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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閑話之逆襲

2013-05-14 09:54
桃之夭夭A 2013年6期
關鍵詞:東君天帝

上期回顧:對她青眼有加的上神東君,在她身邊裝傻加引誘的美貌魔君雪北,天界與魔界的戰(zhàn)爭再次拉開序幕,原白會將刀子指向誰的胸膛?誰是真心,誰是假意?論“黑心胡蘿卜怎樣吃掉失憶小白兔”可行性方案下部,即將開場!

六、

之后的那一場血戰(zhàn),原白在清醒時總覺得回憶不清,可每每在夢里,就又回到那一天去,極驚極恐,讓她即使過了近百年,也不得安寧。

原白冷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一睜眼就看見床頭鎏金瓶內插著一枝臘梅,花瓣上掛的雪都還沒被屋里的地龍暖融,臘梅的香因此帶著幽幽的寒意,讓她狂跳的心能夠漸漸安寧下來。

休息了兩個時辰,恢復了些精力,原白收拾齊當出去,早就有人等著:“真神,這兩日萬植園又有了不少事,有些還要請真神來拿主意?!?/p>

原白看了他一眼,更鹿垂著頭站著,長長的睫毛掩不住水一樣的杏眼,即使在全天宮,她也是算挑著了出類拔萃的美人。

原白心情不錯,一手接過文書,一手摸摸更鹿的臉,摸不過癮索性調戲了一句:“我睡了這兩日,你倒是瘦了一圈。”

更鹿被她摸得一顫,巴掌大的臉迅速紅了,隨后連脖頸也紅了,看起來無比動人。

原白看著美人含羞帶怯的樣子,心情大好,哈哈大笑兩聲攬過美人的脖子:“走,去萬植園逛一圈。”

到了萬植園門口,原白才明白了更鹿含羞帶怯的說話藝術。萬植園里不但雞飛狗跳,而且妖氣沖天,隔著老遠就聽見兩個女孩提著嗓子尖銳地吵架的聲音,還有起哄聲、打架聲、東西落地乒乒乓乓的聲音……原白住在高處,清凈日子享受慣了,被吵得頭一陣一陣疼。

更鹿見她臉色不好,立刻就打算開始罵人,被原白制止。只見她手一伸,在凌空妖氣最盛的地方一抓一扯,爭吵聲戛然而止,那邊一大堆小仙精都不約而同地轉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難得下來視察一趟的青衣真神,衣抉飄飄,眉目如畫,手里捏著條正在掙扎的小蛇,眼角似有笑意。

小蛇被她扣著七寸,咬不到人,只是尾巴打在原白手背上,啪啪直響,嘴里倒還是中氣十足地罵著:“臭女人!你知道老娘是誰嗎?敢抓我的脖子!看我等一會兒不扭斷你的脖子!啊!放開我!”

原白抿著唇,手一松,小蛇往地上落去,在半空中就化成了一個嬌小的紫衣姑娘。腳尖一落地,她就撅著屁股往一邊的西瓜地里鉆,被原白拎著后衣領給拉回來。正想教訓時,冷不丁背后一把清涼的嗓音傳過來,或許是來人妖力太盛,原白只覺得后心如遭重擊,眼看著郁蹙喜笑顏開地擦過她往自己身后跑去,卻僵硬了表情不敢轉身。

“郁蹙,你又在胡鬧了?”

那人似是一把抱住了郁蹙,任憑她撒嬌了一會兒,才說:“不知是哪位神君照拂了我的妻子?她向來淘氣,給神君添麻煩了?!?/p>

原白的心如墜冰窟,又如千萬根鋼針在反復穿刺,但她還是咬緊了牙,緩緩扯出一個微笑來,轉過去和雪北相視的時候,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漠:“魔君客氣了?!?/p>

郁蹙正摟著雪北的腰,腦袋在他胸口晃來晃去的,本來原白還頗喜歡她的天真可愛,但現(xiàn)在她在那個帶著笑意,眼角有一大片曼珠沙華的男人懷里,只覺得無比刺眼。

雪北忙著把亂動的玉蹙固定住,抽空抬頭看了原白一眼,只那么一眼,就毫不在意地低下頭繼續(xù)應付他的小妻子。

他說:“原來是原白真神,失敬失敬。我是居北的妖魔,前來覲見天帝的,卻不料半路妻子跑丟了,幸好被真神管住。只是她妖力淺薄,真神下次莫再隨意讓她現(xiàn)出原形了,對她著實是很損傷?!?/p>

字字句句對她十分客氣,卻又透著對郁蹙的關懷。原白知道自己的雙手在顫抖,連更鹿都朝她投來了疑惑的目光,可是她控制不住,只能強壓著難過的情緒扔下一句:“不妨,郁蹙天真可愛,我、我也很是喜歡。那便不耽誤你們了,更鹿,我們走?!?/p>

她走得極快,幾乎是落荒而逃。更鹿瞪了雪北一眼,飛快地跟上。

雪北含著那絲從未融化的笑意,看她的背影漸漸消失。郁蹙詫異于他一直僵硬如同雕塑的身體,推他一下,卻推不動。她疑惑地抬頭,見他仍笑著,可看到他的眼睛時大驚失色:“雪北,你的眼睛怎么了?”

