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odian

楔 子

XX年12月25日，Z市某廢棄倉庫中。

“隊長，孩子找到了！”

“綁匪呢？”

“唉……讓綁匪跑了……”

“算了，遲早會抓到的。好在孩子安然無恙?！?/p>

“隊長，這孩子好像驚嚇過度，暈過去了……”

12月26日，Z市中心醫(yī)院里。

年僅12歲的小男孩兒剛剛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他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睜著大眼睛驚恐地望著周圍的人?？吹胶⒆有褋砗螅渲幸粋€中年女人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著說：“孩子，你終于醒了！”

男孩兒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好久，忽然問道：“你……你們是誰……”

第一章 張曉偉的夢

張曉偉一邊走著，一邊欣賞著周圍的景色——雖然這些景色他每天上學都會看到。

他看到路邊晨練回來的老大爺精神矍鑠地走在人行道上；賣東西的小販裝扮成圣誕老人，被一群小朋友圍著；路上車來人往，路邊一只小狗正在悠閑地散步……

忽然，張曉偉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涌上心頭。好像某個場景十分熟悉，但是又想不出是什么。又是這種感覺……

張曉偉今年14歲，是L市實驗中學初中一年級的學生。他家是兩年前從外地搬過來的。

這一天是平安夜，但是在中國還得上學。曉偉昨天讀了一本很好看的偵探小說，里面的故事十分精彩，結果讀得忘了時間……今天他的精神很不好，正巧物理課又是他最不喜歡的科目，所以他居然睡著了……

物理課張老師正講得起勁的時候，忽然聽到下面有人大叫了一聲：“救命??！有人綁架！救命……”教室里忽然一片寂靜。同學們的眼光都齊刷刷地指向一個人——張曉偉！

初一（1）班班主任童冰心微笑著送走氣鼓鼓的張老師后，把張曉偉叫到了辦公室里：“曉偉，上課的時候怎么了？”曉偉支吾了半天，才紅著臉小聲說：“童老師，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原來曉偉夢見自己被綁架了?？粗@魂未定的曉偉，童老師柔聲安慰他說：“晚上早點睡覺，別玩太晚了。以后上課的時候可不能再睡覺了啊。好了，回去上課吧！”曉偉轉身剛要走，忽然又扭頭小聲地問：“童老師……那個……會不會真的有綁匪啊……”童老師笑著說：“傻孩子，夢里的事情都是假的，怎么會成真呢！”

然而，夢居然成真了。

童老師的丈夫林楚山是一名警察，平常工作很忙，今天難得有時間與妻子一起吃飯，誰知道飯還沒吃進嘴里，一個任務便來了?！敖裉煊袀€小學生失蹤了，中午那孩子家里接到了勒索電話——孩子被綁架了！”林楚山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只留下心里驚疑不定的童冰心：難道夢成真了？！

下午，童老師把張曉偉叫到辦公室，問道：“曉偉，你今天都夢見什么了？”

“我夢見天上有好多泡泡，五顏六色的，十分美麗。我和很多孩子在一起玩耍……哦對了，還有一個很奇怪的老大爺也跟著我們玩。后來，我跑進一間屋子。突然間大家就都不見了。這時，一個兇神惡煞的人突然出現(xiàn)，然后用繩子把我綁了起來。我一害怕，就大叫救命……”

童老師想了想又問他：“你今天為什么要問我是不是真的有劫匪呢？”張曉偉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最近我總覺得身邊發(fā)生的事好像以前發(fā)生過，可就是想不起來。今天的那個夢也是，感覺像真的一樣……”

第二章 藍宇的失蹤

被綁架的學生叫藍宇，今年12歲，上五年級，是L市一家大企業(yè)老板的獨生子。由于被家里寵壞了，所以這孩子十分調皮，經常曠課出去玩。他有兩個好朋友，一個叫白曉彤，是個挺漂亮的小女孩兒。一個叫李珂，是他的死黨。這天，三人一起去上學，走過一個胡同口的時候，藍宇忽然說要上廁所，于是就溜進胡同口的廁所里?？墒撬@一進去，卻像人間蒸發(fā)一般不見了。

“我們等了小宇好長時間，可是他一直沒出來。我就叫小珂進去找他。小珂出來后說只在里面看到了小宇的書包……”曉彤急得快哭了。李珂連忙接著說：“我們在路口等了很久，只見到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小孩從里面出來，可是一直沒見小宇。我們想也許他從胡同里走了。于是就進去問胡同里面的爺爺嬸嬸們，可是他們說從來沒有見過小宇。我以為他又逃學了，也沒在意。結果中午小宇媽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他被綁架了！”

林楚山皺皺眉，問他們：“你們真的沒有看見藍宇從廁所出來？”李珂點點頭說：“是真的叔叔，我不騙你！”

