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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流淌的記憶

2015-01-09 18:18孟愛堂
南方文學 2014年3期
關鍵詞:墳墓額頭小妹

孟愛堂

星期一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樣去上班,路過了長長的街道,路過清清的河面,路過一群群人的面前,還坐了一段不斷上上下下卻始終沒有打開門的電梯,在此期間,我看到了無數(shù)張臉,看到了無數(shù)雙眼睛,它們像一臺掃描儀一樣在我的臉上不斷地掃來掃去,它們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長,充滿同情,甚至對我欲言又止,我覺得自己就像這臺機器下的一顆顆文字,鮮活而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它們的掃射之中。

我知道,是額頭上的傷痕讓人們充滿了驚異和猜疑。

確實,這些傷痕太過明顯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害怕遇見人,害怕遇見那些充滿疑問的眼神,它們像一把把鋒利的刀,一點一點地肢解著我的心靈。害怕人們在我背后指指點點。我仿佛看到,那些整天愛嚼舌根的女人們,扭動著粗壯的腰肢,這個門那個門地串來串去,她們像發(fā)現(xiàn)天大的秘密一樣眉飛色舞,滿面春光,興奮而熱烈,好像冬天里發(fā)現(xiàn)了食物的烏鴉,呱呱地鳴叫個不停。我仿佛看到,那些流言蜚語,像一只只燃燒的火鳥,在整個城市的上空熱熱烈烈地飛舞。而那些火紅的傷疤,像一只只張牙舞爪的蜈蚣,在我的額頭上蠕動,爬行,張狂得讓我頭痛欲裂。

我每天早出晚歸,用單薄的頭發(fā)遮住它猙獰的面容,用大大的墨鏡,擋住它狂亂的舞步。我低眉順眼,不敢抬頭,不敢看人,小心翼翼得像一只作賊心虛的老鼠。我在害怕什么呢,害怕別人說我不是個好女人?害怕人家認為我生活不幸福?

終于有人忍不住問了:“是跟愛人打架弄的吧?”

立即就有很多人像蜜蜂一樣涌過來跟著附和:“是呀,我們一直不敢問,是不是真的,他怎么打的?”

她們的臉充滿期待,表情豐富而深厚,有的甚至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好像這些傷疤的背后,隱藏的不是疼痛,而是一場精彩的戰(zhàn)斗。

當一些一直最擔心的事情被公然地擺在面前,我倒猛然松了一口氣,仿佛一束刺亮的陽光,穿透層層迷霧,直插入心底,一下讓我心里亮堂起來。我微笑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那么純凈了,人的心靈和思想也不那么純凈,你說是的東西,人家未必會認為是,你說不是的東西,人家也未必認為不是。那么,何必去在乎那些形形色色的認為呢,就把這些傷痕,當作一種記憶吧。

我清晰地記得那個周末的下午,我和小妹鉆進大山,去尋找香菇的情景。大山古樹參天,巨藤盤旋,那些蟲鳴鳥唱、流水叮咚的聲音遙遠而清晰地在響在我的心里。爺爺之前就埋葬在這座大山深處的一個山頂上。墳墓四周,是一片片高大粗壯的樹木,它們茂密的枝葉,從四面八方伸展過來,緊緊地蓋住了爺爺?shù)膲災?,讓爺爺?shù)膲災箾]有空間,沒有陽光,看起來那樣矮小而陰冷。每次清明節(jié),和父親去掃墓,我總是在想,爺爺在另一個世界里,過得好嗎,他離我們那么遙遠,與我們的隔閡那么深重,他躺在這陰冷的,沒有陽光的泥土里,是否孤獨和寂寞?每次清理墓地四周的草叢,都會有人提出把那些伸展到爺爺墳墓上的樹枝砍掉,讓爺爺看得清些,看得遠些。

父親沒有說話,他渾厚的眼睛掃過墳墓上空的綠葉,掃過錯落有致的枝丫,掃過爺爺?shù)桶哪沟?,停留在粗壯的樹干上,他的眼睛撫摸著粗糙的樹皮,裸露的樹根,然后以穿透泥土的力量,透視著埋藏在地底下的樹根。那些深藏在地底下的根根蔓蔓,似乎都在父親的透視之中。

良久,父親才抓起一把鋤頭,在墳墓的一邊,挖一個小土坑,把鞭炮放進去,點燃。鞭炮在潮潤的泥土里炸裂,聲音沉悶而短促,像一個老人急沖沖的咳嗽。后來我才知道,父親挖小土坑放鞭炮,是因為墓地四周的林子太密,父親怕引起火災,燒了那些大樹。

多年以后,當一個漆黑的夜晚,父親和小妹夫挖開爺爺?shù)膲災梗褷敔數(shù)倪z骨一根根撿進金壇的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那些大樹的根根蔓蔓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爬進爺爺?shù)膲災?,甚至有的壓在了爺爺?shù)摹吧砩稀薄?/p>

