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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萌西呆(四)

2014-09-19 20:33南傾
飛言情B 2014年9期
關鍵詞:師兄師姐師父

南傾

[上期提要]被小師妹整得有口難言的蒔蘿決定進行反擊,趁著月黑風高,麻袋一套,保管揍得她連娘都不認得,那她什么都氣出了。當然前提是如果她沒有套錯人的話……

醒來之時,我已安然躺在床榻之上。舜瑤端了藥汁正推門進來,見我醒來,驚喜道:“蒔蘿你終于醒了,謝天謝地?!睂⑺幫敕旁谧郎希职櫭嫉?,“不知蘇沐那邊情況如何?”

頭疼欲裂,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疑惑道:“蘇沐?她,又能如何?”

舜瑤凝視我,神色頗為糾結,半晌輕嘆道:“蒔蘿,你有命活著這次可多虧了蘇沐。她為了救你,現(xiàn)在可還危險著呢?!?/p>

我腦中一片漿糊,愈發(fā)不明白:“蘇沐救我?什么意思?師姐你在開玩笑吧?!碧K女妖不來害我,我都要謝天謝地了好不好。

舜瑤又嘆了口氣,緩緩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巡夜的人說,發(fā)現(xiàn)你們時,蘇沐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你推上岸,自己卻滑向水底。若不是發(fā)現(xiàn)及時,她的安??删碗y說了?!?/p>

漸漸記起那雙托住我身子的胳臂,那么短的時間,除了在我身旁的蘇沐,應該沒有人能那般及時地出手吧。心下對舜瑤所言信了三分,頓了頓,我遲疑地問道:“蘇沐在哪?她怎么樣了?”

舜瑤把藥汁端過來,看著我服下,這才道:“師父說她情況不好,連夜將她送出上陽谷救治了。聽二師兄等人傳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還在昏迷之中,不曉得何時能醒。”

我不知如何答話,良久,才訥訥道:“原來是這樣?!?/p>

舜瑤收拾完藥碗,幫我掖好被角,囑咐道:“蒔蘿,你先休息吧,有消息我會及時告訴你的,別太擔心?!?/p>

我拉住舜瑤的衣袖,有點不知所措,低聲道:“師姐,我是不是做錯了?”緊接著一五一十地將那晚之事一股腦兒道出,忐忑地等舜瑤批評。

舜瑤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搖頭無奈道:“你們啊,真是兩個不懂事的孩子。不對各占一半,這次權當教訓吧,以后切記好好相處?!?/p>

我哭喪著臉望著她,點了點頭。

舜瑤又陪我說了會話,而后出了門。

我躺在床上,抬眼望著床頂曲折回旋的花紋,心下泛起層層惆悵。仔細回憶我與她相處的這段時間,她雖然幾番捉弄我,不過算起來并未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多半是懷著一種好玩的心思。

長長嘆一口氣,我暗暗告訴自己,蒔蘿你總歸是小師姐,以后凡事讓著她點,不能斤斤計較。

心中盤算著,等蘇沐回谷后,我就對她好點吧。同門師姐妹,按師父的話,不是手足勝似手足。

轉眼望著窗外暗淡下來的天色,我怔怔地想,蘇沐何時能回來呢?

三日后,蘇沐自谷外歸來,原本就身嬌體弱的她,此刻更是一陣風便能吹倒。二師兄等人護著她行入院落,像是呵護珍貴易碎的琉璃,生怕磕碰一丁點兒。

我坐在房間內,望著一群人簇擁她行來,陽光灑在她十分怯弱的臉龐上,猶如沐了一層淡淡的光輝,身姿娉娉裊裊,容顏絕色傾城。

突然有點理解二師兄等人的感受了,這種可遇不可求的美人兒,縱使同為女性的我亦不免生出憐惜之意,何況“食色性也”的二師兄等人。

師姐們照顧著蘇沐于床上躺好,師娘又來囑咐了幾句,待眾人散盡,我才轉過水晶簾,行至床畔。

聽見聲音,她緩緩睜開眼睛。見到是我,她有一瞬的微怔。

心下有點緊張,我抿了抿唇,遲疑地開口:“蘇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以后好好相處,好嗎?”

