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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沙門統(tǒng)曇曜地位喪失的再探討

2013-04-29 20:37:46陳開穎
敦煌研究 2013年5期
關鍵詞:石松云岡文帝

內容摘要:日本學者石松日奈子曾通過釋讀《帝以僧顯為沙門都統(tǒng)詔》一文提出北魏沙門統(tǒng)曇曜地位喪失的問題,但細繹原文,不難發(fā)現(xiàn)她對這篇文獻的理解仍有值得商榷之處。種種考古學證據表明,曇曜因為獻文帝所重用而營建鹿野苑石窟,無形中卷入獻文帝與文明太后之間的政爭,從而遭到文明太后的排擠,大約在太和元年(477)至太和三年(479)之間退出了政治舞臺。

關鍵詞:沙門統(tǒng)曇曜;地位喪失;原因

中圖分類號:K239.21;B929.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13)05-0114-06

Restudying Tanyao' s Losing His Position as the Chief Buddhist Controller in the Northern Wei

CHEN Kaiying

(Henan Trade Vocational College, Zhengzhou, Henan 450018)

Abstract: Japanese scholar Ishimatsu Hinako once posed the problem about Tan Yaos losing his position as the highest Buddhist ruler in the Northern Wei by interpreting a text entitled “the Imperial Decree about Appointing Tan Yao the Chief Buddhist Controller due to His Eminence.” However, a careful interpretation of the text suggests that Ishimatsu Hinakos interpretation needs further examination. Various kinds of archaeological evidence show that Tan Yao was unintentionally involved in the political battles between Emperor Wendi and Empress Wenming when he was ordered by Emperor Wendi to construct the Luyeyuan Grottoes. Thus Empress Wenming barred him from the political stage from the first year (477) to the third year (479) of the Taihe era.

Keywords: Tan Yao; Lost of position; Reason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收稿日期:2012-10-10

基金項目:河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重點項目“中原古都遺產旅游資源體驗式開發(fā)模式研究”(2013-ZD-024)

作者簡介:陳開穎(1980- ),女,河南省商丘市人,河南經貿職業(yè)學院講師,博士,主要從事魏晉南北朝史研究。

一 問題的提出

北魏自文成帝以來的佛教復興事業(yè)中,沙門統(tǒng)曇曜可謂功莫大焉。曇曜一生最輝煌的時期,是在北魏任職沙門統(tǒng)主持復興佛教事業(yè)之時,是在文成帝、獻文帝及馮太后執(zhí)政初期,他的貢獻表現(xiàn)在:一是他主持營建了國家寺院工程云岡石窟,史稱“曇曜五窟”;二是奏請以昭玄寺代替監(jiān)福曹,完善寺院管理機構;三是創(chuàng)設僧衹戶與佛圖戶,奠定佛教事業(yè)發(fā)展的經濟基礎;四是翻譯《付法藏因緣傳》等經典,為佛教的相續(xù)流傳提供了理論依據。

然《魏書》(北齊魏收撰)自承明元年(476)提到他奏請設立僧衹戶一事后,便再未見到有關他的記載。像曇曜這樣的高僧在史傳中卻不知所終,這一反?,F(xiàn)象最先為日本學者石松日奈子所注意,她依據唐代道宣《廣弘明集》所收錄的詔文《帝以僧顯為沙門都統(tǒng)詔》(以下簡稱《立僧顯詔》),指出孝文帝廢曇曜沙門統(tǒng)一職,改任思遠寺法師僧顯為沙門統(tǒng),由此導致了曇曜退出政治舞臺,遂再不見史書記載。在解釋曇曜地位喪失的原因時,她指出以下幾點:

其一,曇曜憑借自文成帝以來負責佛教復興事業(yè)之功,到馮太后執(zhí)政時他開始“專權獨斷”,故引起朝廷的不滿;其二,繼任的沙門統(tǒng)和都維那分別是思遠寺和皇舅寺寺主,從兩寺與馮太后的關系來看,推測這次人事變動是馮太后的意旨;其三,曇曜不滿馮太后奪權,因政見不合而受太后排擠。石松氏結合云岡石窟自太和七年(483)起出現(xiàn)民間邑義組織造像的事實說明,“統(tǒng)治石窟寺的曇曜及其教團對石窟管理的權力已經喪失”,“曇曜很可能是在此期間被迫出局的[1]。

