同學因為耽誤他們聽課而傳來十分不友善的聲音。老師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眼睛使勁地瞪著她，然后氣急敗壞地對著那名同學吼起來：“像你這種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講多少遍你都聽不懂，你根本就沒有學習的心！”

那名學生的臉一下子紅起來，剛剛還有點直挺的頭顱瞬間垂了下來，最后緩緩地坐了下去。從那以后，那名同學再也沒有因為怕回答錯誤而不敢大聲地回答，在下面小聲回答了。逐漸地，她再也沒有在數(shù)學課上抬起過頭。

我知道那不僅僅是一道題的緣故，而是自己想要學好卻被別人親手毀滅掉的信心，以及老師在眾目睽睽之下踐踏過再也不會完整的自尊和想要變好的決心。

與此相對的是——

一個好學生提出疑問后，老師微笑著詢問對方的疑問在哪里，然后耐心地講解，并以“他都不會大家肯定都不會”來告誡大家要認真聽。

面對后面的學生，他不忘嘲笑一句：“后面的同學，你們不會還不認真聽，我都講了第二遍了！”來表示自己多么認真負責。

“其實這道題在他沒有講之前，我都做出來了！”我同桌輕聲地對著我說，眼神中有無奈的笑。

我知道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的，我們后排的學生并不是一無是處，只是偏科而已。而當老師按照成績調(diào)整位置，并時刻強調(diào)著“你們后排”以后，我們像是沒有了牽引力，自己也逐漸地墮落了。

三

記得在很小的時候，當別人問及我準備長大干什么的時候，我總會自信滿滿地告訴他們我的夢想，從警察到科學家，再從科學家到董事長，再從董事長到身價萬億的富翁，一直到現(xiàn)在不知道以后自己要干什么。

小的時候，我可以把夢想掛在嘴邊，把夢想說得天花亂墜，而當我經(jīng)歷了一年又一年，長大了一歲又一歲的時候，我感覺夢想離我越來越遠。當別人再問我準備干什么，而不是等我長大以后再干什么的時候，我卻啞口無言，隨后無奈地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啊”來打發(fā)那些帶著譏笑跟看笑話似的嘴臉。

夢想是什么呢？它是我們用汗水以及辛苦換取的結(jié)晶，并不是長大以后就會開花結(jié)果的果樹。

小的時候，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實現(xiàn)夢想，所以當我們對別人說起自己的夢想的時候，別人總是投來贊揚和鼓勵的目光，并夸獎我們是一個有目標的孩子；而長大以后，當我們對外人再也說不出自己的夢想時，迎來的卻是對方嘲諷的眼神以及譏笑的鼓舞。

其實我們并不是沒有了夢想，而是隨著我們一點點的長大，覺得夢想實現(xiàn)的難度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象，我們再也不會像小時候一樣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的夢想了。而是越來越怕當自己向別人說出自己的夢想時，別人會依照自己的處境投來嘲諷的目光。

上課成天玩手機，看課外書，聽MP3，做很多與上課無關(guān)的事情。

從一開始抄別人的作業(yè)到現(xiàn)在連交都不交作業(yè)。

一回到家就開始玩電腦，從來都不會翻一頁書。

每天看電視劇看到深更半夜，投入到連爸媽的催促聲都聽不見。

喜歡看一些時尚的書，關(guān)于鞋類的、衣服類的。

——但我依然想說：我想當科學家，我想當警察，我想成為億萬富翁，我想環(huán)游世界，我想買別墅，我想擁有別人擁有過的一切。

你還會相信嗎？你難道就不會在心底里罵我的自不量力、自吹自擂嗎？

當夢想離我們越來越遠的時候，是因為我們荒廢掉了無數(shù)個一去不復返的曾經(jīng)，無論再經(jīng)歷多少年，都是我們無法追回的過往。而夢想的實現(xiàn)，需要我們用加倍的努力去換取。

四

關(guān)于轉(zhuǎn)學，現(xiàn)在想想，當時除了為了擺脫掉這個近似變態(tài)式管理的學校之外，想要努力學習也并非是自己為了讓家長成全自己的借口。

對于父母，心中盡是對他們的內(nèi)疚和自責，愧對于他們對我的辛苦培養(yǎng)和信任。不管是酷暑難耐的炎夏還是風霜似劍的寒冬，他們流轉(zhuǎn)其中，從來都沒有抱怨過什么。他們把全部的愿望寄托在我的身上，給我他們所能給的一切，幾乎答應我所有無理的要求。每當他們對我噓寒問暖時，我的心就像被刀片慢慢地切過一樣疼得厲害，他們越是這樣，我越是加倍自責。好幾次我都想對他們說，讓他們放棄我，可面對他們頭上隱約出現(xiàn)的白發(fā)以及日漸深刻出的皺紋，還有他們把整個愿望投資在自己身上的期待的目光，我像是一個快要掉下懸崖的人進退兩難。

