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佳燦
(河北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河北 石家莊 056024)
形式和內(nèi)容的統(tǒng)一
——約翰·鄧恩《歌與短歌集》節(jié)律研究
崔佳燦
(河北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河北 石家莊 056024)
約翰·鄧恩作為英國玄學(xué)派的代表詩人之一,其詩歌在主題和節(jié)律上與其他文藝復(fù)興時期詩人有明顯不同。他的詩歌不遵守十四行詩的詩節(jié)規(guī)范,在音律上大量使用揚抑格和爆破音。正是因為這一獨特的寫作技巧,鄧恩表達出強烈的個人情感,他的詩作在形式和內(nèi)容上獲得了完美統(tǒng)一。
約翰·鄧恩;《歌與短歌集》;節(jié)律;意象
作為17世紀英國玄學(xué)派詩人,鄧恩的詩歌占據(jù)極其重要的地位。鄧恩生于1572年,卒于1631年,在創(chuàng)作時間上與威廉·莎士比亞和克里斯托佛·馬洛處于同年代。而與同時期盛行的抒情詩相比,鄧恩的詩歌著實顯得另類。他的詩作中“充滿玄奇、炫目、巴洛克式夸張的意象,喜好運用并展現(xiàn)融合來源于日常生活常識與超于常人領(lǐng)悟能力之上的異教知識的特異性奇想?!盵1]88可能正是因為他的作品晦澀難懂,他的作品在當時和他去世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未獲得足夠重視。直到20世紀,格瑞爾森編撰的《十七世紀玄學(xué)詩選:從鄧恩到巴特勒》(Metaphysical Lyrics and Poems of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Donne to Butler)問世后才“提供了集大成的權(quán)威文本以及詳細注釋和引言”。[2]2T.S.艾略特給予鄧恩很高的評價,他認為鄧恩詩歌中常用的暗喻、明喻和意象與同時期的明顯不同,其詩歌最明顯的特點在于詩中常采用短詞和急驟的對比。這種看似不和諧的寫作手法,效果上與其創(chuàng)作主題形成了完美的統(tǒng)一,并對20世紀詩歌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
馬克思主義哲學(xué)觀點認為:矛盾是推動事物進步的動力。在文學(xué)作品中,小說和戲劇中充滿了矛盾和沖突,它們的存在推動了情節(jié)的發(fā)展。詩歌中同樣充滿矛盾,有些矛盾是內(nèi)容上的矛盾,例如彼特拉克十四行詩中詩人首先要提出問題,發(fā)展問題,進而解決問題;有些是形式上的矛盾,例如詩人有意或無意制造出音律上的不工整,韻律上的不對稱。鄧恩詩歌中的矛盾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詩歌結(jié)構(gòu)上與同時代十四行詩的矛盾,音律上與基準音律的矛盾,主題上與同時代詩歌主題的矛盾。主題屬于內(nèi)容,結(jié)構(gòu)和音律屬于形式。即便鄧恩的詩歌顯得矛盾重重,實質(zhì)上內(nèi)容與形式在矛盾中實現(xiàn)了統(tǒng)一。
在美國亞馬遜購物網(wǎng)站上,銷量最大的鄧恩詩集當屬 A.J.史密斯編著的《約翰·鄧恩:英文詩歌全集》(John Donne: The Complete English Poems),打開這本著作會發(fā)現(xiàn)“Songs and Sonnets”的很多詩并不是以十四行詩的形式寫成。無獨有偶,Wordsworth出版社于 2002年出版的《約翰·鄧恩詩集》(The Collected Poems of John Donne)中同樣寫成了“Songsand Sonnets”。面對這種問題,兩本書的編者均未對“sonnets”一詞的使用做出解釋。筆者在調(diào)查此問題時發(fā)現(xiàn)西奧多·萊德帕斯(Theodore Redpath)于1956年在 Methuen出版社出版鄧恩詩集時,書名為《約翰·鄧恩的歌與短歌集》(Songs and Sonets of John Donne)。鄧恩本人的手稿筆者很難有機會看到,對此問題進行討論不妨先界定出“sonnet”和“sonet”的定義,再通過具體分析鄧恩的詩歌來做出解答。
