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一過,日子就仿佛是一條成年的藏獒,飛一般往前躥,拽都拽不住。生活陡然就展開一幅新局面。
這半年來,我也算是過得奇妙。三月,還在大三的我從大學里逃出來,在福建的沿海城市做起培訓業(yè)老師。生活陡然就粗糙匆忙起來。
來的是朋友剛開的一家公司,事事都需親力親為,前兩個月日子仿佛被狗啃了似的,喘口氣都覺得是奢侈。三月在蘇州進行師訓,四月到福建,備課、做市場、校區(qū)室內裝潢、桌椅訂購、打邀約電話、上課、課后回訪……面面俱到“上下其手”。
人間四月、五月,日光已有些劣根性了,有時在公立學校門口發(fā)傳單、拿學生信息、向家長推銷,一站就是一天,時常還得遭人白眼。生活陡然就從大學養(yǎng)老院似的環(huán)境中跳脫出來,直白毒辣得像一張潑婦的嘴。
好在辛苦是辛苦,但終歸上帝不會不厚待一個努力的人。況且我們還真不只是“一個”,而是“一群”。前面的付出終究有了成效,生源和教學質量都還算差強人意。
也是在出來的這段時日,省卻了諸多心頭雜念,漸漸好起來?!钜坏┐颐ζ饋恚挠虚e工夫顧及那些小情緒。畢竟青春期過去很久了。
雖說日子匆忙了,時常也會偷點兒時間,四處走走。一個人驅車去看看大山大海,走馬觀花地瞅瞅別處的風景人情,倒也過得愜意。
六月回武漢了一趟,探望了母親,參加了一個表姐的婚禮,順道回大學考了考試。七科掛了五科。有得必有失,也不大在意。九月回校補考就是。
再回福建就是七月了,又去杭州西湖轉了轉。風景倒也沒有盛傳的那樣美不勝收。杭州太熱?;貋砗?,又開始緊張忙碌地上班。和孩子們相處下來也真真可以讓人單純干凈些,能體會到純粹的快樂。
七月底又去了成都,參加《星星》詩刊舉辦的“大學生詩歌夏令營”,遇到形形色色寫詩的人??傆X得,文字拯救了一些人,又迷失了一些人。
活動方將我們拉到自貢——郭敬明的故鄉(xiāng)。周周轉轉經歷了一座城市的歷史,倒也沒有特別的感觸。
幾天后,回到成都,我又一個人上路,去了九寨溝。去往九寨溝的那天,正好映秀那里塌方,將我們的車堵在高速上四五個小時,最終車小心翼翼地過去,眼之所見大山沖擊而下的泥石流催塌了橋梁道路,有一輛銀色面包車被壓在泥石堆里,形容慘不忍睹。
之后又途徑了二〇〇八年地震的重災區(qū)映秀、汶川、茂縣……當年的遺址還矗立在沿路,內心的震撼不言而喻。
此后兩天在川西北的羌藏區(qū)停留,看那里清朗的藍天,聽那里高亢的民歌,學了幾句藏語。其后又走進藏家看他們精雕細琢的壁畫,黝黑純樸的老人,品味他們的酥油茶、青稞酒,牦牛蛋……不過他們的宗教氣息濃得讓人總感覺陰森至極,特別是看了一場羌藏民族風情的晚會之后,他們所崇敬的服飾、紋路、神獸……都讓人覺得多少有些恐怖。
之后便沒有過多停留,直接奔赴了九寨溝,在九寨溝游覽了一天,便回成都,在朋友那兒借宿一晚,最后就回福建了。
此行從九寨溝回來,真的就篤定了對名勝不要抱有太大希望。美,雖是美,但也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夸大。所以說,中國的風景是為了風景而風景。如是,倒愈是希望走出國門去看看了,畢竟國外的風景商業(yè)元素要比國內弱得太多。
這半年,過著有旅途和盼望的生活,遇人遇事成長不少,讓我做回了一個沒有情傷有故事的人。內心充盈得當。這樣就挺好。
總之,日子不是這么過,就是那么過。何不過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