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印度比哈爾邦伽耶城南10公里的菩提迦耶,長著西藏的模樣,對我的吸引力不是很大,很快我就向下一站出發(fā),乘火車去了阿格拉。
從16世紀(jì)到18世紀(jì)初,阿格拉一直是印度首都。這里是統(tǒng)治全印度幾百年的蒙末爾王朝的首都所在地,融合了登峰造極的藝術(shù)成就與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阿格拉是典型的印度北方城市,喧鬧、擁擠。而就是在這樣的一個都市,卻屹立著堪稱“世界七大奇跡”之一泰姬陵。
阿帕拉注定讓我終生難忘,凌晨5點,到了火車站,候車者睡滿一地,若發(fā)生在中國,大概會成為奇聞,但在印度,這再正常不過了。印度火車站設(shè)有頭等座候車室和二等座候車室,有空調(diào)和長椅。其他乘客只能在大廳、售票廳或站臺找地方歇著。我在頭等座候車室門前探了探腦袋,見沒有工作人員檢票,進(jìn)去找了張空長椅躺下,鋪上抓絨睡袋內(nèi)膽,再蓋上最厚的衣服做被子,安心睡上一覺。
其實我手里別說頭等票,就連站票都沒有。印度的普通車票不按車次出售,而是按目的地出售。買去A地的普通票,任何去A地的火車都能搭乘,中途換乘,無需補票,但是這種票只能坐硬座車廂,想睡臥鋪,得補差價升艙。于是我臨時到車上購票,我的天啊,別說坐,幾乎連站的位置都沒有。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人,上下左右前后,沒有絲毫空間。地上、天花板上、臥鋪床上、椅背上、行李架上……所有想到和想不到的地方都擠滿了人,幾乎無法關(guān)上車廂門。
這是我平生坐過最擁擠的火車。每個人都動彈不得,沒處擱腳只能把腳踩在另一個人的腳上。有些人完全沒處落腳,只能踩著椅背、頂著車廂天花板,身子懸在半空中,猶如蜘蛛俠。我費了牛勁,總算能勉勉強強坐到地上去了,依然是動彈不得,哪怕挪一下腿都異常困難。由于空間狹小,我只能把左腳放到右腳上,累了就把右腳放到左腳上。
車廂里空氣不好是可以想象的,男人們不避諱在車廂里抽煙,我想,如果這節(jié)車廂里著了火怎么辦?車廂里到處都是紡織品,火災(zāi)發(fā)生蔓延起來,人們根本無處可逃。倘若發(fā)生火災(zāi),不知道整節(jié)車廂能有幾人逃得出去。我突然間明白為什么印度的普通票是按目的地出售而不是按車次出售的了,想搭乘的那班未必塞得進(jìn),只有擠得進(jìn)去才能搭上車。
一位老大爺泰然自若地坐在椅背上,雙手抱懷,倚著車窗,腿搭在過道另一側(cè)的臥鋪邊上,整個人處在車廂過道半空中,一動不動,太有定力了。不過這位老大爺還不是最猛的,在老大爺身后不遠(yuǎn)處,一位站在椅背上的白衣青年,從我上車到下車,一直懸掛在空中持續(xù)了8個小時,真乃神人也。
當(dāng)我從火車上下來的時候,我?guī)缀跆幵诒罎⒌倪吘?。印度火車,給我留下深刻印象。
(摘自中國華僑出版社《再不遠(yuǎn)行,就老了》 作者:王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