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先祥
(安徽理工大學 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部,安徽 淮南232001)
在中國共產黨成立這一開天辟地的大事件中,毛澤東的創(chuàng)始人身份始終為人所津津樂道。然而歷史敘述同歷史現(xiàn)場之間總是存在一定的距離,如在中共“一大”的研究中,就存在若干與毛澤東相關的爭議話題。有的話題是老生常談,如“一大”開幕日期是哪一天?有的話題是推陳出新,如毛澤東參加“一大”時的身份。有的話題則新解迭出,如參加“一大”的代表有多少人。其中,有的話題學界已經撇清爭議,達成共識,形成定論。有的話題仍是眾說紛紜,分歧較大。本文對這些有爭議的話題進行了粗略的盤點,并對爭議的原因作了大致的分析,以求教于學界同仁。
這個問題的爭議在于,毛澤東參加中共“一大”的時候是黨員還是團員?本來該問題在20 世紀80年代已經有了明確的結論。當時廣大黨史工作者通過調查考證,認為長沙共產黨早期組織于1920年初冬在新民學會的先進分子中秘密誕生,這就意味著毛澤東在1920年已是中共黨員。2009年3月2日,中央黨校黨史部教授陳述在《北京日報》理論周刊發(fā)表的《毛澤東的入黨時間:1920年》,又提供了一條新的證據(jù),即1956年毛澤東參加中共“八大”時,在代表證上親自填寫的入黨時間是1920年[1]。就毛澤東的入黨時間為什么早于1921年中共成立的時間,作者解釋說,中共的創(chuàng)建“分為建立早期地方組織和建立全國組織兩個階段”,“在1921年7月23日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之前,中國共產黨已經有了八個早期地方組織”,“在這些組織中的五十多名早期共產黨,其中有不少是1920年入黨的,毛澤東是其中一位”。
此文刊出后不久,《炎黃春秋》雜志2009年第10期發(fā)表了向繼東的《毛澤東入黨年月考》,緊接著,“炎黃春秋網”將此文稍作刪減,以《孤證不立——也說毛澤東的入黨時間問題》為題發(fā)布在互聯(lián)網上。向繼東依據(jù)對《李達評傳》一書的內容和該書作者王炯華的采訪,對毛澤東1920年的入黨時間提出質疑。王炯華的書中提到:1962年“七一”前夕,李達應邀在湖北省委黨校一個訓練班上回憶一大召開的情景說,毛澤東接到他的通知后,便邀上何叔衡來到上海。他倆找到李達后,李達問:“你們是C.P.(筆者按:社會主義青年團的英文縮寫)還是S.Y.(筆者按:共產黨的英文縮寫)?”毛澤東說:“我們是S.Y.?!崩钸_說:“我們是開C.P.的會,你們既然來了,就參加C.P.的會吧,會后回湖南就組織C.P.?!保?]465據(jù)此,向繼東認為“長沙代表毛澤東、何叔衡當時還是社會主義青年團員。長沙有無共產主義小組或可存疑,或者說,這樣的‘小組’還沒有達到建黨的層面”,“毛、何二人是參加一大后才成為黨員的”[3]。向繼東還援引毛澤東早年密友蕭三、易禮容等的回憶,以及毛澤東當時與留法勤工儉學的蔡和森來往信件內容,斷定毛“1920年入黨證據(jù)是不足的,即便毛澤東自己填寫了,也只是孤證”[4]。
針對向繼東的“孤證”說,陳述在《中共黨史研究》2010年第10期上發(fā)文進行了反駁。作者以“一大”代表李達、董必武、包惠僧、陳潭秋、張國燾等歷史當事人的回憶錄來說明,中共“一大”前湖南已有共產黨的組織。為了進一步證明所說不是孤證,作者還拿出檔案材料。成于中共“一大”召開后不久的俄語文件《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指出:“中國的共產主義組織”是在1920年年中成立的,當時6 個小組就包括長沙。參加過“一大”的共產國際代表馬林在1922年7月11日給共產國際執(zhí)行局的報告中說:中共“一大”前上海共產黨小組在7個到8個中心地區(qū)有它的支部。在擺出這些證據(jù)后,作者援引一位學者的評述說:“從 ‘一大’代表的回憶來看,‘一大’十三位代表(包括包惠僧)除四人(王盡美、鄧恩銘、李漢俊、何叔衡)
犧牲較早外,其余九人的回憶中都認為 ‘一大’前湖南就有共產黨的組織。他們是歷史的見證人,他們的回憶材料是最可靠的依據(jù)。”[5]
陳述的這篇駁論無疑是有力的證明了“毛澤東1920入黨”的正確性,但問題也如陳述在分析《毛澤東入黨年月考》一文作者得出“錯誤結論”原因時所列幾條,其一,沒有搞清中共“一大”前初建共產黨早期組織(小組)與中共“一大”后建立中共地方黨組織的區(qū)別;其二,沒有搞清早期的共產黨員很多人同時又是青年團員這一歷史事實。
先看“其一”。弄清楚了中共“一大”前初建共產黨早期組織(小組)與中共“一大”后建立中共地方黨組織的區(qū)別,實際上也就弄清楚了中共誕生的時間,而這個問題到目前為止還是有爭議的。大部分學者都認可中共成立于1921年7月的觀點,即中共“一大”的召開。也有部分學者認為中共成立于1920年8月[6]。有關這方面的爭議,因非本文寫作的主旨所在,故不再贅述。
