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峻岳
文/峻岳
自古黃山天下奇。
“黃山之奇,信在諸峰;諸峰之奇,信在松石;松石之奇,信在拙古;云霧之奇,信在鋪海。”玉筆峰巒,浩淼云煙,奔泄飛瀑,嶙峋怪石,奇秀青松,無不展現(xiàn)著黃山的壯美風(fēng)姿。黃山位于中國東部的安徽省南部,其中精華部分154平方公里。以其壯麗的景色,特別是生長在花崗巖石上的姿態(tài)奇異的青松和浮現(xiàn)在云海中的怪石聞名于世,自古更是有“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的說法。
去年初冬,我到了我的“中國世界地質(zhì)公園拍攝之旅”的最后一站——黃山。
初到黃山,剛?cè)胱∩缴系谋焙Ye館,天就開始下起雨來,這一下就是兩天。冒著蒙蒙細(xì)雨,我在山上尋找拍攝地點。對于不了解黃山的我,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于是,我托友人請了一位熟悉當(dāng)?shù)厍闆r的“導(dǎo)游”蔣少富來當(dāng)我的向?qū)В煜S山的地形且善于處理突發(fā)事件,曾有過獨力背游客下山的經(jīng)歷。
自古黃山云成海。黃山是云海的故鄉(xiāng),以峰為體,以云為衣,尤其是雨后初晴,云海最為壯觀。那天我正在為陰雨天犯愁,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蔣少富突然來叫我:“趙老師,云海!云海!”我一下折身坐起,抓起相機就跟著蔣少富往外跑。到屋外,那似夢似幻的景象便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怪石、奇松、峰林漂浮在云海中,忽隱忽現(xiàn),猶如置身夢幻仙境,飄飄欲仙,讓我一下子領(lǐng)略到了“海到盡頭天是岸,山登絕頂我為峰”的感覺。
此后幾天,我在始信峰拍照,蔣少富一邊當(dāng)向?qū)?,一邊幫我背相機,在這個得力“助手”幫助下,我走遍了周邊的大小“山頭”。走西海,探深谷,穿松林,蹬“天梯”,讓我飽覽了黃山的奇美地質(zhì),幾乎是一攬子把各種地質(zhì)形態(tài)攝入鏡中。這也讓我對黃山有了進一步了解,體驗到黃山的奇、險、峻、拔。
說到黃山的險、奇,不得不說說西海大峽谷。
峽谷安放著提示方向的指示牌,下山的道路迂回曲折,好像是九曲環(huán)廊,如果不按照提示貿(mào)然而行,極有可能會迷路。
沿著山路走下來,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盤旋在大峽谷里的鳥兒。棧道懸空建在峭壁邊緣,或劈開山峰從中間穿過,或直接從迎面山峰的腹中鑿洞而出,蜿蜒曲折,驚心動魄。有時在狹窄的兩山之間穿行,感覺高山近在咫尺;有時視野開闊,連綿起伏的崇山峻嶺躍入眼簾;有時一座山峰拔地而起,聳立于眼前,好像從天而降。站在平臺上,遠(yuǎn)處白云中連綿的山巒、近處高聳嶙峋的山峰,遠(yuǎn)遠(yuǎn)近近,柔剛相繼,動靜相宜,高高低低,相互輝映。一時感覺如在云中漫步,一時又如臨深淵。湛藍(lán)的天空中時而飄浮著幾朵白云,我一邊走一邊拍照,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jīng)落在了山頭。
黃山經(jīng)歷了漫長的造山運動和地殼抬升,以及冰川的洗禮和自然風(fēng)化作用,才形成其獨特的峰林結(jié)構(gòu)。黃山號稱“三十六大峰,三十六小峰”,主峰蓮花峰海拔1864米,與光明頂、天都峰一起,雄居在黃山景區(qū)的中心,周圍還有77座千米以上的山峰,群峰疊翠,組合成一幅有節(jié)奏旋律的、波瀾壯闊、氣勢磅礴的立體畫卷。
