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桂彬

電視直播

1993年11月5日20時30分，卡博尼和父親、奶奶被國家RAI2電視臺邀請參加直播節(jié)目《你的事》。之前幾天，卡博尼到羅馬與電視臺編輯見面，編輯強調讓他既不要嚇唬觀眾也不要誤導觀眾，還說間或會有些調侃，讓他別介意?？ú┠崧犎×吮劝不慕ㄗh，沒有提黑衣人。

在進入正題之前，主持人吉安卡羅·馬佳里簡單介紹了卡博尼一家，說觀眾渴望看到怪物的照片，還談到之前在佩斯卡拉和蘇爾莫納的報道，空軍軍官齊泰拉也曾上過他們的節(jié)目。

接著，馬佳里話題一轉，問了個尖銳的問題。他問奶奶在初次看到怪物時做何感想？他實際上是想讓奶奶說它看起來就像個魔鬼。大半是出于迷信，小半是出于道德，奶奶沒有如此說。因為根據古老的傳說，周五是禁止說“魔鬼”一詞的。奶奶滿眼無辜地說它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個精靈。觀眾都被吸引住了。至于卡博尼的父親，他只是實話實說。

一家人的表現讓觀眾相信他們是真正的目擊者，證言也證明他們看到了某個來自地球外的生物。直播節(jié)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吸引了900萬電視觀眾收看。

1993年11月18日，《費加羅報》的一名記者來到普雷泰爾采訪卡博尼一家和一些村民?？ú┠釒ьI記者參觀了村子里最美的部分，在怪物來到之前，這些景色一直默默無聞。這個經濟落后的、平凡的意大利村子因此大獲裨益。這個天外來客在促銷鄉(xiāng)村美景和地區(qū)工藝方面功不可沒。

卡博尼陪同記者來到鄰村復印他畫的怪物素描。許多人知道外界報紙在報道怪物的事，由于兩個村子過去交惡，這個村子里的人顯得敵意十足。

RAI2的電視直播引起了舉國轟動。卡博尼有了不祥的預感：當局顧慮到廣為傳播的節(jié)目內容以及公眾的熱情，遲早會介入此事。沒錯，他剛接受完《費加羅報》的采訪，政府的4名軍警就站到了他家的門口。

起訴、認罪和否認

在意大利，共有三級警察。市政警察主要處理交通以及其他城市警察涉及的任務；州級警察歸警察總部管；軍警簡稱“CC”，歸國防部管，主要處理重大盜竊、重大犯罪、游行及軍事事宜。卡博尼對軍警的到來并不吃驚，他告訴軍警，他知道他們來的目的，這讓帶頭的軍警困惑。他想和卡博尼單獨談話?？ú┠嵴f他們是一家人，無須避開，但帶頭的軍警執(zhí)意要單獨和他談?？ú┠岣械搅撕ε?。

進屋關門之后，頭兒給卡博尼看了審查令和沒收所有與怪物有關物品的命令。起訴他的理由是“制造恐慌、散布容易引起社會不安的虛假信息”。頭兒強調，如果這個外星人的故事發(fā)展下去，后果不堪設想。倘若卡博尼要繼續(xù)下去的話，事件會成為真正的刑事案件，耗時費力不說，還得花一大筆錢。卡博尼問起訴人是誰，頭兒說這個怪物故事并未有足夠的說服力讓首席地方法官來起訴，因此起訴人是軍警，他們已為此調查了半年。軍警曾多次制止拿著武器在市郊搜尋外星人的人的行動，再這么下去，遲早會有人傷亡。此外，一些老人和小孩看到怪物的照片后，晚上不敢出門和獨睡，嚴重影響了其正常生活。軍警建議卡博尼自己承認利用專長造假。

卡博尼想了很久，自己只有23歲，還很年輕，未來的生活道路還很長，也許與他們合作是最安全穩(wěn)妥的。于是，他上繳了寶麗來相機，還有那個蓋子已經凹陷的裝照片的盒子，解釋說他的確看到了怪物，就差一點沒證實它。他甚至還做了個怪物的陶俑模型。頭兒似乎對他的承認很滿意，他拿走了相機、盒子以及一塊廢棄的陶俑，要求卡博尼寫一份聲明。

當他們走出房門的時候，卡博尼的家人感到莫名其妙。他們當然不知道兩人在屋內談了些什么，不過看到4個軍警闖入家門，大伙都感覺不妙。這些人握有特權，借口尋找證據，隨時可以將屋子翻個底朝天。

卡博尼陪同軍警來到遭遇怪物的地點，他盡量不讓村民看出有什么不妥。這時，頭兒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如何對付《費加羅報》上的文章？要制止報紙已來不及了，文章已經見報。更要命的是，其德文版也登載了此事，配發(fā)有一張照片，據說日本媒體也有興趣。因此，卡博尼的否認信息必須讓全世界知道。卡博尼擔心朋友對他有看法，而軍警則會起訴他。頭兒向他保證說，考慮到他法律方面的清白記錄，他只會被罰款60萬里拉，但得按照司法程序進行。

