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狐
以前曾經(jīng)痛哭過,整個人掏空了肺腑,一下子放空了血
之后變得干凈,沉默,像路邊的一株桉樹。
就像現(xiàn)在
即使桉樹在痛哭,也依然不會被你看到
它挺直了身體,腳下堆滿褪落的樹皮,如果你蹲下來
有時候有風(fēng),有時候沒有風(fēng)
有時候你會以為聽到了笑聲。
每次聽到遠方下雪的消息,我便要把頭朝向窗外,望一望
雪白的顏色,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每次我都下意識把手搓一搓,抱緊,呵口熱氣
我閉上眼睛
在雪地里打滾,嬉鬧,團成雪球,扮成樹或者一只鳥
我還不能完全讀懂雪,僅僅親近那透骨的冰涼與清白
美到極致
真是又悲又傷,像宿命,越無望越向往。
在廢棄的鄉(xiāng)間公路散步
有時一個人,有時兩個人
有時候天空陰沉,壓抑著沉默的路面
我不說話,沒有人說話
一只青蛙從腳邊躍起
用它的哨音召喚,要我加入前方集合的隊伍
有時看見夕陽滾燙,獨自落在金色稻田
我以為疼痛,伸出手去撫摸
空空蕩蕩的,從未迎合也不曾抵抗
它就在那里,溫軟無物
我這樣一個人,或兩個人
在鄉(xiāng)間走著,也從未曾聽到曠野的回音
就像早已約定的,這時候一只烏鴉也展翅疾飛
一下子彈進天空,這貌似巨大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