石松氏所提出的問題發(fā)人深省,但她所依據的《立僧顯詔》釋讀漏洞甚多,幾不得成立。因此,欲解開曇曜之謎,有必要重新釋讀《立僧顯詔》。

二 《帝以僧顯為沙門都統(tǒng)詔》再釋讀

為方便述說,茲將詔書內容全文錄于下:

門下。近得錄公等表。知欲早定沙門都統(tǒng)。比考德選賢寤寐勤心,繼佛之任莫知誰寄?;蛴械栏吣曜?,理無縈紆?;蛴衅餍R邈,高挹塵務。今以思遠寺主法師僧顯,仁雅欽韻,澄風澡鏡。深敏潛明,道心清亮。固堪茲任,式和妙眾。近已口曰,可敕令為沙門都統(tǒng)。又副儀貳事,緇素攸同。頃因輝統(tǒng)獨濟,遂廢茲任。今欲毗德贊善固須其人。皇舅寺法師僧義,行恭神暢,溫聰謹正,業(yè)懋道優(yōu),用膺副翼??啥季S那以光賢徒。[2]

《立僧顯詔》的核心意思是詔立僧顯和僧義分別任職沙門統(tǒng)和都維那事。石松氏依“頃因輝統(tǒng)獨濟,遂廢茲任”一句斷定孝文帝廢曇曜沙門統(tǒng)職,理解偏差甚大。石松氏釋讀有三個問題:

其一,“輝統(tǒng)獨濟”的“統(tǒng)”是沙門統(tǒng)的簡稱,這里“輝”是人名?!稄V弘明集》原文為“輝統(tǒng)”,石松氏未加任何解釋,便將“輝”字改為“曜”字。筆者查清代嚴可均《全后魏文》,發(fā)現(xiàn)此書在引用該詔書時已將“輝統(tǒng)”改為“曜統(tǒng)”[3],便懷疑石松氏可能是據此處而來。筆者猜測,概嚴氏編撰《全后魏文》時未在此前史料中發(fā)現(xiàn)北魏在曇曜與僧顯任沙門統(tǒng)之間尚有“輝統(tǒng)”的任何信息,遂認為此“輝”當是“曜”的誤筆。但筆者在未找到確鑿證據之前,寧愿尊重“輝統(tǒng)獨濟”原文不變。

其二,石松氏此句認為“茲任”是指“沙門統(tǒng)”,遂得出廢曇曜沙門統(tǒng)的結論,實乃斷章取義之大謬。聯(lián)系上下文,詔書“今以思遠寺主法師僧顯……可敕令為沙門都統(tǒng)”講的是立思遠寺法師僧顯為沙門統(tǒng)的原因;“又副儀貳事……可都維那以光賢徒”講的是立皇舅寺法師僧義為都維那的原因,附帶講到都維那一職曾一度廢置,原因是“輝統(tǒng)獨濟”,而今“欲毗德贊善固須其人”,即仍有恢復都維那以輔佐沙門統(tǒng)的必要。所以這里“廢茲任”指的是曾經廢“都維那”職一事,而不是廢曇曜沙門統(tǒng)職。

其三,石松氏認為“獨濟”是“權力獨占”、“專權獨斷”之意,亦謬矣。筆者查《康熙字典》,在相近的語義環(huán)境中,“濟”作動詞均為褒義:(1)“成”,《左傳·僖二十年》:“以欲從人則可,以人從欲鮮濟”。(2)“利用”,《易·系辭》:“臼杵之利,萬民以濟?!保?)“益”,《左傳·桓十一年》莫敖曰:“蓋請濟師于王?!保?)“周救”,《易·系辭》:“知周乎萬物,而道濟天下?!薄睹献印けM心篇》有“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獨濟”一詞許是從“獨善”、“兼濟”二詞組合而來,聯(lián)系上下文,應該是說當年“輝統(tǒng)”獨當一面,遂未設副職,絕非是“專權獨斷”之意。

