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偉民

隨筆

德國行紀

馮偉民

中秋之夜的追月航程

今年中秋有些特別，據(jù)稱是多年來月亮最圓的年份，而這樣的圓月年份下一次要等到2020年。恰恰是這一天，九月19日晚，我頂著圓圓的月亮，踏上了去歐洲德國的旅程。

告別老母親，坐上出租車一路奔向地處東海之濱的浦東國際機場。寬寬的高架路上，車流如梭，眺望車外，晴朗的夜空一輪月亮高懸，格外的明亮，此時一絲難以名狀的情感似乎涌上了心頭，畢竟是中秋之夜第一次離家外出，而且是遠赴萬里之外的歐洲。

不過五十分鐘，出租車就抵達了燈火通明的浦東機場，順利辦理完登機手續(xù)，在寬敞明亮的候機樓里等待登機時刻的到來。航班很晚，二十三點二十分才起飛，可乘客很多，估計要滿員飛行，大多數(shù)是高鼻子藍眼睛的歐洲人，也有不少國人。乘著登機前的空閑，翻看著微信，朋友們此時也在賞月留言，互致問候。真可謂"一輪皓月當(dāng)空懸，中秋月亮明又園，各地朋友同賞月，遙祝親友共嬋娟"。登上飛機，坐在我身旁的是一對去歐洲旅游的中國夫妻。他們在商場購買了法國產(chǎn)的商品，幸運地得到了一張去法國旅游的機票獎勵，于是促成了夫妻倆雙雙去歐洲旅游。

飛機揚起機頭，轟鳴著沖向天空，以近1000公里的速度飛向巴黎。巨大的轟鳴聲一時讓我們忘卻了此時已是午夜的時光。由于地球是自西向東轉(zhuǎn)，所以飛往歐洲的晚間航線被稱之為追月航程。我們是在北半球，我的位置在飛機的左側(cè)窗口邊，恰好可以清晰地看到機窗外的月亮。雖然已是午夜，困意開始襲擾，但望著遠處明亮亮的圓月，難掩興奮之情。此時，機上服務(wù)員開始分發(fā)晚餐。于是，邊品味著可口的食物和飲料，邊觀賞著窗外的月亮，心想今晚的夜晚是如此美妙，能在空中享受中秋明月與美食，恐怕此生也就這一次了。我的眼晴不時眺望著深空中的月亮，感覺它是那樣的明亮，又是那樣的圓潤，美麗而動人，難怪古今中外人類賦予中秋的月亮那么多的贊美之詞。中秋滿月如輪如盤又如鏡，它像金輪、玉輪，又如銀盤和玉盤，更是一面金鏡和玉鏡。高懸夜空的月亮又是那么神秘而誘人，自古以來就引發(fā)東西方許多美麗的傳說，如國人熟知的嫦娥奔月，西方的月亮女神和月亮的兒子等。這些神話般的典故無不寄托著人類的追求與夢想，也承載著人類孜孜以求、百折不饒的探究之路。滿腦想著月亮的故事，不知不覺陷入了睡夢之中…….。

