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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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fēng)吹的深夜里一點也不靜謐,一早睜開眼,卻是窗外已經(jīng)風(fēng)平浪靜。朦朧里接的電話,睡眼惺忪間回的簡訊,混合著棉絮的芬芳,打一個哈欠轉(zhuǎn)身又是一眠。
你是一萬種念頭中的一個,恰巧有幸被逢遇的一個。也是九萬里高空之上,閉上眼我唯獨會思念的一個。猶記得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虛構(gòu)的夢境里,你是治愈系的藝術(shù),冗長的歲月里,需要你的陪伴安慰。難堪的淚水,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心情,敲人郵件之中余下的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只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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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歷四月里,乍暖還寒時,飛紅萬點愁如海。輕輕地哼,春風(fēng)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能明了。
暖日晴風(fēng),伸手擋住刺目的烈陽。腦海中,忽閃而過是和你一起覓食的零星片段。
悵然間,你留給我的所有,只是在一天一天地變少,最后只剩下各自打包回憶。
江南的《上海堡壘》,在這個世界上,茫茫人海中多達(dá)五萬個人可能與我們相愛。我們會遇上其中一個或是遇上其中兩個三個甚至更多。有時候終其一生,我們也許連這五萬人中的任何一個,都遇不上。縱使相逢應(yīng)不識,是驀然的擦肩而過,又或許是,我以為你是,其實你不是。
看似注定的情節(jié),難以更改的結(jié)局,感到支離破碎絕望的瞬間,耿耿于懷的細(xì)枝末節(jié)。那是使我們心間如飛鳥折翼的前塵往事,那些是讓我們初醒時分念念不忘的再三思量。多少柔腸百轉(zhuǎn)魂牽夢繞,不外乎中了張愛玲的三個字:我愛你,我恨你,再不便是算了吧,你好嗎,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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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再聯(lián)系嗎?”
“我想,還是會忍不住聯(lián)系?!?/p>
是這樣玲瓏通透,一早是什么都知道了。甚至知道多思念一分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多一重失落。
一些偶然的棄權(quán)成就了一些刻骨銘心的不朽。而愛與憎恨,又能多幾分蕩氣回腸。每個人都有自己沉淪的橋段,沒有交付就辜負(fù)是錯的。只能說,不上心,一顆心就不會遭受到唾棄。所以說,但凡是電話里娓娓道來的委屈沉晚,通通是自我。彼時此時,能說出口的皆是坦然。而說不出的是淚,咽不下的是痛,通通不需要同情。
用那么漫長的別離,方可見證對你的思念。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夢一場,是平靜而愉悅的時光。短暫又迷離。電光火石之間四目相對,是初識的驚鴻一瞥。再沉吟,心底感覺不到任何情緒在涌動,可是,無意中聽聞你的近況,還是輕易糾結(jié)疼痛。小心翼翼將所有心思情感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假裝著只是一個小傷口。
“我不會感到挫折,舍不得放手太放任,這點小傷口很快就愈合?!?/p>
是有這樣一個人,讓這一刻,所有的尖銳成了呼嘯的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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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女友給我打電話,是凌晨四點的光景。
這個小城市的夏日,通常是四點三十七分天邊微微泛起魚肚白,再有一絲紅霞。通訊里帶著一點電波的雜音,你的聲線斷斷續(xù)續(xù)又略帶哽咽。
“我們沒有在一起呢?!?/p>
“我們?yōu)槭裁礇]有在一起呢。明明所有的燈光布景情節(jié)都到位了?!?/p>
說什么好呢,安慰的字句怎么也拼湊不出來。
少時同讀詩,你拉著我的手羨慕“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深究到底才知道,都不過是逢場作戲,都不過是秦觀為求解脫的作詞。流芳百年的情詩,也不過是十里紅妝里的笑談。
命數(shù)是一條顛沛流離的河,奔流到海不復(fù)回。而我們是水中的鵝卵石,跌跌撞撞最終被歲月世事的無常磨平了棱角。多希望此時此間,能在你的身邊,陪你一醉方休,一解這情深緣淺的惆悵。
青青子吟,悠悠我心,猜不透,理還亂,剪難斷,誰是良人何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