綜上來看,石松氏依據《立僧顯詔》斷定孝文帝廢曇曜沙門統(tǒng)職的結論,顯然立論基礎不可靠,甚至詔書中的“輝統(tǒng)”未必是“曜統(tǒng)”之誤筆,如果這里不是曇曜的話,就更增加了揭示曇曜晚年境遇這一謎底的難度。曇曜既非因被廢而失勢,那么我們需要尋找其他的線索來解答。

三 曇曜退出政壇原因考釋

石松氏注意到云岡石窟出現(xiàn)太和七年(483)義邑造像,這的確能說明云岡石窟此時已經疏于管理,喪失皇家石窟的地位了。但僅憑這一點,無法說明此與曇曜地位的喪失有關。

筆者在這里提出兩個問題以供思考,一是鹿野苑石窟是誰主持建造的,二是為何在云岡石窟第二期出現(xiàn)與第一期“曇曜五窟”完全不同的面貌,解釋清楚這兩個問題,有就助于我們了解曇曜晚年的情況。

鹿野苑石窟是獻文帝時期開鑿的石窟?!段簳め尷现尽酚涊d:“高祖踐位,顯祖移御北苑崇光宮,覽習玄籍。建鹿野佛圖于苑中之西山,去崇光右十里,巖房禪堂,禪僧居其中焉?!?/p>

20世紀80年代考古學者李治國等已對鹿野苑石窟遺跡清理調查。鹿野苑石窟現(xiàn)存洞窟11個,中間第6窟為造像窟,兩側各5個禪窟。通過對第6窟的調查,報告指出,該窟無論從窟型、造像題材,還是雕刻手法等均與曇曜五窟(云岡第第16—20窟),尤其是第20窟,有極大的相似之處(圖1),兩處石窟有明顯的承繼關系[4]。最近對鹿野苑石窟的調查亦再次印證并補充這一結論,指出第6窟坐佛樣式和衣紋表現(xiàn)手法不但與第20窟坐佛的相似,而且與第17窟南壁第2層東側佛龕中坐佛的也有相似之處;第6窟脅侍菩薩與第17窟東壁第2層南側佛龕脅侍菩薩也極為相似[5](圖2)。

曇曜五窟是在曇曜任職沙門統(tǒng)期間所主持開鑿的,這一事實已無可懷疑;既然鹿野苑石窟與曇曜五窟有如此多的相似點,是否意味著鹿野苑石窟亦是在曇曜的指揮下所所完成的?

和平六年(465)五月,獻文帝即位。此時,曇曜五窟的工程已接近尾聲,皇興元年(467)八月丁酉,獻文帝“行幸武州山石窟寺”(《魏書·顯祖紀》),很可能是竣工巡禮。從曇曜接任沙門統(tǒng)一職至此,通過主持開鑿國家寺院工程和組織譯經事務看,他本人的地位和威望均已確立;另外,既然曇曜提出設立僧衹戶與佛圖戶的時間是承明元年(476),也就是說,獻文帝在世時曇曜一直任沙門統(tǒng)。既然如此,兼具佛學修養(yǎng)和宗教事務管理才能的曇曜沒有理由不被獻文帝繼續(xù)重用。

據以上兩個方面,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鹿野苑石窟的主持建造者仍是曇曜。接下來的問題是,鹿野苑石窟到底是什么性質,它又與曇曜晚年的政治前途關系若何?