雪北聞言迅速合上眼簾,過一會兒睜開,一如往常。他深深地呼吸了許久,才敢開口,聲音喑啞,第一句話卻是:“郁蹙,剛剛原白身邊的那個丑鬼,你給我查清楚了,看看他是誰?!?/p>

郁蹙撇撇嘴,雖然心想,更鹿若是丑鬼,那這世界上真是沒有美人了,雪北的審美真是奇怪,嘴上卻說:“是?!?/p>

七、

原白和更鹿臉色差得像兩只鬼一樣,飄回了催云殿。

此時她一回來,眾美仙雖然矜持地都沒有撲過來,可是那些個似有似無的眼神都表示著“請你來撲我吧,我不會反抗的”,可惜原白今兒實在是沒有情趣,往大床上一躺,從一堆枕頭里伸出一只帶著玉鐲的皓腕,無力地朝門外揮了揮。

她只想著能趕快睡著,就能逃開今天突如其來的種種。

可惜這么多年了,她都在重復著夢境的酷刑,這一晚怎么可能憐憫地放過她?

……

那一天,天界的天似乎都被染紅了。

雪北殺起人來的樣子實在是十分兇狠,一把彎刀像是粘在了他的手上,起落之處,必能見血。他將原白干干凈凈地護在身后,眼角都濺上了血跡,乍一看像是火紅的曼珠沙華流下的淚水。雪北一直握著她的手,到了南天門,他的手不禁一緊。

東君鉤著一柄弓箭,手里握著箭筒,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

他仿佛沒看見雪北的一身鮮血,目光直接鎖定住原白:“原白,你過來。”

原白抖了一抖。雪北回身砍開一個仙兵,也回頭看她。

在兩道同樣焦慮急切的視線里,她反手握住雪北的手,在東君失望之極的目光里,緩緩地搖了搖頭。

東君面色很難看,這才看向囂張的雪北:“我就覺得你眼熟,原來是你。”

沒人看清楚他是怎樣搭弓射箭,只是一瞬間,三箭齊發(fā),雪北躲過一箭,另一箭將他的手臂擦破了一個小口子。

最后一箭,帶著太陽的金輝,速度極快,卻是沖著原白去的。

原白愣愣地站著,那支箭,直中眉心。

“不——”雪北臉上血色盡褪,紅瞳也瞬間恢復成黑色,他凄厲地大喊了一聲,竟然扔了刀,一把抱住原白。

那支箭仿佛化成了光,在原白額頭間消失,只留下一顆紅艷的朱砂。雪北頹然跪倒,不顧許多刺向他背脊的武器,只將原白擁在懷里。

東君含著笑,嘴唇翕動,輕輕自言自語了一句話,而看見在刀劍刺到雪北的一瞬間,雪北身上竟然展開了一道金剛罩,將他和昏迷的原白籠在罩里。眾仙咬牙切齒,卻奈何他不得。

“倒是厲害?!睎|君輕輕嘆氣,“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笑到最后?!?/p>

全世界只有原白聽見東君那一句輕飄飄的話,那句話傳進她即將陷入黑暗的大腦。

他說:“原白,你忘了你自己是誰了嗎?”

一瞬間,無數(shù)回憶涌入她的腦海。

原白不是垃圾工,而是僅次于九神的上仙。

她初入天宮,就博得嫦娥仙子的青睞,在廣寒宮中做了玉兔,成為嫦娥的助手。

她在嫦娥被貶下界之后,紅著眼睛在負責貶謫事宜的東君宮殿門口跪了三天三夜,最后在大雪里昏倒,被東君抱回宮中,出來之后,她成了廣寒宮之主,升了仙階,頂著背棄舊主踩低爬高,外加臭不要臉勾搭東君的壞名聲一千年。

一千年后,她即將飛升成上仙,到凡間去歷劫成功,是東君親自牽著她,替她在天帝面前求得了一直空著的催云殿。自此,她成了第一個住進神殿的上仙。從這時候起,沒人再說她勾引東君什么的了,兩人相戀至此,算不上誰勾引誰。

又是三千年,她即將從上仙飛升到神,從高位落至天庭最底層,成了個垃圾工。雖說機緣巧合,可那含笑躺在她鍋里的裸男胡古月,怎么不算她的劫?

