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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9-21 08:17桑杰才讓
西藏文學 2014年3期
關鍵詞:格桑花格桑阿爸

桑杰才讓

1

八年前,我去玉樹支教,那年我二十歲。

長途客車搖搖晃晃顛簸了二十多個小時候后,到了玉樹州府所在地結古鎮(zhèn)。當?shù)叵嚓P負責人說,我去支教的學校在草原深處,那里不通電,也沒有手機信號,要做好吃苦準備。其實這些問題我早就想到了,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

當時我在結古鎮(zhèn)包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到了草原后就死活再不肯往前走,還帶著威脅的口氣說,拉到草原上已經(jīng)夠給你面子了,不然在馬路邊就把你卸下來。聽司機的口氣,我只能下車了。再說我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跟司機發(fā)生爭執(zhí),吃虧的絕對是我,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下了車,正午時刻,我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找不著方向了。綠茵茵的巴塘草原空曠而遼闊,周邊的小山似乎是一樣的面貌,我怎么都搞不清東南西北。以前聽地理老師說過,行走沙漠沒有指南針就辨不清方向,沒想到我今天就遇到這樣辨不清方向的困惑。我認定某一個方向繼續(xù)往前走,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似乎覺得腳下的草原沒有一點變化,四周的山還是那個面貌,我覺得空間突然靜止了,而時間不停地往前走。更倒霉的是,天空中突然布滿了烏云,頃刻間雨水開始飄落。我看見雨水順著那些青草和花的枝干,淅淅瀝瀝地往下流淌,洗濯著草原上靜靜的歲月。我不停地往前走,心中期盼著早一點找到學校。一路上有時斷時續(xù)的小雨陪伴著,草原上的路很漫長,好在周邊的風景,是我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我沒有理由因為小雨而困頓。

小雨淋濕了我的衣服,淋濕過的衣服緊緊地熨貼在皮膚上,變得臃腫,邁步費勁。時不時地吹來一陣涼颼颼的風,我不禁打起寒顫。我從小就有個毛病,身體不能受涼,一受涼就馬上感冒。醫(yī)生說我免疫力差,平時多注意天氣變化。但是草原上的天氣你能怎么樣,時而雨水飄落時而陽光燦爛。我拖著僵硬的身體在草原上孤零零地走。我還沒有弄清學校的方向,擔心一旦走錯了方向,我就前功盡棄了。

正猶豫著,前面有一個人影恍惚著飄來,我停止走動等待這個人。到了近處,我看見是一個女人,她扎了兩條辮子,穿了藏袍,白里透紅的臉蛋甚是好看,還背了一篼牛糞,整個人顯得很沉重。但我奇怪的是以她這種皮膚,不應該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在我的記憶里,草原上生活的人皮膚要么紅要么黑。

我突然打了個噴嚏接著就咳嗽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就要感冒了,如果再找不到學校,在暖和的被窩里躺一會,肯定就會渾身發(fā)燒。

我問:“姑娘,雪域小學怎么走?”

她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狐疑地說:“你來這里做什么?我怎么沒有見過你?”

我說:“我是第一次來草原,是這里的支教老師?!?/p>

她說:“鄉(xiāng)里的領導知道你來支教嗎?”

我說:“知道。是他們介紹我來的?!?/p>

她卸下背篼,躊躇了一會,說:“你走錯了方向?!?/p>

我突然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渾身乏力,還咳嗽個不停,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感冒了。

我說:“那學校的路怎么走?”

她說:“西北方向。不過你今天到不了學校?!?/p>

我說:“有那么遠嗎?”

她重新背起背篼,無所謂地撂下了一句話,反正今天到不了,你自己看著辦。話音未落她就轉身走了。

我朝著她相反的方向走,但身體越來越來沒精神。天空中云霧散開,午后的陽光露出了笑臉,俯視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行走在草原上。沒走幾步,我就不停地咳嗽。這時候,那姑娘在我身后倉促地叫了一聲:“你等等?!?/p>

我停止了走動,回頭看了一下,姑娘朝我走來,說:“你生病了?”

