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偉,李潤潤
(安徽科技學(xué)院 外國語學(xué)院,安徽 鳳陽 233100)
亦正亦邪的統(tǒng)一體
——北美本土文化英雄傳說中的惡作劇者形象解讀
李 偉,李潤潤
(安徽科技學(xué)院 外國語學(xué)院,安徽 鳳陽 233100)
摘 要:惡作劇者是北美本土文化英雄傳說中的一個鮮明而又奇特的形象。他是非善亦非惡的象征,既扮演著神圣的創(chuàng)世者和部落文化英雄的角色,又是邊緣化的顛覆者和社會道德評判體系的逾越者。以惡作劇者學(xué)說理論分析本土文化英雄——傳說中的惡作劇者代表形象郊狼卡約蒂,以揭示惡作劇者本身的復(fù)雜性,即神圣和罪惡。
關(guān)鍵詞:北美本土文化;文化英雄;惡作劇者;郊狼卡約蒂
北美本土居民傳統(tǒng)文學(xué)中有一類傳說,以其主人公被稱為“文化英雄”而得名,這就是“文化英雄傳說”。從更為確切的意義上說,“文化英雄”實則是一個虛構(gòu)的文學(xué)或文化形象,該形象攜帶著各相關(guān)本土居民群體或部落的文化遺傳或傳統(tǒng)的密碼,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著該部落的集體記憶,暗示著部落群體的世界觀和價值觀,也體現(xiàn)著該部落人群對世事的看法和態(tài)度[1]。因此,這一術(shù)語中的“文化”,實際上是“部落文化”,不妨將“文化英雄”理解為虛構(gòu)作品中的“部落英雄”?!坝⑿邸?,并不一定具有這一詞語通常所帶有的值得贊揚或令人崇敬的意味,把它理解為“最具有部落特點并作為該部落傳統(tǒng)被接受下來的人物形象”,可能更為確切一些。
本土文化英雄傳說中的主人公,有些具有半神半人的特征。他們通常為神所生,父親多為日、風(fēng)、石,母親則是人類,且常在生產(chǎn)時死去。在一定程度上,北美本土居民的文化英雄傳說,通過各式各樣的故事,表現(xiàn)著一種親緣關(guān)系。這種親緣關(guān)系不僅存在于單個的人之間,存在于人群部落之間,還存在于人類和非人類的生物之間,存在于人類和周圍的自然環(huán)境之間,山川人獸在本土文化英雄傳說文學(xué)中融為一體。也許正因為有這樣的親緣意識,在這一類傳說中,人們很難確指其主人公到底是人類還是動物,或到底是具有人的屬性的動物,還是具有動物特性的人,或是以某一動物為名字的人。即使在一些可以確認的以人為主人公的傳說中,雖然主人公行事的動機為人類所共有,其行為特征也往往具有動物特點,這類動物常為熊、狼、麋鹿、魚、鷹、蛙和鼠等。因此,盡管與世界上其他民族的傳說一樣,本土居民文化英雄的傳說中有不少以動物為題材的故事,但這些傳說的情節(jié),往往是人與動物之間,有時候甚至是作為動物的人與其他動物之間或平和或沖突的故事,敘說著人類與其他動物或為敵對或為朋友的經(jīng)驗。如米沃克人的郊狼盜日月傳說,蘇人惡作劇者蜘蛛人伊克托米等。在現(xiàn)有的北美本土文化英雄傳說中,溫尼貝戈人的惡作劇者傳奇系列,是內(nèi)容最完整、結(jié)構(gòu)最清晰、惡作劇者的藝術(shù)特征也是最典型的一種。這些部落文化英雄時有創(chuàng)造或改變世界萬物、為人類或相關(guān)部落的人群提供各種生存必需品的能力,講述其業(yè)績的傳說也因此常與本土文學(xué)中的創(chuàng)世傳說相互交叉重合。另一些傳奇主人公則是人獸同體的生靈,這些文化英雄不間斷地四處游走歷險的故事,構(gòu)成了傳說的主要題材,而這些傳說中主人公的形象,絕大多數(shù)就是北美本土文學(xué)中特有的“惡作劇者”(trickster)。本文將以現(xiàn)有的北美文化英雄傳說文本為依據(jù),梳理、概述和解讀北美本土居民文化英雄傳說中的惡作劇者代表形象。
“惡作劇者”一詞,是美國人類學(xué)家及語言