逐漸地開始將他們給我的無形壓力轉(zhuǎn)為對他們莫名其妙地發(fā)脾氣，于是總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爭吵起來，最后總是以摔門聲讓一場已經(jīng)到達沸點的爭吵戛然而止。

叛逆的時候，永遠都不覺得錯在自己。

面對我的成績，他們從來都沒有責罵過我，盡管我總能捕捉到他們聽我報完成績后的瞬間低落。他們總會鼓舞我、激勵我，問一些“是不是發(fā)揮失誤”之類的話，以此來安慰自己。那么失誤多了，是不是就成了必然？他們?yōu)楹我獔?zhí)迷不悔，一次又一次的？

在他們心中，有一顆永遠都不會對自己兒子失望的心。

五

越來越多的課程落了下來，鼓起所有的自信強迫自己去認真聽講。因為聽不懂而焦慮急躁起來，有時候會將課本狠狠地摔到書桌上發(fā)出猛烈的響聲，然后索性爬在書桌上小聲哭泣起來。是想學也學不會的痛苦，是想要變強大卻無論如何也不會走路的慌張，是想要努力向別人證明自己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證明的苦悶。

這個時候我多么希望老師可以幫幫我，多給我一些友善的關(guān)懷，而不是經(jīng)過我時匆匆越過的腳步，更不是當我拿著一道很簡單但是卻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來的題目去問他時，露出的滿臉鄙夷以及一句不經(jīng)意的嘲笑：

“這么簡單的題都不會，你上課怎么聽的？如果都像你一樣上課不認真聽，下課來問題，老師豈不是要累死了！”

有多少學生曾經(jīng)懷著大大的希望卻被不負責任的老師親手扼殺；有多少學生一開始并不是一無所知，自從被安排在后面，被定為“不再管的學生名單”之內(nèi)以后，開始自生自滅逐漸墮落；有多少學生的自尊被他們不經(jīng)意的一句批評而踐踏得體無完膚……

難道好學生與差生之間的衡量標準除了成績之外再無其他？品德和成績又是怎樣區(qū)分的？

我希望有一天，我會變得強大，我會為此而努力。

我希望有一天，老師們都有一顆圣人般的靈魂。

我希望有一天，我們的夢想都會因為自己的努力而實現(xiàn)，而不是被殘酷的現(xiàn)實都擊碎。

我希望有一天，在老師眼中，好學生與差生都可以被定義為“學生”。

我走在晨曦微露的十字街口，刺眼的一道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我知道，有誰在那里等我。

一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一個意志力非常不堅定的人，定下的目標總是會因為一些當下的利益或者快活而放棄，之后再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減少負罪感，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寬恕著自己。

每次考試的前夕，我總會因為對考試沒有一點把握卻又不想讓老師以及父母另眼相看而惶恐不安起來。以至于考試的前幾天，我的心情都會非常低落，對什么事都沒有了興致。

我沒有隔三差五地逃課，也沒有上課讓老師停下來講課專門批評自己的經(jīng)歷，所以在老師眼中，我是那種上課不積極發(fā)言悶聲學習的學生。這樣的學生在老師眼中不屬于好學生也不屬于差學生，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有在老師下來轉(zhuǎn)的時候，我才會停下與上課無關(guān)的事情，迅速翻到老師講到的頁碼，然后裝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盯著課本。

只是沒有那些無視老師存在的同學更惡劣而已，只是比那些無視老師存在的學生更虛偽而已。

以至于老師并沒有把自己歸入“不再管的學生名單”之內(nèi)。

于是我開始想盡一切辦法做一些可以提高自己分數(shù)的措施。我拿著空白的書，讓那些學習好的學生圈畫重點，恐怕被同學們發(fā)現(xiàn)自己做小抄，所以總會連夜拿著手電筒在悶熱的被窩里趴著把重點全部聚集在一張紙上，然后去復印店縮印一份。

當老師宣布考試紀律時，我總是心驚膽戰(zhàn)；當把小抄壓在卷子下面時，我總是小心翼翼；當臨近交卷卻還有大片大片的選擇題沒有寫完時，我總是心如火燎。

這些考試之前以及考試當中所承受的壓力，僅僅是為了換取一個不至于那么狼狽的成績，不要讓老師把自己歸為“不再管的學生名單”之內(nèi)。

我也曾一次又一次地立下雄心壯志要努力學習，然而考試過后，又變回了先前上課時的狀態(tài)。面對其他同學都在為高考而努力奮斗，我不止一次地自責。但僅僅是一瞬間的自責，轉(zhuǎn)念就又開始繼續(xù)我的“不務正業(yè)”。

