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麗
1935年元月6日,中國工農(nóng)紅軍橫渡烏江,紅三軍團根據(jù)中央軍委指示,總部于元月6日至17日安營扎寨于刀靶水。紅軍分布在鴨溪——刀靶水——尚嵇沿烏江北岸阻擊敵人于烏江之南。1月16日,刀靶水阻擊戰(zhàn)保衛(wèi)了遵義會議的順利召開。
2月28日至3月1日,遵義戰(zhàn)役中,紅軍在刀靶水古鎮(zhèn)追殲國民黨軍吳奇?zhèn)ブ翞踅浜?,殲滅國民黨中央軍兩個師,黔軍八個團。
“遵義會議放光輝……雄獅刀壩告大捷……”中國人民解放軍高級將領(lǐng)肖華將軍在《長征組歌》里如此寫道(刀壩即刀靶),記錄了中央工農(nóng)紅軍在刀靶水保衛(wèi)戰(zhàn)和追殲戰(zhàn)中取得的輝煌成就。
刀靶水保衛(wèi)戰(zhàn),是遵義會議勝利召開的重要保障,為“遵義會議”重要的組成部分;遵義戰(zhàn)役中,紅軍在刀靶水將吳奇?zhèn)ボ姴孔窊舻脻⒉怀绍?,取得空前的勝利。刀靶水古?zhèn),工農(nóng)紅軍長征途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具有非常重要的歷史意義。
刀靶水阻擊戰(zhàn),遵義會議召開的重要保障
1935年1月6日,紅三軍團主力渡過烏江,所轄紅四師、紅五師、紅六師和一個直屬干部團,進入遵義縣境內(nèi)。遵照軍委指示:彭德懷、楊尚昆、鄧萍等將領(lǐng)駐守烏江防線,紅三軍團部就駐扎在刀靶水古鎮(zhèn)。其任務是:負責城南(刀靶水)、城東南(尚嵇)、城西南(鴨溪)等烏江沿岸的運動防御,阻擊敵人于烏江之南;二是截斷貴陽到遵義的交通;三是保證烏江到遵義城的交通暢通,與黨中央、中央軍委保持聯(lián)系,保衛(wèi)遵義會議的順利召開。
五師駐刀靶水萬佛寺,師長李天佑,政委鐘赤兵(1月16日前師長李天佑,政委鐘赤兵,1月17日在懶板凳整編后師長是彭雪楓,政委是徐策),下轄十三、十四、十五三個團和干部團、五師直屬機炮營、干部團團長張平凱(兼機炮營營長)。
十三團團長黃珍,政委蘇振華,團部駐在古鎮(zhèn)街上肖家院子。其中一個營的營部駐吳瑤階北街街房(陳家客棧),另一個營營部駐南街張明安街房(馬店),還有一個營進駐老君關(guān),分布在烏江老街、泥溝村寨,營部設在老君關(guān)葉文華家。
十四團團長姚喆,團部駐在窩氹(dàng)李克家院子。其中有一個營住黃土坎村寨,營部設在李紹堯家、獅子山下黃家塆李氏祠堂(連部駐所)、雅楠山莊李念孫院子(連部駐所)。一個營住水溝坎,營部設在李漢章家老院子,其余分布在慈音寺(偵察連部住所)、杠村李安吉家(連部住所)、后壩臺村寨譚光榮家院子(連部駐所),點兵山駐了一個偵察排。另一個營進駐后山、陳家溝、鐘家坪等村寨,營部設在后山大佛寺,前山、后山、袁家坎村寨住一個連,陳家溝、鐘家坪村寨住一個連,鐘家坪廟上住的是個連部。
十五團團長白志文、政委羅元發(fā),團部駐楊芳塘吳瑤階家院子,1月11日后搬到螺螄堰龔家寨子。其中一個營住在楊芳塘、底棚劉文福家院子、王家林馬孟修家院子等村寨;一個連部駐在龍?zhí)翂?另一個營駐在懶板凳,營部駐在李家寨,其中分別進駐后壩場一個連,進駐八里水一個連,進駐龍坑場一個連。
機炮營直屬紅五師,住吳家寨(吳華先家院子);紅三軍團四師由桃子臺過江,駐扎在尚嵇鎮(zhèn)、清水、水源,進駐三岔、謝家壩、中心場、永安場等地,師長張宗遜、政委黃克誠,政治部主任張愛萍,下轄十、十一、十二團;六師進駐鴨溪場、池坪場、石板場,控制了城西南的大片地區(qū)。六師在1月17日在懶板凳整編時縮編為獨立團,師長(團長)李壽軒、政委余端祥。