我上氣不接下氣咳嗽著說:“我感冒了?!?/p>

姑娘很著急地卸下背篼,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說:“哎喲!你發(fā)燒厲害,不能去學校了?!?/p>

我說:“不去學校能去哪里?”

她說:“先去我家,等你的燒退了再去學校。”

于是我就跟著姑娘朝她家走。

2

我們走了一會,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幾家零零散散的帳篷,期間有零零星星的牛羊在雨后的陽光下悠閑地啃草,也有幾只黑不溜秋的狗在豎起機警的耳朵看看這邊瞅瞅那邊,忽然有一條小黑狗朝我們跑來,我下意識地躲在姑娘的身后。

姑娘說:“不用怕,這是我家的狗,它能聽懂我的話?!?/p>

隨著姑娘的一聲吆喝,那小東西真聽懂人話,溫順地跟在我們身后。

我不停地往后看,很怕小東西突然朝我屁股咬上一口。

我們到了她家?guī)づ袂?,這是一頂黑色的氆氌帳篷,姑娘繞到帳篷后面去卸了一背篼牛糞很快回來了。

這時候,一個中年男子從帳篷里走出來,笑呵呵地說:“央金拉毛,你今天這是去背石頭了吧!”

我知道了姑娘叫央金拉毛。

央金拉毛撒嬌著說:“阿爸,你怎么能這么說話,我今天救了一條命?!?/p>

阿爸說:“真的?是救了一只青蛙還是救了一只毛毛蟲?”說完哈哈笑起來。

央金拉毛說:“是我們雪域小學新來的支教老師?!?/p>

這時候,央金拉毛的阿爸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看看我,伸手架住我快要散架的身子,扶我進了黑帳篷。

我對自己的模樣感到難為情,忙解釋說:“大叔,我發(fā)燒,渾身無力……”

大叔扶我躺在一張挺大的狗皮上,蓋了一件厚重的羊皮襖,我因為感冒加疲憊,很快在狗皮上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變黑,帳篷里點燃了油燈,我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說話聲,我想這個女人一定是央金拉毛的阿媽。

我瞇縫著眼睛看了一下,三個人圍坐在被煙火熏黑的鍋邊,好像在討論著什么,我又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他們叫醒我。我在迷糊中聞到了一股羊肉的味道,雖然身患感冒,但羊肉對我還是誘惑很大,忍不住翕動鼻翼深吸了幾口氣。這時候,我能感覺到他們掀開了鍋蓋,一股濃濃的羊肉味撲鼻而來。我完全醒來了,發(fā)現(xiàn)身上的外衣和褲子不在,我不知道醒來后該說些什么。正在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說明自己情況的時候,大叔輕輕拍了一下我,說:“格桑嘉措,感冒怎么樣了?”

我突然感到此刻的大叔就是我的阿爸,我阿爸叫我的名字和大叔叫我名字簡直一模一樣,我下意識地說:“好多了,阿爸?!?/p>

大叔說:“起來吧!吃點東西就會更好了?!?/p>

我慢慢坐起來,用羊皮襖裹著身體,尷尬地望著他們。

大叔明白了我的意思,讓央金拉毛把衣服遞給我,我穿好了衣服,仍舊坐在狗皮上,這狗皮真的很暖和,我大部分燒都被它吸收了。

大叔說:“還坐在那里干什么,快過來吃肉?!?/p>

我坐在大叔身邊,心里琢磨著大叔是怎么樣知道我名字的。

大叔用筷子從鍋里撈出一條肋塊上的肉,嚼了幾口,說:“熟了,可以撈出來吃?!?/p>

央金拉毛的阿媽就把羊肉撈在盆子里,濃濃的羊肉味立即充滿了小小的黑帳篷里。

我們就在油燈下吃起了香噴噴的羊肉。

就在吃肉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央金拉毛一直在瞅著我,我說不清那眼睛是怎樣一種美,清澈而明亮里透露出一種含蓄,當我和她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她偷偷地低下頭不敢看我。而我也不敢繼續(xù)看她,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看她那雙眼睛的時候,心在砰砰地跳。