學(xué)家布林頓(Daniel G. Brinton)于19世紀專為這一美國本土裔傳統(tǒng)文學(xué)形象創(chuàng)造的一個詞語,用以描述這樣一類神奇的人物形象:他們?nèi)双F同體,可以像中國古典神話《西游記》中的孫悟空那樣在人獸間自由變形,他們通常為男性;他們永遠四處游蕩;他們自私貪婪,又好色淫蕩,行為過激,且無道德觀念;他們時常顯得十分愚蠢,其行為頗具破壞性,對現(xiàn)存社會和道德秩序構(gòu)成一定的威脅。但同時,惡作劇者又是部落文化英雄,他們具有神奇的力量,能改變世界,使萬物(包括他們自身)變形。例如,溫尼貝戈人的文化英雄傳說中的惡作劇者是大地造物之子,他受命從天而降,被派往人類居住的地域,為他們消滅惡魔。在奇努克人的傳說中,惡作劇者創(chuàng)立了捕魚的禁忌,讓人類遵守,以保證捕魚成功。在其他一些部落的傳說中,惡作劇者還為人類盜火,將死亡引入人類世界,使人明白生命的價值,等等。
惡作劇者一詞,在北美本土各族群的語言中并無統(tǒng)一對應(yīng)的說法,其形象在各部落傳說中也不盡相同,其中最常見、最著名、有著完整敘事的,當屬現(xiàn)今美國西北、西南地區(qū)以及太平洋海岸的本土部落傳說中的郊狼卡約蒂(Coyote)。此外,蘇人傳說中的惡作劇者往往是蜘蛛人伊克托米(Iktomi),他不僅集各種矛盾品質(zhì)于一身,還是掌握著“愛之藥”的情色老手,常借吹笛引誘無數(shù)年輕女孩[2]101-102。在現(xiàn)美國東南部的本土部落傳說中,惡作劇者常被稱為“兔孩”,他同時還是一位具有神力的巨人,同太陽發(fā)生過戰(zhàn)斗。而在阿拉斯加及毗鄰地區(qū),惡作劇者的形象就成了人類竊得火種的普羅米修斯那樣的渡鴉耶爾(Yehl)。在另外一些部落文化英雄傳說中,惡作劇者也有以人形出現(xiàn)的,如新英格蘭地區(qū)此類傳說的主人公,就是一個叫格魯斯卡普(Glooskap)的巨人,他有著超自然的神力,并代表著人性中的善,而他的孿生兄弟馬爾薩姆西斯(Malsumsis)則是惡的象征。在東北部及大湖區(qū)阿爾岡昆諸部落的類似傳說中,惡作劇者雖偶爾也以神兔形象出現(xiàn),但更多的是被稱為“溫納波霍(Winabojo)或“馬納布什”(Manabush)等的人形人物[2]103。此外,黑腳人傳說中的惡作劇者是一個叫納皮(Napi)的“老人”?!凹{皮”的字面意思是“晨曦”,或是白天誕生的第一道灰色亮光。霍皮人傳說中的惡作劇者是馬薩烏神(Masau’u),也稱“骷髏人”(the Skeleton Man),他也是造物者,是旅行人的保護神,又是生與死之神,但同時也是一個色鬼、小偷和撒謊成性的人。阿拉帕荷傳說中的惡作劇者甚至叫“維霍”(Veeho),而該名字的意思正是“白人”[2]103。
在很大程度上,惡作劇者精神與中國古典文學(xué)中的“孫悟空”十分接近,他們所體現(xiàn)的都是草根之民對現(xiàn)存或既有結(jié)構(gòu)和制度體系的不屑和嘲弄,代表一種反抗和破壞力量,反映了一種在一定范圍內(nèi)可以被社會容忍的無政府精神。正如有學(xué)者指出的:
他(按指惡作劇者)像一位有魔法的隱居者,必須生活在文明之外,即使他的生活經(jīng)驗、催眠把戲等培育著人類想象,使人歡笑,并使生活本身充滿活力。惡作劇者從來無法完全融入人類生活,就像他從來就不可能完全具有人類體形。同樣,他也無法繼承人類的過去,他也沒有未來可以期冀。他完全代表著現(xiàn)在時態(tài)。[2]80
