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如果在悲劇創(chuàng)作中人物沒有性格,那就相當于詩人控制了作品中的人物事件,進行虛假的、欺騙性的創(chuàng)作,這樣的作品必然是不能夠震撼讀者。詩人總是在描述可能發(fā)生的事件,盡管是虛構(gòu)的,但是可以在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件里和已經(jīng)存在的人群里找到作品中投射者,這是虛構(gòu)的基礎(chǔ)。正如談到的摹仿一樣,摹仿必然要有基調(diào),憑空的想象是不可能存在的。性格支配著行動,行動是抽象的字眼,如果將行動抽離個體,抽離性格、抽離大腦,那么人的行動就變成了提線木偶般的樣式。
關(guān)鍵詞:性格;悲??;莎士比亞;霍小玉
在《詩學》中,作者對悲劇、情節(jié)、行動、性格的關(guān)系敘述繁瑣復雜。性格支配著行動,行動是抽象的字眼,如果將行動抽離個體,抽離性格、抽離大腦,那么人的行動就變成了提線木偶般的樣式。在電影《宮鎖沉香》的皇宮奪位大戰(zhàn)時,四王爺將皇上變成提線木偶般,用繩子穿透嘴巴和身體進行控制,強迫皇上說出傳位給他的虛假遺詔。如果在悲劇創(chuàng)作中人物沒有性格,那就相當于詩人控制了作品中的人物事件,進行虛假的、欺騙性的創(chuàng)作,這樣的作品必然是不能夠震撼讀者。很多時候人們口中所說的憑空想象其實都是他們?nèi)松?jīng)歷的一種折射,只是當下沒有意識到而已。正如行動也不可能單獨而存在,行動應該是受到各種復雜的社會實踐活動,而且對于每個個體而言,這種社會活動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一件事、一個物都不會是孤立存在空穴來風的,人的“行動”也是一樣,如果說行動受大腦支配,而大腦的神經(jīng)又是自出生以來受到來自各方的影響組合而成產(chǎn)生的性格的外化。同樣的事情在不同的時間發(fā)生在不同的個體身上,個體對于這一事件的接受、認知程度都有所差別。這樣就產(chǎn)生了一個龐大的排列組合形態(tài),這樣的形態(tài)過程直接導致了每個個體都會產(chǎn)生不同的性格,因而產(chǎn)生不同的行為結(jié)果。正如大腦作為中樞神經(jīng)支配著四肢活動一樣,是在生命歷程中必須進行搭配的二者。但是《詩學》中提出的是性格為行動服務,這便是形而下的觀點,形而上應該是指超脫于世俗,達到精神至高點的行為。在人生命的初始階段,他們的行為不受本體性格的控制,只是受到大人的牽引而產(chǎn)生活動。每個人出生時都如同一張白紙,簡單、純潔,雖說起初不受本體性格影響,但是他們受到了來自父母價值觀上的直接引導,也就是父母性格的引導。所以,一個人的行動,即使不受本體的影響,也會受到來自他人的影響。
比較《哈姆雷特》和《霍小玉傳》,同為悲劇復仇類的作品,然而主人公的復仇行動卻完全不同。哈姆雷特自出生開始便是王子身份,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并在日后的成長過程中沒有受到重大挫折,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在面對如此重大的復仇事件是產(chǎn)生了畏縮、猶豫的情感,使得復仇計劃一直延宕。父親死后,精神的痛苦就使哈姆雷特的身體虛弱,精神頹唐,鬼魂揭開秘密又在他心靈上增加了極其沉重的負擔。但是在驚慌過后,哈姆雷特異常理性、冷靜分析當下局勢之后,哈姆雷特生怕這樣下去會引起克勞狄斯的注意。于是王子就作出了一個奇特而大膽的決定:假裝發(fā)瘋。這樣一來,克勞狄斯可能就不會認為他有什么圖謀,同時,假裝發(fā)瘋不但可以巧妙地掩蓋他內(nèi)心中的真實的不安,也可以給他機會冷眼窺視克勞狄斯的一舉一動。這樣的一份隱忍和理性,是哈姆雷特內(nèi)心一直存在的與生俱來的為王者的氣質(zhì)。同時男人在社會角色中往往扮演著相對理性的角色,如果說這也是行動決定話未免有些牽強。男人相對女人更加理智,基本原因是其生理構(gòu)造不同,其次是在長期的成長過程中家庭、社會給予他們提前已經(jīng)建構(gòu)好的環(huán)境去生活。這是女人先天的生理構(gòu)造決定了其相對感性的本質(zhì),并不是由于其在成長過程中的活動決定的。而這種先天性的本質(zhì),可以稱之為性格。
而霍小玉與其恰恰相,盡管出身名門,可惜母親是婢女,霍王死后被逐出家門?;粜∮衩榔G動人,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也只能流落為歌姬。在控訴了李益的罪行之后便吐血而死,滿腹委屈卻無處宣泄。在中唐相對開放的歷史階段,大多數(shù)女子并沒有擁有霍小玉這般敢愛敢恨的個性。大膽假設一番,如果霍小玉的性格與多數(shù)中國封建女子的三從四德觀念相符,想必無論如何都不敢對李益進行這樣瘋狂的報復。她可能會感恩李益對她曾經(jīng)的愛,也會祝福、包容、理解等等一系列美好的詞語去表達對李益的愛。但是,性格的獨立給予她勇氣,讓她敢于反抗。
沒有性格就不會有行動,沒有行動便無以形成情節(jié),所以在悲劇中最基礎(chǔ)、最核心的應該是人物的性格,即性格悲劇。麥克白內(nèi)心對權(quán)力的渴望經(jīng)過長時間的掩藏,終于在多方矛盾的刺激下爆發(fā)。女巫的預言、妻子的煽動、自己內(nèi)心的悸動促成了悲劇的發(fā)生,然而看似有外力的助推,更多的是其不堅定甚至略顯軟弱的性格和內(nèi)心最深處對權(quán)力的渴望。正是性格的軟點導致了悲劇,也將自己內(nèi)心最陰暗的地方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更多的是將原本美好單純的世界撕裂。如果就其性格悲劇產(chǎn)生的原因,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即與生俱來的父母基因,加之具有特定的生活環(huán)境、以及后期教育和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整體建構(gòu)種種因素,形成了性格悲劇。所以,無性格便無悲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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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英】莎士比亞著,孫大雨譯:《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
[3]【古希臘】亞里士多德著,陳中梅譯《詩學》,商務印書館1996年7月版
作者簡介:郭點點(1992—),女,河南焦作人,河南大學2011級漢語言文學本科。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