其實這些,父親早就預料到了的吧,多年以前,當他的目光穿越黑沉沉的泥土,尋找那些埋藏在地底下的根蔓時,他就知道,終究有一天,他會把爺爺接走的。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父親為什么一直沒有砍掉擋在爺爺墳墓上空的樹枝,任它們伸張,擴展,自由飛翔。那是對大自然最崇高的敬畏。正是因為有很多人,很多這樣的敬畏,大山,才得以保存它最原始的狀態(tài),以最雄厚和迷人的姿態(tài)展現(xiàn)在人們的面前。

自從爺爺?shù)膲灡贿w走,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過大山了,那些清晰而遙遠的記憶,與我漸行漸遠。

我的姐姐妹妹們,小時候都有過去大山采野香菇的經(jīng)歷,那時候,野生香菇就像遍地開的小花一樣,在大山幽深的山谷里密密麻麻地悄然開放著,它們清香的味道彌漫著整個山谷,引誘著一撥撥人前去采摘。我的小妹,背著一只碩大的背簍,跟在村里人的身后,她纖弱的身子在半背簍香菇的重壓下?lián)u搖晃晃,爬坡時,有好幾次她不得不抓住前面的藤蔓或樹枝,一步一步地拉扯上去,有的樹枝長著尖細的刺兒,小妹沒有注意到,她一把抓住它,那些刺兒便興沖沖、硬生生地刺進她柔嫩的肌膚里,小妹疼痛得大聲呼喊,眼淚像兩條急沖沖的河流一樣從她清澈的眼里噴涌而出。然而,她沒有放手,因為一旦放手,那一背簍的香菇連同她自己,都會滾落回山底。晚上,母親在昏黃的燈光下,捧著小妹紅腫的雙手挑刺兒,她不知道,該從那里下手,因為小妹的每個手指肚兒都是紅通通,鼓脹脹的,它們像一條條粗壯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著母親的心,使母親的臉蒼白如雪,淚如泉涌,手指顫抖而僵硬。我不知道,那些刺刺是否一根一根地被挑出來了,我也不知道,小妹在挑刺刺的時候是怎樣地疼痛,我只知道,多年以后,當聽到小妹嘻嘻哈哈地說起當年的情景時,我的心是刺痛的。

不管姐妹們當年去大山采香菇是因為好玩,還是因為生活所需,她們都去過了,都經(jīng)歷了種種艱難或歡喜,唯獨我沒有去過。我一直沒有想明白,在那個村里人人“流行”進大山采香菇的年代,我為什么一直沒有去過,連小妹這樣比我小很多的孩子都去過了,我還是沒有去過。這讓我在她們或疼痛或歡樂的回憶中顯得那樣蒼白,無力,甚至卑微。我不知道深山里的野香菇是如何長出來的,不知道在深山里遇見它們一大叢一大叢時是怎樣的歡喜,不知道采下它們得費多大的勁。我只知道,吃它們的時候,是香甜而美妙的。姐妹們笑著說,那是因為父親特別疼愛你,不讓你去受苦,還有,因為你從小一直在村外讀書。

我寧愿相信,是因為我從小一直在村外讀書,因為父親的愛,是同樣的!

時隔多年以后,當我向蒼茫的深山里走去,我知道,我要去找的,不止是香菇,更是一種記憶,一種苦難般的經(jīng)歷。

我丟掉小妹深山里伐來的拐杖,像幾百年前走失的英雄,穿越在深山老林里,我的目光飛越高山密林,穿過千山萬水,穿過層層時間和空間,久遠的天空頓時年輕和鮮活起來,煥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清泉在我耳邊激蕩,鳥兒在清越地歌唱,古木遍地,花果飄香。我健步如飛,心潮澎湃,那些樹枝、藤刺劃過我的臉龐、額頭,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就讓這些印記變成一種記憶,在我心里暖暖地流淌著吧,我不疼痛,反而覺得自己悲壯得像一個一去不復返的壯士。

時間,真是一副上等良藥,它不僅止住了人心靈上的傷痛,同樣,也止住了身體上的疼痛。額頭上的傷痕開始慢慢愈合,它們的顏色由深紅漸漸變淡,變細,變弱。最后,像一聲微弱的嘆息,在我的額頭上靜靜地消失,注意的時候它就存在,不注意的時候,它就不在。就像有些人,有些記憶,隨著時間的飛逝,也許有一天,它們也會像一聲嘆息一樣,若有若無,若隱若現(xiàn),很少有人知道,它曾經(jīng)那么深刻而隱秘地糾結著一個人的內心,但當有一天我們忽然想起這些人,這些記憶的時候,內心卻是異常溫暖而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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