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

石小滿是20世紀60年代著名的童星，在演藝方面沉寂過一段時間。結(jié)婚30年來，妻子陳莉全心全意支持著他的事業(yè)，默默地承擔起家里的大部分事務(wù)。妻子的付出終于使石小滿的演藝事業(yè)重新煥發(fā)光彩。

近年來，石小滿出演的電視劇《洪湖赤衛(wèi)隊》、《茶館》以及電影《嘻游記》、《大碗茶》等，受到演藝界和觀眾的一致好評。前不久，他在接受筆者采訪時滿懷感激地說：“是妻子陳莉為我插上了騰飛的翅膀，沒有她的支持，我不可能全力以赴地走下去……”

與美麗的幼兒教師一見鐘情

石小滿出生于1955年，是著名話劇演員石羽的兒子。他很小就參演過《革命家庭》、《大李、小李和老李》、《小鈴鐺》等經(jīng)典電影作品，曾經(jīng)是家喻戶曉的童星。1969年，石小滿上山下鄉(xiāng)來到黑龍江農(nóng)場。1976年，他進入部隊當文藝兵。

1982年5月的一天，石小滿和幾位戰(zhàn)友在北京市西城區(qū)一家飯店聚餐，一位戰(zhàn)友帶來一位年輕的女孩子。她長得眉清目秀，滿臉笑盈盈的。簡單地打過招呼以后，石小滿便對這位溫柔的女孩子產(chǎn)生了好感。他在交談中了解到，女孩名叫陳莉，北京人，是一名幼兒園的教師。石小滿打聽到陳莉還沒有男朋友，就私下里跟戰(zhàn)友說：“這女孩不錯，是我理想中的妻子?！?/p>

在這之后，遇到一些聚會，石小滿總是讓戰(zhàn)友叫上陳莉。陳莉性格很好，也非常懂得關(guān)心身邊的朋友。石小滿一見到陳莉就有說不完的話，有時候說說自己在北大荒的見聞，有時候說說部隊發(fā)生的一些趣事，偶爾還說起自己拍電影的經(jīng)歷。石小滿感覺到陳莉?qū)ψ约阂灿袔追趾酶小?/p>

戰(zhàn)友們早就看出了兩人的心思。有一次，大家一起吃飯到很晚，當時只有陳莉一個女孩，石小滿自告奮勇地提出要送她。起初，陳莉還很客氣地推辭。后來，有幾個人開玩笑說：“小滿人挺不錯的，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當天晚上，石小滿在大家的慫恿下，大大方方地對陳莉表明了心跡：“我覺得你特別適合做我的妻子，要不咱倆處處看吧！”那天晚上，陳莉羞怯地讓石小滿送她回家，兩人算是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

陳莉每天回家都要經(jīng)過一條偏僻的小胡同。晚上9點以后，那條胡同就很少有人經(jīng)過了。那天晚上，石小滿送陳莉回家，他一路走一路想，女孩子晚上走在這條路上肯定會害怕，而且陳莉平常下班晚。當天晚上把陳莉送到家以后，他主動向陳莉提議說：“以后我接你下班吧，你一個人走這條路不安全?！?/p>

那個年代的愛情沒有太多風花雪月的浪漫，每天下班的時候石小滿送她回家，實實在在地成為陳莉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刻。每天下午，石小滿都早早地等在陳莉單位門口，送她回家。陳莉的一群姐妹看見了都打趣他們是“夫妻雙雙把家還”。陳莉心里也暗自高興，因為不管刮風下雨，石小滿總會準時出現(xiàn)在大門口。有時候陳莉下班晚，石小滿把她送回家以后已沒有了班車，他不得不走很遠的路回去。

1982年年底的一天，陳莉像往常一樣走出單位的大門，卻沒有看到石小滿的身影，等了許久也不見他來，她心里有些擔心。往常，石小滿如果有事不能來，都會提前告訴她的。正當陳莉準備去石小滿的宿舍了解個究竟時，他的戰(zhàn)友趕了過來。原來，石小滿闌尾炎發(fā)作正躺在宿舍的床上，特意囑咐這位戰(zhàn)友替他來接陳莉。陳莉心里有說不出的感動。

石小滿做了闌尾切除手術(shù)后，陳莉每天都帶著一大袋子吃的東西去醫(yī)院看他。有一次，陳莉去的時候醫(yī)生正在給石小滿拆線。雖然傷口處疼得難受，但他一見到陳莉馬上就停止了哼哼，護士們打趣地叫陳莉為“止疼膏”。