隨后，頭兒把卡博尼帶到當地軍警總部，拒絕了他父親同行的請求。此時已是傍晚?？ú┠嵴劦搅撕谝氯?，軍警們回應說這可是從事件中脫身的另一個好理由。在總部，卡博尼見到了地方副檢察長和委派給他的律師。副檢察長問了他一大堆的問題，頭兒把他的回答打印了下來。而律師手里拿著一本《國家憲法》，希望他堅持自己的觀點，但也告誡他打官司意味著耗時費力花錢。意大利的司法體制一向拖沓，而在這個節(jié)點檢察長居然還在工作，讓卡博尼感到有點費解。詢問進行了4小時，等律師走后，檢察長告訴卡博尼明早報紙就會發(fā)消息。像他這樣的事，不管誰碰上，不管它多么離奇而難以證明，事情都好辦，說是患上幻想癥就可撇清，就怕有錄像帶或者照片，那就頭疼麻煩很多。

次日，卡博尼看到了報紙?！镀绽滋柕腅.T.在法庭終結》和《他先看到UFO后看到法官》是其中的兩個頭條。RAI2臺的評論說自己是這個鬧劇的犧牲品。卡博尼原以為村民們會諷刺、揶揄他和家人，可現實卻是一片平靜。除了他和幾個村民辯論了幾句外，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家人和村民的關系也大有改善。阿斯科利市長還會見了卡博尼，感謝他為該市旅游業(yè)所做的貢獻。倒是卡博尼的律師有些生氣，認為法官還沒有最終判決，報紙就如此報道，完全可以告他們誹謗。卡博尼勸告他說：“我可不想陷入一場場官司之中?，F在你也出名了，事件對你的事業(yè)大有幫助。沒有幾個律師能有幸給一個半夜遭遇外星人的被告辯護的?！?/p>

軍警告訴卡博尼“忘掉一切”并非孤案。1977年年底，在靠近那不勒斯的蘇圖爾諾，7位目擊證人遭遇了一個身穿銀色連體服的類人外星人和一個發(fā)出強光的圓柱形物體。當日，消息就傳到軍警位于佛里真托的總部。他們隨即派了個調查小組到降落地做現場勘查。7位目擊證人被分別隔離談話，被迫簽下誓言書對此事保密?！巴洿耸聦Υ蠹叶己?。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軍警說。endprint

但讓卡博尼感到吃驚的是全國UFO學會的態(tài)度。原本支持他的學會180度變臉，儼然變成了揭開“鬧劇”的第一人。他后來才得知，學會的負責人拜訪了當地軍警的頭兒，把他們調查事件的詳情合盤供出。盡管意大利UFO研究中心是事件見報后首個與卡博尼聯系的組織，但也是唯一沒有安排見面的機構。事情有了轉折后，他們曾致函卡博尼，責怪他欺騙了他們?？ú┠峄匦欧瘩g說他們對事件真相知之甚少，絕無資格來責問他。如果他們還是如此喋喋不休，他將訴諸法律。后來，中心回函表示道歉，說虛假的報道讓他們迷失了方向，但其羅馬中心深入地研究了他的案例，他們又找回了航道。

著名的UFO研究專家蒂姆西·古德曾經致函研究中心雜志主編愛德華多·魯索，詢問他研究中心對卡博尼事件的立場。魯索回信認可了造假的說法，還附帶了一份他給巴西專家的信，在簡述了事件的經過后，他談到在事件發(fā)生3年后的1996年12月，由羅伯托·匹諾蒂和毛里西奧·拜阿塔主編的《外星人檔案》雜志在頭版專題里舊事重提，忽略了飛碟學會調查人員的結論。魯索承認，研究中心沒有進行適當的調查。

至于《外星人檔案》雜志，匹諾蒂的答復是：“我們沒有得出任何的結論，因為據我們所知，事件沒有結論。坦率而言，我不認為事件是個騙局，誠如卡博尼無法證明事件是真的一樣……這是個很困難的案件。情況不太樂觀，但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事情是虛構的。”

拜阿塔說，他從來就不認可UFO學會處理卡博尼案件的方式：“在對待主要證人的問題上，學會有偏見，也忽略了對所有證人的重視。”致命的是，學會根本就沒有拿到照片正本進行專業(yè)的研究，居然還冒出個不存在的第七、第八張照片，而事件也結束得太快。

無言的結局

1993年11月9日，安薩社新聞發(fā)表了一篇文章，標題是《軍警否認“火星人”模型》，指出：“23歲的菲利伯托·卡博尼用黏土做了個70厘米高的‘火星人，面目痛苦，丑陋嚇人，只有三根手指。他拿著‘火星人的照片到處顯擺，引發(fā)人們報警，驚動了媒體的好奇心，不少記者進入社區(qū)企圖尋找怪物的蛛絲馬跡，而這一切都源于某種動物的奇的叫聲和卡博尼神奇的寶麗來照片。軍警對事件的后果感到擔憂。這一切如今已經落下了帷幕。卡博尼被以觸犯憲法第656條款的‘散布虛假信息，擾亂社會治安罪起訴?？ú┠嵩浗邮苓^《VISTO》雜志和《你的事》電視專訪以及一些國外媒體的采訪，他將被判入獄3個月或罰款。他似乎已經向軍警承認了真相，但仍在極力辯解說他的確看到了一個‘火星人……”

