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來，女性農民工的城市融入問題引起了政府和社會各界的高度關注，政府也出臺了改善女性農民工生活質量等的相關政策，但從長遠來看，并不能完全解決女性農民工的城市融入問題。本文提出梯度融入概念，望以逐層、逐步的方式，分具體情況、逐漸改善女性農民工的城市融入狀況。

關鍵詞：女性農民工梯度融入

1 概述

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中國的經濟飛速發(fā)展，生產力水平不斷提高，城市化建設持續(xù)加速，帶動農村剩余勞動力向城市轉移，從事第二、三產業(yè)的非農勞動。其中，不乏女性勞動者。尤其是在九年義務教育普及及社會經濟水平高速發(fā)展的背景下，大量女性從農業(yè)勞動和家務中解放出來，涌入城市，成為農民工群體中的一員。相對于男性農民工而言，女性農民工在身體、精力及從事的工作廣度等方面處于弱勢的地位。雖然她們也是一支新型產業(yè)大軍，但卻由于戶籍、保障、就業(yè)等原因被排斥在城市員工之外；雖然隨著在城市生活的積累她們的經驗、收入會有增加的趨勢，但她們若想擺脫農民工的身份，真正融入城市卻需要耗費更多的心力。長期以來，女性農民工始終無法融入城市環(huán)境，女性農民工一直生活在城市與農村的夾層中，深受更多的困難和壓力。在城市中，她們只是建設者的角色而很難融入城市，真正與城市居民同工同酬。隨著城市化進程向前推進，社會和政府開始重視這一問題，并著力完善相關政策體系，并不能完全解決女性農民工的城市融入問題。本文提出梯度融入概念，望以逐層、逐步的方式，分具體情況、逐漸改善女性農民工的城市融入狀況。

2 國外研究綜述

2.1 國外對農民工的研究 由于經濟體制、社會環(huán)境等的不同，對女性農民工問題的研究成為中國所特有的領域，國外學者對其研究相對較少，多將其看作是居民的遷移，因此研究的視角也多集中于移民方面。學者們大多將遷移的原因與中國的經濟發(fā)展與社會變革相關聯(lián)，認為是由于體制的改革極大促進了城市經濟的發(fā)展，城市急需大量的建設者，農村機械化的普及及勞動生產力水平的提升使得農村有更多的剩余勞動力。雷文斯坦（E. G. Ravensteln)的人口遷移理論、博格(D.Bogue)的遷移推拉理論等研究，主要集中于職業(yè)流動、城市融入、權利要求等方面。在19世紀90年代，以美國社會學家帕克為代表的芝加哥學派就展開了對從歐洲來到美國的新移民的分析，并研究了其進入和適應新環(huán)境的方式。國外的研究雖然不涉及城市戶籍以及農村土地制約問題，但是文化、習俗、生存環(huán)境以及語言等方面的差異則成為研究的主要內容。國外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和方向出發(fā)進行研究，形成了不同的流派。總體而言，國外學者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同化”和“多元”兩個基本的取向。

2.2 國外對梯度的研究 現有的梯度理論產生于西方，是區(qū)域經濟學的主要理論之一。1826年，德國經濟學家杜能(Thunen)提出了農業(yè)圈理論，該理論認為農業(yè)集約化水平由中心城市向四周農牧區(qū)逐步下降、經歷多個梯度最終達到荒野的梯度分布。①韋伯(Weber，1909)②，馬歇爾(Marshall，1920)③進一步發(fā)展了該理論，為現有梯度理論奠定了雛形。此后，梯度理論得到進一步發(fā)展。佩魯(Perroux，1950)④，繆爾達爾(Myrdal，1957)⑤，赫希曼(Hirschman，1958)⑥等做出了較大貢獻。

