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 / 王茜
郎朗:我的目標很明確,讓全世界聽到中國的《春節(jié)序曲》
本刊記者 / 王茜
生活的閱歷和舞臺的經(jīng)驗,對于演奏家來講更為重要。肖邦所經(jīng)歷的愛情,使得他的音樂帶有占有感和壓迫性,而舒伯特的音樂是線條很干凈的。
—李云迪
當人們關(guān)注音樂家的八卦超過了關(guān)心音樂本身,你的工作有什么意義?
音樂家當然最希望大家肯定的是藝術(shù),但我作為“聯(lián)合國世界和平大使”,主要呼吁各國有愛心的人士,拿出錢來建學校,包括我自己也會有一些行動,比如在世界范圍捐一些教室,建一些學校。所以,作為一個鋼琴演奏家,我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音樂能讓大家有凝聚力。
你曾說在演奏《我的祖國》時流淚,你認為音樂家怎么表現(xiàn)愛國?也有鋼琴家當選政協(xié)常委,比如李云迪。
實際上,彈一首經(jīng)常聽到的作品時都會哭,我說的是實話,不管是中國作品還是外國作品,都會有所感動。而當你彈一些非常美妙的中國作品時,曲調(diào)會由衷地從內(nèi)心散發(fā)出來,自己好像就是這首作品的一部分,感動從靈魂中來。今天我錄了三首中國作品,其中一首是《春節(jié)序曲》,它在中國被熟知,但在國外誰也不知道。即使聽過,也不知道名字。我將在馬年的第一天,在全球發(fā)布《春節(jié)序曲》,我的目標很明確,讓全世界聽到中國的鋼琴版《春節(jié)序曲》。
你現(xiàn)在有點像中國的一張名片。而你曾經(jīng)出過一張專輯,名字就叫“黃河之子”。
這個我不敢去承擔,責任太重。我只能說我希望用自己能夠涉及的領(lǐng)域,多弘揚中國文化。我覺得非常有意義,我本來就是中國人,希望能多參與?!饵S河之子》那張專輯很奇怪,在德國、英國、美國非常成功,但在亞洲別的國家并沒有多少人買,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是所有國家都希望了解我們的音樂。所以我有一些工作要做,比如彈完幾首莫扎特,再彈一首中國作品,這會更有沖擊力。2014年,我在歐洲一個國家的國家性慶典上,會有一個完全彈中國作品的機會,這和普通的國外演出是兩碼事。
你不擔心被說成是“鋼琴政治”嗎?
沒有,不會的,那完全是我沒有辦法的。一個好的音樂作品是沒有國界的,如果有(政治因素)的話,貝多芬的很多作品都不能到別的國家演了,那就敵對了,沒有任何意義。我覺得這樣(的音樂演奏)才能促進世界大團結(jié)。
你曾說自己多年都不敢彈莫扎特,但你近期在國家大劇院演奏了三首莫扎特,如何走出童年的陰影?
這是我頭一次在國內(nèi)演奏三首莫扎特作品,其中一首a小調(diào)作品,曾對我產(chǎn)生陰影,我剛來北京上學時就彈的這首曲子,被老師評價“怎么彈都不對”,以至于有20年我都不敢彈它?,F(xiàn)在重新彈,感覺小時候就是瞎彈,不是莫扎特,而是“莫殺特”。莫扎特作品,小孩兒都能彈,但職業(yè)鋼琴家都彈不明白,說“僅簡單的和弦每天要練5個小時才能找到感覺”。我一聽嚇死了,加上原來就有點抵觸,總想別彈了,算了。但艾森巴赫(指揮家、鋼琴家)跟我說,這么好的作曲家不彈,你純粹有問題。他先帶著我彈莫扎特四手聯(lián)彈作品,我發(fā)現(xiàn)他對莫扎特尾音處理得太漂亮了,很虛幻,有觸電的感覺。所以,真正教會我彈莫扎特的人是艾森巴赫。我一旦開竅,就瘋狂地喜歡上他。雖然我理解得有點慢,至少22歲以后才會彈莫扎特。
莫扎特之外,還有什么讓你覺得害怕?
以前如果說讓我即興彈一下,我害怕。后來有一位爵士大師,說你不要害怕,彈一彈就找到感覺了,他教我練了一些自然小調(diào)(套路)之類,我就會彈了。大師的引領(lǐng),有時候就那幾下,就很受用。
對選擇女朋友有什么要求?比如牛津還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yè)。
我覺得這個太可笑了,當然二十幾歲的時候和現(xiàn)在還是不太一樣,我現(xiàn)在覺得心里的感情是最重要的。(愛情)很多時候都是理想化,但在實際生活中,并不是你想追求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實際上你想的東西很多時候是不太可能的事。當你有了一定承受能力的時候,就會覺得有些事情你應(yīng)該做,有些事情你不能做。但是當你在幻想的時候,覺得什么都能做,但實際上有些東西是不能碰的。
郎朗 / 鋼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