《魏書·顯祖紀》載:“(皇興四年)十有二月甲辰,幸鹿野苑、石窟寺?!贝蟾怕挂霸肥咴诨逝d四年(470)已經基本完工,獻文帝方于次年(471)八月禪位后徙居崇光宮。據前引文,鹿野佛圖“去崇光(宮)右十里”,兩者同在北苑①?!赌淆R書·魏虜傳》載:“宏父弘禪位后,皇冠素服,持戒誦經,居石窟寺?!笨梢姡绻鈱m與鹿野苑石窟是獻文帝在當太上皇期間兩個重要的活動場所。

獻文帝自即位伊始至駕崩,這期間他與嫡母(非生母)馮太后的明爭暗斗已為史學界所共知[6,7]。獻文帝禪位當時即有“上(獻文帝)迫于太后,傳位太子”(《魏書·天象志三》)之說。他當太上皇以后,也并未將國之大政全權放手,《魏書·刑法志》稱:“及(獻文帝)傳位高祖,猶躬覽萬機,刑政嚴明,顯拔清節(jié),沙汰貪鄙。牧守之廉潔者,往往有聞焉?!倍U位后,獻文帝不僅猶“躬覽萬機”,還頻頻閱兵、出征和巡行各地。

這說明,獻文帝壯年禪位,在崇光宮中“覽習玄籍”,在鹿野佛圖中“持戒頌經”,都是他韜光養(yǎng)晦的一種策略。從這個角度來看,開鑿鹿野苑石窟的政治意圖就十分明顯了。

再從該石窟的整體規(guī)劃來看,尊像窟為1窟,其他10窟均為禪窟,禪窟所占比例之高為北魏石窟組合形制中所罕見,這說明當時的鹿野苑石窟聚集了一批坐禪僧。重視修禪是涼州佛教的特點,這樣的建制恰符合曇曜作為涼州僧人的習教趣味。曇曜要對鹿野苑石窟履行監(jiān)督職責,常居其內是很自然的事情,這與當年他主持營建武州山石窟時,居住在附近恒安石窟通樂寺的情況一樣。曇曜因營建石窟之故而與獻文帝往來密切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然彼時正是獻文帝與馮太后政爭之際,各方都在小心甄別政敵,拉攏親信。曇曜與獻文帝的過密關系恐怕不由得讓馮太后聯(lián)想到當年太子晃以涼州僧人釋玄高為師并與父親道武帝拓跋燾爭權的事情。曇曜為獻文帝營建鹿野苑石窟之舉引起馮太后的戒備與警惕,并成為他政治前途的轉折點。

馮太后于承明元年(476)再次臨朝聽政后,雖然她采納了曇曜設立僧衹戶與佛圖戶的建議,但是當她也決定在武州山建石窟時并未啟用曇曜,甚至還更換了曇曜手下的涼州工匠群,這就是為什么云岡二期石窟會呈現(xiàn)出與第一期完全不同面貌的原因。宿白在對比了云岡一期和二期窟室情況后得出結論:

云岡第二期窟室出現(xiàn)的平棋頂、方形平面,重層布局的壁面和分欄長卷式浮雕畫面以及窟口崖面上的雕飾斗拱的窟檐外貌,都是漢式殿堂的形式和布局;重層樓閣式的高塔和聳立中庭下具龜趺的豐碑,也是漢式的傳統(tǒng)建置;本期盛行的一部分重要佛像,如釋迦多寶對坐、維摩文殊論辯以及下龕釋迦多寶、上龕彌勒和下龕坐佛、上龕彌勒的形象組合等,或是漢地早期窟龕所習見,或是云岡本期所創(chuàng)新。此外,漸趨清秀的造型,褒衣博帶的服裝,更體現(xiàn)了佛像本身的開始漢化。殿堂龕面,帷帳流蘇,“神龍飛動(交龍紋)”,“色楯連延(勾片欄桿)”,畫面附榜題,龕尾飾龍、雀,博山供具,獸面裝飾等漢風事物充盈窟室。至于第二期新出現(xiàn)的西方因素,除禮拜道外,多屬守護形象和一些龕柱裝飾、邊飾花紋,與第一期窟室滿布域外格調已大不相同??磥恚瑴Y源于西方的佛教石窟的東方化,云岡第二期是一個關鍵時期。[8]