她的記憶里全是東君,如今,她卻連他的話都不聽,辜負了他所有的好,一個上仙,竟然要跟著妖魔下凡去,正中了情劫的圈套。

何其愚蠢!

回憶如霧氣一般散盡,她慢慢睜開了眼睛。此時她正伏在雪北的背上,東君站得遠遠的,靜靜地看著她。

雪北已經到了南天門的盡頭,右手托著她,左手從腰間抽出腰帶來。此刻的原白已經能夠認得,這是牽天索,掛住魔界那頭,他們就能瞬間消失在仙界了。

跟他走?

不。他是妖。

在他拋出繩索的一瞬間,她猛地夠著他腰間的匕首,猛地斬向他握著繩索的手腕。

她在金剛罩里,只有她,能夠用雪北自己的武器,傷了他。

確定刺中他的筋脈之后,原白顧不上看雪北臉上一瞬間的詫異和傷痛,反手捅向了雪北的后心。雪北對她毫無防備,匕首深深沒柄。

東君其實拿不準她恢復記憶后會如何選擇,看著原白從雪北背上跳下,雪北不可置信地搖晃了一下,緩緩倒地時,他悄悄呼出一口氣,心才放了下去。

“你——”因為要保護原白,雪北的背后一點血跡都沒有,此刻卻漸漸漫開一朵紅花。他的臉色太傷太痛,有心軟的仙,竟然轉過頭去不肯看他。

東君這才上前來,走了幾步,和原白站到一起,輕輕攬住她仍在顫抖的肩。

雪北的目光,幾乎要殺死他。

東君仿佛看不見,只低了頭對原白說:“你重傷他,北方妖魔界必然不會放過你。不然,將他踢下去之前,消除他的記憶?”

雪北猛地一顫,目光兇狠,下意識地往后挪了挪。

他的目光如同瀕死的獸,直直地看向原白,在幾乎吞噬覆沒了他的絕望里,原白竟然點了點頭,恍惚地答了一聲“好”。

雪北愣了一秒,倏然大笑起來,笑聲慘痛,嘔出了血,他的牙齒鮮紅,竭力跪著,以一種無比卑微的姿態(tài),一步一步往后爬。

他的眼瞳竟又恢復了血紅,紅得幾乎燃燒起來,目光鎖住瑟縮的原白,恨不得把她剝皮拆骨。

“原白,你休想!我記著你,永遠記著你,直到我死!”

原白的心里沉沉的,一陣一陣鈍痛。她看著剛才還意氣風發(fā)的雪北如今如此狼狽不堪,近乎瘋狂地大笑著,沒了牽天索,他翻身便毫不猶豫地栽了下去,飛速墜落,化成一個小點,直至消失。

在一片慘烈的血肉戰(zhàn)場上,似乎還殘存著雪北最后絕望的笑聲,然而一切終于還是寂靜下來,東君溫柔地附在呆滯的原白耳邊,輕聲說:“原白,恭喜你,你成功歷劫,升階為最后一個神君,九神之一。從此,你就是催云殿真正的主人?!?/p>

在噩夢的輾轉掙扎里,原白伏在床上,眼角毫無征兆地滑下一滴淚。

夢的最后,在沉睡襲來的黑霧里,是滄海桑田的許多年后,眼角文著紅色曼珠沙華的昔日戀人,那依然美麗的笑顏。

他對懷里別的女人笑著,對靠著傷了他高居神位的她禮貌地說,謝謝你,照看了我的妻子。

八、

第二天起床,更鹿掀簾子進來服侍,一看見她的臉,就驚呼了一聲,呼完之后閉口不言,從架子上抄過來一面鏡子豎在原白眼前。

原白只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太丑了,眼腫臉色蒼白,比昨天更像一只鬼,還是丑鬼。

“今日在殿內歇息,除了你之外誰也不見?!痹鬃龀鰶Q定,立刻就想翻身躺下。

更鹿一把抽走她的枕頭,痛心疾首道:“神君,你忘了今天是天帝和九神議事的日子?絕不可不去啊神君!神君,你給我起來啊神君!”

原白從被窩里又抽出一個枕頭,蒙著腦袋自暴自棄道:“起來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p>

……

于是,走路比平日更有姿態(tài)的“原白”神君和看起來比平日更丑的“更鹿”仙君,一路閉著嘴到了議事大殿去。

更鹿很沉穩(wěn)地在末尾坐下。中間七位仙君看了他們一眼就目不斜視地端正坐好,頭上那一位紅衣服的探出頭來,隔著好幾十米掃了他們一眼,就朝原白招招手:“原白,你過來?!?/p>