“Sonnet”即為十四行詩,由意大利的彼特拉克發(fā)揚光大,彼特拉克的十四行詩形式整齊,一般分為兩部分:前一部分由兩段四行詩組成,后一部分由兩段三行詩組成,押韻格式為 abbaabbacdcdcd。其音韻優(yōu)美,主題上以歌頌愛情,表現(xiàn)人文思想為主,它的誕生為歐洲資產(chǎn)階級抒情詩的發(fā)展開拓了道路。16世紀初,十四行詩傳到英國,托馬斯·懷亞特翻譯了很多首意大利十四行詩,自己也嘗試寫了一些。自此之后,這種短小精悍,結(jié)構(gòu)嚴謹,充滿哲理的十四行詩開始在英國流行起來。后來經(jīng)過亨利·霍華德和威廉·莎士比亞的努力,十四行詩被徹底英國化了。因為莎士比亞對十四行詩的貢獻,英國的十四行詩也被稱為莎士比亞十四行詩,英國十四行詩分為三個四行詩節(jié)和一個雙偶句,押韻格式也變成ababcdcdefefgg。
對于“sonet”,《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和《朗文當代詞典》上都沒有列出該詞。甚至當代意大利語和法語詞典中也沒有列出。通過查詢詞源學(xué)詞典,可以得出sonnet首先于1557年在Surrey的詩中使用,往前追溯可以追溯到中世紀法語詞“sonnet”(約在 1540年)。而意大利語中有“sonetto”一詞,意為“小歌曲”(little song)。在古普羅旺斯語中,“sonet”一詞意為“歌曲”(song)?!皊on”源于拉丁語詞“sonus”,意為“聲音”(sound),而“et”為后綴,表示“小”(little)。從詞源學(xué)和構(gòu)詞法上看,“sonet”應(yīng)意為“短歌”,而不該與“sonnet”一詞混淆。
翻遍鄧恩的《歌與短歌集》,沒有一首詩是嚴格按照十四行詩的詩節(jié)寫成,甚至沒有一首詩是有整整十四行。最接近十四行詩的作品莫過于《空氣與天使》。這首詩一共 28行,可以看作是兩首十四行詩的整合??扇绻凑毡颂乩耸男性姷臉藴?,韻律卻很不工整。有一些四行詩節(jié)押著abba的韻,有一些詩節(jié)的押韻則變成aaa。這與同時代其他英國詩人的十四行詩中工整的節(jié)律差距甚遠。
鄧恩有在歐洲游歷的經(jīng)歷,如果鄧恩的“十四行詩”受到了歐洲的影響,那么同時代的法國和意大利詩人們也會按照鄧恩的這種體例創(chuàng)作十四行詩,并冠以“sonnet”或者“sonetto”之名。法國詩人馬羅(Clemont Marot)把十四行詩從意大利引進到法國,并由“七星詩社”的詩人們推廣而之。而當時流行的龍沙(Pierre de Ronsard)和杜貝萊(Joachim Du Bellay)的詩歌都是仿效意大利彼特拉克十四行詩詩體創(chuàng)作的。例如杜貝萊的“Ce n'est le Fleuve Tusque au Superbe Rivage”嚴格遵循了彼特拉克十四行詩的節(jié)律規(guī)范。同時代的其他詩人不必一一列舉,鄧恩的詩歌沒有受到國外影響而使用彼特拉克十四行詩的節(jié)律??梢哉f,鄧恩的“十四行詩”的確不是十四行詩。在文藝復(fù)興時期,歌頌愛情,歌頌生活的文學(xué)基調(diào)占據(jù)了主流,詩人們寫了不少歌曲。莎士比亞本人在他戲劇中寫了 160首歌曲,這些歌曲往往以魯特琴、鼓或者長笛加以伴奏。鄧恩在 16至 17世紀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中譜寫了一些抒情歌曲,在詩集中的很多作品都被冠以“歌”的名字。至于這些詩歌在當時是否有固定的曲譜用于演唱,我們已無從得知。有一點可以明確的是,這些歌沒有嚴格的格律限制:例如《歌(去,捉一顆隕落的星辰)》分為三節(jié),每節(jié)九行;而《歌(最甜蜜的愛,我不走)》分為五節(jié),每節(jié)八行。鄧恩其他詩歌的詩節(jié)也富于變化,這與伴奏演唱時曲調(diào)的多樣性不無關(guān)系。
由上可見,鄧恩的“十四行詩”既沒有按照彼特拉克十四行詩,也沒有按照英國十四行詩的格律寫成。鄧恩同時代的外國詩人寫十四行詩時均遵照了十四行詩的格律,鄧恩沒有受到他們的影響。鄧恩的一些詩歌具有抒情歌曲的特點,其變化性與多樣性與曲調(diào)的變化有相通之處。故筆者認為,所謂的《歌與十四行詩》(Songs and Sonnets)應(yīng)當為《歌與短歌集》(Songs and Sonets)。