長而密的睫毛輕顫,她怔忡地望著我,半晌,才點點頭,嗓音干澀地道:“好?!?/p>

一時無話,我斂衣于床畔的椅子上坐下,望著窗外漸漸西斜的日頭出神,不經(jīng)意間余光瞥向蘇沐,卻見她正瞧著我出神。

小動作被撞破,她有點尷尬,有點羞赧,精致如玉的面龐一點點漫上紅暈。

我平時就不是多話的人,此刻絞盡腦汁亦想不出話題,與其彼此沉默無語,不如早點起身退回。我輕咳一下,低聲道:“沒事的話,我就先回……”

“等下。”她截斷我的話,咬了咬唇,半晌才囁嚅道,“小師姐,你再陪我一會可好?”

我本來就沒什么事,既然她開口,亦無理由拒絕,點點頭又重新坐好。

那天,我們一個躺著,一個坐著,自打開的窗戶處觀看了日落的全過程,除了寥寥幾句對白外,兩人皆是沉默。只是這沉默中卻含了幾分溫暖的味道。

我安靜地陪著她,一直到夜色降臨,有師兄給我們送飯菜過來,這才打破了這種淡淡惆悵、淡淡溫馨的氣氛。

此后幾日,蘇沐與我相安無事。彼此之間話雖然仍舊不多,但卻不是相互防備與猜忌。

一天晚上,我在燈下埋頭繼續(xù)研讀《玉皇經(jīng)》,蘇沐裹著睡袍行來,在旁邊安靜地坐下。抬眼之間,瞥見她領口隱約露出的光滑瑩潤的肌膚,我不覺感嘆,這等絕色將來不知誰人有福消受。

停下研讀,我轉向她,問道:“蘇沐,你有事?”

睫毛撲閃如蝶翼,她輕輕搖頭:“無事?!蹦隧汈?,又道,“只是想來這邊坐坐,小師姐你隨意就好?!?/p>

“哦”了一聲,我從善如流,翻著書卷逐字逐句地琢磨。其間,燈花輕爆一聲,不等我反應,她起身尋了剪刀,小心地把燈燭剪亮。

夜深了,困意一波波襲來,書上的字躍入眼中逐漸恍惚,變成不識得的零碎字眼。蘇沐察覺到我的渴睡之意,起身道了歇,蓮步輕移,轉過珠簾回了自己那邊。

只是轉身的動作于拐角處頓了一下,她微微啟口,幾不可察的聲音。她說:“對不起?!?/p>

對不起?我一頭霧水,不明白她的意思。然而轉念一想,怕是自己聽錯亦未可知。于是,不再放在心上。

翌日一早,鐘聲響起,悠長洪亮。我和她同時翻身下床,攜了隨身武器急忙趕向練武場。今日輪到武功修習科目,上陽谷眾弟子不得缺課,不然將遭受師父文化上的荼毒。

師父曾融名詩佳詞匯成一首大雜燴新詩——《自掛東南枝》,上陽谷弟子若有曠課,便會被罰背此詩兩個時辰。我深深懷疑,九師姐沫雪顛三倒四的成語水平,便是得益于師父的潛移默化。思及沫雪脫線的水準,我默默扶額,此生都不愿再曠課。

眾人于練武場上分作兩排站好,師父趿拉著拖鞋慢悠悠地轉出來,一只手掩著口呵欠不斷,隨意地掃上眾人一眼,揮揮手道:“老規(guī)矩,大家開始練習吧?!闭f完徑自尋了個避風處,靠著椅背合眼養(yǎng)神。

上陽谷一眾弟子有序散開,各自抽出武器認真練習。而幾位師兄師姐則選擇相互切磋,點到為止。五師姐對二師兄,九師姐對七師兄,按理說四師兄應該對六師兄,可惜六師兄雖然專攻醫(yī)術,武功卻絲毫沒落下,除了出谷已久的大師兄外,沒人愿意單挑他。所以四師兄無奈之下對著木樁狂砍。

我有氣無力地比畫劍法,選了個師父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偷懶。

一劍一劍畫過,連個風聲都沒帶出來。

“蒔蘿,劍術是這樣練的嗎?”

溫潤沉雅的嗓音傳入耳中,我抬眼去看,只見六師兄正向我走來,他手提一支碧青竹笛,衣袂飄飄,俊美若仙,周圍晨光幾乎有瞬間失色。

我收劍而立,沖他吐吐舌頭,扮鬼臉。

“你又偷懶,小心師父發(fā)現(xiàn)。”六師兄笑容溫柔,目光關切。

我笑得萬分討好:“六師兄,你不說我不說,師父哪里會曉得,對吧?”