天帝聞言從奏折里抬起頭,瞄了一眼,隨即清咳一聲。

眾人心照不宣。

原白到了東君跟前,東君笑瞇瞇地說:“你今日這副樣子甚好,就站在我身后吧。更鹿那里,鳴靳神君自然會照看著。”鳴靳就是坐在假原白身邊的那位。

原白一直盯著東君面前的桌子上比其他幾位神君都更要豐富美味的食物,聞言毫不猶疑地點點頭:“好好?!?/p>

天帝聽見了,又咳嗽一聲。

他一本正經地說:“九位神祇都到了,傳他們進來吧。”

東君正拈著副筷子挑胡蘿卜糕給原白捧著吃,往門口不過淡淡掃了一眼:“今天是有故人來?!?/p>

原白嘴里已經塞了一塊,一抬頭,頓時喉嚨收緊,咽不下去了。

東君仰著臉看她,進而飛快地垂了眼側過身去,施施然放了一塊糕在自己嘴里,一邊嚼一邊含糊地說:“我就知道你吃不下?!?/p>

天帝說:“行了,曦招你給我閉嘴?!标卣惺菛|君的名字,這還是原白第一次從別人嘴里聽到。

站在中間的雪北穿了一身雪青,和旁邊濃紫長裙的郁蹙相映成趣。一對璧人手牽手跪下,雪北邪氣,郁蹙純真,兩人十分親密,親密得連東君都拈著瓣橘子嘶了一聲,似乎被酸倒了牙。

天帝威嚴地問:“所來何事?”

雪北抿了抿唇,笑了:“我的妻子郁蹙已懷孕三月有余……”

原白腦袋嗡的一聲,空白了。

她猛地抬眼,死死地盯著雪北一張一合的嘴唇,目光仿佛灼熱成了實質,實在是太明顯,連嬌羞的郁蹙都忍不住頻頻看她。雪北卻像是一無所知,對著天帝一叩首:“這次上天庭來,是請?zhí)斓蹫轺雰嘿n名?!?/p>

“你休想!”

九、

原白知道自己在他和她牽手進殿的一瞬間就瀕臨失控,她拼命忍耐,拼命忍耐,可是這該死的雪北卻一再挑戰(zhàn)她的底線!她知道她沒有資格如此,可是那一瞬間,她手中的蘋果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動朝雪北的腦袋上砸去,帶著她的怨憤和不甘,全部還給讓她心神大亂的雪北。

微弱的破空聲逼來,雪北速度極快地一閃,那抹圓溜溜的紅影只砸到了他的肩膀,落在他的手邊,滾了幾滾,靜止下來,蘋果上還有兩道深深的指甲印。

事到如此,也容不得原白再裝死了。她在天帝責難的目光中站了出來,深深一鞠躬:“帝君,我認為不合適。

“幾萬年來,親自得帝君賜名的誕時均有祥瑞,且均不是凡俗人等。臣記得,不過只有北海龍王長公主綺兮、鬼道士獅涼、人間的皇后鹿墨,北方魔君的孩兒別說不凡,就連是否有上天降瑞也未可知,若帝君開了先例,今后來求名者必綿綿不絕,故臣以為不妥。”

天帝是只老狐貍,聽完了原白一席話,抬手就把包袱扔給雪北:“你以為然?”

雪北在原白身后,原白只覺得背后一陣陣發(fā)冷,此時他沉默了一瞬間,原白更是挺直了脊背。

他果然冷笑了一聲:“你有什么資格,置喙我的事情?”

原白一怔。

雪北一步一步繞到她面前,犀利的目光直接鎖住她:“你不過是一個下人,你的主子都沒發(fā)話,你有什么資格?”

雪北一揚下巴朝最末端坐著的更鹿看去。

在那兒發(fā)呆的更鹿沒想到火會燒到他身上,不禁有些慌了神,咬了咬唇,他最后還是望向原白:“我、我覺得,更、更鹿說得很好?!?/p>

“你!昨日你為難我,今日你仍和我過不去!”郁蹙怨恨地叫了一聲,那眼神幾乎要把偽裝成原白的更鹿給吞了。

原白鉤起嘴角:“我們主仆一心,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她肯把事情交給我也不是一時兩時了,你在這里質疑我們的關系,真是……嗬,不知好歹?!?/p>

雪北被她的話說得臉上都沒了血色,他和原白近距離對峙著,兩張漂亮的面孔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原白猛然發(fā)現(xiàn),雪北的眼里涌出了濃濃的陰霾和嗜殺之氣,邪異得可怕,瞳仁似乎都隱隱透出暗紅。她這才想起自己面對的人不是天庭的普通神仙,而是在魔界踩著萬千尸骨稱霸一方的大妖魔,心里一驚,下意識后退,卻被雪北猛地扣住手腕。

雪北微微瞇著眼,歪著頭故意貼近她,若不是她現(xiàn)在頂著更鹿的身子,他的話真輕柔,仿佛對情人的耳語一般。

“‘不知好歹這四個字,你竟敢用在我身上?哈哈,真是……真是好樣的!”

