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木舟
作者新浪微博:http://weibo.com/dumuzhou0529
去年的秋天,你在Q上跟我說,明年7月有一個大型的讀者見面活動,你要把時間預(yù)留出來,保證到時候人在長沙,別又天南地北的瞎跑害我找不著人。
我很干脆地答應(yīng)你說,沒問題,我保證到時候和大家在一起。
這些年,我回應(yīng)別人已經(jīng)越來越警覺,人痛了就會放手,人痛了就會謹(jǐn)慎,我吃過很多的虧,因為不夠聰明,總怕還要吃更多的虧。
但是唯有你,我不假思索,永遠(yuǎn)干脆。
因為信任。
一轉(zhuǎn)眼,一年就過去了,現(xiàn)在是2013年的夏天。
一轉(zhuǎn)眼,七年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從你加了我的QQ問我,嘿,舟舟,你要不要給《花火》寫稿子的那天起。
我并不是《花火》最老最有資歷的那一批作者,但我絕對是對《花火》感情最深的作者之一。
2006年時我念高三,在一個叫做婁底的小城市,學(xué)校里有很多長得漂亮的女孩子,也有很多讀書很用功,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的女孩子,還有一些并不那么出色,但性格溫和,討人喜歡的女孩子。
我哪一種都算不上,唯一比別人厲害的地方,是我會寫小說,盡管現(xiàn)在看起來,我當(dāng)年的文筆的確是幼稚得有些可笑了。
我家里沒有電腦,只能在課余時間用賣廢紙,礦泉水瓶換來的零用錢在網(wǎng)吧寫東西,我把那些故事都貼在如今已經(jīng)荒草叢生的博客上,我沒指望過會有多少人喜歡,更不敢奢望將來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寫作者。
但你發(fā)現(xiàn)了我。
我在《花火》上發(fā)的第一篇稿子是《莫愛》,距今已經(jīng)七年過去了。
我還記得接到上稿通知的那天,嫣然打電話給我說,舟舟,你能不能發(fā)一張你的照片過來,《花火》的主編小獅說要給你做新人推薦。
就像是云翳散盡,一道光束照射下來,我不是那種會做明星夢的小孩,但如果說人生中有過一個時刻我覺得自己有可能成為一個焦點,應(yīng)該就是那一刻了。
你加了我的Q,問我,上稿了,開心吧?
彼時,我們都陌生,但是微妙的聯(lián)系就此建立,我看見你的頭像一亮,就像黑夜里看到燈光。
我問你說我高三畢業(yè)去長沙可以找你玩嗎?
你干脆又簡潔,來啊,我請你吃飯。
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那年夏天我第一次見到你和若若梨時的情形,在黃興路步行街的街口,我穿著一件粉紅色的T恤,一條綠色的七分褲,你站在那里,高高瘦瘦,明明已經(jīng)工作多年,卻依然像個清秀少年。
你看我的眼神,不像看陌生人。
你說:大頭姑娘。
那時還充滿少女氣息的若若梨歡樂地跳過來抱我:姑娘姑娘,你穿的是睡褲嗎?
又是大頭又是睡褲!你們是有多自來熟。
我解釋說,這是衣本色的褲子呢。
你抬起頭來瞅了一眼似乎要下暴雨的天,說:哦,好難看。
七年后你對我說話還是那么刻薄,但是我已經(jīng)在若干年前就完全適應(yīng),原來你只對你親近的人刻薄。
你會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稿子里的缺陷,也會在我把自己的生活搞到一團糟的時候羞辱我。
但是你還會對我說,你什么時候無處可去,一無所有,都不要絕望。回來我這里,我會給你提供一個安靜的養(yǎng)傷的角落。
我對你一直敬畏大于依賴,但你對我,從第一天開始,就仿佛篤定我們之間的緣分與牽絆。
我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但我一直放心于將前途交托給你,不光有恩情,更有欣賞。
你很少解釋,但是你正直善良,努力不負(fù)于人,茶杯燙手就會松開,但你,大概要指化白骨才會松開。
對你,我只有跟隨,從不責(zé)怪。
在我第一場簽售會之前,你發(fā)短信來給我加油打氣說:你已經(jīng)是大美女了,不要怕,不要緊張。
末了,卻又要畫蛇添足地加上一句:不過你的閨密繡花比你美多了。
我其實至今不大敢反羞辱你,我最大的逾越也不過是回你一句:你夠了?。⌒∧?!
不是獅子,也不是莫總,我叫你小莫。
我想我的人生中再也不會有一個異性陪伴我走過如此珍貴的七年時光,沒錯,七年間我換了不少男朋友,還有一些七零八落的曖昧對象,可是你以兄長、老師,甚至是比這些身份都更加親密的關(guān)系在我的人生中深深地扎根下來,陪著我一同成長。
只有你肯定我這些年來所付出的艱辛努力,只有你了解為什么我會在深夜里突然哭泣,只有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高不可攀的女神,我只是一個資質(zhì)平平,但腳踏實地,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大頭姑娘。
我常常自我否定,但謝謝你對我說,我從沒讓你失望,我是讓你驕傲的好姑娘。
七年不短,我們要面對的一切,都越來越復(fù)雜沉重責(zé)任良多。
每當(dāng)我想到以后有那么多不可預(yù)知的困難和艱辛,都會害怕惶恐,但是,只要信任的人不會離散,未來也沒有多可怕的樣子。
那么,一個七年,兩年七年,就這樣走下去吧,我們不離散。
我們之間,沒有驚心動魄的喜歡,但有刻骨銘心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