鄧恩的愛情詩與同時代其他詩人的詩歌不同。斯賓塞、馬洛和莎士比亞無不對真摯的愛情進行謳歌贊頌,鄧恩則對男子求愛受挫的心理作了細致描述,同時把女性妖魔化,并用大量的篇幅謾罵嘲諷玩世不恭的女性。這種詩歌主題在音韻上,體現(xiàn)為揚抑格和爆破音的頻繁使用。[3]24揚抑格的使用加快了詩歌的節(jié)奏,常用于強調(diào)或轉(zhuǎn)折。爆破音由于其急速的發(fā)音特點,給讀者以強烈的沖擊感。下文將對《歌(去,捉一顆隕落的星辰)》和《上升的太陽》進行格律分析,以探討揚抑格和爆破音的使用對詩歌內(nèi)容的影響。
《歌(去,捉一顆隕落的星辰)》的前三行都用揚抑格開頭。詩行開頭的三個詞分別是“goe”,“get”和“tell”,這三個動詞的使用讓整行詩在句式上變成了語氣強烈的祈使句。三個祈使句接連排開,詩人的意圖已經(jīng)不是讓讀者去完成這三件不可能的事,更像是詩人生氣時候的一種斥責(zé)怒罵。正通過這幾個揚抑格的使用,如同貝多芬第五交響曲一開頭的幾個重音,詩人的情感躍然紙上,為整首詩對女性不忠的批判奠定了基調(diào)。
該詩第一節(jié)中的第三句和第五句開頭既使用了揚抑格,也使用了爆破音/t/。這兩種音律的疊加加強了語氣,且“teach”的發(fā)音時間比“tell”更長,產(chǎn)生出音律上的遞進,制造出情感上的爆發(fā)點。這一情感保持到第二節(jié),在經(jīng)過“And finde/ What winde”這一類似休止符的轉(zhuǎn)折停頓后,詩人的情感稍微平復(fù),揚抑格和爆破音的使用逐漸減少,仿佛一位智者給讀者講道理,即遠行世界到處尋覓也是一無所獲,整個世界就沒有忠實美麗的女人。直到在第三節(jié)中語氣平緩,轉(zhuǎn)為對女性不忠的嘲諷。這首詩在感情上從強烈歸為平靜,非常完整。揚抑格和爆破音的使用,凸顯出鄧恩滿腔怒火中的強烈情感。同樣的音律還可以在《上升的太陽》中看到。
《上升的太陽》中,鄧恩咒罵太陽的升起驚擾了他和愛人的美夢。因而一開篇詩人就用語氣強硬的揚抑格“Busie”開頭,緊接著兩個語氣更加強烈的揚揚格“old foole”,把太陽斥責(zé)成一個老傻瓜,顯示出詩人心中的不滿與怨恨。接下來的兩句詩人反問太陽“你為什么要拉開窗簾探視我們?憑什么戀人的作息時間要與你一樣?”這種斥責(zé)一般的口吻在詩中均以揚抑格開頭,以問號結(jié)尾。(Why doth thou thus,/ Through windows, and through curtains call on us?/ Must to thy motions lovers’ seasons run?)詩人罵完太陽意猶未盡,在第五行詩人再以揚抑格開頭,后接一個揚揚格的祈使句,驅(qū)使太陽離開愛人的床榻,顯示出詩人情感上的怨恨,語氣上的急迫。(Saucy pedantic wretch, go chide/ Late school-boys, and sour prentices)第二節(jié)中,詩人繼續(xù)對太陽進行貶低,認為太陽的光芒沒有那么“威嚴”“強悍”,只需“一眨眼就讓它們虧蝕,把它們遮蔽”。(Why shouldst thou think?/ I could eclipse and cloud them with a wink)詩中使用了兩個爆破音“thinke”“winke”作為韻腳,讓聲音在爆破中戛然而止,體現(xiàn)出詩人對太陽的輕蔑態(tài)度。詩人贊頌床榻上的愛人時,提到“那就瞧瞧,明天晚上,告訴我/那盛產(chǎn)香料和黃金的東西兩印度是在/你離開它們的地方呢,還是在此與我共眠”。這幾句話中沒有使用暴力性音韻,而用一些長音音節(jié)“l(fā)ie here with mee”營造出一種美好溫柔的氛圍。第三節(jié)中,詩人把對愛人的艷情表達到極致。以至于在詩歌末尾,詩人甚至“邀請”太陽來照耀愛巢,讓太陽來作詩人和愛人的奴仆。這意在表示詩人、戀人和太陽已經(jīng)形成了三位一體的共存關(guān)系,詩人與太陽之間的仇恨已經(jīng)退去,剩下的只是與愛人的柔情蜜意。在節(jié)律上,這首詩以兩個略有變化的五音步抑揚格結(jié)尾,音律工整平緩,留給讀者一種安逸祥和之感。(Shine here to us, and thou art everywhere;/ This bed thy centre is, these walls, thy sphere.)