石小滿和陳莉之間的距離伴隨著一些小插曲越來越近。

1983年年初，兩人在北京舉辦了一場熱鬧的婚禮。新婚之夜，石小滿擁著滿臉?gòu)尚叩钠拮?，滿心歡喜。

妻子支持丈夫獨撐一個家

1985年，石小滿從部隊轉(zhuǎn)業(yè)到北京市一家貿(mào)易公司上班，做首飾進出口業(yè)務(wù)，工作不算太累，收入也不低。盡管有著一份令人艷羨的工作，但石小滿心里卻始終有著遺憾，五六歲就開始拍電影的他對于表演有一種別樣的情愫。即使到了北大荒，農(nóng)村的一些歌舞和小品表演也能讓他過過癮。到了部隊以后，也有一些拍戲、演小品的機會?？涩F(xiàn)在一轉(zhuǎn)業(yè)，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了。偶爾接到劇組邀請，卻不方便向單位請假。看著電影、電視中那些熟悉的面孔，石小滿心里有說不出的失落。有時候，石小滿跟陳莉說起自己以前拍戲時的一些情景，說著說著眼神就黯淡下去。

1986年，考慮了許久的石小滿終于向妻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辭職下海經(jīng)商，一來做點兒生意養(yǎng)家糊口，二來時間更加自由，可以繼續(xù)演戲。陳莉有些猶豫，當時她已懷有身孕。孩子一出生，就意味著家里要多出很多開支，丈夫沒有了穩(wěn)定的收入，她擔心日子怎么能過得踏實？可她轉(zhuǎn)念一想，丈夫轉(zhuǎn)業(yè)已經(jīng)差不多一年了。在這一年的時間里，石小滿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她也看在眼里。在丈夫心里，表演就是他最大的事業(yè)，年輕的時候不讓他去闖蕩，老了豈不是要留下遺憾？考慮再三，陳莉最終還是選擇了支持。

辭職以后，石小滿做起了服裝生意，原來按部就班的生活節(jié)奏一下子全被打亂了。每天清早，石小滿就帶著大包的衣服去練攤，中午胡亂在外面應(yīng)付一頓，等到晚上才步履沉重地回家。

看著日漸消瘦的石小滿，陳莉心里隱隱地疼惜起來：他每天中午在外面吃什么？一個人忙得過來嗎？有好幾回，陳莉路過丈夫擺地攤的地方，都發(fā)現(xiàn)他蜷在裝衣服的包上沉沉地睡著了。這樣的生意做了不到一個月，身懷六甲的陳莉就執(zhí)意要去幫忙。每天中午，她早早地做好飯，挺著大肚子送到石小滿的手中。

陳莉懷孕七個月的時候，還跟著石小滿一起去外地進了一次貨。石小滿本不想讓陳莉一起去，但陳莉擔心石小滿一個人在外面應(yīng)付不過來，硬是跟著去了?；貋淼穆飞希囈宦奉嶔げ恢?，石小滿看到妻子一聲不吭地坐在座位上，小心翼翼地捧著肚子，不由滿臉愧疚地說：“媳婦呀，讓你受委屈了！”

1986年6月，陳莉生下一個男孩?？粗鴭赡劭蓯鄣暮⒆?，石小滿初為人父的喜悅溢于言表。他給孩子取名為石晨。好事成雙，不久，謝添導(dǎo)演準備拍攝《小鈴鐺》續(xù)集，邀請石小滿再次參演。孩子三個月大時，石小滿又接到了《烏龍山剿匪記》劇組的邀請。

人生總是有得有失，盡管演藝事業(yè)再度回春，石小滿卻犧牲了大量見證孩子成長的時間，他收拾行囊去了湘西，把整個家都交給了妻子。臨走之前，陳莉?qū)κM說：“你放心把戲演好，家里的事情有我呢！”

話雖說得輕松，一個人照顧幾個月大的孩子卻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段時間，陳莉幾乎沒有睡過好覺，白天有洗不完的衣服和尿布。到了晚上，她常常被石晨的哭聲吵醒，強撐著起來給孩子喂奶，把屎把尿……

石小滿臨走前和陳莉相約三天通一次信，陳莉的信里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她總是細心地用相機拍下孩子的精彩瞬間，拿到照相館沖洗出來，每隔三天就給石小滿寄去一些照片。