我這樣安慰自己：“文科嘛，怎么學都跟得上，高考臨近的幾個月拼命背背書就可以了！”

每次考試過后，因為抵制不了身邊的誘惑，我都會在心中對自己說：“考試前背背書就可以了?！钡亲约郝男羞^幾次？

二

升入高二以后，兩級分化日益嚴重起來，座位按照成績調(diào)整，于是就出現(xiàn)了同一個班級的同學，前面和后面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tài)：老師講課的時候只顧前不顧后，后面的同學永遠都別指望任課老師會選你回答問題。當然后面也不乏有學習很努力但是成績上不去的學生。

記得有一次上數(shù)學課，后面的一位學習很用功但是成績總是上不去的學生在老師準備講下一題時，因為沒有聽明白而在下面小聲疑問了一句。老師條件反射地順著聲源望向那位同學，臉上露出了被打斷的憤怒，最后瞟了一眼繼續(xù)講題?？烧l知這位同學竟然站了起來，全班同學瞬間都把目光拋向了她，而她依然不畏懼，聲音清晰響亮充滿真誠地說：“老師，能不能把剛才講過的題再講一遍？中間有一個細節(jié)我沒有聽懂?！?/p>

前面的同學因為耽誤他們聽課而傳來十分不友善的聲音。老師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眼睛使勁地瞪著她，然后氣急敗壞地對著那名同學吼起來：“像你這種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講多少遍你都聽不懂，你根本就沒有學習的心！”

那名學生的臉一下子紅起來，剛剛還有點直挺的頭顱瞬間垂了下來，最后緩緩地坐了下去。從那以后，那名同學再也沒有因為怕回答錯誤而不敢大聲地回答，在下面小聲回答了。逐漸地，她再也沒有在數(shù)學課上抬起過頭。

我知道那不僅僅是一道題的緣故，而是自己想要學好卻被別人親手毀滅掉的信心，以及老師在眾目睽睽之下踐踏過再也不會完整的自尊和想要變好的決心。

與此相對的是——

一個好學生提出疑問后，老師微笑著詢問對方的疑問在哪里，然后耐心地講解，并以“他都不會大家肯定都不會”來告誡大家要認真聽。

面對后面的學生，他不忘嘲笑一句：“后面的同學，你們不會還不認真聽，我都講了第二遍了！”來表示自己多么認真負責。

“其實這道題在他沒有講之前，我都做出來了！”我同桌輕聲地對著我說，眼神中有無奈的笑。

我知道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的，我們后排的學生并不是一無是處，只是偏科而已。而當老師按照成績調(diào)整位置，并時刻強調(diào)著“你們后排”以后，我們像是沒有了牽引力，自己也逐漸地墮落了。

三

記得在很小的時候，當別人問及我準備長大干什么的時候，我總會自信滿滿地告訴他們我的夢想，從警察到科學家，再從科學家到董事長，再從董事長到身價萬億的富翁，一直到現(xiàn)在不知道以后自己要干什么。

小的時候，我可以把夢想掛在嘴邊，把夢想說得天花亂墜，而當我經(jīng)歷了一年又一年，長大了一歲又一歲的時候，我感覺夢想離我越來越遠。當別人再問我準備干什么，而不是等我長大以后再干什么的時候，我卻啞口無言，隨后無奈地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啊”來打發(fā)那些帶著譏笑跟看笑話似的嘴臉。

夢想是什么呢？它是我們用汗水以及辛苦換取的結(jié)晶，并不是長大以后就會開花結(jié)果的果樹。

小的時候，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實現(xiàn)夢想，所以當我們對別人說起自己的夢想的時候，別人總是投來贊揚和鼓勵的目光，并夸獎我們是一個有目標的孩子；而長大以后，當我們對外人再也說不出自己的夢想時，迎來的卻是對方嘲諷的眼神以及譏笑的鼓舞。

其實我們并不是沒有了夢想，而是隨著我們一點點的長大，覺得夢想實現(xiàn)的難度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象，我們再也不會像小時候一樣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的夢想了。而是越來越怕當自己向別人說出自己的夢想時，別人會依照自己的處境投來嘲諷的目光。

