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
一夜都在做夢,一會兒是前岳父尋找女兒的聲音,一會兒是無聊的電鋸聲,樓上在裝修房子,將自己的小蝸居卡在時間的縫隙內,不停地發(fā)抖。
“曉晴失蹤了?!苯K于得到了真相,與自己離了婚的曉晴,并沒有回家,而他卻間接成了兇手,一時間,云里霧里。門被人閂住了,前岳父,大塊頭的岳父帶著警察進了他的家中詢問做筆錄。
“你最后一次見到曉晴,是在什么地方?”警察問道。
最后一次,是在前天晚上。
他們簽了協(xié)議,曉晴十分清醒,卻一臉急促的樣子,唯有他,感到禍從天降,從此后,自己與深愛的曉晴將要天各一方,雖在同一城,卻無法同床而眠,只能相望,老死不能往來。
手機收到了短信,又是信用卡被刷的消息。我的天,信用卡在我手中,這短信從何而來?他歇斯底里起來,顧不了警察的阻攔。
這世上原本就沒有真愛,全是假的,曉晴,自己深愛著對方,現(xiàn)在她卻離奇地失蹤了,自己成了兇手,自己沒有錢,信用卡為什么離奇地被刷?
這全是命運的安排嗎?
警察看到了他的手機,拿起來端詳著。
前岳父在看著他,以防止發(fā)生不測,他糾纏道:“你不能死,絕不能死,我的女兒沒有找到,如果找到了,你再死不遲?!?/p>
警察笑了起來,對著他吼道:“你傻吧,這信用卡是假的,真卡呢?”
“假的,不可思議?!彼牧似饋?。
“卡誰動過,沒有人呀。曉晴,他離婚時并沒有帶走卡,昨天下午,我與佳明在一起,對了,我去治病了,佳明,不會的,他是心理醫(yī)生,我的發(fā)小,卡當時在我的懷中,佳明并沒有作案機會,難道是,我睡著了,催眠的作用?”他喃喃著。
“佳明是誰?”警察問道。
“他是我的發(fā)小,男性,開著一家心理診所。”他對佳明的表現(xiàn)如數(shù)家珍,就好像他就在他的身邊一樣。
“看來,你十分了解他。越是親近的人,越是要防范?!本煺f話時,他聽到了樓下傳來奇怪的聲音。
他好奇地扒著窗,準備打開窗戶往下張望,但前岳父卻抱住了他。警察也趕了過來,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三個人幾乎同時回頭看手機。電話并沒有停下來,一直以自己凌厲的姿態(tài)控制著人的大腦與思維。
警察摁了接聽鍵:“誰?”
“我是佳明,曉晴在我這兒,趕緊來吧,她像個死人一樣,渾身卻沒有一點傷痕。”警察對前岳父道:“老同學,這個案子我接了,有興趣,這也是退休前的最后一次案件了,一定要風風火火,光榮退休嗎?”
前岳父道:“我的女兒,比你的榮譽重要得多,你這家伙?!?/p>
這是他生平第二次坐警車。
第一次是在小時候,他偷了人家東西,人家報了案,偷的東西不值錢,卻是讓人大跌眼鏡,鄰居家丟了小孩的衣服,他偷的,將衣服扯碎了,塞進了雞窩里,上面全是他的手紋。
“這小子,從小就不是好東西,我是看他可憐,收留的他,誰承想,拐走了我的女兒,現(xiàn)在始亂終棄,自己也落得像個神經(jīng)病似的?!鼻霸栏覆煌5匦踹吨?/p>
“佳明心理診所”到了,汪佳明,在門口急切地盼望著,但當警車停下來時,他的臉上有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慌亂,但那種亂,閃爍般停留后,便煙消云散了。
這是他第一次關注佳明的診所,以前來時,眼睛不聽使喚,今日卻覺得這兒詭異得很:診所在郊區(qū),面積不大,卻整修得十分古色古香,像極了北京公主墳的擺設,遠遠地瞧,這就是一口棺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