3 國內研究綜述

通過對我國女性農民工研究的相關文獻進行研究，發(fā)現本國學者的研究對象主要是新生代女性農民工集體，重點都集中在女性農民工城市融入的狀況、融入路徑等方面。

3.1 新生代女性農民工的研究 2002年以來，農民工的數量以約700萬人/年的平均速度在增加。尤其是近幾年進城的新生代農民工已逐漸擺脫同質化的群體特征，在農民工群體中的規(guī)模逐漸擴大。

“新生代農民工”這一概念，是由王春光（2001）首次提出的，2003年又將其修正為兩層含義：一是上世紀90年代外出務工經商的25歲以下的農村流動人口，社會閱歷明顯不同于老一代農村流動人口；二是在外出過程中出生和長大起來的，介于老一代和第二代之間過渡性的農村流動人口，他們不屬于老一代農村流動人口，與第二代農村流動人口也存在一定差異。⑦在新生代農民中，女性農民工的數量已經逐步超越男性農民工，成為新生代農民工的主要力量，蔡禾等（2009）的課題成果表明：珠江三角洲新生代農民工性別有很大的差異性：“80后”男性農民工和女性農民工的比例分別為44.4%、55.6%，女性比例明顯高于男性；“80前”男性農民工與女性農民工的比例分別為62.8%、37.2%，男性比例高于女性⑧。珠江三角洲是農民工匯集的典型地區(qū)，因此以上調研數據對于全國農民工的研究具有現實意義。

與城市的工人相比，農民工做同樣的工作卻往往是同工不同酬。農民工的收入和城市居民的收入差距很大。雖然新生代女性農民工比前輩接受過更多的教育，具有更科學的價值觀，思想更為先進、對環(huán)境的適應性也更為積極，然而，他們與父輩們一樣，也面臨權利闕如問題的考驗。張志勝、樊成（2007）通過對新生代女性農民工的權利困境研究，總結出新生代女性農民工的權利闕如主要表現在就業(yè)保障權闕如、權益表達權缺失、社會保障權游離、受教育權缺位四個方面⑨。封玲（2011）通過對新生代女性農民工鄉(xiāng)土觀的研究，認為在外打工的社會經歷，使新生代女性農民工無法再認同鄉(xiāng)村社會的某些方面，對農村的一些習慣和傳統(tǒng)開始不認可，甚至有些反感，與農村文化產生了一定的沖突與矛盾，家鄉(xiāng)歸屬感不強，認同度低⑩。劉禮艷、劉電芝（2011）調查認為，新生代女性農民工的感恩水平良好且感恩水平顯著高于新生代男性農民■。張晨、田珊（2012）通過研究發(fā)現，做好職業(yè)規(guī)劃工作、強化社區(qū)對于女性農民工的關注以及勞教法的普及教育，充分發(fā)揮工會婦聯(lián)的作用，能更加促進新生代女性農民工的幸福感提■。

3.2 女性農民工城市融入的研究周運清和王培剛（2002）通過對農民工職業(yè)流動的分析，認為農民工由于知識水平的有限性和對于社會資源的掌握性限制，使得他們在職業(yè)流動中呈現出工作變動的頻繁性和職業(yè)分布多以體力勞動為主的態(tài)勢，同時，在職業(yè)流動中，女性較男性更不易流■。2004年6月在中國人民大學召開了題為中國現代化進程中的人口城市融入流動與城市化學術研討會，會議針對女性農民工在城市融入和社會性別上的差異進行深入研討，發(fā)現城市融入流動實際是稀缺資源優(yōu)化分配的過程，也是社會中性別角色示范與分工調整過程的結論，這一調整對于傳統(tǒng)社會性別文化的觸動相當大。