從這兩首詩的節(jié)律分析可以看出,鄧恩的詩歌音律運用沒有沿襲彼特拉克十四行詩和英國十四行詩的傳統(tǒng),大多數(shù)詩歌的韻律比較自由,或意在用于演唱。鄧恩在詩歌中常用揚抑格和爆破音表現(xiàn)內(nèi)心強烈的情感,雖然其音律充滿了暴力與破壞感,但這是與詩歌的主題相符的。通過運用暴力性音韻,鄧恩使音律和主題在形式和內(nèi)容的層面實現(xiàn)了統(tǒng)一,給讀者提供出獨特的感知過程。
鄧恩詩歌中的“奇思妙喻”(conceit)是其詩歌的顯著特點之一。按照約翰遜的說法,“玄學(xué)”詩人把不和諧的東西湊在一起,說它們把“最不倫不類的東西勉強結(jié)合在一起”。[4]51鄧恩的奇思妙喻讀起來讓人找不到頭緒,甚至令人覺得讀不懂或根本不合邏輯,可一旦按照詩人的思維讀懂這些“奇思妙喻”,讀者便拍案叫絕,折服于鄧恩的“鬼才”。同時代的其他詩人基本上傳承了彼特拉克詩歌中典型的喻體。讀者對這類喻體較為熟悉,也較容易聯(lián)想,但這些典型喻體不如鄧恩的“奇思妙喻”有創(chuàng)造性。下文將對鄧恩的“奇思妙喻”和同時代詩歌的典型喻體做對比性分析,以探討其異同點。
鄧恩的《跳蚤》一詩與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第十一首有相通之處。鄧恩的詩中,一只跳蚤“Me it sucked first, and now sucks thee,/And in this flea, our two bloods mingled be”。通常認為這首詩中的跳蚤是男女結(jié)合的象征,實際上跳蚤體內(nèi)的血是兩個人結(jié)合的根本。在這首詩中,血液的融合意味著兩個人的結(jié)合,是男女床第之歡的象征。莎翁的詩同樣提到了血,但場景與鄧恩的詩有所不同。莎士比亞寫到:“你青春時候投注下的血液/到你衰老時,便有了你原來的面目”,這首詩里的“血”指的是詩人讓其配偶生育時生命傳遞的象征。這里的血長大后變成了人,是生命活力的體現(xiàn)。同樣的喻體,在鄧恩和莎士比亞筆下是不同本體的呈示。
鄧恩《上升的太陽》一詩與埃德蒙·斯賓塞《仙后》中的一段有聯(lián)系。在鄧恩的詩中,鄧恩因為太陽的升起打擾了他與愛人床榻上的甜蜜,故對太陽憤恨有加,認為太陽是突然闖入的第三者。在斯賓塞的《仙后》中,對太陽有這樣的描述:“Sunne of the world, great glory of the sky,/ That all the earth doest lighten with thy rayes,/ Great Gloriana, great Maiesty,/ Pardon thy shepheard, mongst so many layes”。在這段文字中,斯賓塞對太陽充滿了崇敬之情。在當時,太陽被認為是宇宙的中心,被認為是宇宙的主宰,仙后 Gloriana與太陽一樣,放射出萬丈光芒。一個憎惡太陽,一個歌頌太陽,這即是鄧恩和斯賓塞對待太陽的不同態(tài)度。莎士比亞同樣以太陽做比喻,在他的十四行詩第十八首中他說:“Sometimes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 And often is his gold complexion dimm’d;/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 declines,/ 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d”。莎士比亞把太陽比作“天堂的眼睛”,表現(xiàn)出他對太陽的敬意,而神圣的太陽按照自然的變化規(guī)律(nature’s changing course)也會“遮蓋它金色的臉”。莎士比亞在看問題上比鄧恩和斯賓塞更加辯證,更加客觀。
鄧恩使用的一些意象傳達出的含義完全背離傳統(tǒng)。例如在《一枚惠寄的墨玉戒指》中,一枚女性贈與他的黑玉戒指本應(yīng)是定情信物,可在鄧恩眼中這枚黑玉戒指不但表示出他內(nèi)心的哀傷,還表示出兩個人感情的脆弱。詩人帶著哀怨的口吻怪罪這枚黑玉戒指不值錢,不堅硬,進而怪罪戒指與女人的忠貞一樣容易打破。通過一個常見的事物與戀愛相聯(lián)系,這是鄧恩詩歌中常見的寫作手法。
