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奇 上官海賓
年味越來越淡了!尤其是城里,鄉(xiāng)下還好些,過年要去鄉(xiāng)下玩。這是很多人的感嘆。也許吧,帶著對年味的思索,對年味的期盼,“新春走基層”——我們想去鄉(xiāng)村尋找久違的“年味”。
大年二十七下午四點多,從南昌出發(fā),我們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撫州東鄉(xiāng)縣。東鄉(xiāng)的風俗, 大年二十八起就開始過年了,家家要連吃三天的“年夜飯”,直到除夕夜達到高潮。天沒黑我們就到了縣城。老城區(qū)比平時多了些人流、笑臉,更熱鬧的商鋪、更多的外地牌照汽車似乎在告訴我們:過年了!
天氣異常地暖和,大冬天近20攝氏度的氣溫,走在外面如沐春風。晚飯后,我們急不可待直撲目的地——小璜鎮(zhèn)的橫山村。橫山村距縣城只有20公里,緊靠大山,旁邊就是橫山水庫。小村69戶人家,都是水庫建設時從山里遷出來的。鄉(xiāng)風濃郁、民風淳樸,當?shù)氐耐懈嬖V我們,也許這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山村。
夜色里的橫山村很安靜,一幢幢小洋樓鱗次櫛比。隨便敲開一戶人家,村民有些訝異,聽說我們來意后,還是熱情地把我們迎進屋。屋里空蕩蕩的,還沒裝修好,小夫妻兩口子都在外打工,過年剛回來便把兩個孩子從老人處接回。新房子是一年一年攢錢,一層一層蓋起來的,今年總算封了頂。女主人笑著告訴我們,過完年她們再出去賺裝修錢,聽罷不禁心生敬意,目標明確、踏實努力的一家人,像燕子筑巢一樣用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經營自己的幸福生活,這就是普通人的中國夢。
夜訪橫山村收獲頗豐。在跟村民的聊天中,我們初步了解了這個小山村,也找到了接下來要拍攝的主人公——住在村口、四代同堂、其樂融融的嚴仁福一家。他們的大家庭、他們的年夜飯也許正是我們表現(xiàn)年味的一個載體。
老嚴五十來歲,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兒一女,兒子已成家,與兒媳同在浙江打工;女兒中專畢業(yè),在縣醫(yī)院工作。平時,老嚴夫婦與母親、小孫子一起生活。過年前,兒子、兒媳、女兒都回來了,空曠的小院子立馬熱鬧起來。大年二十八,我們在嚴家拍了一整天,記錄他們全家清掃庭院、貼對聯(lián),在村民幫助下殺年豬、灌肥腸、磨豆腐、做年飯的場景。鏡頭下、話筒前,老嚴及家人們起初有些拘謹、緊張,但很快在我們一起嘮家常、一起灌肥腸中,生疏、僵硬的感覺慢慢地不知不覺消散了。
老嚴告訴我們,家里這頭豬不喂飼料,養(yǎng)了一年,也才200來斤,他不準備賣了,全留給自家及親戚吃。其中,腌的豬肉、灌的肥腸,還要讓孩子們過完年帶上,他們在外面吃不到這樣的味道。日子越來越好,老嚴家除了這幢功能完善、電器齊全的三層小樓,兒子還在縣城買了商品房,準備將來孫子上學用。兒子、兒媳小倆口目前在浙江打工,每年收入有十幾萬元。聊著天,兒媳的嫂子過來了,操著標準的普通話,玩著上網(wǎng)的手機,原來嫂子是河北嫁過來的,還是個大學生,與哥哥在打工時相識,兩年前來到橫山村。再一打聽,小小的橫山村,外地的媳婦、女婿竟有五六個了。很自然,嫂子也說起了河北的過年風俗……
拍年味的節(jié)目,年夜飯是重頭戲。在老嚴家廚房里,柴火灶、煤氣灶、電飯煲齊上陣,廚房里炊煙彌漫,香味撲鼻。奶奶煮了壺糯米酒,表示“甜甜蜜蜜”;兒子燒了紅燒魚,象征年年有余;女兒做的是蘿卜,蘿卜俗稱菜頭,預示來年有一個“好彩頭”;兒媳燒的是豆腐,過年吃豆腐,就是有福了。在熱氣騰騰的團圓桌上,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我們的采訪結束了,濃濃的年味也在其中漸漸彌漫開來……
年味是什么?大概最重要的就是這種全家團圓的喜樂氣氛;就是晚輩孝敬長輩舉起的那杯酒;就是家人一起忙前忙后做的那頓年夜飯……自家種的糧,自己釀的酒,寓意吉祥的蘿卜豆腐,雖然說不上高端大氣上檔次,卻讓人全身舒坦、心里舒坦。年俗的東西慢慢在演變,它不斷被加入現(xiàn)代的元素,被揉入外地的內容。但無論時光如何流轉,這些凝聚了中國人對生命、對生活、對親情的熱愛與渴望,卻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也許這就是我們一直尋找、久久留戀的年味吧。(作者單位:江西廣播電視臺電視新聞中心)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