劉寧（2005）通過對中西部地區(qū)女性農民工城市融入的研究，認為女性農民工的城市融入對于家庭消費、子女教育、家庭結構和社會穩(wěn)定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并逐漸成為農民工與城市社會聯(lián)系的關鍵。李彩霞（2005）結合訪談資料發(fā)現，女性農民工在進城一段時間以后，其生活方式會發(fā)生一種共同性的變化，即生活方式的城市化。女性農民工不僅在衣著裝扮、衛(wèi)生習慣、生活方式等方面都向城市居民趨近，而且在思想觀念上也發(fā)生了轉變。越來越多的女性農民工不希望自己終生被家庭事務和孩子所“套牢”，轉而更加注重自身的發(fā)■。蘇莉莉（2006）研究發(fā)現，女性農民工進城后逐漸實現了生活方式的現代化、城市化，但她們無法改變自身的邊緣化地位和城里人對她們的漠視甚至歧視，其社會地位沒有也不可能實現城市■。

由此可見，學者們女性農民工的城市融入動因研究多集中于生活、家庭及職業(yè)流動方面，這不僅說明了家庭因素對女性農民工城市融入的重要影響，也為研究農民工的城市融入和職業(yè)穩(wěn)定性找到了突破點。

3.3 女性農民工融入路徑的研究我國學者田凱（1995）提出，農民工的城市融入包括：經濟層面、社會層面、心理層面或文化層面三個主要層面。經濟收入是農民工進城務工的主要目的，只有獲得一份具有客觀經濟收入的工作，解決了生活問題，才有可能實現城市融入并獲得最基本的生活資料?！龃?，謀求一份較為穩(wěn)定的工作是女性農民工城市融入的首要策略。孫朝陽（2009）研究發(fā)現青年女性農民工采取積極的主動策略努力實現城市融入的目標，她們通過工作獲得使自己在城市立足的資本，以實現由農民與城市居民身份的轉換，同時通過角色學習策略不斷提升自身競爭能力，以期更好的融入城市生活?！霭⒘眨?011）將青年女性農民工的城市融入視為主客體相互建構的過程，從探究青年女性農民工的主體性出發(fā)，建構一個促進行動者與社會結構雙向互動的體制框■

3.4 梯度融入的研究梯度理論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引入中國。夏禹龍、馮之浚（1982）指出：各國因自然條件及社會經濟基礎的差異，致使經濟發(fā)展水平不平衡。經濟發(fā)展水平及潛力從高到低呈梯度排列，而經濟發(fā)展都要遵循一定的經濟規(guī)律?！龆壤碚摰玫竭M一步發(fā)展，成為解釋經濟發(fā)展分布的有力工具（何鐘秀，1983；周煉石，1996；劉艷，2004年；王育寶，李國平，■

上述的梯度理論是取于梯度的第三個含義，是指依照一定次序分層次地。這種含義，比較單一，只是一維概念，多用于經濟地理、區(qū)域經濟的研究，不能反映方向和動態(tài)的變化，也不能反映經濟社會的復雜現象。因此，本研究采用第二種概念，指單位時間或單位距離內某種現象變化的程度。采用這一概念，可以反映主客觀事物或現象的多維度概念，且具有方向性，反映動態(tài)的變化，可以從通量、散度上進一步研究，能夠更確切地描述事物或現象的變化過程和機制。

依據梯度通量理論、社會場、復雜適應系統(tǒng)理論，我們可以定義農民工市民化的梯度和農民工市民化梯度的通量。農民工市民化梯度是指農民工市民化過程中，表現為他們在國民待遇、經濟生活、心理文化、政治參與、城市適應等多個維度或方向上變化程度或變化率。也可以理解為農民工市民化梯度是單位內市民化不同方向上的變化程度（率）。只有厘清農民工市民化的維度或方向、大小、強度、影響因素及其形成機制，才能揭示農民工市民化這一復雜的社會現象。

4 對女性農民工梯度融入研究的評價

通過梳理文獻可以看出，學者們仍將女性農民工作為社會中的弱勢群體進行研究，從新生代女性農民工到普遍存在的社會女性農民工，女性農民工的城市融入現狀到城市融入路徑，城市融入的梯度等方面進行研究，得出了許多有價值的結論。但是這一研究領域尚有一些方面有待完善。筆者認為，可將以下兩項作為重要節(jié)點進行深入研究：