圖1. 晨曦中的法國巴黎戴高樂機場

等內(nèi)急醒來時，眺望機艙外，那輪明月仍在忠實地陪伴著，只是走在了飛機的前方。一看時鐘，飛機已飛行了六小時。呵呵，整整六個小時，月亮一直伴我行。天空仍然一片漆黑，只有繁星在閃耀。此時的上海已迎來了東升的朝霞，但西飛的航班仍在延伸的夜空中翱翔。在月光下，附身往下看，朦朧的云海如絲綿般在漂浮，無邊無際，云朵空隙間不時呈現(xiàn)地面一堆堆的人間燈火。我又抬頭望著著漸漸遠去的月亮，若有所思地展開了想象的翅膀。月亮是地球的衛(wèi)星，人類采自月球表面的月石表明，它與我們居住的地球年齡幾乎一樣長。它可能源自如同火星大小的星球在地球形成之初，切向撞擊地球，由濺出的巖石融合而形成，并與地球共同形成了地月系統(tǒng)，它對地球的運轉(zhuǎn)和地球環(huán)境，尤其對地球生命的起源與演化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起初的月球離地球比較近，因而地球海水的潮漲潮落遠比現(xiàn)在強大；月球的引力使得地球在繞太陽旋轉(zhuǎn)時有了一定的傾角，產(chǎn)生了地球的四季更新；月球的繞地球旋轉(zhuǎn)，更使地球有了晝夜之分。月球早期與地球一樣遭受了數(shù)億年的隕石撞擊，至今在月球表面保留著38億年前的大大小小撞擊坑。由于月球沒有像地球那樣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大氣層，故而沒有風(fēng)化，今天所看到的荒無人煙的蒼涼景象一如38億年前那樣。

不經(jīng)意間，飛機已悄然飛抵巴黎戴高樂機場，幾乎沒有一點著陸時的顛簸，就駛上了機場的航道，不由得深深敬佩飛行員高超的駕機水平。這時已是當(dāng)?shù)貢r間早晨5點多，相當(dāng)于北京時間上午11點。天空仍是一片漆黑，只是天際邊開始露出一絲亮光，并在漸漸擴散。辦完進關(guān)手續(xù)，來到去德國轉(zhuǎn)機的候機廳。遠方的天際處已露出一片魚肚白，金黃色的朝霞開始灑向世界。機場的燈火與遠方的朝霞，交相生輝，讓人感到難忘的中秋之夜落下了帷幕，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探訪侏羅紀時代魚龍的故鄉(xiāng)

從法蘭克福機場轉(zhuǎn)乘火車去哥廷根，行程約2小時，便來到北部的哥廷根市。它是一座聞名于世的大學(xué)城，據(jù)說曾出了二十多位諾貝爾獎學(xué)者，不由得讓人肅然起敬。2013中德古生物學(xué)術(shù)交流會將在此舉行，有近300名中外學(xué)者前來參會。因此，報名注冊的辦公室人滿為患，熙熙攘攘。中外老朋友異國他鄉(xiāng)相見，別有一番情趣。

哥廷根地處北緯51度，相當(dāng)于我國最北端的黑龍江漠河，因此冷得比較早，不過大白天的陽光下依然溫暖如春。德國的地理位置比較特別，其南部橫亙著東西向展布的阿爾卑斯山脈，遮擋了來自非洲撒哈拉大沙漠飄來的熱氣，因此夏季并不像隔洋直面非洲大陸的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國那樣的炎熱。其西邊受大西洋北上暖流的影響，同樣的緯度要比黑龍江溫暖許多。其北部頻臨海洋，海洋性氣候使得德國大地滋潤有加，時不時來一陣雨水，清潔一下大地，既不會產(chǎn)生大的自然災(zāi)害，卻對氣候的調(diào)節(jié)十分有利。

圖2. 哥廷根大學(xué)校園一角

圖3. 行駛在去德國南方的高速公路上

我參加了會議組織的德國南部3日游活動，主要是探訪侏羅紀時代的魚龍和始祖鳥的故鄉(xiāng)。那是來到德國的第二天，我們一行5人與德方2位陪同專家和1位中國留德研究生，在哥廷根大學(xué)的一座教學(xué)樓前集合。那天天氣十分陰涼，早晨的氣溫尤其低，只有5-6度，路上有些行人都已穿上了羽戎衣。我們來德國的一行人，無不都是秋裝行頭，略顯單薄。不過這絲毫影響不了我們?nèi)ヌ皆L遠古時代生命的急迫心情。Arp博士親自開車，帶著我們一行開始向德國的南方進發(fā)。