事情一直拖到1998年10月，原定的法律訴訟并未如期進行。在一位政治家和律師的幫助下，法庭法官撤銷了對卡博尼的所有指控。12月，古德又協助卡博尼拿回了相機、木盒以及所有照片和素描。還有初次報道此事的報紙和一片陶俑。三周后，古德飛臨羅馬，卡博尼一家到機場迎接。古德親眼看到了那些久違的寶麗來照片。他驚詫于其豐富的內涵。寶麗來相機的型號是660，快門速度是1/200到1/3每秒，使用640ASA彩色相紙，取景距離從106毫米到無限，超聲波振動聚焦，閃光燈距離在60厘米到3.5米。古德委托法律學會和沃里克大學電子通信系統學院的羅杰·J.格林博士做專業(yè)分析。他沒有向博士介紹任何照片的背景，只是讓他就照片本身做技術分析。博士對照片中怪物的身高、頭部、手部、軀干、腿部、腳部、前臂、上臂等與1歲半的兒童和成年人進行了對比分析，認為“外星人照片具有連貫性，應該是一個身高為80厘米至85厘米的生物，這與最初照片中‘豆莢（姿勢）的長度也是兼容的”。博士繼續(xù)把照片與卡博尼所做的陶俑制品的照片進行了比較，認為兩者色彩不同：怪物的色彩從不同角度看有所不同，更具多樣性，從深褐色到白色，皮膚在雨中有反光。假如怪物是個模型的話，制作模型的原料和成品都需要用特殊的顏料染色，并且技術要很過硬，光線也要絕對調整到位。

有趣的是，博士對怪物身上的白管做了推測。他認為有可能是某種醫(yī)療設備，也可能是某種循環(huán)系統。怪物會改良身體系統，增加腦部營養(yǎng)提高腦力，或者調節(jié)溫度保護身體。

早在1989年11月，就有兩個學生在波多黎各拉巴那地區(qū)遭遇一個丑陋的怪物。那個怪物高約90厘米，棕色雜毛覆體，兩只大眼凸出，鼻子上有兩個小孔，露出兩顆鋒利的尖牙。怪物在一盞街燈下呆立片刻，顫抖著、扭動著，仿佛很痛苦，發(fā)出怪聲。然后，嘴里冒出泡泡，胸部幾根“肉管”產生綠色泡沫狀液體。盡管此怪物與卡博尼所見有差異，但仍可作為一個參照。

格林博士在完成報告后對古德說：“這是個很有趣的案件。通過圖片判斷怪物的起源是不可能的，不管它是人造的還是來自別處……考慮到證據的復雜性，怪物真實存在的觀點更具說服力。它不太像卡博尼做的陶俑模型?！?/p>

假設卡博尼所遭遇的怪物是真的，還有許多疑問未能解答。它是否可能是某次墜毀事件的幸存者？1996年，拜阿塔找到了前意大利飛行員塞爾瓦托·瑪賽爾第將軍，后者也是位UFO研究者，他請求瑪賽爾第向意大利軍方詢問當時是否發(fā)生過飛碟墜毀事件，結果遭到了將軍的斷然拒絕和嚴厲斥責?？ú┠嶂浑[約記得當年有軍機墜毀的報道。多年以后，將軍告訴古德，當時他的確詢問過軍方，但他們否認有UFO墜毀或者其他異事發(fā)生。拜阿塔提出了兩個假設：一是卡博尼事件被推向前臺，成為美國、意大利安全部門和北約情報部門測試意大利鄉(xiāng)村居民對外星人反應的最佳腳本。“外星人”可能是軍方的，或者說是他們制造出來的。那些有能力掌控局勢的人不想讓外人知道到底在發(fā)生什么事。另一個可能是，卡博尼看到的怪物與一次真正的UFO墜毀有關。

延伸閱讀

人與UFO的六類接觸：

1.零類接觸：遙遠的目擊。

2.第一類接觸：近距離目擊。

3.第二類接觸：人體的某一部分觸及UFO上的某一東西或目擊觸擊遺留痕跡。

4.第三類接觸：與外星人進行直接接觸，看清了UFO，特別是看清了其中乘坐的類人高級生命體。

5.第四類接觸：通過心電感應與外星人溝通，大多數研究者不承認。

6.第五類接觸：人類用友好信息與外星文明聯系。

本刊下一期將以較大篇幅介紹遭遇了“N類接觸”的宇航員，敬請關注。

1961年4月12日，蘇聯宇航員尤里·加加林乘坐“東方1”號宇宙飛船完成了一次完整的圍繞地球軌道飛行的任務，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進入太空的人。此后50多年來，世界各國已經有400多人到過太空。據說有不少宇航員遭遇過“第N類接觸”。比如說，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看到一些神乎其神的飛行物，甚至還會進入外星文明的世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