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學(xué)課終于結(jié)束了,少年們沖向他們的滑雪用具?!靶⌒狞c!”老師警告他們。孩子們大笑起來,這樣一個有著完美積雪的晴朗早晨,能出什么問題?
5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都是優(yōu)秀的滑雪好手。對他們來說,這個位于瑞典中部弗納斯達倫地區(qū)的滑雪場實在有些過于乏味?!拔矣袀€好主意!”馬汀·桑德福爾德的眼睛閃著光采,“跟著我!”他帶領(lǐng)其他少年來到森林中的一條小徑,從斜坡往下沖,地面凹凸不平,少年們互相加油,勇敢地從一塊突出的石頭跳到另一塊。他們希望森林深處的積雪足夠深,可以柔和著陸。
奧勒·弗里斯克稚氣的臉藏在黃色滑雪鏡后,有時他必須積攢全部的勇氣才能完成跳躍。他很喜歡和上百玩家一起玩虛擬戰(zhàn)爭游戲,而這種滑降正能喚起他類似的感覺。奧斯卡·奧爾森就沒有那么自信了。他滑在其他人之后,觀察并模仿他們。奧斯卡是個壯實、熱心的男孩,他會玩鍵盤、吉他和打擊樂,也喜歡烤制松餅。
幾分鐘后,馬汀在一塊高高的峭壁棱角上停下,而其他幾個少年繼續(xù)向下滑去,那里的雪看上去更加潔白柔軟?,F(xiàn)在奧勒·巴克曼滑在了最前面,他沿著懸崖腳下的樹林下滑,緊跟其后的是羅賓·司偉登。突然羅賓感覺有東西擦過他的滑雪板,他想:“奧勒又跟我這么緊。”
奧勒·弗里斯克經(jīng)過這里時發(fā)現(xiàn)一個棕色皮毛的東西在雪中移動。“也許是只狐貍?!彼?。這個東西越變越大,突然一頭棕熊的頭和肩部出現(xiàn)在視野中。這頭熊露出它的裂齒,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奧斯卡覺得他的耳朵簡直要爆炸了。兩個男孩一齊大叫起來:“這兒有一頭熊!”
在學(xué)校,兩位守林人曾經(jīng)給孩子們說過遇到熊時該怎么辦?!拔覀兛禳c離開吧?!笨吹叫苤匦禄囟?,奧勒低聲說,他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奧斯卡順利地調(diào)換了滑雪板的方向,但是奧勒的滑雪板尾部撞到了巖石,他直直地摔倒在石洞入口處。隨著一聲吼叫,兩人的血液瞬間結(jié)冰,熊再次出洞了!
熊抓向奧勒的身側(cè),爪子穿透了他的夾克,在他的后背撕開了一條口子。他的頭盔掉下來,滾進洞里;臉撞上散落的石頭,鼻血涌出。
棕熊發(fā)出威脅性的低吼,用牙齒扯著奧勒的右腿,把他拖進深深的洞里。奧斯卡充滿絕望,眼睜睜看著他的朋友無助地抓住雪,試圖對抗熊?!皧W斯卡,幫幫我!”奧勒絕望地大叫。隨后,他消失了。奧斯卡滿臉通紅,憤怒和害怕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他一直對著洞口大喊:“放開他,聽著,讓他走!”
在洞里,熊撕開了奧勒的黑褲子,咬向他的另一條腿。突然一切都消失了,熊站在他胸前,用它的大頭遮住了光線。它抓住奧勒的手肘,牙齒伸過來?!八劳鲆呀?jīng)逼近了?!眾W勒想。他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感受不到恐懼或慌張。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守林員的建議:如果沒有其他辦法,就裝死。他竭盡全力放松手臂和腿。熊咆哮著嗅著他,它的大鼻子離奧勒的鼻子只有30厘米遠,他的牙齒在奧勒沒有任何防護的臉蛋上滑過,它的喘息聞起來像是潮濕的狗和馬。奧勒強迫自己靜靜地躺著。
奧斯卡已經(jīng)到達了黑洞的入口處,焦急地向里探視著,奧勒還活著嗎?他小心地進一步摸索,大喊:“奧勒,說話啊,別死!”熊抬起頭,一束光線照進他的眼睛。它把奧勒當成擦鞋墊,憤怒地踩上他的身體,然后躍進日光中。
