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游的石頭。桃核中完好的北方。這暗這血。而覓食的寓言者聽起來北方在桃核中像有一顆黃色的心。覓食者暗與血里。吃掉上游。九條鯉魚。浮腫著長臉的鰾之器聽起來北方像理喻的河流。
國家滂沱。
去鄉(xiāng)下的長途班車上,我想起路過常州閑住了兩天的日子,也是這樣的傍晚,兩天里都沿著黑色的護城河慢慢騎行,光線黯淡,護城河也就顯深。金發(fā)的洋娃娃散出南瓜氣味,在水上下沉。猛地拐進(jìn)公房,道路快撞大紅公房深紅的圍墻。他蹲在沙發(fā)上,啤酒瓶綠得像眼睛。兩個少女躲進(jìn)方言的閨閣里,放肆地交談。她們放肆地交談,偶爾用普通話問上我?guī)拙洹蚁蛘l獻(xiàn)了殷勤呢?她們放肆地交談。
坐在前排的翻譯家讀著兩本書。一本原著。一本譯文。他不時用鉛筆在譯文上批注。
趁他與人聊天的片刻,我借過譯文,翻頁。
那位海地作家還有寫作的激情。
這里的人寫得不錯,只是激情——沒有了。他要回去。
——
她說著話,我耳朵流血。
一陣風(fēng)下降公路。
我一直認(rèn)為懸鈴木粗俗。我們在懸鈴木下有一搭沒一搭討論——“七百五十公里”效應(yīng):一位杰出者的出生地與另一位杰出者的出生地往往相隔“七百五十公里”。就像老虎,有不容冒犯的地盤。當(dāng)老虎會在粗俗的懸鈴木下出現(xiàn),只能是動物園——動物園改寫與冒犯在聚會結(jié)束過后——那段聚會前的歷史。
——
我與祖母在房間。聽到客堂奇怪的響聲。我們曾經(jīng)失竊碗筷、板凳、八仙桌與漆器。我跟在祖母身后,去客堂查看。
響聲是天井里傳來的。
石級上堆滿燈泡,只有幾只紅的綠的亮著,一個祈禱者一件漆器一樣站在井圈上,喃喃自語,能讓我們聽到聲音而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這就具備咒語的力量。
我與祖母在房間。我四十七歲。
——
咒語幾乎有漆器的形式。
金、銀、螺鈿,死亡也是精雕細(xì)琢的。
當(dāng)這一個祈禱者確認(rèn)看到他后,
假裝失手,漆器一樣掉到井中。
喜歡,我在白色身體,配置一對綠眼。
命名“尤物”。
畫貓之晚,不料,太倉出惡犬。
后來,尾巴拖長,猴子一樣的線索——如果夠長,我就能活到孔子時代:于是有淚,懷抱“尤物”;“麒麟”,我喊。
——
半途而廢:寄居字爬不出灘涂,語言化蝶,蝶化鰲鉗。
子,不舍晝夜。
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
晝夜海水群飛。
開場,白布像乳汁懸掛門后。
——
我在一旁。后來到一排水龍頭下洗手。在這只水龍頭下洗洗食指。在那只水龍頭下洗洗中指。在這只水龍頭下搓搓掌心。一排水龍頭突然拔腿走路。它走到天邊。我從它尾巴的拂動頻率認(rèn)出它是雙喜乳制品公司豢養(yǎng)的奶牛(維修外形,徹底鬧翻,沒那年,查看著名成本,采用表格,太可憐我吧,不必從根本上說不,時間自我凈化,主要位于城市,你)。于是我要徹底維修外形徹底鬧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