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 楊圣哲
學校那扇大門,我們不知走了多少遍。一年300多天,每天早中晚出入6次。尤其在近兩年里,更是不知其數(shù)。然而,有一個聲音,也同樣聽了不知幾千幾百遍,常常伴隨著走出校門的男生女生耳邊,那聲叮嚀與叮囑,猶如嚴父口吻:“注意安全!”
這是校工(保安)劉銘江大伯瞇著眼常說的一句話。那張黝黑、布滿皺紋的臉上,總是露著和藹的笑容。那深邃的目光,透著金子一般的友善。我在想,那瘦弱之軀究竟蘊藏著多大的能量?他走路時,那件老式制服穿在他身上很晃蕩,看上去干瘦如柴,似乎有些營養(yǎng)不良。然而,每當放學時,他手持指揮棒,一招一式地疏導著人群、車流,以確保校園秩序井然。這時,我突然覺得他的身影是那樣高大,在獵獵寒風中始終堅守著,如磐石矗立在崗位上,就像一個沉默的英雄。
他愛好文學,有著美好的心性,若非與文結緣,我恐怕會與這位仁者失之交臂。一次,我要參加一個作文比賽,他得知后便讓我把文章給他看看,我當時爽快地答應了,但因種種瑣事擱置腦后,等我想起,為時已晚。于是,忙打印一篇送他。接過這份遲來的文稿,他依然很開心??赐旰?,除了認可、贊賞外,他還希望我寫一篇更好的文章,想幫我推薦出去,這讓我十分詫異。他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看上去很珍惜,里面裝有兩份雜志,封面上“黨員生活”四個字非常醒目。他頗為得意地告訴我,這是編輯部寄來的。如果你能在這上面發(fā)表文章,那就很了不得啦!我感覺好奇,更有幾分好笑地接過雜志,但見老人“嬌憨”的樣子特別可愛。他說:“這是一份很好的雜志,我的文稿曾在上面變成了鉛字?!爆F(xiàn)在想來,那應該是一種自豪吧。我從未想到過,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大伯,如此認真地對待我的文章,并熱情給予鼓勵和幫助,使我由衷地感激和敬重這位“忘年交”。
翻開書頁——一道道紅、藍、黑相間的標記,一段段優(yōu)美、雋永的文字被劃了橫線,有的還寫了備注。翻著翻著,我發(fā)現(xiàn)幾乎每篇文章都有他用心瀏覽和仔細閱讀過的痕跡。最后,我在雜志尾端找到了這位老伯與編輯部的‘編通往來’:“我叫劉銘江,現(xiàn)年60歲,中共黨員。我閱讀《黨員生活》是從1986年開始的,至今已有27個春秋……”
后來才聽說,他年輕時曾熱衷于寫作,當過很多年的通訊員,曾在一些報刊雜志上發(fā)表過許多新聞報道和其他作品。對美好事物的向往和孜孜以求,那份執(zhí)著彌足珍貴,更讓我肅然起敬!在此,謹以陋作答謝劉銘江老人-——“只愿隱居山水之間,與文常相伴,在秋日天空,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