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英國推理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撰寫了一部名為《無人生還》的小說,故事講述了10個主人公被困荒島,在《10個小印第安人》童謠的貫穿之下,主角們按照童謠的預(yù)言,一個個詭異地死去。這部作品被評價為“打破了福爾摩斯時代以來的偵緝僵局,創(chuàng)造出新的推理模式——童謠殺人案模式”。
近百年來,沿用這種模式成文成案的故事不勝枚舉,光是柯南,就在封閉的孤島上、無法外出的古堡里、暴風(fēng)雪下的山莊中,破過各種大案要案,對于大多數(shù)推理迷,此模板故事最驚悚人心之處在于:兇手就在你們中間。
這種陰郁、虐心、冷酷的推理模式在英國與日本偵緝界備受歡迎,而喜愛以“犯罪現(xiàn)場”科技制勝的老美卻甚少沿用。2013年夏季檔,《犯罪現(xiàn)場》主創(chuàng)班底劍走偏鋒地實驗了一把“童謠殺人案模式”:一座封閉的“嘆息莊園”、13個身份各異的主角、每天一個死者、各式死亡方式、“兇手就在你們之間”的推理過程——ABC臺出品的夏季新劇《誰是真兇》,看似有模有樣地復(fù)制了《無人生還》,但實際上,它將這個故事用“真人秀”的方法演繹出來。
記者、律師、前警察、空姐、酒吧老板、工程師、啦啦隊長……13位真實世界的普通人匯聚于此,參加一場推理真人秀,勝者將獲得25萬美金。莊園管家作為主持,講述規(guī)則,引導(dǎo)比賽?!墩l是真兇》的規(guī)則像是“殺人游戲”類的桌游(只不過是放大生活版的),每天參賽者都會經(jīng)歷一次“天黑請閉眼”,睜眼后即有一人死亡,選手們既是偵探、也可能是死者、更可能是兇手,他們既在破案,也在競爭,彼此幫助,也可能彼此殺戮。
劇集從第一位被殺的女人雪莉展開,12人自由分組,自行選擇去往案發(fā)現(xiàn)場、停尸房以及受害者最后所在地察看,分別尋找證據(jù)、進行殺人手法的推理。fmLpxRUqFjXXwjcOTfvlUw==所有參賽者可以通過聚餐、閑聊的方式共享彼此的線索,進行歸納整合。接下來,管家主持人會代兇手發(fā)布一條提示性線索,人們可通過分析,找到殺人證據(jù)所在,但一旦有人找到這條證據(jù),鈴聲就會響起,該輪推理則宣告結(jié)束。選手們分別被送進無人的書房,自行闡述對這次謀殺的推理,講出自己認為誰是真兇的猜想,然后等待結(jié)果。
一輪結(jié)束后,兇手在晚飯時送給每位選手一張紙牌,對表現(xiàn)最突出的一位提出口頭赦免,剩下的人中則至少有兩位會獲得恐懼牌,也就是說,下一輪死的便是他們中的一位(請注意,選手當然是以假死被淘汰,但熒屏上的死亡卻非常逼真和震撼)。
《誰是真兇》無疑是ABC電視臺放在夏季檔的實驗性作品,10集的長度也可見制片方對此劇的觀望態(tài)度。本劇的有趣之處不僅在于其煞有介事的推理和逼真的死亡恐懼,還有其強烈的真人秀特征:它把選手的性格、反應(yīng)和日常生活剪裁成有情節(jié)、有性格、片狀的、洋溢著彼此角逐和博弈的碎片,灑在兇殺案的主菜邊,零售給觀眾。
而發(fā)生在真人秀中的推理比賽,如偵探一般頭腦明快并不能百戰(zhàn)百勝,如何在肉身的輾轉(zhuǎn)中置換資源和群策群力也是重點,人際交往更成為比賽的重要部分。這也讓旁觀視角所得到的不僅是傳統(tǒng)推理劇的頭腦風(fēng)暴,還有對人性、人心、人群的惡意揣度、偷窺甚至自行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