①已有的研究大多是分析女性農民工城市融入的研究，鮮少關注女性農民工城市融入梯度的課題，特別是梯度測定問題。

②已有的研究缺乏女性農民工梯度融入路徑優(yōu)化的分析。此外，我國正處于工業(yè)時代，城市化進程不斷加快，女性農民工梯度融入的機制影響因素和路徑處在經常變化之中，因此需要連續(xù)跟蹤調研女性農民工城市融入的問題，以便能夠針對變化了的實際而采取相應對策。

本文在對相關文獻進行分析的基礎上提出梯度融入機制，不僅為促進農民工市民化政策的制定提供理論依據，也為農民工個體市民化提供政策建議；不僅深化了勞動就業(yè)管理理論和社會場理論及社會融合理論，而且開拓了梯度和通量在社會科學的應用領域，為運用梯度和通量研究和解決社會科學領域中的其他理論和現實問題提供借鑒。

注釋：

①(德)杜能.吳衡康(譯).孤立國同農業(yè)和國民經濟的關系[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35-42.

②(德)韋伯.李剛劍、陳志人、張英保(譯).工業(yè)區(qū)位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64-69.

③(英)馬歇爾.朱志泰(譯).經濟學原理[M].北京:商務印書館，1964.54-57.

④F Perroux.Economic space: theory and application[J].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1950,64(1):89-104.

⑤(瑞典)繆爾達爾.譚力文等(譯).亞洲的戲劇——對一些國家貧困問題的研究[M].北京:北京經濟學院出版社，1992.47-48.

⑥(德)赫希曼.曹征海、潘照東(譯). 經濟發(fā)展戰(zhàn)略[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1991：10-17.

⑦羅霞，王春光.新生代農村流動人口的外出動因與行動選擇[J].浙江社會科學，2003(1):109-110.

⑧蔡禾，劉林平.城市化進程中的農民工——來自珠江三角洲的研究[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387.

⑨張志勝、樊成.女性農民工權利的闕如問題[J].財經論壇，2007（3）:133.

⑩封玲.新生代女性農民工——鄉(xiāng)土觀視域下的婚戀觀調查及其教育研究[D].南京：南京師范大學，2011:7-11.

■劉禮艷、劉電芝.新生代女性農民工感恩現狀調查分析及啟示[J].山東女子學院報，2011(10):39.

■張晨、田珊.新生代女性農民工工作幸福感影響因素與提升策略[J].人力資源管理，2012(4):222.

■周運清、王培剛.農民工進城方式選擇及職業(yè)流動特點研究[J].青年研究，2002（9）:45-48.

■李彩霞城市經歷與女農民工的生育意愿——對武漢市洪山區(qū)部分女農民工的個案訪談[J].江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5（08）: 32-35.

■蘇莉莉.進城女青年面臨的單身問題個案分析[J].中國青年研究，2006（12）:18-21.

■田凱.關于農民工的城市適應性的調查分析與思考[J].社會科學研，1995.05:9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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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龍，馮之浚.梯度理論和區(qū)域經濟[J].研究與建議，1982 (8):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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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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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德)杜能.孤立國同農業(yè)和國民經濟的關系[M].吳衡康(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35-42.

[3](德)韋伯.工業(yè)區(qū)位論[M].李剛劍，陳志人，張英保(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64-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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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王育寶，李國平.狹義梯度理論的局限及其創(chuàng)新[J].西安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26(5)：25-30.

基金項目：

本文是共青團中央2012-2013年度青少年和青少年工作立項課題“新生代女性農民工梯度融入機制及路徑優(yōu)化研究”（項目批準號：2013YB139）；“山東省女性人力資源開發(fā)與管理研究基地”開放基金項目“女性農民工城市融入的動力機制及梯度測定研究”（項目批準號：ZD201203）；山東女子學院青年課題“城鄉(xiāng)居民家庭理財差別研究”（項目批注號：2012YB06）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曹麗(1984-)，女，山東泗水縣人，助教，研究方向：企業(yè)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