“不知好歹!”

兩人正對峙間,突然傳來一聲輕喝,聲音嬌俏卻帶著魔族特有的陰沉毒辣的味道,不是郁蹙又是誰。原白心里猛地一跳,一下掙開雪北的桎梏,撲向離她很遠的更鹿的位置。

原來就在前一刻,郁蹙氣不過,竟然當著眾神的面顯出了半人半妖的形態(tài),妖力大增,似是竭力一擊,攻向呆坐著的更鹿。更鹿是眾神心照不宣的原白的替身,眾神都在瞧著原白和雪北的好戲,沒料到更鹿竟會遭襲,更不知道,更鹿雖說是原白身邊首席得力的助手,仙力卻弱得很,是以原白在郁蹙攻擊的一瞬間就大驚失色,這一擊若被她擊中,更鹿必死無疑。

雪北揚聲喊道:“你回來!”卻不知道他究竟是喊的誰。

原白顧不上那么多了,郁蹙淬了毒的尖尖指甲,眼看就要插進更鹿的心口,她碰到更鹿的瞬間,郁蹙的指甲劃破了他的衣服。

刺啦——

更鹿被原白往后甩出好幾丈遠,重重地打在柱子上。郁蹙的右手指甲刺穿了原白的左手掌心,另一只手則僵硬地垂著,她看著“更鹿”下頜延伸到耳朵的三道深深血痕,顫抖著嘴唇:“我、我不是故意的……”

原白的臉火燒火燎,若不是連白眼都翻不動,她真想也給郁蹙來這么一下,然后告訴她我不是故意的。

雪北的嘴唇血色全失,他怔怔地看著這邊,仿佛是穿過了郁蹙的背脊看著原白的臉,目光竟有心疼和自責??珊芸焖蛿苛松裆?,猛地跪下:“雪北教妻無方,還請?zhí)斓蹖捤。 ?/p>

天帝支著頭,一臉剛剛下面不過是煮了一鍋粥而不是打了一場架的表情,抬手示意雪北起來:“無妨,郁蹙天真可愛,惹惱了她,是原白神君的錯。”

原白的臉更疼了。她這么多年竟沒看出來,天帝原來是個吃里扒外的貨色。

雪北的表情并沒有輕松半分。原白臉上的血滴滴答答滴到地上,他攥著手,竟不敢側頭來看一眼。

郁蹙被雪北示意,神情恍惚地退了出去,更鹿在柱子上撞暈,也被抬了下去。天帝面帶微笑地打量著下首站著的一雙人,突然伸手在原白的方向虛虛一拂:“眾人心里都有數(shù),你這偽裝就撤了吧,看著也順眼些?!?/p>

原白只覺得身上一涼,低頭一看果然換回了自己的裝備,她下意識往雪北那邊一瞟,雪北果然沒什么反應。

“原白,雪北和郁蹙好不容易上天庭一趟,結果鬧得這么不愉快,你看看怎么辦吧?”吃里扒外的天帝說。

原白腹誹著跪下:“還請帝君明示?!?/p>

“朕剛剛仔細想了想,覺得你說得對,朕若親自給雪北麟兒賜名,似乎是不大妥當。如今你們鬧了這么一出,朕倒是覺得,不如原白神君你親自給雪北麟兒賜名如何?一笑泯恩仇嘛,哈哈!”

大殿里一時間只回蕩著天帝仿若抽風般得意的笑聲,連雪北本人都沉浸在天帝的餿主意里,抿著唇沒有說話。

倒是東君最先反應過來,往原白身邊一站,順手給原白臉上按了方帕子。

“帝君,原白位居神祇末位,她來賜名,未免委屈了雪北魔君?!?/p>

“你的意思是?”

東君微微笑了笑:“原白犯錯,我?guī)退r罪是應該的。不如我毛遂自薦了?”

天帝挑了挑眉,神色倒是變得微妙起來:“嗯,雖然朕不知道你這個‘應該的是哪兒應該了,但是你們年輕人嘛,哈哈,你問問雪北樂不樂意?”

于是,東君望著雪北說:“我覺得曦芮聽起來十分動聽,你覺得呢?”

