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飛
認識金鳴兄快十年了。坦率地說,在我的印象當中,對于書法,金鳴兄不是那種很“聰明”的人。這些年來,他先到書法院,然后又到胡抗美、曾翔老師的工作室,學習書法也有不少年頭了,但一直處于“溫吞水”的狀態(tài),看到周圍的師兄弟突飛猛進,他也很著急,也想學他們的樣式,但那對別人也許合適,對金鳴兄自己,卻不見得就合適。
近段時間,金鳴兄一直在準備他的個展。前些天,他給我看了一些作品,我著實大吃一驚,因為作品風格的跨越與以前相比,大大超過了我的想象。金鳴兄好像釋子悟道,突然就呈現(xiàn)出了一個嶄新的面目,尤其是一些小字作品,溫潤敦厚,卻又不乏靈性,無論是筆法的清晰肯定、結字的張弛有度,還是章法的空靈舒展,古意盎然,一派天機,濃郁的書卷氣躍然紙上,全然沒有了時人的習氣。我一直認為,風格沒有高下之分,大開大合極盡夸張變形之能是好,溫文爾雅敦和守正也是好,關鍵是如何找到一條適合表達自己心性的通道,每個書法人都在尋找,金鳴兄也是。經過多年的尋找,我想金鳴兄是找到了這樣的一條屬于自己的書法道路,這是他多年漸修最終頓悟的結果。
董其昌有山水畫的“南北宗論”,認為“南宗”是文人畫,其創(chuàng)作機制是“頓悟”,“北宗”是行家畫,是“漸修”,推崇南宗而貶低北宗。顯然,董其昌是把二者對立起來,而沒有辯證地看待,“漸修”是基礎,“頓悟”是結果,沒有“漸修”何來“頓悟”?
金鳴兄為人沒有機巧,近如木訥,和其在書法上的“不聰明”一致。我想,正是金鳴兄的“不聰明”才有了今天的突破。君不見,當今書壇,多少年輕人嶄露頭角,卻又如流星轉眼即逝,都是因太“聰明”的緣故,他們太相信感覺,重“頓悟”而輕“漸修”,最終喪失了前行的動力。書法是長跑,不是短跑,途中的領先并不是真正的領先。十余年的北漂生活,對書法的不離不棄,個中滋味金鳴兄應該刻骨銘心。
多年的“漸修”最終有了今天的“頓悟”,此正所謂厚積薄發(fā)。金鳴兄后半程的優(yōu)勢正在逐漸展現(xiàn)出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