看到熊撲來,奧斯卡后退了一步,拿過一根滑雪杖,敲擊熊的鼻子。熊突然停住,接著更加憤怒地撲向奧斯卡。它的黑眼睛盯著奧斯卡的腿,好像要撕裂它們?!安?,走開!”奧斯卡大喊。他一直打著熊,卻不能讓它停下來,奧斯卡又后退了一步,突然他摔倒在空地上。
洞里的奧勒沒有浪費一點時間。熊放開他時,他就爬了出來,但是奧斯卡在哪兒呢。他的心跳簡直停止了。熊怒吼著直接撲向奧勒,但有些踉蹌,好像有些恍惚。這個男孩只能拿已經(jīng)變形的滑雪杖做防衛(wèi)。奧勒把一個滑雪杖打向熊,卻沒有命中。熊越來越近,突然奧勒想起了以前的虛擬擊劍訓(xùn)練,于是開始以自己為中心旋轉(zhuǎn)。終于,熊放開了奧勒,消失在矮樹林中。
奧斯卡不見了,其他孩子也是。奧勒一個人,但他不敢呼救,而是抓住樹枝向下走。他的右腿已經(jīng)毫無知覺,血順著腿留下來,但他絲毫沒有在意腿上的傷。突然雪地中出現(xiàn)了熊爪印,他停下來,害怕地望向四周。熊會再回來嗎?他希望能休息會兒,但是他還是堅持著向前走。
這時,奧斯卡醒了過來。他從8米高的地方摔下來,后背在柔軟的雪上著地,沒有受傷,只是暫時昏迷了過去。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尋找熊,然后順著懸崖往下爬。在光線中,奧斯卡看到一個拿著彎曲滑雪杖的人。這是奧勒,他的朋友還活著,他甚至還能走路!奧斯卡叫他,兩個朋友向?qū)Ψ脚苋?。“我想回家。”奧斯卡說?!拔覀円黄鹱甙??!眾W勒回答。
幾分鐘后,他們遇到了馬汀、奧勒·巴克曼和羅賓。他們聽到了爭斗聲,想盡快來幫助他們。奧勒想坐下來,但是其他人警告他:“不,你不能受涼?!瘪R汀和奧勒·巴克曼跑在前面,到滑雪售票廳求救。受傷的奧勒坐在羅賓的滑雪板后,緊緊抱著他的背部。他們小心地沿著懸崖向下滑,直到他們遇到護林員伊娜·里特貝格乘坐的滑雪車?!澳阏娴谋灰活^熊襲擊了嗎?”她問?!澳纯次揖椭懒恕!眾W勒回答。他的臉全是血痕,衣服被撕碎,頭發(fā)上全是青苔和污泥,終于他忍不住放聲大哭,哽咽著說:“您應(yīng)該擊斃它?!?/p>
奧勒和他的父親瑪格努斯一起乘坐直升飛機飛向距此160公里處的小城奧斯特桑德的醫(yī)院。男孩本來很平靜,坐在治療室里的時候,卻突然表現(xiàn)得非常不安。他請求父親:“你能把這幅畫取下來嗎?”墻上掛著的正是一副怒吼的熊。
奧斯卡也接受了檢查,他沒有受傷,只是已經(jīng)筋疲力盡,這天晚上他吃了4升冰淇淋。守林員拉斯·瑞恩菲爾特說:“如果不是奧斯卡的大叫使熊轉(zhuǎn)移了目標,奧勒肯定死了?!?/p>
第二天早上,守林員貝爾特-伊凡·馬特松在森林中尋找熊的痕跡。他三次和它對峙,但是每次都被它逃脫了,它已經(jīng)不會給人造成危險。他還在洞中找到了三只小熊,只有小貓那么大,它們舒適地依偎在奧勒的頭盔中,。
五天后,縫了40針的奧勒回家了。他收回了曾經(jīng)提出的“殺死母熊”的要求。“她只是在保護自己的家?!彼忉?,“如果我們沒有闖入她的領(lǐng)地,她可能直到雪融都會一直呆在洞里。不是熊襲擊了我們,是我們襲擊了熊!”
奧勒給您的小建議:當我們遇到熊……
1 熊不是食人的動物,它只是想嚇唬我們,因為它們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脅或攻擊。他們不會因為想吃肉而捕獵我們,這一點它們和北極熊不同。
2 露營時千萬不要把食物放在外面;漫步在樹林中時,盡量發(fā)出吵鬧聲。
3 年幼的熊可能會更加有攻擊性。退一步,不要看它的眼睛,而是觀察它。
4 如果一頭熊向您靠近,千萬不要跑開或是爬樹,只需十秒,熊也上樹。
5 盡可能讓自己顯得強壯一些。筆直站立,把包擋在臉前面,然后走開。
6 可能熊并不想攻擊您,因此可以向前走一步說:“別過來,就站在那兒!”
7 把夾克或帽子扔向它,轉(zhuǎn)移它的視線。
8 如果熊攻擊您,咬您,躺下,保護頭,腿蜷縮到下巴下方。
9 最后的出路:打熊的鼻子有時候會有用。
[譯自德國版《讀者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