東君這個賠禮,算得上實至名歸了。東君本命曦招,此番給人取名也帶了個曦字,無意是給未出世的小兒頭上加了個“此兒我罩”的標簽,而東君是何等人物,就算罩遍天下也是無敵手的。果然,雪北沒有推卻。

“行了,事情圓滿結束。朕需要回去補一補覺,大家散了吧?!?/p>

東君笑著點頭,一回首留意原白還在發(fā)呆,抿了抿唇,突然上前輕聲說了句:“原白,明日卯時到和侶亭去等著,我有正事找你?!?/p>

十、

要說起來,原白位列仙班這么幾千年,東君還從來沒有找她做過什么正事。因此原白第二天還是很正式地打扮了一通,早早地就跑到和侶亭等著,只是她忘了,若東君找她商量正事應該是在正義殿里,而不是在天庭仙子們約會偷情等等,總之不干好事的圣地和侶亭。

她卯時剛過就到了,等啊等啊等,沒有料到,等到申時,竟然被東君給放了鴿子。

在她揉著酸疼的小腿頂著無數(shù)情侶“原來原白真神也有求愛不得的時候”的眼神準備離開時,鴿子還真來了,一看就是東君養(yǎng)的名貴品種,腿上綁了張條子,暴殄天物地拿來送信。

條子上寫著:“快到婉里來?!?/p>

你才到婉里去!原白憤憤地把條子揉成一團。

婉里,是一個地名,位于最西邊的最低處,連東君趕太陽都不會往那里過,可謂是天庭里最偏僻黑暗的地方。

東君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第二只名貴鴿子落了下來:“你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p>

東君的秘密?

原白矜持地打算不去,可她的腳已經忍不住往西邊移了。

她生怕東君反悔,一路捏著條子到了婉里,然而落地的一瞬間,她卻忘了她揣了一路的問題,吃驚地道:“東君……你是怎么做到的?”

婉里是一道長長的峽谷,筆直得像一管竹,原白從入口進去,東君背對著她站在最深處,整個婉里竟不是漆黑一片,而是亮若白晝。

光源顯然就來自東君那里,他被白色的燦光包圍,亮得整個人都幾近消失。原白走得很近了,才看清今日的東君,竟然穿了一襲鮮艷的紅袍。

東君的臉色仍舊是蒼白的,看著她淺淺地笑了笑:“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我選了身沒有試過的顏色的衣服,會不會很難看?”

“不會不會?!痹走B連擺手,“可是……今天是什么日子?”

“傻瓜?!睎|君笑著嘆息。他終于松開了籠著的雙手,右手手心里放了一盞玻璃燈,燈里是一枚……小小的太陽。

“你不是總嫌棄婉里黑暗嗎?我取了心頭血滴進祝融山的石頭,放在太陽里養(yǎng)了三百年,總算養(yǎng)出了這么一枚小太陽。如今我把它送給你,你掛在婉里,婉里就亮了,你覺得好不好?”

玻璃燈冰冰涼涼的,放在原白的手心,東君親昵地扶著她的臉頰,低頭,唇碰上她的鼻梁。

“今天是你五千歲的生日……我祝你生日快樂?!?/p>

東君的嘴唇是溫熱的,原白心里靜靜的,她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畫面,但是她沒有料到自己竟然如此平靜。她干笑道:“我突然不敢知道你要告訴我的秘密?!?/p>

東君抬起她的臉頰,望進她的眸子:“原白,我喜歡你,很多很多年了。”

原白卻突然仿佛被電流擊中。

她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另一個紅衣人,也是這樣近地看著她,也是一樣的溫柔,只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起,卻不料在一個最不合時宜的時刻,回憶鋪天蓋地地襲來,讓她的手忍不住一顫,玻璃燈竟然就這樣垂直下落,砰的一聲,碎了。

黑暗席卷而來的前一刻,東君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傷感。

他松開了原白的手,似乎是蹲下身去。

“唉,可惜了?!彼卣f。

原白突然不能忍受這樣的黑暗,她腦海里全是那襲紅衣,紅得像血……她踉蹌著退后,匆匆說了一句“對不起”,就飛奔而去。

十一、

原白從來沒有這么強烈的愿望——想要見到雪北。

她的心里好像是被東君的紅衣給引燃了一把火,越燒越旺,把她沉寂了多年的眸子都燒紅了。南天門的侍衛(wèi)見她飛奔而來,嚇了一大跳:“原白真神這么晚了還出去???”

“讓開!”

原白已經沒心思管其他事了,她知道現(xiàn)在雪北身邊必然有嬌妻相陪,抱著可愛的孩子,他不會想見到她,可是……無論是仇視也好還是怎樣也好,她只想見他,就算被他殺死,也要先見到他才行。

僅剩的理智帶她直奔北域魔宮,她就那么徑直闖入,竟然也沒有人來阻攔,也好……總算來得及找到他,見他一面。

原白運氣好,竟然抓住了個落單的小妖女,她身上凜冽的仙氣嚇得小妖女站都站不住,被她軟軟地提在手上。

“你們魔君呢?說!”原白猜自己的樣子一定很可怕。

小妖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魔、魔君他喝醉了,在、在寢宮……”手往北邊一指,然后就不爭氣地暈過去了。