再說“其二”。在當時情況下,如何判斷黨和團活動的關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黨的活動與團的活動之間的界限并不清晰,由于黨的組織是秘密的,青年團是半公開的,所以“黨的許多活動都以團的名義進行”[7]73。黨團活動既很模糊又相互重疊的關系,再加上保存下來的資料少,這就大大增加了研究難度。日本學者石川禎浩曾就這種黨團混雜的關系感嘆說:“就黨和團(社會主義青年團)的關系而言,甚至上海、北京、廣州,在早期也難分彼此,其他地方城市里就只有團活動的一些痕跡,而團組織的輪廓并不清晰,殊難界定?!保?]188當然,另一方面這種模棱兩可的關系和資料的稀缺也為按需解讀提供了足夠的空間,研究者大可從這些模糊的記錄以及相互 牾的回憶錄中各取所需,進而造成了“各說各理”的局面。
在20世紀80年代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中國共產黨的誕辰紀念日被確立為7月1日。之所以是這個日期,作為“一大”參加者的毛澤東起了決定性作用。
1938年春天,在延安扎下腳跟的中共中央,準備開展一些活動以進一步擴大黨的影響,并凝聚全黨。在和幾位中央領導同志商討后,毛澤東決定組織建黨紀念日活動,并將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確定為黨的正式誕生日。當時在延安的“一大”出席者只有毛澤東和董必武兩人,他們靠回憶只記得是1921年7月下旬在上海開的會,無法確定具體的日期,又無檔案資料可查。于是就象征性地選擇了7月的第一天作為建黨紀念日。不久,毛澤東在5月26日至6月3日召開的延安抗日戰(zhàn)爭研究會上演講《論持久戰(zhàn)》時,首次提出:“今年七月一日,是中國共產黨建立的十七周年紀念日,這個日子又正當抗戰(zhàn)的一周年?!保?]4401938年6月12日,陜甘寧邊區(qū)黨委決定將7月1日到7月7日定為抗日周年紀念與中共建立17周年紀念宣傳周。6月24日中共中央發(fā)布了《中央關于中共十七周年紀念宣傳綱要》。這樣,7月1日作為建黨日開始被紀念。
不過,“七一”作為紀念日提出后,并沒有立即被普遍采用,當時的提法也頗為不一。1938年8月1日,吳克堅在陜甘寧邊區(qū)機關報《新中華報》上發(fā)表紀念文章說:“中國共產黨在1921年(民國十年)7月底或8月初,召開了全國第一次代表大會,在組織上形成了獨立秘密的民主集中制而有鐵的紀律的戰(zhàn)斗組織的政黨?!保?0]1939年10月,毛澤東在《〈共產黨人〉發(fā)刊詞》中,寫有“1921年6月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字樣,該文后來收入《毛澤東選集》時,“6月”被 刪去了。1940年7月1日,《新華日報》發(fā)表的社論中提到:“民國十年(1921年)7月初,中國和海外各地,中國共產主義者,聯(lián)合起來,召開了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中國共產黨從此就正式向中國工人階級和全體人民以及世界人士宣布成立了。”[11]同日第三版,發(fā)表了吳克堅《為保衛(wèi)祖國而英勇斗爭底中國共產黨》,文中說:“中國共產黨自1921年7月初召開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起,它的存在和發(fā)展,迄今已是十九周年紀念了。”[12]
“七一”作為黨的生日正式被確定下來,是在1941年。是年6月30日,中共中央發(fā)出《關于中國共產黨誕生的二十周年抗戰(zhàn)四周年紀念指示》,提出:“今年七一是中共產生的二十周年,七七是中國抗日戰(zhàn)爭的四周年,各抗日根據(jù)地應分別召集會議,采取各種辦法,舉行紀念,并在各種刊物出特刊或特輯?!保?3]261這是以中共中央名義第一次將“七一”確立為黨產生的時間,從此以后的幾十年中共一直將7月1日作為黨的生日。但是,作為歷史,紀念日與誕生日有著很大的差別。建國后,時有人“七一”提出異議。1959年董必武在鑒別中共“一大”的有關文件時,提到7月1日不是中共“一大”的開幕日期,只是這種說法不為外界所知。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黨史學界掀起了“一大”考證熱潮。1980年邵維正依據(jù)陳公博和周佛海的回憶錄以及蘇聯(lián)方面的檔案材料,確認“一大”召開的時間是1921年7月23日。在1981年紀念建黨60周年時,中央黨史研究室編寫的《中共黨史大事年表》,正式將黨的誕生日確定為7月23日。當時有人建議是否要把黨的生日改過來,中共中央認為“七一”已經約定俗成,具有象征意義,而且當初毛澤東只是確定“七一”為建黨紀念日,因此中央決定不予改變。這樣,“七一”也就作為黨的誕生“紀念日”保留下來,而7月23日則成為黨的“誕生日”。