吃完新鮮的羊肉,我感覺自己精神了很多。

這天晚上,我和大叔聊了很長時間,才知道大叔是在脫去我淋濕的衣服和褲子時發(fā)現(xiàn)了教育局開過的介紹信,從介紹信上知道了我的身份。

半夜里,我睡在狗皮上蓋著厚重的羊皮襖非常暖和。我看見一束月光從帳篷的縫隙里直射進來,我想今晚的月光一定很美,于是我走出帳篷,去看看草原夜色。柔和的月光,含蓄地照射著這片草原,我想這時候,很多個帳篷里正在發(fā)生著該發(fā)生的溫情故事。如果你想了解牧民生活,就可以在草原上托夢給月亮,讓月亮告訴你草原牧民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我正在欣賞草原夜色的時候,大叔出來撒尿了,他看見了我,就走過來說:“是不是想家了?”

我說:“不是?!?/p>

大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肯定是想家了,你這么年輕出來支教,草原上的條件又不是很好,唉!”后面的話他噎下去了。

我知道大叔這話不是說給我聽的,而是說給他自己或者他親近的人聽的。但是我不知道大叔有什么難言之隱或有什么其他牽掛。

我說:“大叔,您唉聲嘆氣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大叔說:“我兒子跟你同歲,去年從省師大畢業(yè)后考錄到黃南牧區(qū)了,一年只能回兩次家”。

原來大叔是在思念自己的兒子,說給遠方的兒子聽的。希望他遠在黃南的兒子能夠聽到他阿爸的心聲。

那張狗皮和那張羊皮襖讓我溫暖地都度過了一夜。

3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感覺感冒好多了,吃過糌粑喝過酥油奶茶后,準備去雪域小學。

大叔說:“去往學校的路央金拉毛知道,她會帶你?!?/p>

央金拉毛每天早上趕著牛羊要去很遠的草原放牧,而她放牧的地方正好是去往雪域小學的方向,我們可以一起趕著牛羊走。我粗粗估算了一下,她家牛羊大約五百只以上,在牧區(qū)能有這個數(shù)字的人家,可以算得上中等生活水平。

我說:“聽說你哥哥在黃南牧區(qū)工作?”

她說:“是的,我挺想念我哥哥,從他去了那里工作后每年才回家兩次。”

我說:“你上過學嗎?”

她說:“初三畢業(yè)?!?/p>

我說:“太可惜了,你應該繼續(xù)讀高中讀大學,你這樣的女孩子應該生活在大城市里才適合?!?/p>

她突然停止腳步注視著我,幾滴淚水在眼窩里打轉。

我又一次看見她明亮而含蓄的眼睛,我不敢正視她的眼睛,頓時不知道說些什么,就那樣愣愣地站在她的對面,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太沒用了。

也許她看出了我的尷尬,用手擦拭了一下將要流出來的淚水,說:“你真的認為我適合在大城市生活嗎?”

我說:“真的,我昨天剛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不應該是大草原上生活的人?!?/p>

她說:“你認為草原不好嗎?”

我說:“草原當然好,有草木花香藍天白云,還有成群的牛羊陪伴你,但是你生活在城里會更加展示你的風采。”

她說:“大城市里的那些女孩子各個都長得漂亮,我去了只能抹黑城市的臉?!?/p>

我說:“其實你比城市里的那些女孩子好看多了?!闭f出這句話后,我的臉一下子紅到脖子上。

她說:“你認為我真的好看嗎?”

我不敢看著她的臉,低下頭說:“真的?!?/p>

這時候,牛羊已經(jīng)走了很遠。

我們追著牛羊跑。

在我們一路聊天中,我知道了央金拉毛的一些情況。

央金拉毛現(xiàn)在十八歲,正是青春芬芳的年歲,上學的時候不但學習成績很好,而且舞跳得出色,也因為她舞姿好,所以走起路來富有韻味。她退學后鄉(xiāng)里好幾次派人到家里做她父母的思想工作,讓央金拉毛繼續(xù)升讀高中。但當時在草原上所有女孩子到了出嫁年齡就一個個出嫁了。央金拉毛的父母也自然不能違背草原上千年沿襲下來的傳統(tǒng),就讓女兒在家放牧。她輟學后,有很多人家來提親,但是央金拉毛一根筋死活不嫁人。當然了,她死活不肯嫁人的那些小伙子也不是長得歪瓜裂棗。據(jù)央金拉毛自己說,自從她讀初一的時候學了一篇課文《在山的那邊》后,就天天想著走出草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就是從那時起,她的思想早已不在草原了。