在本土居民文化英雄傳說中的惡作劇者代表形象中,無論惡劇者以什么形象出現(xiàn),他們的主要特征幾乎相同:他們身上聚集著各種相互矛盾,既相互關(guān)聯(lián)又互不相關(guān)的極端因素,讓人無法將其固定在一個認識框架內(nèi),無法用邏輯或非邏輯上的方式去解釋他們的行為,更無法用道德或非道德的觀念去對他們的作為作出判斷。就身份屬性而言,在郊狼卡約蒂、蜘蛛人伊克托米等惡作劇者形象中,我們很難判定他們何時為人,何時為獸,也很難說他們是人附身的獸類還是獸附身的人類。他們在相關(guān)傳說中的人獸互變,其隨意和自然程度甚至超過了《西游記》中的孫悟空。因為后者在變形時,或需要口中念念有詞,或需要拔一根毫毛,或必須借助某種身外之物。而在本土文學(xué)的惡作劇者傳奇中,敘說者簡單的一句“這時候,他變成了……,變形就完成了。有時候甚至連這樣的提示都沒有,惡作劇者就像走過了電影的蒙太奇鏡頭,從這一端進去時是人,從那一端出來就是獸,或正好相反”[3]。因此,從這個意義上,我們很難說本土文學(xué)中的惡作劇者是半人半獸。事實上,更準確的說法是:惡作劇者是人獸同體,而這一點也足以表明,在本土居民的心目中,人與獸同屬自然,并無決定性的差別。派尤特人的惡作劇者傳說常用的開頭語“很久很久以前,我們都一樣”,就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
這種復(fù)雜性在惡作劇者本身的言行中也有體
現(xiàn),它使這一文學(xué)形象超越了通常的道德評判體系,無法用簡單的善惡來加以衡量。例如,在郊狼卡約蒂身上,我們可以同時看到神圣和罪惡。他的思想時而境界宏大,時而細碎猥瑣,他的行為時而體現(xiàn)出十足的英雄主義,時而又活脫脫一個膽小怕事的家伙,常與其他動物如灰熊、蝗蟲、兔子、狐貍、野牛等發(fā)生小沖突,還常常以失敗告終。蜘蛛人伊克托米是一個超自然生物,他法力無邊,可以隨意把自己的體形在巨大和微小之間變化;他既能為人類作出預(yù)言,同時又是一個可惡的撒謊成性的家伙;他的行為經(jīng)常像小丑,卻又時常作出一些十分嚴肅的判斷。這樣的情況,在其他惡作劇者身上也多少可見。不過,在眾多人獸同體的惡作劇者形象中,郊狼卡約蒂顯得十分突出,其所作所為具有相當?shù)牡湫鸵饬x。
郊狼卡約蒂盜取日月或天火的情節(jié),在北美文化英雄傳說中十分普遍。敘事者一開始就說:“卡約蒂是個愛冒險的家伙,專去別人不敢涉足的地方?!彼≡诖笊揭贿叺摹昂诎荡濉保肮饷鞔濉狈骄偷?。但是,其他村民都不愿意去冒險,“他們擔心不知道在那里會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于是,膽大、魯莽、好奇心重的卡約蒂便獨自翻過山去,悄悄溜進酋長的住處,目睹酋長先后把太陽和月亮從一口袋里取出,把它們安放在太陽和月亮之路上。日月在各自路上行走時,大地有了亮光,而它們一回來,大地恢復(fù)了黑暗??s蒂回村向人們講述了這兩件“神奇的東西”,可是黑暗村酋長卻認為日月并無用處,還因此嘲笑卡約蒂。但是卡約蒂沒有放棄,仍然設(shè)法趁光明村酋長熟睡之際偷回了裝著日月的兩個口袋。他回到村里,酋長依然拒絕接受,說,“我不相信任何從那邊來的東西”[4]63。在米沃克人和卡里斯佩爾人的傳說中,郊狼卡約蒂為本部落人偷來日月;在克拉馬斯人的傳說中,他偷的是火。在這些傳說中,卡約蒂的行為與希臘羅馬神話中為人類盜天火的普羅米修斯十分相像,但不同的是,北美本土居民傳說中的郊狼卡約蒂敘事,少了一些宗教和神話的意味,多了幾分世俗和民間傳說的色彩,傳說的情節(jié)風(fēng)格不是悲劇的壯烈,而是喜劇的滑稽。傳說主人公卡約蒂表現(xiàn)出的不是悲天憫人的犧牲精神,而是實用的聰明狡詐,有時候甚至是愚蠢和缺乏自制??s蒂并沒有明確的為了人類去偷日月天火的宏偉目標,而人類之所以有了日月和火,完全是他不經(jīng)意中魯莽行事的結(jié)果。但是,村民們感受了太陽的溫暖和月亮的光明,廢除了處處與卡約蒂作對的酋長,擁戴卡約蒂做新的酋長。
