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晶
年輕人開卷避讀《紅樓夢》,作家王蒙看不下去了。最近,在北京國際圖書節(jié)發(fā)表公開演講時,這位紅學研究者措辭嚴厲地說:“讀不下去《紅樓夢》是讀書人的恥辱。”
網友聽后不樂意了。《紅樓夢》怎么了,不好這一口兒還非得強迫啊,閱讀又不是初高中語文課文鑒賞,這點事還不能有點兒自由?況且,我們又不是只針對《紅樓夢》,我們四大名著、外國經典都讀不下去。
這不,國內一家頗具口碑的出版社幾個月前剛剛評選出“死活讀不下去書籍排行榜”,中國古典四大名著全部入圍,《紅樓夢》位居榜首。除此之外,哥倫比亞作家馬爾克斯代表作《百年孤獨》、法國作家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以及美國作家梭羅的《瓦爾登湖》等經典文學作品,均出現在前十名中。
當然,這也并非我們獨自遇到的問題。一位美國學者做過一個小實驗,經學生們舉手表決,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輸給了動畫片《辛普森一家》,盡管他們都同意前者可以提供更高級的體驗,但還是更愿意選擇從后者獲取愉悅。一個中國記者也曾拿著一張名著書單到中小學校門外隨機采訪,一名初一女孩說,這些書有些枯燥,在她眼中,巴金的《家》《春》《秋》“都沒有(電視劇)《傾世皇妃》好看”。
讀什么是個人的自由,王蒙的批評并不是要樹立什么閱讀權威,但是他的擔憂也并非毫無理由。根據第十次全國國民閱讀調查結果,2012年我國18歲以上的國民,平均每年閱讀的紙質圖書僅為4本。就連在中國工作的印度工程師都為“不閱讀的中國人”憂慮。這個印度人在媒體上發(fā)表文章稱,在飛機上,不睡覺不看書玩iPad的,基本上都是中國人;在火車站,一個外國朋友問他:“為什么中國人都在打電話或玩手機,沒人看書?”
與之相對應的,是一位攝影師在紐約地鐵里拍攝的照片。那里就像一個地下圖書館。頭戴貓頭鷹帽子的小姑娘靠在媽媽身上研讀《木乃伊咒語》,她的媽媽帶著弟弟在書中領略一只名叫里布斯的小狗迷路后的新生活;裹著臃腫羽絨服的姑娘挺著肚子,手里捧著一本《新猶太人》;身穿黃色皮夾克的年輕男人靠在車門上,進入卡夫卡的《城堡》;還有一個嘻哈打扮的男孩,正在看一本俄國小說。
有了這樣的閱讀習慣,人們對于文學閱讀受到沖擊的焦慮,或許可以緩解一些。回到《紅樓夢》上。真正的經典絕不是“非常枯燥”,臺灣美學家蔣勛解讀《紅樓夢》,他的眾多粉絲中既有影星林青霞,也有普通的家庭主婦。我還想告訴那位初一的小姑娘,或許你喜愛的電視劇《步步驚心》和《后宮·甄嬛傳》中,許多故事情節(jié)和語言風格就都借鑒了“枯燥”的經典名著。要知道,《紅樓夢》可比它們精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