很好。原白把小妖女往草叢里一扔,捏成一道光,徑直往北邊最高的建筑飛去。

和她想象的一樣,雪北的寢宮,華麗又陰沉,巨大而空曠。

他伏在一堆潔白的枕頭里,深綠色的長發(fā)凌亂地纏繞著他光裸的手臂。原白顫抖著手指撥開它們,露出了他安靜合著的長長睫毛和尤帶醉意紅暈的臉龐。

郁蹙不在,也沒有其他人服侍,寢殿中安靜得能聽見原白如同擂鼓一般強烈的心跳。她忍不住跪坐在沉睡的雪北身邊,手指沿著他臉頰和鼻梁的輪廓,在空中虛虛地描繪,這幾千年來,她從沒有這樣專注地做過一件事……如今,她終于能安靜地看看他了,可以不用看他仇視怨恨的復雜目光……她竟然這樣地思念這樣的他。

“郁蹙……”似乎是感覺到了別人的氣息,雪北突然一抬手抓住了她微涼的手掌,貼在他滾燙的臉頰上。

“郁蹙……”他模模糊糊地喊著。原白感覺到自己的脈搏隨著他的脈搏跳動,可是她的心卻沉了下來。他在睡夢中無意識的呼喚,讓她覺得心好疼。

“郁蹙……”他重復著,睫毛翕動,看不見原白不知不覺含了淚水的眼睛。

或許是原白愈發(fā)冰冷的手讓他恢復了些許意識。過了很久,雪白才說:“郁蹙,她、她沒來……”

原白的心一提:“誰?”

“原白她……她連我的女兒都不想看……她連我也……連我也不想看……”指尖一涼,原白低頭去看,雪北的睫毛濡濕了。

原白的心里苦澀難當:“你和別人生的女兒,她怎么敢來看?”

雪北低低地笑了:“別人的?嗬!你什么時候變得和她一樣傻了?我除了她,還會和誰有女兒啊!”

雪北的話是什么意思?

原白心中狠狠一震,迷茫和震驚充斥了她的大腦。雪北是說她的女兒?她什么時候有了個女兒?開什么玩笑!

正思索間,手腕被人狠狠一拽,原白不曾料到,一下栽倒在綿軟的床上。天旋地轉間,她的手腕被人扣在頭頂,近在咫尺的眼睛旁邊是盛開的曼珠沙華,只是那雙眼睛看起來純真又無辜,帶著未睡醒的水汽,像極了多年前她養(yǎng)著的大孩子,讓她一陣陣心軟,竟使不出力氣掙脫。

雪北帶著虔誠的表情,輕輕碰了碰她的嘴唇。

“真好……原來做夢,總是說不了兩句話你就走了?,F(xiàn)在我抓住你,你走不掉了。”

兇猛的吻襲來,他的手伸進她的衣領,觸碰到她敏感的肌膚。原白在昏沉起伏間,還記得摟緊他的背脊,喃喃地回應他。

“對,我走不掉,我不會走……”

十二、

原白在搖晃之間昏迷過去,又在搖晃之間醒來。空氣微腥,她身上蓋著一件衣服,迷茫地坐起身,不知何時她竟睡在了一尾小船上,河水漆黑,河岸兩邊開滿了血紅的曼珠沙華。

“這是忘川,傳說中只需要飲一瓢水,就能讓人失盡記憶的地方?!?/p>

船頭蹲著的紅衣男子慢慢轉過身來,是雪北,他對著原白微微一笑:“可惜對妖魔和神仙,忘川都沒什么作用?!?/p>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原白問道。

“你問這些干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趁他走開,把你從寢宮帶出來呢。你忘記了很多東西,我想了很多法子幫你回憶,就在最近,我終于找到了,被他小心隱藏起來不肯讓我發(fā)現(xiàn),可是唯一有用的方法?!?/p>

“他是誰?”原白瞇起眼睛。目前的狀況讓她覺得有些古怪,卻說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對,只能小心提防。

“他啊,是一個笨蛋,一個殘忍的笨蛋?!毖┍便^著嘴角,“郁蹙姐姐喜歡他,他卻只是一再利用她,就為了一個沒有腦子的心上人。他寧可保守秘密,壓抑傷害自己,也不肯讓他心上人受一點點苦。連對他自己的女兒,他都能狠心鎖住她的元神。你一定不知道人的骨骼一夜之間從嬰兒抽長到成人的感覺吧?真的,特別、特別疼。”

“你……你不是雪北!”原白終于反應過來了,她瞪大眼睛,“你是曦芮!”

“呵呵,你猜對了,不愧是我的親生母親?!标剀抢淠匦α?,“我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和你見面。既然見到了你,怎么能夠不送你一份大禮呢?

“你想不想知道,你忘記了什么?”