遵義會議期間,彭德懷、楊尚昆椄到周恩來通知到遵義參加政治局會議的電報,從刀靶水古鎮(zhèn)出發(fā),15日中午趕到老城枇杷橋軍委總司令部住地,會議已經(jīng)開了半天。16日下午,正在遵義城參加開會的三軍團軍團長彭德懷、政委楊尚昆聞報黔敵柏輝章、何知重兩師進犯紅三軍團指揮部、紅五師住地。不待會議開完,根據(jù)周恩來指示,急赴刀靶水防線,阻擊敵人的進犯,快馬急驅(qū)刀靶水后,最先召開了阻擊敵人進犯刀靶水的會議,并將遵義會議情況向參謀長鄧萍和他的老部下干部團的張平凱以及李天佑、鐘赤兵、彭雪楓、徐策等紅軍將領(lǐng)們說:“會議批評了‘左傾錯誤路線,王稼祥、朱德等都提議毛澤東出來指揮紅軍,這下子好了。”
1月16日晚上,國民黨軍柏輝章、何知仲4個團分三路進犯刀靶水街紅軍駐地。一路從隔流水過寨里、經(jīng)水落坑到刀靶水南街進犯紅軍駐地刀靶街;一路從水邊過丹心巖、經(jīng)馬場、紫荊關(guān)、堰溝、到吳家寨進入刀靶水中街進犯紅軍駐地;一路從蔡家車過石??诘烬?zhí)翂闻c紅軍接觸,紅軍邊打邊撤,撤到刀靶水北街口進行激戰(zhàn),誘敵人直接去田腳壩被紅軍圍殲。刀靶水紅三軍團五師,從師部駐地男校(萬佛寺)后面山坡下順槽子土到田腳壩埋伏作戰(zhàn)。為了作戰(zhàn)不傷害老百姓,紅軍主力擺在已經(jīng)布置好的口袋圈戰(zhàn)場田腳壩圍殲敵人,五師留了一部分紅軍在刀靶水街上引誘南街、中街敵人到田腳壩圍殲。17日凌晨2時許,敵軍從3路攻打刀靶水古鎮(zhèn)紅軍駐地,古鎮(zhèn)街上紅軍誘敵部隊將從南街、中街進犯紅軍駐地的敵軍誘向田腳壩轉(zhuǎn)移。在誘敵期間,紅軍怕傷害老百姓而槍往天上打,敵人直對紅軍開火,故紅軍傷亡太大,當場在街中間犧牲了16個紅軍。駐扎在龍?zhí)翂蔚募t軍誘到桐子坡后,在北街場口鳴槍誘敵去田腳壩,在街場口、王家坡一帶犧牲了紅軍24人。為了不傷我誘敵的紅軍而讓敵人先頭部隊過去,截住中間一段敵軍在口袋圈里困著打,在戰(zhàn)斗中紅軍居高臨下圍殲敵人,中段敵人死亡慘重,約有300余人,傷者不計其數(shù),殘兵敗將分兩路潛逃,故先頭部隊聽到槍聲一響,慌忙朝艾田潛逃螺絲堰,后尾部隊,見槍聲一響,無法前進,很快轉(zhuǎn)西向五里堡的山岔逃往螺絲堰。紅軍隨后追殲敵人,將敵人擊敗逃循。又在17日下午,敵柏輝章部兩個團從金沙縣沙土過石涯渡,經(jīng)李家山來到螺螄堰的堰鴨子、馬家坡同駐在螺螄堰的紅軍展開激戰(zhàn)四、五個小時后,敵人終被我軍打敗潰逃。
此次阻擊戰(zhàn)紅軍獲勝告捷、敵人慘敗告終,其戰(zhàn)斗的勝利牽制了敵人,保衛(wèi)了遵義會議勝利召開?!白窳x會議放光輝”歷史從此轉(zhuǎn)折,走向勝利。由于彭將軍在此橫刀立馬、英勇戰(zhàn)斗,立下功勛,后來毛澤東興而有感,詩贈彭德懷:“山高路險坑深,大軍縱橫馳奔。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彭大將軍!”從此刀靶水古鎮(zhèn)“三軍過后盡開顏”。
遵義戰(zhàn)役追殲戰(zhàn)雄師刀靶告大捷
二渡赤水后,中國工農(nóng)紅軍第一方面軍往遵義方向挺進,24日攻占桐梓,25日夜間占據(jù)婁山關(guān),揭開了遵義戰(zhàn)役的序幕。