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的與會代表究竟有多少人,曾經有多種說法。影響較為廣泛的當屬“12人說”和“13人說”。在“13人說”成為大家都認同的結論前,“12人說”一度是“定論”。
“12說”的來源有多個,最早版本出自俄語文件《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和陳公博的《共產主義運動在中國》,兩者都主張出席會議的代表是12人,但也都沒有列出姓名?!吨袊伯a黨第一次代表大會》成于“一大”結束后不久,《共產主義運動在中國》是陳公博1924年提交給哥倫比亞大學的碩士論文。這兩份文件是現(xiàn)時研究中共“一大”最可靠的資料,只是它們一直保存在國外,長期沒有公開,相關信息自然也沒有反映到1949年前后“一大”其他參加者的回憶錄中。
“12人說”的另一個來源是毛澤東。1936年6月,毛澤東在保安對來訪的斯諾談起參加中共“一大”代表的情況時說“上海這次有歷史意義的會議”的參加者“一共十二人?!保?4]137而這個時候,中共基本上以“13人說”為定論。1927年,周佛海在《逃出了赤都武漢》一文中,列舉了出席大會的具體人員,“廣東代表陳公博、包惠僧,上海代表李漢俊、李達,北京代表張國燾、劉仁靜,武漢代表董必武、陳潭秋,長沙代表毛澤東、何叔衡,濟南代表是兩個學生,以后不甚聞名,忘其姓字。日本代表是我”[15]278-279。也就是說,算上濟南的兩個代表,周佛海的回憶是13人。1929年12月,在莫斯科的董必武在回復何叔衡的信中則列出了11個人名字,和周佛海的名單相同。董必武還提到有山東代表參加,只是名字忘記了,他也沒說明山東代表是多少人[16]。1937年董必武在會見尼姆·韋爾斯時,說出了13位代表的名字,包括兩名山東代表。而在此之前,1936年陳潭秋在莫斯科寫下的《第一次代表大會回憶》已經給出了與董必武一致的13 名代表名單[7]286。
按說,出席中共一大的人數(shù)和具體成員名單,基本上明確了。但是,這個“13人說”最終因毛澤東的表態(tài)而受到影響。1945年中共七大召開前夕,毛澤東再次提到“一大”代表是12人。此時,毛澤東已經在黨內確立了領袖地位和絕對權威,他所持的“12人說”寫進了《中國共產黨第七次代表大會的工作方針(1945年4月21日)》,成為黨的正式見解[17]291。這樣,30年代曾成為“定論”的“13人說”逐漸為“12人說”所取代。
由“13人”到“12人”,那么被剔除的這個代表又是誰呢?毛澤東的幾次回憶都沒有列出“一大”代表的完整名單。在和斯諾的那次談話中,他說:“除了我以外,只有一個湖南人。參加會議的別人是:張國燾、包惠僧和周佛海?!笨磥恚萆畛跏窃诿珴蓶|的12人大名單中。毛澤東早年密友蕭三寫的幾部毛澤東傳也能說明這一點。1944年7月1日、2日,《解放日報》連續(xù)發(fā)表了蕭三為中共建黨紀念日而作的《毛澤東同志的初期革命活動》。文中,蕭三說出席中共“一大”的是“十二人”,還列出了他們的名字,其中就有包惠僧。蕭三在寫這篇文章時,曾親自采訪過毛澤東,因此這12個人很可能是毛澤東告訴他的。
不過,到了1949年,“一大”的召集人和出席者李達在自傳中卻指出包惠僧不在12 位代表之列[18]。其后,李達也一直堅持不包括包惠僧的“12人說”。為什么要減掉包惠僧呢?1957年3月18日,《李達就包惠僧代表資格問題給中國革命博物館的回信》是這樣說的:包惠僧并不是由地方黨組織推選到上海出席的代表?!?月1日晚上開會的時候,包也隨代表們開會去了,代表們沒法拒絕他,這是事實。因為當時并不知道組織代表資格審查委員,但代表們并不承認他是代表。事后,包惠僧自稱是廣州黨組織的代表,這不是事實。廣州代表只有陳公博一人[19]。
在李達看來,出席大會的是13人,但代表只有12人,包惠僧出席了大會,卻不是代表。可這樣的解釋很成問題,因為此前的所有回憶錄,都承認包惠僧是廣州代表,從未提到其代表資格問題。而且,誠如李達所言,當時沒有“代表資格審查委員會”,憑什么就斷定出席會議的包惠僧不是代表呢?因此,不承認包惠僧代表資格的應該不是與會代表們,而是執(zhí)筆寫自傳的李達本人。李達為什么偏要認定包惠僧呢?個中原因耐人尋味。李達1949年為重新入黨而寫這份自傳時,“12人說”已經成為官方的正式見解,李達不可能不知曉,也就不可能不受到這個“見解”的影響。一邊是“13人”的事實,一邊是“12人”的見解,如何兼顧呢?李達在“出席”和“代表”這組概念上找到了回旋的余地,因此也就有了包惠僧只“出席”不“代表”。有趣的是,李達這個調和性的看法居然又成了“12人說”的有力旁證。