六師兄揉上眉心,神色無奈,正欲開口。

“六師兄,蘇沐所練劍法有處想不通透,你能指點我一下嗎?”蘇沐不知何時行來,望向六師兄,仰起尖尖的瓜子臉,輕眨睫毛,笑容甜美,目光忐忑而期待。

六師兄遲疑地輕頷首:“沒問題?!倍笥洲D向我道,“蒔蘿注意點,被師父發(fā)現(xiàn)你可就慘了?!?/p>

我歡快地點點頭,沖他擠眉弄眼。

“六師兄,這邊來?!碧K沐向前扯著他的衣袖,軟糯的嗓音,半撒嬌半懇求的語氣。

我有點莫名奇妙,好像哪里有點不對。看著兩人行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識到了哪里不對。上陽谷中,從來只有我能扯得六師兄的衣袖這么親近,從來只有我能用那種語氣對他撒嬌。

六師兄今日著一襲白衣,繡著雅致的青玉色回旋羅紋滾邊,長身玉立。蘇沐身著一襲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天青色紗衣,三千青絲用發(fā)帶束起,薄施粉黛。兩人一路行過,吸引了不少上陽谷弟子驚艷的眼光,這簡直就是一道可移動的絕色風景。

我緊抿了唇,心中不大自在,這情景有點礙眼。扭過頭不讓自己再看,我集中精力認真練劍,劍風嗖嗖,一時倒生出極少有的氣勢。

只是余光不經(jīng)間瞥過兩人習劍的一幕,我心頭一滯,劍術瞬間不成章法。只見蘇沐幾乎將半邊身子都靠在六師兄身上,六師兄虛執(zhí)了她的手腕,一絲不茍地指點。蘇沐輕輕點頭退開兩步與他面對面站著,而后長劍輕揮,青光四射,六師兄單手持笛格擋,兩人一時步法交錯,身影繚亂。

我屏息而立,緊握長劍,心頭有火氣亂竄,卻不知如何發(fā)泄,胸口有點發(fā)堵,怔怔地站著。

這時聽得有極細的破空聲自背后疾馳而來,我心覺不妙,急忙反手用劍格擋。甫一相觸,只覺虎口發(fā)麻,長劍脫手震飛出去,方向正是蘇沐與六師兄兩人所在的場地。

眼見這劍就要傷到蘇沐,千鈞一發(fā)之際,六師兄將蘇沐撲倒,就地輕翻,避過危險,與此同時,右手的玉笛激射而出,將劍撞出,齊齊插入場地木樁之上。

“怎么回事?”師父被響動驚醒,背著手走進場中沉聲問道。

“好、好像是劍飛了。”有弟子瞧了瞧仍在震顫不已的長劍,心有余悸地答。

“誰的劍?”師父順著那人的目光,也同樣看到了那柄劍。

大家面面相覷,相互打量許久,最后目光匯聚在我身上。場地內一時鴉雀無聲。

“誰的劍?”師父聲音拔高,微怒道。

一定有什么東西漏下了,今日之事很是怪異。我大腦高速運轉,欲尋出蛛絲馬跡。眼風掠過蘇沐時,卻見她正斜眼睨來,唇畔輕勾,露出那種我無比熟悉的笑容,混雜著嘲諷、鄙夷與不屑一顧。

我心下一滯,蘇沐她……

丹唇微啟,她無聲吐出三個字。

回過神的我不覺怔住,她說,跟我斗?!

我恍然大悟,之前的友好原來只是假裝,為的是讓我放松警惕,好進行下一步陷害。明白過來的我,心內五味雜陳。壓抑著情緒的波動,我平靜地走向前,俯身道:“回稟師父,弟子的劍?!?/p>

師父皺眉看我:“怎么回事?”

我據(jù)實答:“弟子練劍時一不小心劍被震飛了?!?/p>

師父眉頭皺得更緊:“一個人練劍,劍也能飛?”

我:“當時好像是背后有東西襲來,弟子反手用劍格擋?!?/p>

師父:“什么東西?”

我:“沒看清?!?/p>

場內有瞬間的沉默。

“師父,小師姐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她?!碧K沐掙扎著站起身,水眸霧氣騰騰急切道。

這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

“哎呀,有血,小師妹受傷了。”

“小師妹傷到哪里了,重不重?”