當然,郊狼卡約蒂還有另一個特點,那就是聰明機靈,正面說是足智多謀,反面說就是狡詐成性。有意思的是,在北美本土居民的文化英雄傳說中,對這樣的品行似乎并不作道德批判,而只是就事論事;更何況,卡約蒂“坑蒙拐騙”的伎倆在很多情況下卻為人類或部落人群爭得了利益。如在克拉馬斯人的卡約蒂盜天火的傳說中,郊狼卡約蒂得知天火由雷神控制著,便前去提出與雷神賭博,如贏則雷神將裝著天火的大石塊給他。結(jié)果,當然是“一切游戲的作弊大王”卡約蒂贏得了裝著天火的巨石。歸途中,他預(yù)料雷神會反悔,并前來殺他,便預(yù)先做好準備,丟下自己身上的皮,真身遠遠逃去。雷神用其他裝著天火的石塊向那身皮毛砸去,石頭碎成數(shù)百塊,藏在里面的陽光一一泄露,百獸各取一塊四下奔走,光就這樣被傳播到了世界各地。
有意思的是,卡約蒂的盜日月或天火的行為,并不總是出于為人類著想的“高尚”動機,有時候的結(jié)果甚至?xí)m得其反。例如祖尼人的卡約蒂偷日月傳說,講述的就是他的一場南轅北轍的惡作劇。故事開始時,敘述者通過一系列事件,將郊狼卡約蒂與酋長身份的鷹進行比較,而郊狼處處顯得稍遜一籌:賽打獵,鷹抓得野兔,郊狼抓得蝗蟲;來到大峽谷,郊狼只能坐在鷹背上飛過去;來到大河邊,鷹依然一飛而過,郊狼卻幾乎淹死。兩人隨后來到卡契那部落,計劃盜取裝著日月的寶盒。鷹將寶盒叼來,一路往回飛去,途中數(shù)次拒絕了郊狼要替他拿寶盒的請求,說,“我不相信你,你一定會忍不住想打開盒子的。你一定斗不過好奇心”。到最后,他禁不住勞累,也禁不住郊狼再三請求,于是,鷹答應(yīng)讓卡約蒂拿著盒子。他們繼續(xù)前行,鷹飛翔于上,卡約蒂奔跑在地,嘴里銜著盒子。他們來到一處森林茂密之地。卡約蒂假裝落后,藏身于灌木叢生之處,鷹無法看見他。他實在忍不住好奇心。他迅速坐下,打開盒子。太陽一下子從盒子里射將出來,向遙遠的天邊飛去,世界立刻變得寒冷,樹葉紛紛從大樹上飄落,草也變黃了,冰冷的風(fēng)使一切瑟瑟發(fā)抖[4]66。結(jié)果這一次,卡約蒂不是在為人類做好事,反而因為自己的好奇心使人類失去了取暖照明之源。
以蜘蛛人、兔子或其他動物形象為主人公的惡作劇者傳奇,與以郊狼為單一惡作劇者形象的傳說
有所不同。一方面,這些傳說更缺少體系,篇幅更短?。涣硪环矫?,這些傳說中,常有兩種以上的惡作劇者形象出現(xiàn),如郊狼、兔子等,故事主要圍繞兩個或更多的具有惡作劇者身份的形象間的紛爭展開,而郊狼卡約蒂依然是主要的人物之一??傊泵辣就廖幕⑿蹅髡f情節(jié)生動,想象離奇,含義豐富而深刻,它是印第安傳統(tǒng)文學(xué)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是該傳統(tǒng)進一步發(fā)展的力量源頭。正如塞內(nèi)卡人的傳說《講故事的石頭》中,那塊神奇的石頭對前來聽它講故事的人所說:
只要這世界還存在,你們就必須把這些故事一直傳承下去;講給你們一代又一代的兒孫聽??傆幸粋€人比其他人記得更好……你們相互拜訪時,必須講述這些故事,使它們永遠不被忘記。[4]67
需要指出的是,盡管北美本土文化英雄傳說中的惡作劇者集人情獸性、高尚卑劣、勇敢怯懦、聰明愚蠢、情愛性欲等似乎完全相反的因素于一身,他卻是非善亦非惡的象征。雖然他有狡猾、欺騙、敢于妄想、無所不為的特點,卻也與歐洲文學(xué)傳統(tǒng)中的列那狐一類形象有很多相似之處,代表著每個民族文學(xué)傳統(tǒng)中類似的形象。他地位低下,處于弱勢,但最終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勇氣力量,戰(zhàn)勝強者,玩弄高貴,將貌似莊嚴的社會秩序、貌似莊嚴的上等人和強權(quán)威勢等盡數(shù)顛覆。惡作劇者的故事常常充滿歡笑,不僅因為他的思維言論行動經(jīng)常由于充滿各種喜劇性因素而引人發(fā)笑,還因為那些傳說的內(nèi)容本身,講述了普通人類在自然和社會雙重環(huán)境中的艱辛,以及戰(zhàn)勝這些艱辛之后的歡樂。與其他民族的傳說通常以“很久很久以前”一類的開頭不同,北美本土的文化英雄傳說常常以“星期天來了”“郊狼正四處行走”這樣的句式開始[2]80。