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良朝
是從哪一天愛上球鞋的?已無從知曉。安妮寶貝早期的小說里,那些外表安靜內(nèi)心熱烈奔放的女子總是光腳穿球鞋,配上沾染了征塵的布裙布褲,一次次遠行和歸來,腳上的球鞋總是不變的。對人對事,她們都不牽纏糾結(jié)。以舒適的姿態(tài)走天下,那長路需得有合腳的鞋。那樣的女子必是自我的,獨立的。奔跑跳躍,它都能。穿著它去想去的地方,體會最深的兩個字是:自由。
相較那些動輒幾千的鞋子,球鞋真的不貴。一雙幾十元的也能穿上兩三年。當然白球鞋最累人,一個朋友說買了雙白匡威,直刷得精疲力盡,真是人前顯貴,背后遭罪。
球鞋是自由的靈魂的外現(xiàn),還是同道的暗號和密語。張愛玲說:“對于不會說話的人,衣服是一種語言,隨身帶著的一種袖珍戲劇?!庇袝r候,你的服飾會將你的喜惡表達得一清二楚。腳上的球鞋就是一種主張。你會欣賞另外一個穿球鞋的人,你會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在路上。所有不得施展的抱負,所有求而不得的事物,因為球鞋這一媒介,最后都找到和解的渠道。
那些華美奢侈的束縛又算得了什么?人生走到后來,莫不是清簡雅淡持久。
我希望我在這世上穿的最后一雙鞋是球鞋。那樣的話,連我都會為自己感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