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赟
摘 要:我國古代禮教對女性的參政權、經(jīng)濟權益和家庭地位進行了定位。明清時期的彈詞小說女作家們在其作品中對這些定位進行了反思,并表達了贊成女性參政、提倡保護女性經(jīng)濟權益和提高女性家庭地位的女權思想。這些思想的出現(xiàn)和形成受到了當時明清社會變革中產(chǎn)生的民主思想、重商思想、批判傳統(tǒng)理學和同情女性的思潮的影響。
關鍵詞: 婦女參政;經(jīng)濟自主;家庭關系;社會變革
中圖分類號:I2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02(2014)06-0109-04
彈詞最初是一種曲藝形式,主要用琵琶或者三弦伴奏,兼有說唱。關于彈詞的起源,學術界尚未達成共識,一般認為彈詞起源于唐朝變文或宋朝陶真。彈詞這一稱謂或說在元代已經(jīng)出現(xiàn),但由于證據(jù)的缺失,無從考證。明清時期,彈詞是一種流行的曲藝形式,并得到了較大的發(fā)展。彈詞在這一時期分化為主要以說唱表演為主的彈詞和主要用來案頭閱讀的彈詞小說兩類。其中,女作家所寫的彈詞小說為本文的主要研究對象。
一、 明清女作家彈詞小說在文學史上有重要的地位
從數(shù)量來看,女作家的彈詞小說作品占有優(yōu)勢。這一時期可考的彈詞作品有四百種之多,其中彈詞小說有五六十種,流傳下來的女作家彈詞小說有三四十種,可考姓名的女作家就有二十一位。[1]女作家彈詞小說占據(jù)彈詞小說總數(shù)的一半以上。女作家彈詞小說的影響大于男作家作品。著名的作品如《再生緣》、《天雨花》、《筆生花》和《榴花夢》等都是出于女作家之手。在中國歷史上,還沒有其他體裁的文學作品有如此眾多的女作家連續(xù)地參與,并在內(nèi)容上存在某種程度上的接續(xù)。[2]這不僅使明清女作家彈詞小說成為文學史上至關重要的一環(huán),并且成為研究這一歷史時期女性思想的重要資料。這些作品對女性的政治權益、經(jīng)濟權益和家庭地位進行了期望式的描述,表達了她們對古代禮教的不認同。
二、我國古代禮教對女性參政權、經(jīng)濟權益和家庭地位的定位
(一)古代禮教對女子政治身份和活動范圍的限定
中國古代禮教不允許女子參政。女性沒有獨立的政治身份,除了一些朝代獨立于后妃系統(tǒng)之外的女官,女子沒有獨立的品級?!抖Y記·郊特牲》規(guī)定“婦人無爵,從夫之爵”。女性依附丈夫得到封贈,才能有政治品級?!吨芤住ぜ胰恕芬?guī)定:“女正位乎內(nèi),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義也?!薄抖Y記·內(nèi)則》規(guī)定:“男不言內(nèi),女不言外。”女人的活動范圍被限制在家庭中,不能過問“外”事。女性既不能過問“外”事,當然更不能參與“外”事(政治活動)。另外,古代禮教致力于隔絕男女間的交往,“表面看來,‘男女授受不親僅僅是一個男女之間交往問題,實際則不然,它本身不但包含著觀念上的對婦女的蔑視,而且還在男女之間實實在在劃上一條不可逾越的界限,把婦女從政治生活中排擠出去?!?[3]
(二)古代禮教對女子的財產(chǎn)所有權和支配權的規(guī)定
在經(jīng)濟方面,《禮記·內(nèi)則》規(guī)定“子婦無私貨,無私蓄,無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與”,除此以外,如果媳婦獲得娘家的財物,也要“受而獻諸舅姑”。也就是說,女性在婆家,完全沒有任何經(jīng)濟權益,既沒有所有權,又沒有支配權,妝奩乃至婚后父母給的貼補,理論上都要聽公婆處置。
(三)中國古代禮教對女子家庭地位的規(guī)定