“今天早上我一直在胡同里面賣早點，當時雖然在和祥嫂聊天，但眼睛卻一直盯著胡同里，并沒有看到這樣的孩子路過?！辟u早點的白胡子老大爺肯定地說，“不信你可以去問祥嫂，她也沒有看見的。”

“是啊，我今天早上買菜回來，和白老頭聊了一會兒天，也沒有見到這么樣一個小孩兒?！毕樯┫肓讼胗终f，“對了，當時胡同里有個扮成圣誕老人賣氣球的人，他兒子那個時候好像還進過一次廁所。你可以問問他嘛?！?/p>

賣氣球的中年人叫方大路，他家里很窮，妻子又患重病在身，所以就靠他和兒子方遙兩人賣玩具為生。這天恰好他和兒子打扮成兩個圣誕老人，在胡同賣氣球?！拔乙矝]有見到那樣的孩子。我兒子當時去過一次廁所，你問問他吧?！狈酱舐穼秸f完后，就從屋里把方遙叫了出來。

方遙雖然今年15歲了，可是由于長期營養(yǎng)缺乏，看上去還像個小學生一樣，“我今天去上廁所的時候，里面什么都沒有啊?！?/p>

林楚山聽完證人們的話后，來到了藍宇消失的那個胡同。廁所是在胡同的入口處，里面沒有任何可以進出的通道。難道藍宇真的人間蒸發(fā)了嗎？這時候，白曉彤和李珂兩個孩子的談話飄進了他的耳中……

“曉彤，你覺不覺得那個方遙很面熟啊?！崩铉嫘÷暤貑柊讜酝?。

“嗯……”曉彤想了想，“咦，他不是今天早上咱們在胡同口看見的那個小朋友嗎？”

李珂忽然說：“曉彤，你聽沒聽過‘神秘的綁匪?。俊卑讜酝芭丁绷艘宦?，說：“我聽學校的小朋友說過以前在別的城市有一個小朋友也是忽然消失了，然后就被綁架了。最后警察叔叔救他出來時，綁匪卻不見了……”李珂裝出一副大人的模樣點點頭說：“嗯，聽說那個綁匪其實是一個妖怪，專門吃小孩子的?！卑讜酝畤樀眉饨幸宦曊f：“李珂你別說了，嚇死人啦！”

第三章 張曉偉的秘密

“喂，是Z市公安局嗎？我是L市公安局刑警林楚山，我想問一下貴市兩年前發(fā)生的那起綁架案的具體情況……什么，也是突然消失的？那個孩子叫什么名字??？”

童老師剛下課，丈夫便打電話過來，說：“冰心，你們班是不是有一個叫張曉偉的同學？”“是啊，怎么了……原來是這樣啊……好，我今天正好去他家里家訪，順便幫你了解一下情況吧?！?/p>

在張曉偉的家里，童老師了解到原來兩年前曉偉還住在Z市的時候，曾經被綁架過。后來警察在一間廢棄的倉庫里找到了他，但是他卻因為驚嚇過度，失去了關于被綁架的全部記憶，因而綁匪也就一直沒有落網。

晚上回家，林楚山把案件的詳細情況告訴給童老師后，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斑@次綁匪作案的手段和兩年前一模一樣，被綁架的小孩也都同樣以不可能的方式忽然失蹤，莫非兩次的案件是同一人做的？”童老師想了想說：“很有可能，難道曉偉夢見的綁架案就是他當年被綁架的情況？他一定是看見了什么東西。”

林楚山又說：“據(jù)藍宇的父母說，藍宇最近幾天放學后經?；貋砗芡?。問他去哪兒了，他只說和同學們出去玩兒了?？墒抢铉婧桶讜酝畢s說這幾天藍宇一下課就往家跑，也不和他們玩。這段時間藍宇到底去了哪里呢？”兩人討論了一會兒，也沒什么頭緒……

第二天，童老師又把曉偉叫到辦公室，耐心地幫他回憶那天他上學時所看到的事情，可是最終也沒有聽到什么獨特的。這時，童老師忽然想起曉偉的那個夢“五光十色的泡泡、奇怪的老大爺、小朋友、12月25日……原來如此！”

這天是周末，藍宇失蹤的那個胡同里，白胡子老大爺依舊在賣著早點。方大路和方遙也依舊在賣著氣球。只不過圣誕節(jié)已過，他們也就不用打扮成圣誕老人了。

李珂和白曉彤兩個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他們身后還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這少年戴著一頂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楚他的臉。

“叔叔，我要一個氣球。”白曉彤揚著凍得通紅的小臉兒說。方大路笑盈盈地拿出一個氣球遞給她。“謝謝叔……”曉彤話還沒說完，她后面那個少年忽然渾身顫抖起來。他用手指著方大路，驚恐地叫道：“是你……就是你……救命?。∮腥私壖芰恕?/p>