《烏龍山剿匪記》劇組在山里待了整整7個月，靠著鴻雁傳書，石小滿在湘西拍戲拍得很踏實。每天晚上一回到房間，他就拿出孩子的照片一張一張地看，看著看著，心里就有說不出的知足。每每提筆寫信，石小滿也會及時告知陳莉自己在劇組的情況。得知丈夫狀態(tài)很好，生活也很適應(yīng)，每天為了孩子和家務(wù)累得直不起腰的陳莉也就忘卻了辛苦?！稙觚埳浇朔擞洝凡コ鲆院?，受到觀眾的好評，陳莉比石小滿還要高興，她做了幾個石小滿愛吃的菜，兩個人隆重地慶祝了一番。陳莉高興地舉著杯子說：“看來你當初辭職是對的，以后更要繼續(xù)努力?！?/p>

高興歸高興，一家三口卻還是要為生計擔憂。當初，陳莉拿出家底給石小滿做生意。不善經(jīng)營的石小滿雖然每天早出晚歸，錢卻沒有掙到多少?？嗫嘀瘟藥啄?，生意越做越不濟。到最后，他反而欠下了一屁股債。生意上慘淡而歸，陳莉一句抱怨的話也沒有說。當時，她在旅游大廈上班，工資不算太高，全部用在了家里的各種開銷上。石小滿在外面拍戲的收入，她一分錢也沒有要過。

驚人的債務(wù)無形之中增加了石小滿的壓力。陳莉鼓勵他說：“生意做不好豈不是更好，沉寂了這么久，你現(xiàn)在可以全心全意地去演戲了?！逼拮拥囊幌挼拐媸亲屖M寬了心，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將心思用到拍戲上，很少過問家里的事情。

1987年冬季的一天，陳莉在家燒好開水準備給孩子洗澡。她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拎著暖壺往澡盆里兌水。這時，小石晨不小心碰了一下陳莉手里的開水瓶。瞬間，一壺滾燙的開水沿著陳莉的胳膊澆了下去，陳莉一下子感覺整條胳膊像火燒一般。

燙傷的胳膊一個多星期不能動，等石小滿回到家，陳莉不免有些抱怨。她剛想發(fā)幾句牢騷，石小滿卻春風滿面地從行李中拿出一個紙箱子說：“我特意給你買了個禮物，每天打掃房間怪辛苦的，以后就用這個吸塵器吧！”

陳莉聽罷又好笑又無奈，說：“你這到底是禮物還是勞動工具啊，哪有送禮物送吸塵器的？”嘴上這么說著，她心里卻早已原諒了石小滿。

丈夫以“彭霸天”感謝妻子

拍完《烏龍山剿匪記》，石小滿的片約又少了起來，一心想著要多演戲的石小滿不免有些沉不住氣。此時，《小騎兵歷險記》劇組缺少副導(dǎo)演，導(dǎo)演盧剛找他去幫忙。陳莉鼓勵他說：“你就去試試吧，在劇組也能消息靈通點兒，說不定等等機會就來了。”

這一等就是好多年，直到1994年出演《小樓風景》，石小滿才重新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里。石小滿特別重視這來之不易的機會，陳莉再次善解人意地承擔了所有的家事。每天早晨，陳莉早早地做好自己和石晨的早餐，把孩子送到學校以后，她再趕到單位上班；晚上一進門，陳莉又手腳麻利地做飯、收拾屋子、清洗衣服，一天到晚忙碌得像個陀螺。實在忙不過來了，她就讓8歲的小石晨幫忙。為了鼓勵孩子動手做家務(wù)，陳莉可謂費盡了心思。她花錢刻了一枚帶有“好”字的印章，石晨每幫媽媽做一件家務(wù)活兒就能得到一個“好”字，五個“好”字就可以得到一個玩具作為獎品。

漸漸地，小石晨成為媽媽的好幫手，打醬油、買菜、擦桌子，什么活兒都干。人還沒有洗碗的池子高，他就踩著小凳子在廚房洗碗。盡管陳莉每天很累，一想起懂事的孩子，心里總是無限寬慰。