鄧恩正是通過對常見意象作不尋常的解讀,才給讀者以不尋常的閱讀體驗,增加了詩歌的效果。鄧恩硬是可以“把不同的思想、意象和典故‘生拉硬扯’在一起,用奇特的類比表達充滿新意的驚人的思想”。[1]122作為玄學(xué)派的代表,鄧恩的奇思妙喻表現(xiàn)出超人的智慧和想象力。
即便鄧恩詩歌的主題苦澀難懂,節(jié)律上也從不循規(guī)蹈矩,但它們卻是形式和內(nèi)容上的完美結(jié)合。內(nèi)容離不開形式,形式也離不開內(nèi)容,二者是一個辯證統(tǒng)一體。鄧恩的詩作中充滿奇思妙喻,格律上富于變化,他選擇把真實的、毫不造作的心靈無保留地傳達給讀者,使讀者感同身受。他有勇氣拋開文藝復(fù)興時期詩歌的主流旋律,開拓出個性十足的新詩歌領(lǐng)域,無疑讓當時的讀者耳目一新。鄧恩對后世詩歌,特別是20世紀的詩歌產(chǎn)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對于詩歌研究,除了注重內(nèi)容和主題之外,更應(yīng)注重內(nèi)容的載體——節(jié)律。通過對節(jié)律的研究,我們會發(fā)掘出文字背后更多的意義。作為一位大詩人,鄧恩詩歌的節(jié)律值得我們繼續(xù)深入研究。
[1]李正栓. 鄧恩詩歌研究[M]. 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11.
[2]傅浩. 英國玄學(xué)詩鼻祖——約翰·鄧恩詩集[M]. 北京: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6.
[3]李正栓,楊劍. 暴力與救贖:鄧恩的思維模式與陌生化表達[J]. 社會科學(xué)論壇,2010(1).
[4]Hammond, Gerald.The Metaphysical Poets[M]. Princeton: Macmillan Group, 1984.
(責(zé)任編輯:賈建鋼 校對:朱艷紅)
Unity of Form and Content——A Prosodic Analysis of John Donne’sSongs and Sonets
CUI Jia-c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050024, China)
As a representative of English metaphysical poets, John Donne succeeds in distinguishing his poetry from his contemporaries in terms of theme, meter and form. His poems depart from regular sonnets by using large numbers of trochees and plosive sounds. Because of this unique style, Donne delivers a strong sense of individual emotion and achieves the perfect unification of form and content.
John Donne;Songs and Sonets; prosody; conceits
I561.072
A
1673-2030(2014)04-0107-04
2014-09-10
河北師范大學(xué)2014年碩士研究生科研基金項目“約翰·鄧恩詩歌中奇思妙喻的認知詩學(xué)解讀”(項目編號:201401015)的階段性成果
崔佳燦(1989—),男,河北邯鄲人,河北師范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在讀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