天青色紗衣已染成暗紅,血還在不斷滲出,沿著她的手臂點點滴落于地,紅與白映襯,格外刺眼。

眾人再看向我時,目光里的憤怒不加掩飾。

師父臉色沉沉,猶如被烏云遮蔽的天幕,冷聲道:“蒔蘿,你太過分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作為師姐,不但不知愛護蘇沐,還蓄意傷她,真是讓我失望透頂?!?/p>

果然,蘇沐還是那個心機重重的蘇沐,我突然很想笑,還好抑住了這沖動,竭力冷靜道:“不是我?!?/p>

師父面色稍緩:“有何證明?”

我:“沒有?!?/p>

師父大怒:“蒔蘿蓄意傷害同門,關禁閉三個月,反省好了再出來?!?/p>

怒火在這一刻爆發(fā),我氣急指著蘇沐高聲道:“不是我,是蘇沐她陷害我,你們都被她善良柔弱的表面迷惑了……”

“夠了!”六師兄從人群中行出,打斷我的話,眉眼間涌上怒氣冷冷道,“蘇沐剛才在與我練劍,根本沒有機會出手。蒔蘿,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懂事些?”

眼前染上蒙蒙水汽,我極力抑制才沒讓淚水滲出。怔怔地瞧著六師兄,心中難過得厲害。十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生氣,第一次用嚴厲的語氣對我講話,連他都不肯相信我。突然覺得可笑,我也不在勉強自己,就這樣笑出聲,笑得眼淚都流出來。我笑著說:“好,很好。蘇沐,你贏了?!?/p>

蘇沐睫毛忽閃,睜大眼睛望著我,委屈兮兮道:“小師姐,你怎么了?不要嚇蘇沐?!?/p>

我冷笑一聲不再看她,轉向師父單膝跪地道:“弟子蒔蘿知罪,師父責罰得極是?!闭Z畢,欲起身跟隨執(zhí)法隊弟子離開。

六師兄冷著臉擋在我面前,向師父道:“弟子竊以為禁閉懲罰不足以讓蒔蘿清醒,弟子建議……”

我拔劍出鞘,一劍狠狠削過,鮮血濺在我和他的衣衫之上。我回劍入鞘,偏頭視著六師兄,輕笑道:“不知這樣,師兄可滿意?”我傷了蘇沐,禁閉懲罰太過輕微,以血抵血理所應當。六師兄果然是考慮周到,心思縝密。

六師兄的表情略顯僵硬。

我伸手推開他:“這位師兄請讓讓,別擋了我反省的路。”

兩名執(zhí)法弟子越眾而出,沖我點點頭,我報以微笑跟隨他們離開。抬頭看向緩緩升起的朝陽,陽光璀璨,紅霞滿天,天空遼闊朗遠,萬里無云。真是一派好景致。

是夜,我用迷香放倒了禁閉之所的看守,搜刮去兩人身上所有的財物,接著潛入六師兄的沁藥小筑,取了些瀉藥、迷藥、毒藥、解藥等防身,最后自馬廄中牽了匹好馬,迤邐出了上陽谷。

我這個人頗能識時務,心知自己完全不是蘇沐的對手,再說我只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不想與她勾心斗角。至于她為何救我,又為何屢屢陷害我,我懶得去猜測了。

握了拳暗暗告訴自己,蒔蘿,出谷吧。惹不起,咱至少還躲得起。

至于谷外的江湖是血腥暴力,還是腦殘脫線,都已無所謂。上陽谷十年修習,我保命的本事還是有的,并不畏懼。

夜色濃郁,涼風正好,我馭馬疾駛。

江湖,我來了。

循著十年前入谷的記憶,我摸索著出谷路線,曲曲折折,大半夜竟然成功出了谷??梢娖渌矫嫖一蛟S不行,但記憶還算蠻靠譜。

為了防止谷中人追至,我一夜未敢停,馬不停蹄趕路。待到日頭升至正中時,我遇到了谷外的第一戶人家。這是一戶農家,丈夫出去砍柴,妻子在家照顧八十歲的老母,外加漿洗衣物,飼養(yǎng)牲畜等等。

