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杰 圖/邵曉昱
別讓一切都等得心疼
文/章 杰 圖/邵曉昱
從前,火車飛馳在原野,游客在車上拍照。畫外音說:人生就像一場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風(fēng)景……那些畫面,看上去在飛奔,可落在心里卻那么輕柔,像緩慢升起的炊煙,像緩緩流淌的河水,一切是靜的?,F(xiàn)在,也有飛馳的火車,大家在景區(qū)忙著拍照,從這兒趕到那兒,名曰“看風(fēng)景”,一路累得氣喘吁吁,好像風(fēng)景不等人,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時光的慢。
從前,要是想見一個人,帶上干糧和雨傘,背著思念和向往,爬過幾座山,涉過幾道河,即使數(shù)日才相見,也不覺時間漫長?,F(xiàn)在,想見一個人,這一刻想念,下一刻起程,乘飛機,坐地鐵,好像打個盹,轉(zhuǎn)眼就完成了想念,可還是覺得時光慢。
從前,我們備紙、拿筆,鋪染心情,將信件封口,去郵局,慢得一天才能完成一份想念,然后等著綠色的郵車穿行,想象著清脆的鈴聲之后,那頭開始拆信,慢慢展開彼此的心情?,F(xiàn)在,很少有人再寫信了,紙和筆被遺棄在時光的胡同,電話、手機還嫌不夠快,鼠標(biāo)一點,這頭想念,那頭即見,甚至視頻聊在當(dāng)下,可還是覺得時光慢。
從前,有裊裊的炊煙,所有的心思像花草一樣緩慢綻開,有臥在墻角的黑狗,有躺在時光里的慵懶的花貓,一切都是靜止的?,F(xiàn)在,滾滾的濃煙,在路上溜達(dá)的各色名狗,見人就跑的黑貓,還有浮躁的落日,污染的長河,沒有一樣叫人覺得靜,因為它們和人一樣變得浮躁了。
現(xiàn)代人到底怎么了?轟隆隆的摩托,奔跑的四輪,還嫌不夠快,還要一路爭先恐后,時光都被擠得肝腸寸斷,每個人的臉上盡是煩躁……我不知道大家都在趕什么,就連吃個早飯,也是一手拿餅,一手拎包,不是疾走,就是狂奔,難道時間真的不等人?
可時光分明是靜止在那兒的,落日是靜的,長河是靜的,連炊煙都是靜的。馬致遠(yuǎn)的小令一直沉浸在時光里,還有小橋流水青山,它們分明就是靜止的,可你一路狂奔,從來不肯眷顧,你讓所有的一切都等得心疼……
時間真的不薄彼此,不多賜我一分,也不多欠你一秒,不必一路追趕。讓時光慢下來吧,給心靈一點喘息的機會,給靈魂一個安歇的處所。
(谷青銅摘自《東方青年》2013年第2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