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孟娟
(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江蘇南京210097)
艾麗絲·門羅《逃離》的敘事分析
張孟娟
(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江蘇南京210097)
艾麗絲·門羅的短篇《逃離》通過展示卡拉的兩次逃離,表達了門羅對于逃離的理解和認識:人生一直處于一種“逃而不離”的狀態(tài)。多維敘事,投射性敘事手法的運用,使得精神上的逃離情結落實到了現(xiàn)實生活中,簡單的逃離故事變得豐富,真實。以山羊弗洛拉為主的象征手法,引導人們思考逃離背后隱含的多種含義。
逃離敘事投射性象征
艾麗絲·門羅的短篇小說《逃離》表現(xiàn)了一群女性逃離家庭,婚姻,兩性,自我的過程及她們經(jīng)歷的自我意識變化。同名章節(jié)《逃離》,通過主人公卡拉兩次的逃離,集中展現(xiàn)了這些內(nèi)容:逃離家庭的卡拉在與理想伴侶克拉克結婚生活一段時間后,不堪忍受其暴躁的脾氣,在鄰居西爾維婭的幫助下,再一次選擇逃離,最終又選擇逃回來。兩次逃離之后,卡拉終于從追求平衡——不平衡——平衡,到達了自我的平衡,與生活暫時和解。在短篇中,門羅通過多維敘事,投射性敘事,象征敘事來探討卡拉出逃的實質(zhì)及意義。
門羅的短篇具有很大的濃縮性,評論家稱其總能在有限的篇幅表達復雜而深刻的生命體驗。門羅這種短小而精彩的文風跟她采取的多維敘事策略是分不開的。在《逃離》中,門羅通過不斷交叉敘事視角,運用倒敘插敘的敘事手段,在極短的篇幅內(nèi)描寫了女主人公從18歲離開家到結婚之后的兩次逃離。
《逃離》整體上是采用第三人稱進行全知敘述的,但不時穿插內(nèi)聚焦敘事,從人物的視角出發(fā),感受和描寫場景。敘事進程上,兩者交叉進行,穿插頻率頻繁,營造一種很強的代入感。
試看小說的開頭一段:“在汽車還沒有翻過小山——附近的人都把這稍稍隆起的土堆稱為小山——的頂部時,卡拉就已經(jīng)聽到聲音了。那是她呀,她想。是賈米森太太……倘若開車的人是準備拐向他們家的大門的,車子現(xiàn)在應當減速了??墒强ɡ匀辉诒еM?。但愿那不是她呀。那就是她?!边@樣的交叉敘事貫穿了逃離全篇。逃離的故事情節(jié)相當簡單,交叉敘事避免了講訴的平鋪直敘和單調(diào),內(nèi)聚焦營造的代入感也讓讀者愿意花心思關注門羅的細節(jié)描述。精于細節(jié)是門羅的敘事特色,內(nèi)視角的營造使得細節(jié)也獲得了一種真實感。
在敘事的過程中,門羅不斷插入對話,卡拉與丈夫克拉克的對話,卡拉與西爾維婭的對話,以及卡拉自己的心理對白,用于補充情節(jié)簡單造成的敘事空白。門羅選取的對話是極簡省的,多是人物情感和行為最集中的體現(xiàn),從而使對話具有推動故事發(fā)展的功能。羅蘭·巴爾特認為,敘事作品可以全部被切割成功能單位,在這些單位當中,有些單位是敘事作品(或敘事作品的片段)的真正鉸鏈,有些單位填補鉸鏈隔開的敘事空間,具有催化功能。對話呈現(xiàn)的時候,敘事者的功能隱退,故事的進程靠對話者來承擔。逃離中的對話不斷呈現(xiàn)和推動者主人公之間的緊張關系,催化故事向“逃離”這一核心單位發(fā)展。對話的催化功能在第二次逃離行為發(fā)生中相當明顯。卡拉的第二次逃離,是在與西爾維婭的一大段對話之后完成的。西爾維婭通過一大段對話增加卡拉逃離的信心,使卡拉覺得自己的逃離是再合理不過的想法,內(nèi)在的自我意識和信心被西爾維婭激發(fā)出來了,她重新?lián)碛辛碎_始新生活的自信心并決定逃離。