伴隨著少年的尖叫聲，胡同外面突然沖出幾個警察，一把抓住不知所措的方大路。另一邊李珂和戴帽子的少年也抓住了方遙。

“你們要干什么？”方大路一邊掙扎一邊喊道。這時，戴帽子的少年忽然走到了方大路面前說：“叔叔，你還認識我嗎？”說著摘下了帽子。出現(xiàn)在方大路面前的赫然就是張曉偉！

這時候，只聽見方遙大聲哭著說：“求求你們放了我爸爸，媽媽她得了重病，家里沒錢看病，爸爸沒辦法才……”說著又看著張曉偉說：“爸爸抓了你，可是他并沒有傷害你啊。他只是想要錢……媽媽的病拖了兩年了，不能再拖了……”

第四章 童老師的答案

方大路落網了，藍宇也被警方從一個廢棄倉庫里救了出來。白曉彤和李珂見到好朋友安然無恙后，都高興地連蹦帶跳。而張曉偉由于受到刺激，那段缺失的記憶也恢復了！

這天，張曉偉和幾個小朋友一起到童冰心的家里道謝。童老師熱情地招待了這幾個小朋友。這時候，張曉偉好奇地問童老師：“老師，您是怎么知道犯人就是方大路的呢？”

童老師笑笑說：“首先是曉彤一句話。她說小珂在廁所里只見到小宇的書包。我想如果綁匪想無聲無息地綁走小宇，為什么還要留下書包呢？那么他一定有必須留下書包的理由。而且?guī)锩鏇]有其他出路，所以小宇一定是從唯一的門出來的。但是為什么沒有人看見呢？”李珂突然插嘴問：“是呀，我們都沒有看到小宇出來啊?！蓖蠋熜πφf：“是呀，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小宇出來的時候樣子變了，所以大家都沒有認出來呢？”

童老師笑笑說：“曉彤，你和小珂說話的時候不是說早上在胡同見過方遙嗎？”曉彤點點頭，童老師接著說：“可是當時方遙打扮成小圣誕老人的樣子，曉彤怎么能認得出來呢？”曉彤連忙解釋說：“不是啊，那個時候他沒有打扮成圣誕老人……”童老師笑著說：“是啊，我馬上就想到小珂曾經說過，你們在等小宇的時候曾經看到一個年紀和你們差不多的小孩從廁所出來，對嗎？”曉彤大聲說：“對呀，他就是方遙??！”童老師點點頭：“我也想到這一點了，那時候他一出來就走出胡同了?？墒呛锏娜藗儏s說，當時方遙并沒有離開啊。所以我就想到小宇會不會穿上方遙的衣服打扮成圣誕老人了呢？”藍宇在旁邊哈哈大笑：“童老師猜對啦！”

童老師白了他一眼，笑著說：“我當時也不太確定。直到我明白了曉偉做夢的原因，又結合他在上學途中看到的東西以及他夢到的東西后，才肯定了這一想法?！彼戳丝磿詡ィ又f，“因為已經確定了兩年前綁架曉偉的犯人與這次綁架小宇的是同一人，所以我就從曉偉身上尋找答案。我發(fā)現(xiàn)兩次綁架的時間都是12月25日。而曉偉的夢和他上學時看到的東西，以及這次小宇失蹤的時候，一直都有某件事物存在，那就是圣誕老人和小朋友！”

“曉偉這幾天總覺得有什么事情以前好像發(fā)生過，那是因為這幾天他上學的時候總會看見兩個圣誕老人賣氣球的畫面。而曉偉夢中有泡泡、奇怪的老大爺和小朋友，我想應該就是氣球、圣誕老人和買氣球的小朋友吧?！?/p>

“方大路專門找那些貪玩、不愛上學的孩子下手。先陪孩子們玩，哄他們開心，然后就把裝成圣誕老人的計劃告訴小朋友，說這樣可以嚇嚇他們的朋友。這么好玩的事情，這些貪玩的小孩當然樂意做了。”說完，她瞅了瞅低著頭小臉兒通紅的藍宇，“小調皮，那幾天你放學不回家，是不是就去找他玩兒了？剩下的你自己來說吧。”

藍宇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那天我假裝說要上廁所，跑進去時，方遙已經在那里等我了，我扔下書包，穿上他的衣服就走了出去，而他則溜出了胡同。所以你們只看到方遙出去，而胡同里的爺爺嬸嬸只看到我進來。我粘著大胡子，他們誰也沒認出我！”藍宇沖曉彤和李珂做了個鬼臉兒，“你們進來找我的時候，我站在一旁都快笑破肚皮啦……”兩個小家伙一起白了他一眼。藍宇接著說：“后來方大路說帶我去一個好玩兒的地方，可是他卻把我?guī)У搅四莻€倉庫，并且一進去還把我綁了起來！”

李珂朝他伸了伸舌頭，笑嘻嘻地說：“活該，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再逃課出去玩兒?！彼{宇連忙說：“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們可愛的樣子惹得大家紛紛笑了起來，遠處是湛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