我給些銀子,在那里用了谷外的第一頓飯,雖然是粗茶淡飯,但我因為餓極倒也吃得特別香甜。妻子幫忙喂飽了馬,我道了謝并囑咐若有人問起千萬別說見過我,不然會很麻煩。

布衣裙釵的小妻子目露驚恐,像是被驚嚇到的小動物。

我意識到自己話中暗含的威脅意味,撓了撓頭,修正道:“那個,大嫂,你別怕。是這樣的,我爹要把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反抗不成只能逃婚。你若把我的行蹤透露出去,我會很麻煩。所以,請你見諒?!卑?,初出江湖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編瞎話忽悠人,我內心稍稍鄙視自己,痛心疾首之。

樵夫小妻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這才松口氣點點頭。

沖她揮揮手,我跨上駿馬,一路疾行。金黃的麥田、連綿起伏的山峰、落葉紛飛的樹林、清澈通透的小溪等等相繼飛掠向身后,我沉寂的一顆心慢慢蘇醒,不覺幾分豪情充溢其中。

躍馬揮鞭,年少張揚,闖蕩江湖,救死扶傷,懲奸除惡,俠名遠揚。曾幾何時,我也有過這樣豪情萬丈的夢想。

又行了一段路,日頭已偏西,四周能見度明顯降低。身下駿馬打了個噴鼻,飛馳的速度慢慢減下來。俯身靠在馬背上,連續(xù)一日一夜不停息的趕路,也讓我頗覺疲憊。

扯了扯它的長耳朵,我湊上去低聲道:“馬公子,我們要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腳之處,所以你須再加把勁,完成任務晚上犒賞你哦?!?/p>

聽我嘮叨完,它甩了甩尾巴,偏過頭來蹭蹭我的臉,竟然真的跑快了。天哪,這馬太有靈性了吧。重要的是它還會揩油,難不成真是頭公馬?要知道我剛才那句馬公子完全出于胡扯,其實我壓根分辨不出公母。

風聲低嘯,塵土飛揚。回頭望去,視線所及皆是陌生事物,上陽谷早不見影蹤。我先是仔細檢查手臂上的傷處,已完全愈合幾乎看不出傷痕,果然還是打不死的小強體質。接著捏了捏鼓鼓的錢袋,按了按腰間的長劍,又數(shù)了數(shù)包袱里各種應急藥物,心里的忐忑不安這才緩下來。

夜幕即將來臨,我和馬公子還在行路中。我嘆了口氣,拍拍它的腦袋道:“跟著我讓你受苦了。馬公子,既然你不辭辛苦地馱我出谷,我也當聊表謝意。可是怎么表達謝意呢?”

我認真思考片刻,道:“要不我收你做小弟吧,以后保護你不讓人欺負。我們一起闖蕩江湖,浪跡天涯,自由自在行俠仗義可好?你若同意,就抖抖耳朵?!?/p>

馬公子忙于跑路,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有些挫敗,捋捋它油光發(fā)亮的馬鬃,努嘴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字還未出口,只見它的耳朵抖了抖,抖出的風刮得我臉頰略疼。

一掌拍下它的耳朵,我哼道:“笨小弟,那么用力做神馬?!?/p>

以手支頤,我無聊地繞著它的鬃毛,又道:“既然你是我的小弟,我該給你起個像樣的名字。叫什么好呢?我叫蒔蘿,你隨我的姓,嘻嘻,那叫綠蘿好了。同意的話,繼續(xù)抖下耳朵。”

它埋頭行路,完全無反應。

我想,它或許在考慮吧。動物反應遲鈍些可以理解,況且我說的是人話,對于它而言是門外語,還要經(jīng)過腦內翻譯過程。

只是等了半天,它還是毫無反應。

我呲牙森然道:“沒有反應就是默認,以后你就叫綠蘿?!?/p>

綠蘿君一聲長嘶,悲鳴不已。

我充耳不聞,用鞭桿敲敲它的屁股,“快點跑,不然晚上燉了你吃肉?!?/p>

綠蘿君猛甩馬頭,仰天長號。

本來以為今晚不得不露宿野外,幸好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駛過那長長的林間小道后,竟然有家燈火通明的客棧映入眼簾。

只是當打馬行至客棧門前,望見上頭掛著的匾牌時,我激動的笑容僵在面部,抽動著嘴角念道:“黑店?”