其實央金拉毛很像她阿爸,是個熱情好客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我為她的人生遭遇感到同情,但我確實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們來到了她家的夏牧場,牛羊在對面的斜坡上開始分散啃草了。因為昨晚落了一些小雨,青草上粘有一些露珠,在晨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頗為好看。我看見了幾朵將要凋謝的格桑花,準備去采,卻被一頭牦牛踩在了腳下。我很可惜地發(fā)出了一聲長嘆。

央金拉毛走過來說:“看你唉聲長嘆的可惜什么呀?”

我指著剛被牦牛踩碎的格?;?,惋惜道:“看,我想采它帶回學校,卻變成這個樣子了?!?/p>

央金拉毛撲哧一聲笑了。

我說:“你笑什么?”

她說:“我笑你連對幾朵踩碎的花也感到可惜?!?/p>

我說:“我們那里沒有格?;?,我想帶它做個紀念?!?/p>

她說:“既然你喜歡花,我可以幫你找比這個更好看的花朵?!?/p>

我說:“別的花我不要,我就喜歡格?;??!?/p>

她帶著我在草原上開始尋找格?;?,我們尋找了很長時間,就是沒有找到格?;?。但是我看見了比格?;ㄟ€要美麗的花,不用說,大家應該知道我所說的花就是央金拉毛。

我說的是實話,在我和央金拉毛尋找格?;ǖ臅r候,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她半蹲在草叢間伸手推開青草尋找格?;ǖ臅r候,我發(fā)現(xiàn)她的臉蛋就是一朵鮮艷盛開的格?;?。從此,在我的心中草原上的格?;ň褪茄虢鹄?。

說實話,有那么一會兒時間,我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神了,直到她跑過來推了我一下說:“你發(fā)什么呆???還不趕緊找你的格桑花?!?/p>

我突然從夢幻中驚醒了,語無倫次地說:“找!找著了,我找著了?!?/p>

她用奇異的目光看著說:“找著了,在哪里?”

我夢囈般指著她,說:“在那里,在那里?!?/p>

她看了看自己的周圍,卻沒有看見一朵格?;?,笑著說:“你不會是在做夢吧!這里哪有格?;ò??!?/p>

請大家相信我,人有時候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滿世界都是這個人的臉蛋。

時間過得太快了,一會兒就到了中午,我得馬上去學校了。

離開的時候,我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么東西,也不知道到底丟了什么。

我說:“謝謝你救了我的命,還陪我找格?;?。”

她微笑了一下說:“命是救了,但是格?;ㄟ€沒有找到?!?/p>

我說:“明年的這個時候我還會再來,那時候你再幫我找。”

她說:“如果你明年再來,就到我家的黑帳篷里找我,我會給保存好幾朵格?;??!?/p>

在我轉身的那一刻,我看見了央金拉毛雙眼噙著淚水注視著我,我很想跑過去擁抱她表示再見,但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發(fā)現(xiàn)自己如果再看她一眼,就會流淚的,其實我真的流淚了,我不敢讓她看見我的淚水。

4

我在雪域小學支教了一年,學校是當?shù)匾晃坏赂咄氐幕罘饎?chuàng)建,一排整齊的五間平房,二十個學生,一年級和二年級,兩個教師。學校的條件不是很好,但是周圍的環(huán)境很美,學生們一個個可愛極了,周末的時候,可以帶著孩子們去學校周邊的小河里游泳玩耍,日子算是過得輕松。但是我對央金拉毛的思念一直沒有淡漠,尤其在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一個人偷偷溜出房間,站在校園里舉頭望著明月,思念如雨后春筍般瘋長。