離開哥廷根市，很快駛上了高速公路。德國高速公路車速不限?？磥鞟rp博士也是玩車高手，一會兒車速就提升到了170公里。路況不錯，如此高速倒也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德國除了南邊有一部分阿爾卑斯山脈外，沒有很高的山脈，放眼望去是起伏的丘陵。道路兩旁不是密布的森林，就是大片的綠地，郁郁蔥蔥，滿目翠綠，讓人賞心悅目，空氣顯得格外清新。森林的分布很有意思，在起伏的地面常常是一群群，一坨坨的林子，大片的綠地鑲嵌其間。在一片翠綠之中不時有由紅色小樓組成的村落和小鎮(zhèn)，就像萬綠叢中一點紅，煞是好看。德國的小樓大都繼承古老的傳統(tǒng)，紅色為主的屋頂總是高高斜起，墻面鑲有彩色木質(zhì)橫條，組成格子狀圖案，就像小時看到安徒生童話中的美麗小屋。高崗之上或遠處的山坡則是連片的森林。森林里可能有許多野生動物，為了防止這些精靈們不識時務(wù)地竄上高速公路，影響交通，或遭受不測，森林靠路一側(cè)總是排列著鐵絲網(wǎng)。剛離開哥廷根不久，就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雨水，雨水似乎越下越大，就在我們慶幸都帶上雨傘時，車行到一片開闊的平坦之地，雨水忽然就停止了。據(jù)說這就是德國雨水的特點，說來就來，說停就停。當(dāng)時，天空依然一片陰云，陽光時隱時現(xiàn)，就像一位含羞的小姑娘，偶爾莞爾一笑。

車行四小時后，我們終于抵達了第一站URWEILT博物館。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幾個巨大的恐龍和菊石模型?？铸埌浩痖L長的脖子，像是迎接遠方來的朋友，又像是嘶鳴著呼喚逝去的遙遠時光。這是一座私人博物館，卻收藏著大量精美絕倫的海生爬行動物化石。接待我們的是博物館母女倆，她們的祖父在當(dāng)年挖礦過程中，對化石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為此收集了許多化石。用出售部分化石所得的費用修建了現(xiàn)在這個博物館，成為了其后代養(yǎng)家糊口的家底，也為德國學(xué)者和國民以及我們這些慕名而來的遠方客人，提供了了解德國侏羅紀時代海生爬行動物的窗口。

圖4. 風(fēng)景如畫的德國郊野

進入博物館，Arp博士首先搭起展板，詳細介紹了當(dāng)?shù)氐牡刭|(zhì)與化石分布情況。博士告知，德國南部地區(qū)在侏羅紀時代曾是一片淺海，早期海水較深，之后逐漸變淺。魚龍和菊石是當(dāng)時海洋十分豐富的種類，它們分別是海生脊椎動物和海生無脊椎動物的典型代表，在當(dāng)時都是海洋生物中的明星。如果說恐龍稱雄于大陸，翼龍翱翔于天空，那么海洋霸主非魚龍類莫屬。至今發(fā)現(xiàn)的魚龍大都形體龐大，最長者竟有十六七米長。恐龍、翼龍和魚龍都屬于爬行動物，因此中生代亦被稱作爬行動物的時代。

圖5. URWEILT博物館外的恐龍造型

我們隨后參觀了博物館。該博物館是建筑在化石產(chǎn)地的原址上，有一定規(guī)模，地下一層，地面一層。地下層面實際上是敞開的空間，與一樓空間相通，直接出露著自然保存的一組水平巖層，最下面露出的巖石層面上有魚龍化石，往上是一些魚類化石和菊石化石等。游客可以由周邊的樓梯觀看這些自然保存的化石。在地下層的一角還展出了一些小型魚龍化石和大大小小的菊石化石。地面一層的展陳簡明典雅，除了一面墻上有侏羅紀魚龍的知識介紹外，基本上都是化石展陳。一層的展覽由數(shù)個小型展廳組成，分別展出魚龍和魚類等脊椎動物化石，還有一些海百合、箭石等無脊椎動物化石。所謂現(xiàn)代展示手段就是一塊銀屏，一群可愛的小孩在老師的帶領(lǐng)下饒有興趣地觀看著有關(guān)魚龍的影片。

