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 健

散文百草

風雨看潮生

毛 健

李濟深故居大門

在1949年10月1日的開國大典上，當毛澤東主席站在天安門城樓，用濃重的湖南鄉(xiāng)音向全世界莊嚴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時，人們注意到，有一位典型的南方老人站在毛澤東主席身邊，笑得一臉慈祥。這位老人就是時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全國政協(xié)副主席的李濟深。

李濟深是廣西梧州市蒼梧縣料神村人。

梧州之南的料神村，青山環(huán)繞，風景秀麗，一灣流水從村北緩緩流來。在青松、翠竹、鐵力木的簇擁下，矗立著一座建筑宏偉、結構獨特的莊園，這就是李濟深故居。

1925年，李濟深被任命為國民革命軍第四軍軍長，并晉級為陸軍上將。這一年，他開始在占地3040平方米的故居筑起有圍墻、炮樓的莊園。一晃，距今已有八十多載的歷史。

莊園里古木、青磚、黑瓦、綠欄、紅窗的巧妙組合，給人留下清新、明快的感覺。敞陽的大門是磚土結構，形式上有很強的嶺南風格。大門上拱起的半圓，頗有古人“天似穹廬”的意蘊，換一種說法，即是“天圓地方”。這種試圖讓房屋與宇宙天地構造一致的心態(tài)，反映出莊園建筑的追求。尤其是“穹”上的雕花、彩畫，匠心獨具：梅花、荷花、蘭花，相互對稱；松樹下的鹿、鶴，或跑或臥，悠閑隨意，怡然自得；“穹”的兩端還立著一對獅子，高貴而威嚴，給人以強烈的立體美感。而所有的花鳥禽獸，又圍繞“穹”頂?shù)摹鞍素浴?，預示著屋主人具有洞察萬有、萬事、萬物的能力。入門觀象，既體現(xiàn)了屋主的宏大抱負，又寄托了溫馨體貼的美好祝福。

李濟深故居游人如織

或許，當年李濟深在莊園抬頭仰望天空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想到天有多高，心就有多高。1931年，在南京湯山被蔣介石囚禁的李濟深獲釋后回到老家，過起了貌似“世外桃源”的生活，其實卻在醞釀更大的革命風暴。1936年首次召開的民主革命同盟會，便是在莊園的北樓中廳秘密進行。從那個時候起，李“家”就成為革命場所和秘密指揮部了。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李濟深欣然接受周恩來的建議，回到家鄉(xiāng)組織敵后抗日武裝，成立“南區(qū)抗日自治委員會”。樓內(nèi)的發(fā)報機整日滴答響個不停。這時的李家莊園，又成為與延安保持最密切的一處聯(lián)絡點。

走進李濟深故居，望門內(nèi)、門外，仿佛是歷史和現(xiàn)實之間的一步之遙。寬敞的庭院，古槐迎風，回廊曲徑，層層相通。穿過陽臺后發(fā)現(xiàn)，一條墩子道與四角炮樓緊緊相連，形成進可攻、退可守的協(xié)調(diào)攻防體系。走進二門，天井的地板磚塊，竟是按古代易學九宮八卦圖形拼貼鋪成，這屬于南方建筑特有的裝飾手法，不僅技術精湛、造型優(yōu)美，還表達了屋主人對傳統(tǒng)文化的喜愛。順著螺旋形的樓梯拾級而上，富有西洋藝術特色的欄桿和百頁窗是那么精美，花磚、花玻璃的裝飾，使傳統(tǒng)建筑的平面布局凸顯出靈活多變的樣式，成為那個時代中西方文化初期接觸的范例。

如今的李濟深故居，除了庭院居室的實景陳設，還設置了李濟深生平圖片展、名人題詞碑廊等陳列區(qū)。民革中央主席屈武在大理石揮毫寫下“李濟深故居”，胡耀邦同志也在門楣上題寫“李濟深先生故居”，莊園的建筑便又添上一筆濃厚的人文色彩。

此時，夕陽下的莊園很靜，老房子散發(fā)著幽幽的歷史情懷。很靜的時候，是可以聽見風穿過廳堂、陽光灑落掉在天井的聲音。

這時，莊園的回憶在悠遠的歷史中開始了穿梭……

責任編輯：覃鳳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