從西海大峽谷可以看出,山體主要是由燕山期花崗巖構(gòu)成,垂直節(jié)理發(fā)育,侵蝕切割強烈,斷裂和裂隙縱橫交錯,長期受水溶蝕,形成瑰麗多姿的花崗巖峰林,使之重嶺峽谷,關(guān)口處處。前山巖體節(jié)理稀疏,巖石多球狀風(fēng)化,山體渾厚壯觀;后山巖體節(jié)理密集,多是垂直狀風(fēng)化,山體俊俏,形成了“前山雄偉,后山秀麗”的地貌特征。
西海上山的路是險峻的,幾乎手腳并用,真是名副其實的“爬山”。就在你的體力幾乎要消耗待盡的時候,一回頭,那美麗的風(fēng)景又使你精神煥發(fā)。群山巍峨,怪石嶙峋,那峰巒,那巧石,那奇松,那密林,在我們面前不斷變幻著,或高峻挺拔,或搖搖欲墜,或郁郁蔥蔥,或幽深蟬鳴,險峰林立,危巖突兀,峰腳直落谷底。山頂、山腰和山谷等處廣泛分布著花崗巖石林和石柱,巧石怪巖猶如神功天成,形象生動,構(gòu)成一幅幅絕妙的天然圖畫。
有幾段路,腳尖蹬著石階,鼻子就碰到了上邊的石階,不得不用兩手使勁地向上爬。路上,我們遇到一位累壞了走不動的女孩,她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我們說:“實在走不動了,能不能帶帶我?”。我們自己的體力也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完全能理解她此時的處境,在這種時候,總能產(chǎn)生“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共鳴。女孩看似選擇了軟弱與妥協(xié),其實只不過是一種自我的緩解與放松。平時我們總是說人與人之間有距離,其實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和理解就是這么簡單。
走過了山重水復(fù),接下來便是柳暗花明。下山的路明顯比上山輕松了許多。導(dǎo)游蔣少富告訴我:“賓館快到了。”雖然我不知道到出口有多遠(yuǎn),但小蔣不時的重復(fù)著“快到了”這句話,但我似乎心里早已卸下了包袱。直到天黑后,轉(zhuǎn)過一個彎,我們終于看到了前方山坡上的賓館。
穿越大峽谷,我的黃山之行終于完成。充滿了艱辛、刺激、喜悅、希望,好像走了一段自己的心路歷程,重新認(rèn)識自己,認(rèn)識別人,認(rèn)識了黃山。
黃山有豐富的第四紀(jì)冰川遺跡,主要分布在前山的東南部,典型的冰川地貌有:苦竹溪、逍遙溪為冰川刨蝕而形成的“U”形谷;眉毛峰、鯽魚背等處是兩條”V”形谷和刨蝕的刃脊;天都峰頂是三面冰斗刨蝕遺留下來的角峰;百丈泉、人字瀑為冰川谷和冰川支谷相匯成的冰川懸谷;逍遙溪到湯口、烏泥關(guān)、黃獅垱等河床階地中,分布著冰川搬運堆積的冰磧石,還有由冰川作用形成的冰臼。
蔣少富告訴我,奇松是黃山的奇特景觀,百年以上的黃山松就數(shù)以萬計,奇就奇在多生長在巖石縫隙中,盤根錯節(jié),傲然挺拔,顯示出頑強的生命力,已命名的多達近百株,玉女峰下的迎客松更成為黃山的象征。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我就抱著相機來到始信峰,拍黃山日出。天上的星星在閃爍,不一會,東方顯出一片紅霞,紅彤彤的太陽像一個圓盤,從云層里升了起來,帶來了嶄新的一天。黑暗、寒冷都留在了過去,黎明的曙光也帶來了光和熱。我開心地按動手中的快門,望著璀璨的天空,現(xiàn)實生活的無奈和壓力在這一刻,似乎離我很遠(yuǎn)很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