上課成天玩手機，看課外書，聽MP3，做很多與上課無關(guān)的事情。

從一開始抄別人的作業(yè)到現(xiàn)在連交都不交作業(yè)。

一回到家就開始玩電腦，從來都不會翻一頁書。

每天看電視劇看到深更半夜，投入到連爸媽的催促聲都聽不見。

喜歡看一些時尚的書，關(guān)于鞋類的、衣服類的。

——但我依然想說：我想當科學家，我想當警察，我想成為億萬富翁，我想環(huán)游世界，我想買別墅，我想擁有別人擁有過的一切。

你還會相信嗎？你難道就不會在心底里罵我的自不量力、自吹自擂嗎？

當夢想離我們越來越遠的時候，是因為我們荒廢掉了無數(shù)個一去不復返的曾經(jīng)，無論再經(jīng)歷多少年，都是我們無法追回的過往。而夢想的實現(xiàn)，需要我們用加倍的努力去換取。

四

關(guān)于轉(zhuǎn)學，現(xiàn)在想想，當時除了為了擺脫掉這個近似變態(tài)式管理的學校之外，想要努力學習也并非是自己為了讓家長成全自己的借口。

對于父母，心中盡是對他們的內(nèi)疚和自責，愧對于他們對我的辛苦培養(yǎng)和信任。不管是酷暑難耐的炎夏還是風霜似劍的寒冬，他們流轉(zhuǎn)其中，從來都沒有抱怨過什么。他們把全部的愿望寄托在我的身上，給我他們所能給的一切，幾乎答應我所有無理的要求。每當他們對我噓寒問暖時，我的心就像被刀片慢慢地切過一樣疼得厲害，他們越是這樣，我越是加倍自責。好幾次我都想對他們說，讓他們放棄我，可面對他們頭上隱約出現(xiàn)的白發(fā)以及日漸深刻出的皺紋，還有他們把整個愿望投資在自己身上的期待的目光，我像是一個快要掉下懸崖的人進退兩難。

逐漸地開始將他們給我的無形壓力轉(zhuǎn)為對他們莫名其妙地發(fā)脾氣，于是總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爭吵起來，最后總是以摔門聲讓一場已經(jīng)到達沸點的爭吵戛然而止。

叛逆的時候，永遠都不覺得錯在自己。

面對我的成績，他們從來都沒有責罵過我，盡管我總能捕捉到他們聽我報完成績后的瞬間低落。他們總會鼓舞我、激勵我，問一些“是不是發(fā)揮失誤”之類的話，以此來安慰自己。那么失誤多了，是不是就成了必然？他們?yōu)楹我獔?zhí)迷不悔，一次又一次的？

在他們心中，有一顆永遠都不會對自己兒子失望的心。

五

越來越多的課程落了下來，鼓起所有的自信強迫自己去認真聽講。因為聽不懂而焦慮急躁起來，有時候會將課本狠狠地摔到書桌上發(fā)出猛烈的響聲，然后索性爬在書桌上小聲哭泣起來。是想學也學不會的痛苦，是想要變強大卻無論如何也不會走路的慌張，是想要努力向別人證明自己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證明的苦悶。

這個時候我多么希望老師可以幫幫我，多給我一些友善的關(guān)懷，而不是經(jīng)過我時匆匆越過的腳步，更不是當我拿著一道很簡單但是卻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來的題目去問他時，露出的滿臉鄙夷以及一句不經(jīng)意的嘲笑：

“這么簡單的題都不會，你上課怎么聽的？如果都像你一樣上課不認真聽，下課來問題，老師豈不是要累死了！”

有多少學生曾經(jīng)懷著大大的希望卻被不負責任的老師親手扼殺；有多少學生一開始并不是一無所知，自從被安排在后面，被定為“不再管的學生名單”之內(nèi)以后，開始自生自滅逐漸墮落；有多少學生的自尊被他們不經(jīng)意的一句批評而踐踏得體無完膚……

難道好學生與差生之間的衡量標準除了成績之外再無其他？品德和成績又是怎樣區(qū)分的？

我希望有一天，我會變得強大，我會為此而努力。

我希望有一天，老師們都有一顆圣人般的靈魂。

我希望有一天，我們的夢想都會因為自己的努力而實現(xiàn)，而不是被殘酷的現(xiàn)實都擊碎。

我希望有一天，在老師眼中，好學生與差生都可以被定義為“學生”。

我走在晨曦微露的十字街口，刺眼的一道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我知道，有誰在那里等我。

子衿留言：似乎王澤林的成長故事怎樣也講不完，又似乎他的成長故事中的“我”又是每一個正在成長中的“他”。王澤林的故事很容易引起同齡人的共鳴，那些故事中的角色，那些曾經(jīng)遭受過的挫折，那些對父母、對朋友、對生活的感情與思索，點點滴滴，出自于他的生活、他的筆下，又流到了每一個人心中、每一個人的生活中。什么是好文章的標準？從王澤林這里，或許我們可以獲知一二，那便是文章中包含的有價值的情感。我們期待有更多的“有價值的情感”從你的筆下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