夫妻關系上,“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4]《女誡》規(guī)定妻子要“事夫如事天,與孝子事父,忠臣事君同也”,妻子要完全服從丈夫。另外,女性終身只能有一夫,男性卻可以再娶和納妾。妾的地位更加低下,“妾,接也,言得接見君子而不得伉儷”,[5]她們更像是家中的財物或者工具而非家庭成員。妾的地位如此之低,受到欺凌和殘害也就不足為奇了。
由此可知,中國古代禮教將女性定位為附庸,沒有男女平等可言。在政治上,女性沒有參與權,政治身份和生活空間都受限于男性;在經(jīng)濟上,女性沒有獨立的財產(chǎn)權,即使被給予財產(chǎn)也往往無法獲得完整的所有權和支配權;在家庭中,女性要順從丈夫,處于卑微的從屬地位。不可否認的是,在歷史上,有些女性在某種程度上打破了這些限制,她們參與政事、支配財物或管束丈夫。即使如此,她們也不能完全擺脫禮教的限制:宮廷中參政的女性有依附于皇帝的后妃身份,少數(shù)宮廷外的參政女性往往有能夠給予她們發(fā)揮才能的空間的父親或丈夫;經(jīng)濟上的掌控往往來自于她們在夫家的主婦或者長輩身份;家庭地位的提升很多源于丈夫的懦弱無能等原因,無法獲得社會的普遍認同。禮教始終壓制著女性對自身權益的追求。到了明清時期,禮教中的上述規(guī)定在女作家的彈詞小說中受到了挑戰(zhàn)。
三、明清女作家彈詞小說表現(xiàn)出的女權思想
明清彈詞小說的女作家們在思想上超越了禮教的限制,在其彈詞小說中塑造了各種參與政治生活、保護女性經(jīng)濟權益和提高女性家庭地位的形象。
(一)女作家彈詞小說表現(xiàn)出對女性參政的贊賞態(tài)度
女作家彈詞小說中描述的女性參政形式有男裝參政和紅妝參政兩種。男裝參政是指女性改換男裝和冒充男性身份,以男性的姿態(tài)參政。紅妝參政是指恢復女裝或一直以本色示人的女性參與政治活動。在女作家彈詞小說中,因為女性往往要在一定程度上遵循禮教,所以“復女裝”成為接受禮教對女性的定位、失去獨立的政治身份的代名詞,同時,“復女裝”還意味著失去部分政治權利。
《再生緣》中的女主人公孟麗君男裝參政,并且不復女裝。孟麗君女扮男裝后更名酈君玉。酈君玉科考中狀元,進入翰林院為修撰。后來因為醫(yī)治太后的病、獻策招賢、處理朝政等有功,累官至保和殿大學士。在酈君玉即將暴露身份時,皇帝曾設想即使酈君玉真是女子,也要“成了親來改了妝,依舊要,天天辦事進朝房”。[6]這一設想雖然因為酈君玉的離世沒有實現(xiàn)的可能,①但能提出這一徹底顛覆禮教的主張,顯示出作品極強的參政意愿。皇帝認為酈君玉“是個賢良宰相公”,甚至贊譽她“千秋世界全憑爾,一國河山盡仗卿”。[5](758)與此情節(jié)相似的彈詞小說有《金魚緣》和《子虛記》等。這兩部作品中的女主人公錢淑容和趙浣香女扮男裝,分別更名竺云屏和裴云,中狀元、入仕,并不再復女裝。作者贊揚這三位女主角的理政之才,對她們的參政追求持肯定態(tài)度。
《筆生花》中的女主人公姜德華是男裝參政,后來恢復女裝。姜德華女扮男裝后,更名姜俊璧。在朝中,她與奸佞虛與委蛇,救父救夫,又在皇帝過世、奸佞篡國的情況下,迎立新皇朱厚熜。被揭穿身份后,她無奈復裝,她的相位被皇帝賜給她的丈夫文炳。當文炳還鄉(xiāng)和外出征戰(zhàn)時,她仍處理政務?;实圪澴u她“匡復山河懷大節(jié),扶持社稷好奇才……全忠全孝的能臣,多智多才的義士……第一忠良要算伊”。[7]類似的作品有《玉釧緣》、《榴花夢》和《鳳雙飛》等。這類作品中參政的女性角色最后都恢復女裝,有一部分人安心于家庭,有一部分人則在一定程度上繼續(xù)參與政治活動。盡管恢復女裝者,在爭取女性參政的激烈程度上不如始終保持男裝者,而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彈詞女作家在作品中屢屢塑造此類形象,仍顯示著她們對女性參政的贊賞態(tài)度。
(二)女作家彈詞小說表現(xiàn)出對保護女性經(jīng)濟權益的追求