前來招呼的小二絆在門檻處,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里面有人“噗”地笑出聲。我疑惑地循聲看去,只見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用衣袖擦著絡腮胡子上的酒水。

小二幫我牽住馬,甩著毛巾急道:“哎喲這位姑娘,我們這是墨店,秋水鎮(zhèn)有名的墨店,不是黑店?!?/p>

我抬頭仔細打量一番,果然見那“黑”字下面還有個“土”字,歉疚地笑道:“小二哥真對不住,光線不好我沒看清。”

那高大男子轉眼看來,笑道:“這位姑娘真是位趣人兒。”

我十年未出谷,也十年未同陌生男子講過話,所以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是踏入門內點點頭一笑而過。

誰知在我踏進門的那刻,男子表情瞬間轉為驚愕,一動不動,酒碗還端在半空中。我怔了怔不知何意,正欲問小二客房之事,卻見小二竟也直勾勾盯著我,眼睛一眨不眨。

待我回頭掃向客棧內寥寥酒客時,發(fā)現(xiàn)這些人正望向我,表情震驚如石化。

我摸不著頭腦,難道谷外的江湖已由血腥暴力轉為腦殘脫線了?怪不得沫雪出谷歷練一趟,回去就變成那副模樣。

我正在猶豫如何進行下一步,這時見中等身材微胖的掌柜率先回神,疾步行來,一把推開店小二,躬身笑得臉上褶子層層:“這位姑娘,您是要住店還是要吃飯?”

“住店,順便送上來一份晚飯。”

掌柜殷勤道:“一等房每晚五兩銀子,附贈早晚飯;二等房每晚三兩銀子,附贈晚飯;三等房每晚一兩銀子,無免費餐飯?!?/p>

聞言,我睜大眼睛張口結舌。許久未出谷,谷外消費竟然已高漲到這個地步。下意識地捏捏錢袋,那我豈不是從小康一瞬跌到了溫飽水平?

但露宿野外總不太安全,我咬了咬牙道:“掌柜的,來間二等房吧?!彪S后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這么貴的店還說不是黑店,近墨者黑,可見墨店遠比黑店坑爹?!?/p>

掌柜正在移動的胖身板微頓。

我心下一驚,不好,說壞話被人聽到了。

誰知掌柜愈加殷勤,臉上笑容綻放如菊花:“對不起,剛才小的報錯了價,其實是一等房每晚五錢銀子,附贈早晚飯;二等房每晚三錢銀子,附贈晚飯;三等房每晚一錢銀子,無免費餐飯?!?/p>

我一秒變身有錢人,頓時豪情萬丈:“那,來兩間一等房?!?/p>

掌柜不解:“姑娘還有朋友?”

我燦然一笑:“不,一間住著,一間看著。”

掌柜:“……”

用完豐盛的晚飯,我躺在松軟舒適的床鋪上,仍有種極度的不真實感。之前小二送飯菜進來時,我抑制不住好奇心問他,剛才眾人見我為何會如此驚愕。

小二以手指天,萬分懇切道:“因為姑娘您長得實在太美了。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凡夫俗子哪見過你這樣的美人。所以一時看呆了,看傻了。其實我們也只是仰慕姑娘美貌,并無他想,有得罪之處還請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p>

我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輕頷首:“知道了,你下去吧?!?/p>

待房門關上的那刻,我欣喜地摸了摸臉頰,接著坐到銅鏡前自我欣賞自我陶醉一番,最后捂臉確認:“這個江湖果然走的是腦殘路線?!?/p>

雙臂枕在腦后,我眼望華麗寬大的床頂,得遇如斯江湖,不覺悲喜交加,心內五味雜陳。悲的是在這樣的江湖中歷練,再回谷時,我定變得和沫雪一般脫線;喜的是在這樣的江湖歷練,完全不用擔心衣食住行人身安全。

可惜,我又想太多了。

變故發(fā)生于午夜時分。雖然床鋪無比舒適,但因為我初出谷,警覺不敢放松,是以睡眠淺得很。

不知過了多久,我隱隱聽到腳步聲漸行漸近,最后于我門外止住。我神志瞬間清醒,抄起長劍攜了包袱,靈機一動悄無聲息地滾入床下。

剛藏好身便聽得房門哐當一聲被撞開,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無數(shù)只腳紛至沓來,將地板踩得咯吱作響。

有雙黑色云紋長筒靴疾步行至床前,一把掀開被子。

周圍空氣有那么一瞬的凝滯。

那人高聲怒道:“人呢?”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稍帶稚氣,應該是位少年。我迅速判斷來人。