1951年,胡喬木為編寫《中國共產黨的三十年》,曾這樣向毛澤東確認出席“一大”代表的人數(shù):“第一次代表大會人數(shù)各說都是十三人,惟李達說是十二人,理由是包惠僧非代表。兩說不知孰是?”毛澤東回答說:“是十二人?!保?0]367《中國共產黨的三十年》出版后,“一大”代表“12人說”遂成為定論,50年代以后相關人士的回憶不同程度上都受到了這個定論的影響,如曾經主張“13人說”的董必武就“放棄這個意見”[21]。董必武甚至接受了李達的觀點,1971年在談中共“一大”和湖北共產主義小組時說,“廣州是一個人,實際上來了兩個,有一個包惠僧,他是一個新聞記者,是列席的,不是代表”[7]365。不過,董必武說這話的時候和毛澤東的表態(tài)也有關系。毛澤東在1969年中共九大的談話中,將包惠僧明確排除在12人之外。
20世紀80年代以來,關于包惠僧出席“一大”是否具備代表資格以及代表哪個地區(qū)的問題,仍然爭執(zhí)不下,有六種不同的說法[22]。新近出版的黨史權威著作《中國共產黨歷史》認為包惠僧是出席“一大”的13 名代表之一,但他是“由陳獨秀指定”[23]67。
綜上所述,中共“一大”研究中的若干問題,和毛澤東都有直接關系,一些本已固定的看法都因毛澤東的表態(tài)而發(fā)生了改變,如石川禎浩所言:“導致了這樣一個扭轉現(xiàn)象,即建國后執(zhí)筆的回憶錄,都或多或少地受到這個 ‘定論’的影響?!保?4]258
[1]陳述.毛澤東的入黨時間:1920[N].北京日報,2009-03-02(12).
[2]王炯華.李達評傳[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3]向繼東.毛澤東入黨年月考[J].炎黃春秋,2009(10):21-23.
[4]向繼東.毛澤東入黨年月考[J].炎黃春秋,2009(10):21-23.
[5]陳述.對質疑毛澤東入黨時間是1920年的回答[J].中共黨史研究,2010(10):113.
[6]曾長秋.中國共產黨成立時若干史實新證[J].武陵學刊,1997(5):5.
[7]中國社會科學院現(xiàn)代史研究所.“一大”前后(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8]石川禎浩.中國共產黨成立史[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
[9]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2 寬)[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0]吳克堅.光榮奮斗的十七年[N].新中華報,1938-08-01.
[11]中共成立十九周年紀念[N].新華日報,1940-07-01.
[12]吳克堅.為保衛(wèi)祖國而英勇斗爭的中國共產黨[N].新華日報,1940-07-01.
[13]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文獻選編(第2卷)[Z].北京:學習出版社,1996.
[14]斯諾.紅星照耀中國[M].北京:新華書店,1984.
[15]蔣永敬.北伐時期的政治史料——1927年的中國[M].臺北:正中書局,1981.
[16]董必武給何叔衡的信(1929年1231日)[A].黨史研究資料,1980(13).
[17]毛澤東.毛澤東文集(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18]李達自傳(節(jié)錄)[J].黨史研究資料,1980(8).
[19]董庭芝,章祖蓉.關于中共“一大”代表人數(shù)的幾種說法[J].黨史研究資料,1979(1):18-20.
[20]毛澤東.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2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88.
[21]譚玉軒,董良羽.董必武同志關于中共“一大”的幾次回憶[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1980(4):60-64.
[22]程金蛟.1980年以來中共“一大”研究綜述[J].天中學刊,2008(1):103-111.
[23]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歷史·第一卷·上[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11.
[24]石川禎浩.中國共產黨成立史[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