1994年年底，石小滿拍攝《三國演義》期間，因為時間緊，春節(jié)都不休息。除夕之夜，窗外下著大雪，陳莉突發(fā)高燒，整晚都在咳嗽，胸腔也疼得厲害。沒辦法，她不得不讓石晨出去攔一輛出租車去醫(yī)院。除夕之夜，不容易叫到出租車。石晨一個人在飄雪的寒風中站了半個小時，總算叫來一輛車。母子倆趕到醫(yī)院，掛號、取藥、交費，都是8歲的石晨在忙。陳莉被確診為肺炎，回到家里安頓好，已經(jīng)是大年初一凌晨3點。早上，懂事的石晨爬起來給媽媽煮粥，一不小心煳了鍋。孩子端著一碗黑乎乎的粥來到桌前，不經(jīng)意地說了一句：“要是爸爸在家就好了。”聽了孩子這句話，陳莉委屈的淚再也止不住了……是呀，結(jié)婚這么久，幾乎每一次家里出現(xiàn)狀況都是自己一個人應(yīng)對?？墒?，陳莉心里也很清楚，石小滿何嘗不想時刻陪在自己和孩子身邊？只是事業(yè)沒有進展，又怎么能心安？陳莉極力調(diào)整好情緒后告訴兒子：“爸爸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做，你和媽媽都應(yīng)該學會照顧好自己，不讓爸爸擔心?！?/p>

在陳莉的培養(yǎng)下，石晨漸漸地成為一個小小男子漢。有一次，陳莉站在窗臺上掛窗簾，細細的鐵絲突然彈到她的眼睛里?？粗樕狭餮恢沟膵寢?，石晨嚇得哭出了聲。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扶著媽媽去了醫(yī)院。再長大一點兒，一些修理電器、換窗簾之類的活兒，石晨已經(jīng)用不著媽媽動手了。偶爾，石晨也會抱怨父親的不管不顧。每當此時，陳莉就把石小滿這些年來取得的成績告訴兒子，讓兒子明白，在一家人的努力下，父親的事業(yè)正變得越來越好。

陳莉的付出沒有付諸東流，僅2000年一年的時間，石小滿就連續(xù)接拍了《東周列國春秋篇》、《尚方寶劍》、《九九歸一》和《大宅門》等多部電視劇，他的影視道路越走越順。

石晨6歲時就曾和李丁一起主演了《天堂回信》。這部電影獲得第43屆柏林國際電影節(jié)國際青少年兒童影視中心獎等四個國際大獎。之后，他也相繼拍過一些影視作品。但是，看著父親每天東奔西走對家里不管不問，石晨并不打算做演員。2004年，面臨高考的石晨看著父親石小滿頻頻在電影、電視中露臉，一下子又改變了主意，決定報考中央戲劇學院。

孩子高考是人生大事，石小滿當時卻在山西拍戲，身為演員卻沒有時間為兒子進行表演方面的輔導(dǎo)。還是陳莉一個人，不僅要照顧好石晨的飲食起居，還找了演員王衛(wèi)國對孩子進行指導(dǎo)。在陳莉的悉心照顧下，石晨順利地考上了中央戲劇學院。

2004年以后，石小滿參演了很多影視作品，有不少是觀眾所熟知的，但他扮演的角色始終是配角，戲份也不算太多。盡管如此，只要有石小滿的戲上映，陳莉都會通知身邊的朋友留意。妻子的認同讓石小滿保持了很好的心態(tài)，隨著《梅蘭芳》、《武林外傳》、《曹老板的十八個秘書》等影視作品的播出，開始有更多的導(dǎo)演注意到石小滿。

2010年年初，石偉導(dǎo)演決定將經(jīng)典影片《洪湖赤衛(wèi)隊》改拍為電視劇。一開始，他就確定由石小滿出演劇中最大的反面人物彭霸天。彭霸天是貫穿全劇矛盾沖突的一個重要人物，在劇中很突出。為了將這個角色演好，不沿襲電影中的老路子，石小滿仔細地研讀了原著，又認真地揣摩了劇本。等到進劇組的時候，石小滿果然演出了一個有血有肉的彭霸天——雖然很壞，對老婆、孩子卻很疼愛。當演到彭霸天跪在祖墳前自認對不起列祖列宗、沒有保住這塊家產(chǎn)時，石小滿滿臉的歉疚幾乎是自然流露：結(jié)婚多年，自己沒有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與義務(wù)，是妻子的包容和勤勞才使得一家人的生活富足、美滿。

因為有愛妻的扶持和鼓勵，石小滿的演藝事業(yè)突飛猛進。從2010年到2012年，他先后完成了《全家福》、《楚漢爭雄》、《小小飛虎隊》、《大碗茶》等一系列影視作品。2013年，又拍攝了《如錦》、《我的絕密生涯》等電視劇，深受廣大觀眾的好評。

2014年春節(jié)期間，利用難得的假期，石小滿跟妻兒一起在家過了個團圓年。大年初六的時候，石小滿還特意買了兩張電影票，帶著妻子陳莉去看一部剛剛上映的賀歲電影。從放映大廳中走出來的時候，陳莉挽著丈夫的胳膊，開玩笑地說：“小滿，我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