“少莊主,那妖女明明下榻這房間的。被子尚有溫度,應該還沒走遠?!笔悄钦乒竦穆曇簟?/p>

“梁翦、梁飛各帶人馬分兩路去追?!鄙倌昀事暶畹?。

“是,少爺?!?/p>

眼前腳步紛亂,不多時占滿房間的腳只余寥寥幾只??墒沁@幾只腳在房間晃來晃去,愣是沒有離開的意思。我心下著急,但也只能屏息凝神免得被發(fā)現(xiàn)。

“少莊主放心,由梁翦梁飛兩位教頭去追,定能把那女妖手到擒來?!闭乒裾~笑著討好。

少年冷哼一聲,并不作答。腳步再次行近,少年立于床鋪前似乎陷入沉默。周圍也未有人再言語。

突然他一掌擊向床柱,似乎很懊惱:“我竟然沒想到?!苯又愿赖溃傲河?,仔細搜這間房,別放過任何一處?!?/p>

我心下大驚,這少年完全不腦殘啊。翻箱倒柜的聲音驟起,甚至還有刀劍刺穿聲。我渾身冷汗直冒,看來今次躲不過了。與其等他們搜至床下我被動抵抗,還不如找機會出去主動出擊。思及此,我握緊手中長劍,蓄勢待發(fā)。

少年似有些焦躁,腳步轉來轉去。

在他背對我的剎那,好,機會來了。

我翻身滾出床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開窗子,一躍而出。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少年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憤怒至極。

我奪路狂奔,身后黑壓壓一群人緊跟,手中刀劍在月光下閃著森森寒光。天哪,江湖秒轉血腥暴力路線了嗎?

我跑,我跑,我拼命跑。哎呀媽呀,不行,這樣跑下去非累死不可。出谷未捷先跑死,不要這么坑爹吧。

重要的是這黑壓壓的一群人為什么追殺我,我完全不清楚啊。

說不定這只是個誤會,說開了也就沒事。我迅速理出思路,欲與對方和解。邊跑邊喊道:“那位少莊主,我想你認錯人了。我跟你無怨無仇,何故苦苦相逼?”

人群緊追不舍,少年從牙縫中蹦出字眼:“妖女,受死吧。”

“少俠,咱有話好說,你能先讓手下放回武器嗎?刀劍無眼,傷了誰都不好?!?/p>

“妖女,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唉,完全沒有溝通和解的可能性。

我不再多話,集中力氣跑路試圖甩掉他們。大腦一片空白,思維完全停止,唯有本能的逃跑還在繼續(xù)。腸胃翻騰,右下肋疼得厲害,汗水涔涔迷了眼睛。

腳步漸緩漸止,我倚老樹而立,汗如雨下,喘息如牛。不跑了,死都不跑了。天要亡我,我別無選擇,但至少我可以選擇光彩的死法。一手握上劍柄,我要死戰(zhàn),不然就戰(zhàn)死。

片晌,入耳闃寂無聲。

心下猶疑,我拊膺喘息四顧,卻見夜色浩渺,茂林叢雜,杳無人煙。原來不知何時我竟甩開了那群人。

大大舒口氣,心中緊繃的弦松弛,我只覺渾身酸痛,腦脹欲裂,腿腳顫巍巍甚至連站立都成問題。

我扶著樹身欲坐下歇息,甫一動彈。說時遲那時快,腦后細細風聲迅疾襲來,待我回神已至身側。

在此千鈞一發(fā)之際,我惱羞成怒,戰(zhàn)斗力超常發(fā)揮,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揮袖卷去,細風盡入,緊接著反手揮出,細風原路返回。只聽“啊”的一聲痛叫,身后叢林中滾出一個人。錦衣華服,容貌清俊,正是之前一路追殺我的少年。

原來他們躲在一側并未被甩開,而是等著襲擊我。有了此認知,我腿腳一軟跌坐在地,現(xiàn)在真的是點滴力氣都沒了,唯有束手就擒。

夜幕沉沉,叢林寂寥,少年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下期預告]離家出走成功的蒔蘿,踏上江湖的第一天,卻突然被各種人馬追殺。而且殺她的理由居然是因為,誤認為她就是江湖臭名昭著的采草女淫賊——食草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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