宿白將這一變化歸結為以下五個方面的原因:一是這一時期北魏統(tǒng)治者實施改革,推行漢化政策;二是覺察到馮太后“崇佛與其前的北魏皇室不同,其來源或與龍城、長安二地佛教有關”;三是從目前出土遺跡來看,太和初、中期已經在平城及附近地區(qū)流行與云岡二期相類似的新的工藝特點;四是青齊內屬后,南北交流加強,南朝匠人北上,作為宋齊新制的藝術特點亦流行于平城;五是北魏與西域關系疏遠,導致普遍存在于云岡一期的西方因素削弱。

宿白的解釋作為時代大背景理解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具體到工程技術實施的操作層面,尤其是解釋云岡第一期到第二期的突變過程時就顯得有些論據不足,大環(huán)境的漸變風氣無論如何是不能促使云岡工匠群的技術特點隨之而迅速改變的。筆者認為,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建造云岡石窟第二期時已經不再使用第一期的工匠群。

眾所周知,云岡第一期是在曇曜的組織下,主要利用涼州等北方地區(qū)的工匠群體而鑿建,學界稱為“涼州模式”;那么,到了營建云岡二期工程時,這些工匠換成哪類群體了呢?我們注意到這時候活躍于太和初期的一批能工巧匠和發(fā)現(xiàn)于此時期的考古遺跡,或有助于解答這個問題。

(1)王遇,馮太后寵閹,“遇性巧,強于部分。北都方山靈泉道俗居宇及文明太后陵廟,洛京東郊馬射壇殿,修廣文昭太后墓園,太極殿及東西兩堂、內外諸門制度,皆遇監(jiān)作。”(《魏書·王遇傳》)

(2)李沖,隴西人。獻文帝、馮太后時李沖便以將作才能嶄露頭角,史稱以“修整敏惠,漸見寵待”(《魏書·李沖傳》)。太和十六年(492),孝文帝詔李沖為將作大將,營改明堂、太廟正殿,即為明證。

(3)張僧達、蔣少游,二人皆青齊營戶,太和七年(483)十月所建皇信堂,“堂之四周,圖古圣忠臣、烈士之容,刊題其側,是辯章郎彭城張僧達、樂安蔣少游筆”[9]。

例舉以上4人只是為了說明平城工匠群體的多樣性。隨著青齊內屬,術藝北上,其中一定包括了像蔣少游和張僧達這樣的匠人群體,他們可能就是云岡第二期全面漢化格調出現(xiàn)的直接參與人。目前我們從平城及周圍地區(qū)發(fā)掘出來的考古資料中亦能找到太和早期的,與云岡第二期建筑、雕塑、繪畫風格相類似的遺跡和遺物,如大同市東郊和北郊方山的佛寺遺址中出土的大批相當于太和早期的彩塑,皆設色涂金,塑造精致;平城周圍的懷朔鎮(zhèn)城內西北隅的佛寺遺址中也出現(xiàn)了同樣的塑像殘體及雕刻工細的石柱礎[10]。除佛寺遺跡外,大同市東南郊發(fā)現(xiàn)于司馬金龍夫婦墓中的石雕、漆畫[11],北魏窖藏中所出的鎏金銅飾件[12],其時代也都是在太和初、中期。從這些遺跡中我們可以確定,一批新的匠人群體已經活躍于平城及周圍地區(qū),云岡第二期全新的漢化風格應當與此匠人群體有相當大的關系。

再來看云岡第二期石窟,這一時期石窟主要是雙窟,其中開鑿時間較早、且次第明確的是第7、8和第9、10兩雙窟。其中第9、10雙窟,根據宿白對《大金西京武州山重修大石窟寺碑》(以下簡稱《寺碑》)的研究,指出它們就是《寺碑》中所言馮太后寵閹鉗耳慶(即王遇)于“太和八年(484)建,太和十三年(489)畢”的“崇福(教)寺”[13]。既然第9、10窟是由鉗耳慶主所持修建的,難道還不足以說明曇曜沒有負責第二期石窟的營建事務嗎?