女作家彈詞小說認可女性對妝奩和工作收入的所有權和支配權。有的作品寄希望于夫家的長輩或丈夫尊重女性的財產(chǎn)權。如《玉釧緣》中的李艷貞,她作畫、做閨塾師和做中書所得的潤筆、束脩和俸銀,都被允許自己收存使用;同書中的另一女性角色鄭如昭被允許自己管理妝奩,并自主決定饋贈和賞賜?!而P雙飛》中的真大雅也被允許支配自己的潤筆和俸祿等。有的作品表現(xiàn)了女性保護自己經(jīng)濟權益的才能,或安排他人來維護女性的財產(chǎn)權。如《筆生花》中的女主人公姜德華,贅婿入門,承繼家產(chǎn),不仰給與人,借母家的環(huán)境保障了自己的財產(chǎn)權?!读窕▔簟分械呐魅斯鸨谭?,男裝參政時因功封南楚王,復女裝后,她以封國之富出嫁,雖然從南楚王退居王妃之位,但是封國的權力、包括經(jīng)濟權力一直掌握在她的手中?!队襁B環(huán)》中的梁紅芝為避免丈夫?qū)⒓屹Y和妝奩賭凈、將財產(chǎn)轉(zhuǎn)移,設計逼迫丈夫改邪歸正,保住了家產(chǎn)。《天雨花》中的左孝貞,在被惡婆婆袁氏勒逼,妝奩罄盡后,受到她的叔父左維明的救助,后來左孝貞攜子重整門戶。
有的作品賦予女性角色獨立的經(jīng)濟地位,如《再生緣》、《金魚緣》和《子虛記》等。酈君玉認為自己 “雖則是裙釵,現(xiàn)在而今立赤階……宰臣官俸巍巍在,自身可養(yǎng)自身來?!盵5](607)這三部作品的女主人公酈君玉、竺云屏和裴云在朝為官,有俸祿,經(jīng)濟自立。作者對她們都持贊賞的態(tài)度。
(三)女作家彈詞小說表現(xiàn)出提高女性家庭地位的期望
女作家彈詞小說安排了婦唱夫隨和平等相待的情節(jié),來寄托提高女性家庭地位的愿望。婦唱夫隨的例子有左儀貞、姜德華和桓琦徽等。《天雨花》中的女主人公左儀貞和桓楚卿結婚后,楚卿對待儀貞一直很好。妹夫王禮乾向左德貞形容桓楚卿說:“令姐要上天,他就掇梯。令姐要入地,他就把鋤頭。”[8]《筆生花》的女主角姜德華贅婿文炳入門。文炳在姜家代承子職,他曾經(jīng)對妻子笑言:“向來閨闥隨唱義,卿可知,此語而今已倒顛?!盵6](1322)《榴花夢》中的桓琦徽,征戰(zhàn)沙場,她的丈夫羅傳璧追隨而至,在戰(zhàn)場上對她生死相隨。夫妻平等相待的例子如王文彩、惠希光、李鳳倩、張飛香等?!队襁B環(huán)》中的王文彩與丈夫梁琪之間、《夢影緣》中的惠希光與丈夫莊淵之間一直保持著既是夫妻又是良友的關系。《精忠傳》中的李鳳倩和丈夫岳飛之間、《鳳雙飛》中的張飛香和丈夫郭永忠之間,能夠互相尊重、平等交流。上述女性角色,作者對她們都持肯定和贊揚的態(tài)度。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幾乎在所有的女作家彈詞小說中,都隱含著贊同一夫一妻、不納妾的思想。如設定作品中的某些正面人物不納妾;描寫妻妾成群家庭中女性的痛苦,對這些女性抱有同情,并塑造人物寬待她們或者安撫她們的痛苦等。如在《天雨花》中,最受推崇的詩書禮儀之家是左家,左家的男性成員,沒有納妾者;《鳳雙飛》中男主人公的父親郭宏殷不肯納妾,后來得一貴子;在《玉釧緣》中,作者塑造了善于安撫妻妾以減輕她們痛苦的男性角色謝玉輝等。從中不難看到,這些彈詞小說的女作家們廢除納妾以實現(xiàn)男女平等的愿望。
四、明清社會變革對彈詞小說的影響
明清女作家彈詞小說表現(xiàn)出的女權思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當時社會變革的折射。
(一)明清時期民主思想的產(chǎn)生