2月28日,中央紅軍在遵義城南紅花崗、老鴉山擊潰國民黨中央軍吳奇?zhèn)ゲ?個師,王家烈黔軍8個團,敵軍向刀靶水方向潰逃。紅三軍團掃除了紅花崗等地殘敵后與紅一軍團一師朝敵軍展開追殲,在川黔道上,紅二師十九路縱隊猛烈地向南追擊。在刀靶水的老君關(guān)大峽谷內(nèi),又殲敵無數(shù),將敵軍直追擊到烏江岸邊。潰逃到刀靶水古鎮(zhèn)石字埡的吳奇?zhèn)?,其潰退的敗兵隊伍翻山過坳,滑坡跨溝逃向刀靶水轄區(qū)老君關(guān)下烏江河渡口。
潰敵吳奇?zhèn)ピ跒踅卑陡驑蝾^,束手無策,倉皇地對守橋官兵布置:待大部隊過完后砍掉浮橋,以防紅軍追擊。這時,沿黔川公路追殲逃敵的紅一軍團早已趕到烏江北岸,林、聶將軍指揮紅軍部隊,在浮橋北頭東、西兩側(cè)高地向敵展開猛烈射擊。吳奇?zhèn)ズ笸瞬荒?,東、西逃竄路線受攔,唯獨過浮橋南逃是一條生道。十余個隨從跟著吳搶先過橋南逃。集聚在江北岸上的官兵,爭先恐后,蜂擁上橋,橋上擠得密密麻麻的,因負荷超重而浮橋斷拆,潰兵跌落在江中淹死無數(shù)。沒有擠上橋的1800多名官兵,在紅軍強大的火力和政治攻勢下,成了紅軍的俘虜。
遵義戰(zhàn)役從重奪婁山關(guān)拉開序幕,直到把敵人趕到烏江河擊潰,激戰(zhàn)5天,消滅了國民黨王牌軍吳奇?zhèn)ゲ康膬蓚€師,黔敵王家烈部的8個團,取得了長征開始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沉重地打擊了蔣軍的囂張氣焰,鼓舞了紅軍將士的革命斗志。3月4日第11期和10日第12期《紅星》報表彰了在遵義戰(zhàn)役追擊戰(zhàn)中的一些營連英雄事跡。故肖華將軍在長征組歌中寫道“雄師刀靶告大捷,工農(nóng)涌躍當紅軍”。
如今,村民們?nèi)钥诳谙鄠鳟斈昙t軍在刀靶水的革命記憶,村子里保留著三十多處紅軍舊居、十八處戰(zhàn)斗遺址群。走進刀靶水紅軍街,每家每戶大門兩旁都懸掛著用紅綢布做成的五角星形狀的燈籠,以表達對紅軍先烈和革命記憶的緬懷。
街道兩旁,當?shù)鼐用穹碌拇u瓦房與破舊的老屋雜陳,流露出歷史的滄桑。而那些破舊的房屋,許多是當年紅軍居住、指揮的舊居。盡管已經(jīng)規(guī)劃為紅色旅游景區(qū),當?shù)卣驗橘Y金不足,無力修繕,許多舊居已經(jīng)破敗不堪,紅三軍團作戰(zhàn)指揮部舊居已經(jīng)搖搖欲墜;原為當?shù)氐刂鞔髴艟幼》课莸奶K維埃銀行舊址,同樣因年久失修,隨時面臨垮塌的危險。
在當?shù)叵驅(qū)У膸ьI(lǐng)下,我們來到傳說中黃老太救紅軍的故事發(fā)生地。據(jù)稱,紅軍1月17日撤離刀靶水后,在金沙沙土一帶執(zhí)行任務的紅軍戰(zhàn)士回刀靶水尋找紅三軍團主力部隊,才知紅軍已經(jīng)撤走,駐扎在此的是國民黨軍,慌忙之中不敢往山上跑,只能順著土墻走,無奈路不通,只好從左邊圍墻上爬,圍墻太高,試了好多次都翻不過去,小腳老太正好在墻根菜地里種地,見狀用力將紅軍往上推,推上去又滑下,反復多次,才幫助紅軍翻越了圍墻,紅軍才得了救。我們到達的時候,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嫗在墻根下的地里種菜,見了我們,意味深長地感嘆了一句:“都垮完了咯!”昔日高大的圍墻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殘缺的一隅。刀靶水古鎮(zhèn)作為長征途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具有深遠的歷史意義,歷史遺跡的保護,已經(jīng)刻不容緩、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