她每說一句話,外形就變化一分,從雪北的樣子,變成了一個和雪北七八分相似的高挑少女。她的容貌極其艷麗,仿佛一朵盛開的大波斯菊,攝人心魄,帶著一絲黑暗的誘惑。原白初次見她,竟移不開眼。

“我很美麗吧?可是因為你,我的美麗被父親死死地鎖在地底。他是你的,而我,嗬!因為你,則必須一直活在不見光的地方?!?/p>

她撥了撥鬈發(fā)自嘲一笑,突然手一揚,小船翻轉,漆黑的河水猝不及防地涌上來,原白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原白再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鎖在了一個陰暗潮濕的地宮,而她的女兒曦芮則蹺著腿坐在鐵凳子上,漫不經心地剔著鮮紅的指甲。

原白微微一掙,鐵鏈子嘩啦啦響起來,擦過皮膚,陰冷得讓她起雞皮疙瘩。她突然感覺不對,低頭一看,自己上半身竟然只留了一件兜肚,不禁面色一紅:“曦芮,你這是做什么?”

“送你大禮啊……不然,你要什么時候才能明白,你是我的母親?!标剀茄鲋^眨了眨眼,一副小女兒撒嬌的樣子,卻讓原白的心不斷下沉。

曦芮站起來,繞著她走了兩圈,自言自語道:“娘親,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幾千年都在學習偽裝成我的父親。把你從我父親的寢宮里弄出來都是輕而易舉……你是第一個這么快就覺察出不對的人……看來,你對我父親,不是沒有感情嘛。”

她竟然害怕,害怕極了,連退了好幾步,然后白著臉對他斥罵了一聲“妖魔”,然后竟就這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雪古月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漸漸遠去,一雙漆黑的眸子,逐漸變得血紅。

他不再是雪古月,沒用幾年,就成了雪北。

而原白,在戀人成魔的刺激下,回到天庭向天帝負荊請罪,在背上釘下了六顆鎮(zhèn)魂釘,永遠拋棄了過去。之后,她順利地成為了上仙——一個沒有過去的,干干凈凈的上仙。

至此,兩人殊途。

原白渾身都被冷汗浸透,疼得蘇醒過來。她被雪北包裹在懷里,雪北竟然在顫抖,顫抖得簡直有點可笑。曦芮像是被他打昏了,伏在地牢的角落里。

雪北的臉色難看到可怕,他摟緊她:“別怕,我?guī)闳フ姨斓邸修k法,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雪北……”原白嘶啞著聲音,喊他的名字。

“我在?!睆脑椎慕嵌龋荒苎鐾南掳秃捅橇毫鲿车木€條,以及他鬢角流下的汗珠。

原白疼得意識都不清楚了。他那么怕,到底是在怕什么呢?

“她的鎮(zhèn)魂釘,六顆被取出了五顆,七魂六魄散去了一大半,縱使你能找回來,也回天乏術了。”那是天帝的聲音,聽起來無比遙遠。

“帝君,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再用她的命來談條件,我知道你有辦法。”似乎是東君在說話。

然后是雪北急切的聲音:“帝君,我求你救她!一萬年!我許諾,魔界一萬年不對天界出兵!”

天帝不愧是天帝,這時候才笑道:“很好?!?/p>

十三、

“所以說,當時我的確是去找你的。我太久沒見到你了……恰巧當時我北天魔域又有一小隊要攻打南天門,所以我就混了進去,看見你過來的時候,心情激動得過分了,不小心現(xiàn)了原形,幸好被你撿了回去?!?/p>

“所以說,當時你躺在鍋里,是在勾引我?”原白扣著扶手仰頭笑著問道。

雪北臉頰微紅,側過頭去:“我一個魔君還要躺在鍋里,實在丟人,不談了不談了。”

“哈哈——”

雖然他如此說,可一路上還是蕩起了原白響亮的笑聲。

“一百年不見,你還是一樣的吵啊?!边h遠地,青衫上神迎過來,先和雪北點頭致意,才撐著膝蓋,俯身看坐在輪椅上的原白,“嗯,他把你養(yǎng)得不錯,我總算能放點心了?!?/p>

“他敢對我不好嗎?”原白哼道。

一百年前,天帝總算還是救回了原白,可她傷勢太重,兩條腿算是廢了。雪北氣得不行,可就如曦芮所說,他也不能將親生女兒如何,索性就把她到東君這里來,眼不見為凈。

“對了,東君,這一百年,曦芮可有給你添什么麻煩?”

東君微微笑了笑:“阿愿比你懂事多了,不曾麻煩我。”

雪北倒是咦了一聲:“這話我信。她連她的小名都肯讓你喊,果然是關系不錯。”

東君抿了抿唇,揶揄道:“感情在我給她取名之前,她都只有這一個小名?。垦┍?,你還真是挺狠?!?/p>

兩名男子,一青衫一紅袍,中間隔了個坐著輪椅的女子,在櫻花樹下,相視微笑。

兩人心中都明白,阿愿,不過是雪北當年的心情罷了。

原,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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