第7、8窟先于第9、10窟開鑿,大小規(guī)模相當,第9、10窟花費五年時間完工(484—489),那么推測第7、8窟大約是太和二三年(478479)至太和七八年(483484)內建造的。

這意味著大約是在太和元年(477)至太和三年(479)之間,曇曜退出了政治舞臺,期間也許恰巧是身體原因、更有可能是政治失勢而造成的被迫出局。有了這樣的結論,曇曜是哪一年圓寂的,就本文的研究范圍而言,反而不重要了,因為他的政治影響力已經不在了①。

曇曜退出政壇的時間,恰在太和三年(479),馮太后壽陵第一期工程的方山思遠佛寺開始興建,太和五年(481)完工。此后馮太后的注意力慢慢由武州山轉移至方山,從附表中看出,太和七年(483)之前,二圣既行幸武州山也行幸方山;太和七年(483)之后,則不再行幸武州山。云岡石窟從太和七年(483)起,由一般信徒和僧尼供奉的中小石窟有增多的趨勢;太和八年(484)馮太后寵閹鉗耳慶時開鑿第9、10窟,亦說明此時武州山已經喪失皇家石窟的地位。

四 余 論

綜上所述,再來看《立僧顯詔》,曇曜于太和元年至三年間或卸任或被廢,也許后來曾短暫地任命過名為“輝”的僧人為沙門統(tǒng),但不盡如馮太后之意,故沙門統(tǒng)一職空位無人(“知欲早定沙門都統(tǒng)……繼佛之任莫知誰寄”)。直到后來僧顯為思遠寺主,取得一定的地位后,方才宣布他為沙門統(tǒng)。太和七年(483)馮太后和孝文帝不再行幸武州山,這當與僧顯任沙門統(tǒng)、思遠寺取代云岡石窟成為皇家石窟有直接的關系。所以,我認為《立僧顯詔》當頒布于太和七年(483)前后。如此,則詔書雖以“(孝文)帝”為名,但實則是馮太后之旨意。

至于馮太后為何會立僧顯為沙門統(tǒng),石松氏由思遠佛寺與馮太后壽陵的關系而推測僧顯與馮太后關系密切。筆者認為,馮太后任命僧顯為沙門統(tǒng)不排除人情世故的原因,但《魏書·釋老志》記載,高祖時有僧顯等11位僧人“并以義行知重”,僧顯擅長“義行”,其佛教學統(tǒng)迥異于以習禪為主的曇曜。聯(lián)系這一時期徐州內屬,佛教義學傳播至平城①,禪法式微而義學隆盛,由此筆者認為曇曜退出政壇和僧顯為沙門統(tǒng)均與這一時期平城佛教風氣的轉變有關[14,15]。這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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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張焯.徐州高僧入主云岡石窟[J].文物世界,2004(5):8-14.

① 這一記載與今考古測量相符合,鹿野苑石窟“南距安家村的北魏城垣遺跡4公里”。參見李治國、劉建軍《北魏平城鹿野苑石窟調查記》,見云岡石窟文物保管所編著《中國石窟·云岡石窟》(一),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215頁。

① (唐)明佺《大周刊定眾經目錄》卷1記:“《大吉義咒經》一部四卷(四十四紙或二卷)。右,后魏太和十年曇曜譯。出《達摩郁多羅錄》?!保ā洞笳亍返?5冊,第377頁)此說明曇曜卒于太和十年之后,有待考證。

① “北方佛教義學,以羅什在長安時為最盛。其后疊經變亂,學僧星散。涼州沙門,徙于平城。北朝之初,佛教與道安羅什時代,大異其趣。禪師玄高曇曜,實執(zhí)僧界之牛耳。由是盛行。凈土,念佛,又偏重戒律,并雜以方術陰陽之神教。凡漢代佛法之殘余,似多流行于北。至若義學,在北朝初葉,蓋蔑如也。北朝義學之興,約在孝文帝之世。其先多來自彭城。其后洛中乃頗講佛義。而終則在東魏北齊,鄴城稱為學海焉?!睖猛稘h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第20章《北朝之佛學》,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第618—6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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