然而我第二年夏季去黑帳篷找央金拉毛,找了幾天沒有找著黑帳篷。

我問了幾個當?shù)啬撩?,說半年前這里發(fā)生了一場草原糾紛,央金拉毛家已經(jīng)搬遷了,至于搬遷到了什么地方誰也不知道。

以前黑帳篷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另外一家人的牦牛圈地,我朝著黑帳篷的地方,心里默默地念誦六字真言,祈禱央金拉毛家一切平安如意。

我冒著風雨,幾經(jīng)周折終于找到了黑帳篷,但是帳篷前的小黑狗不見了。我在離帳篷不遠的地方正徘徊著,帳篷里出來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央金拉毛的阿爸,他向我招手。

我去了黑帳篷,帳篷里只有央金拉毛的阿爸和阿媽,卻沒有看到央金拉毛,我突然覺得帳篷里冷冷清清,沒有去年那么溫暖。

央金拉毛的阿媽很快端來了一碗奶茶,我喝了幾口,卻怎么也感覺不到香甜。

我說:“家里怎么只有您倆?”

我的意思很明顯,問的就是央金拉毛。

大叔長嘆了一口氣,說:“央金拉毛去州上打工了,我們怎么勸她都沒有用?!?/p>

我說:“什么時候的事情?”

大叔說:“就在半年前。”

我突然有一種沖動感,趕快去州上尋找央金拉毛,但是理智告訴我穩(wěn)住穩(wěn)住。

我離開黑帳篷的時候,央金拉毛的阿媽給了我一樣東西,說我離開了帳篷再打開看。

半路里我打開一看,里面有幾朵干澀的格?;?,我手捧著格?;?,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草原上,淚水禁不住流了下來,我試圖想找回去年跟央金拉毛一起尋找格?;〞r的那種美妙感覺,卻怎么也找不著,反而越找越傷感。

幾天后,我回州上了,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央金拉毛,有誰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尋找了一個多月,我已經(jīng)累了,想帶著那幾朵干澀的格桑花返回老家化隆,但是我發(fā)現(xiàn)玉樹有我太多的思念,太多的牽掛。我不知道離開玉樹以后的日子會是個什么樣子,也許我天天生活在思念和牽掛的日子里,那樣的日子很折磨人。

然而就在我決定離開玉樹的那天,我和央金拉毛邂逅在格薩爾廣場。

我很激動地說:“我終于找到你了,你過得怎么樣?”

她說:“還行吧!”

從她的語氣中明顯看出,她沒有熱情。

我說:“咱們去一家餐廳邊吃邊聊好嗎?”

她婉言道:“不了,我已經(jīng)吃過了?!?/p>

我知道她已經(jīng)委婉謝絕了我的熱情邀請,我很想對她多問幾句為什么,但話到咽喉又咽下去了。

我說:“謝謝你的格?;??!?/p>

她說:“你去找過我家的黑帳篷?”

我說:“是的,這些格桑花是你的阿媽給我的?!?/p>

她看著我手中的格?;?,欲言又止了。

我知道她想問我怎么找到了黑帳篷。

最后,我們去了一家酒吧,要了幾瓶啤酒。我一口氣喝完了兩瓶啤酒,在打開第三瓶的時候,她抓住了我的手,眼里噙著淚水說:“不要再喝了?!?/p>

我甩開她的手,又一口氣猛喝了兩瓶。

她看我勸不動了,就自己打開一瓶啤酒咕哩咕哩地喝起來,我看見她酒同淚水一起喝下去了。

我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握住沒有松開。

她雙眼噙滿淚水,帶著哭腔哽咽著說:“不要這樣好嗎?你這樣做我會更加難過,你希望我難過嗎?”

我說:“我找你找得好苦!”

她說:“忘了我吧!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

我慢慢松開了她的手,望著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氣,說:“好吧!祝福你幸福?!?/p>

就這樣,我?guī)е欢浠ǖ乃寄铍x開了我支教過一年多的雪域小學,那頂黑帳篷永遠銘刻在了我的生命里。

責任編輯: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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