明清時期,是傳統(tǒng)農(nóng)業(yè)社會向工業(yè)社會轉(zhuǎn)型的前夜,社會生產(chǎn)力進一步發(fā)展,生產(chǎn)關系發(fā)生變化。資本主義萌芽開始出現(xiàn),市民階層興起,人們的思想開始沖破封建主義的重重束縛。在政治上,反對封建專制的呼聲開始高漲。如顧憲成、顧允成、高攀龍、左光斗、趙南星等大都持有皇帝應該以天下為公器而非私有的觀點。黃宗羲的觀點更加激進,他認為“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9]唐甄發(fā)表“天子雖尊,亦人也”、[10] “自秦以來,凡為帝王者皆賊也”、[9](196)“亂天下者惟君” [9](66)等種種言論,旗幟鮮明地將其批判的矛頭指向當時的封建君主。在政治上對一人之天下的反對,必然會在思想上要求百家爭鳴,由政治民主引發(fā)學術民主。明清之際的顧炎武、黃宗羲等人持有這種觀點,如黃宗羲提出學術見解不能“孤行一己之情”。[11]
彈詞小說女作家大都出身南方的官宦、縉紳家庭,她們有機會與官員或文人接觸?!短煊昊ā返淖髡呤冀K站在東林黨的立場上評論事物,《再生緣》的作者陳端生曾經(jīng)“侍父宦游”,《再造天》作者侯芝的父親曾歷任知縣、知府等職,《精忠傳》的作者周穎芳其父其夫都是官員,從這些作者的個人經(jīng)歷可以看出,女作家們有機會受到這些新出現(xiàn)的社會思潮的影響。
(二)對傳統(tǒng)重農(nóng)抑商思想的猛烈沖擊
明清時期,商品經(jīng)濟迅速發(fā)展,給傳統(tǒng)的重農(nóng)抑商思想帶來猛烈的沖擊。王陽明在《節(jié)庵方公墓表》中對工商業(yè)高度肯定,提出了“四民異業(yè)而同道”[12]的觀點。何心隱認為商賈大于農(nóng)工。東林黨人趙南星認為“士、農(nóng)、工、商,生人之本業(yè)……豈必仕進而后稱賢乎”。[13]黃宗羲認為“世儒不察,以工商為末,妄議抑之;夫工固圣王之所欲來、商又使其愿出于途者,蓋皆本也”。[9](41)都提倡提高商業(yè)和商人的地位。隨著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婦女們也開始通過紡織、養(yǎng)蠶等生產(chǎn)勞動,掙取經(jīng)濟收入,獲得經(jīng)濟自立。
一些知識女性也憑借個人能力謀生,如以書畫收取潤筆的王端淑、黃媛介等,塾師歸懋儀、陳菊芬、蘇碗蘭等。彈詞小說的女作家們也加入了這個行列,如《筆生花》的作者邱心如、《榴花夢》的作者李桂玉、《金魚緣》的作者孫德英、《子虛記》的作者藕尚、《鳳雙飛》的作者程蕙英等都曾執(zhí)教。
(三)對傳統(tǒng)理學的批判和同情女性的思潮
在思想領域,各種學說紛紛興起,理學遭到批判。如龔自珍在侑神之樂歌中批判理學家們:“圣源既遠,其流反反。坐談性命……其徒百千。何施于家邦?何裨于孔編?”[14]一些進步思想家開始批判理學對人性的禁錮,主張男女平等,反對歧視婦女。如在《答以女人學道為見短書》中,李贄提出:“謂人有男女則可,謂見有男女豈可乎?謂見有長短則可,謂男子之見盡長,女子之見盡短,又豈可乎?”[15]謝肇淛贊揚出眾的知識女性,高度評價她們的成就。“若伏生之女口授尚書,韋逞之母博究經(jīng)典,班氏手續(xù)兄書,文姬記錄先業(yè)。皓首大儒不敢望焉!至于竇氏璇璣,以八百余言,縱橫反覆,皆成文章,奪真宰之秘,泄造化之工,可謂出圣入神,亙古一人而已。誰謂紅粉中無人乎?若夫殘篇剩語,為時膾炙而名姓磨滅,莫知誰何?!盵16]這種新思潮為女性思想解放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社會環(huán)境。
正是受這些新思想的影響和啟發(fā),明清彈詞女作家們開始對自己的生活進行思考。從而在彈詞小說中表現(xiàn)出不同程度的女性意識的覺醒,應當說,這正是社會變革在女性中產(chǎn)生影響的一種表現(xiàn)。
注釋:
①此處酈君玉的死亡采納郭沫若在《<再生緣>前十七卷和它的作者陳端生》中推測酈君玉“可以在三天之中任何一天死去”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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