圖6. URWEILT博物館內(nèi)巖石剖面上的各種化石

博物館的陳列不乏精品化石，但印象很深的是一塊魚龍化石。她不僅很長，約有六七米長，更重要的是在魚龍的肚子里還有三條小魚龍呢。這是怎么回事呢？其實，這條魚龍化石提供了魚龍產(chǎn)子的重要信息。一般我們了解的水生魚類都是卵生的，而陸上的哺乳動物是胎生的，那么魚龍又屬于哪一種呢？科學(xué)家反復(fù)研究發(fā)現(xiàn)，魚龍很可能是介于二者之間的產(chǎn)子方式，科學(xué)上叫卵胎生。大自然就是如此精彩，總能為不同的動物賦予獨特的生活方式。魚龍的進化本身就富有不一般的過程，因為通常的進化方式是由水到陸，而魚龍卻是相反的演化方向，她的前輩來自于陸地?？茖W(xué)家分析認為可能是由于三疊紀之初的地球環(huán)境在經(jīng)歷了二疊紀末的全球生物大滅絕之后十分凄慘，尤其陸地的自然環(huán)境非常惡劣，相對而言，海洋中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和食物的豐富性明顯優(yōu)于陸地。于是，吸引了一些爬行動物義無反顧地返回海洋里生活。同樣的現(xiàn)象也出現(xiàn)在2億年后的哺乳動物中，大家熟悉的鯨魚和海豚也是由陸上的祖先返回海洋生活的。

圖7. URWEILT博物館內(nèi)的魚龍化石

博物館還有一塊占居整個墻面的海百合化石，大約長20多米，高5、6米，十分壯觀，無數(shù)根海百合莖布滿了整個墻面，恰似海洋中盛開的百合花。海百合是一種高級無脊椎動物棘皮動物，化石極不易保存，如今能發(fā)現(xiàn)這些保存精美的海百合化石乃是自然界的杰作，十分稀罕和珍貴。

圖8. URWEILT博物館展廳魚龍展廳

順便說一下我國中生代海生爬行動物和海洋無脊椎動物。在過去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比較少。近十多年來卻在貴州關(guān)嶺-興義等地大量發(fā)現(xiàn)，而且保存非常精美。消息一經(jīng)披露，很快引起了國內(nèi)外的關(guān)注，現(xiàn)在已成為國際公認的海生爬行動物化石產(chǎn)地。我國能發(fā)現(xiàn)這樣的海生爬行動物的地方并不多見，這是因為二億年前，我國的華北早已成為陸地，而華南大多數(shù)地區(qū)也已告別海洋環(huán)境，只有西南地區(qū)和西藏還處在海洋環(huán)境。它們連通的是一個超級大洋，由東至西直達大西洋，它叫特提斯大洋。因為海洋相通，中國和世界各地發(fā)現(xiàn)的魚龍化石在形態(tài)上也就顯得非常相似。魚龍可以生活在比較深的海洋里，她長有一個奇大的眼睛，故而有大眼魚龍的美稱。

參觀完博物館，吃好午餐，我們又馬不停地去當(dāng)?shù)匾粋€很著名的化石產(chǎn)地，現(xiàn)場感受那里的化石情況。化石產(chǎn)地離博物館不遠，開車不過二十分鐘就抵達那里。這是一個巨大的采石場，在凹下去的洼地里，早侏羅世巖石水平層面十分清晰，說明這些露出的巖石在沉積之后并沒有遭受水平向的壓力，而是可能受到斷裂作用，垂向運移到地面。這些裸露的水平巖層屬灰?guī)r類，很黑，層理很薄。人們只需沿層面略為敲打，就可以剝離巖石，看看巖石面上有否化石。其實，這里的化石極其豐富，蹲下來一看就可以發(fā)現(xiàn)化石。最多的化石就是菊石，也可以發(fā)現(xiàn)箭石和雙殼類化石等。菊石屬于軟體動物頭足類，是一類在中生代海洋中極度繁盛的動物，可惜在中生代末遭遇了與恐龍滅絕的同樣命運，不過菊石的同伴鸚鵡螺中的一支演化至今，仍然生活在廣闊的海洋中。德國是世界上盛產(chǎn)菊石的國度，目前在南京古生物博物館展出的菊石特展有一?