他明確傳達著這樣的信息,即所敘述的事件剛剛發(fā)生,甚至正在發(fā)生。需要補充的是,一些篇幅較完整的惡作劇者傳奇作品還反映了一個特定的“成長歷程”,即主人公從天真自在的狀態(tài),經(jīng)歷一系列的與社會和他人的沖突之后,最終調(diào)整確定了自己在這一社會的位置,到達成熟的階段。從這個意義上說,篇幅較完整的文化英雄傳說,也可以被認為是一類具有北美本土居民文學(xué)傳統(tǒng)特色的“成長小說”。與其他名族文學(xué)傳統(tǒng)中的成長小說類似,成長經(jīng)歷也是本土文化英雄傳說的一個重要主題。這些本土文化英雄傳說中的惡作劇者故事,不僅是美麗動人的文學(xué),更是本土居民的文化和歷史傳統(tǒng),是他們過去的存在和經(jīng)驗,更為他們的現(xiàn)在和未來提供取之不盡的精神和文學(xué)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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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柳 克
Unity of Righteousness and Wickedness —On the Image of Trickster in the Native Cultural Hero Legends of North America
LI Wei,LI Runrun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 Anhui Science and Technology University, Fengyang 233100, China)
Abstract:Trickster is a distinct and unique image in the native cultural hero legends in North America, in which he symbolizes neither goodness nor evilness. He plays the role of a divine creator and a tribal cultural hero. Other than that, he subverts the marginalization and oversteps the social moral evaluation system. Interpretation of Coyote, the representative image of tricksters in native cultural hero legend based on the theory of Tricksters, helps to reveal the complexity of trickster itself that is inviolability and evil.
Keywords:North American native culture; cultural hero; trickster; Coyote
作者簡介:李偉(1986-),男,江蘇鹽城人,助教,碩士,主要從事英美文學(xué)研究與英語教學(xué)。
基金項目:安徽科技學(xué)院高層次人才科研啟動項目(SRC2014411);安徽科技學(xué)院人文社科項目(SRC2014355);安徽科技學(xué)院青年基金項目(SRC2013300)
收稿日期:2014-12-23
中圖分類號:I712.07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9-3907(2015)05-007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