圖9. URWEILT博物館內(nèi)的巨型海百合化石

圖10. Wemding地區(qū)采石場的菊石化石

圖11. Wemding地區(qū)采石場德國民眾在采集化石

采石場的巖石中，有的巖塊上的菊石化石極度豐富，大大小小的菊石可以用密密麻麻來形容。我們一行興致勃勃開始挖掘化石，不一會就收獲了一批。最后我們好中取優(yōu)，仔細用報紙包裹起來。熱心的Arp博士采集了好多化石，選取一部分送給了我們。因為我來自博物館，就代表大家接受了Arp博士的饋贈。讓我們感動是，教授答應(yīng)包裝后郵寄給我。Arp博士還請我與饋贈的化石合影留念，作為此行的紀念。

與我國化石保護方式不同，德國的這些化石產(chǎn)地，是向公眾開放的。我們發(fā)現(xiàn)，在采石場的角角落落，有許多小朋友在家人的帶領(lǐng)下，也在撅著屁股敲打巖石尋找化石。這樣的場景在接下來的幾個采石場的考察中都遇到過。顯然，民眾在這樣的自發(fā)活動中，采獲的不僅僅是幾塊可以作為收藏或家中擺設(shè)的標本，而是體驗了與自然界互動的快樂?；蛟S，熱愛自然，保護自然的種子正是在此過程中萌發(fā)、生根和傳承下來。

圖12. Wemding小鎮(zhèn)的美麗街景

圖13. 晨曦下的美麗Wemding小鎮(zhèn)

當(dāng)太陽開始徐徐下落的時候，我們踏著晚霞的余暉來到了Wemding小鎮(zhèn)，一座恬靜美麗的小城。小車駛?cè)胄℃?zhèn)街區(qū)，一棟棟色彩艷麗，造型各異的小屋頃刻吸引了我們的眼球。街上除了偶爾駛過的小車，幾乎看不到人影，只有來自教堂的鐘聲，在招呼著我們。鵝軟石鋪就的古老路面、典雅美麗的德式建筑和半小時一敲的教堂鐘聲，無不讓我們陶醉在這如詩如畫的小鎮(zhèn)里，似乎呼吸也行將停住，本能的只是睜開貪婪的雙眼，欣賞著眼前畫廊般的流動街景。小鎮(zhèn)有一中心廣場，排放著幾排座椅，桌面上還有臺布，好像將要舉行什么晚餐，或許就是白天的陽光下，游客們品賞咖啡與美食，散座閑聊之用。我們進入旅居的小屋，安排停頓，去旅店餐廳用餐，然后就回到客房洗漱，在教堂的陣陣鐘聲中，酣然入睡。

第二天醒來，已經(jīng)是德國時間早晨六點。我起床外出，去觀賞晨曦中小鎮(zhèn)的美景。果然，早晨的陽光已灑落在小鎮(zhèn)的街頭屋頂，蔚藍的天空中留有一道白色的煙霧，像似戰(zhàn)機飛過留下的美麗白光。藍天白云和朝霞襯托下的小鎮(zhèn)顯得格外美麗。街上也有了生機，時不時駛過的小車，告知新的一天生活又開始了。我?guī)缀踝弑榱诵℃?zhèn)的街頭巷尾，盡情地拍攝了許多照片。回到客房，忙不迭地在微信中連發(fā)數(shù)張小鎮(zhèn)美照，很快引來了群友們的一片贊嘆。"美麗如此，天堂如此""美得像一幅油畫"，呵呵，大家相隔萬里，卻心心相映，共同在贊嘆著美麗的德國南方小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