通讀《逃離》全篇,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卡拉并不是一個自我意識特別強烈的人,她對自己的認知都是碎片化的,她需要不斷通過與周圍人的關系來定位認知自己,并決定自己的行為。與父母關系的疏離和克拉克的出現(xiàn),導致了卡拉的第一次逃離。第二次逃離中,女鄰居西爾維婭的鼓勵和卡拉寵愛的小羊弗洛拉的丟失,是主要動因。
對于為何逃離以及逃離后的歸屬問題,卡拉也沒有清晰的認識,更多的是將逃離作為一種應急的策略,暫時緩解自己在生活中無法應對的沖突。在卡拉那里,逃離一直在進行,卻一直沒有完成??ɡ慕巧旧頉Q定了她自己無法給讀者營造一個清晰的形象,也無法言明逃離的意義。這樣的角色定位一下拉近了卡拉與讀者之間的距離,現(xiàn)實生活中具有逃離情結的人,像卡拉一樣,不知為何而逃,也不知逃向何處。感同身受的角色讓讀者對于逃離的探究更加渴望。門羅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她利用投射性敘事,讓讀者自己認識逃離的意義。在精神分析理論中,作為一種自我防御機制,投射性能夠讓人們遠離自體不想要的或者是危險的那部分,或讓人通過幻想讓自體的某些部分存活在另一個人那里;同時,它也是一種交流模式,使得投射者隱秘的內(nèi)心情感能夠被他人感知和互動①。在敘事中,門羅讓卡拉作為投射主體或被投射的客體,展示卡拉與被投射者和投射者的關系,相互沖突,用行為傾向來表明卡拉逃離的原因以及逃離的歸屬問題。通過這樣的投射性敘事,讓逃離從精神意義層面具體到了生活的行動層面,更加真實可觀。
我們先來看第一次逃離:第一次逃離的時候,卡拉18歲,因?qū)Ω改傅纳罘绞匠錆M了厭惡和排斥之情,與偶然碰見的克拉克私奔??ɡ八床黄鹱约旱母改?,煩透了他們的房子、他們的后院、他們的相冊、他們的度假方式、他們的烹飪路子、他們的‘洗手間’、他們的‘大得都能走進去人’的壁柜,還有他們?yōu)椴萜喊惭b的地下噴水設備”②。這時候,卡拉遇到了克拉克??死巳撕苈斆?,中學沒念完就急著出來混事了,他認為家庭根本就是一個人血液中的毒素,完全跟家庭脫離了關系??死藢τ诩彝サ膮拹汉蛿[脫家庭的行為,深深吸引了卡拉。
在這一階段,卡拉在克拉克身上投射了多種角色。首先,在原生家庭里面,卡拉對于父母是沒有依戀和崇拜之情的,這份缺失的情感瞬間轉(zhuǎn)移到了克拉克身上??死顺蔀橛H情的寄托,是一個父輩形象和力量的象征,這點從后文門羅花大量篇幅敘述卡拉對克拉克的無限順從也可以看出。其次,克拉克是以卡拉的理想伴侶形象出現(xiàn)的,卡拉認為即將到來的婚姻就是自己的歸屬,體現(xiàn)了卡拉對于自我未來道路的認知。再次,卡拉對于逃離的渴望,對于未來的幻想都是模糊不確定的,卡拉的感性與對于世界理想化的態(tài)度導致她深深沉浸在自我理想和虛構中,克拉克的出現(xiàn),正好給了卡拉可以將幻想具象化的機會,克拉克成為卡拉自我認知和肯定的投射??死顺袚丝ɡ瓕τ诩彝ィ橐龊臀磥?,自我的多種設想,成為親情,愛情,生活多種投射的復合體。
對于卡拉即將采取的“逃離”行動,卡拉的父母只給與了言語勸告和刺激——稱克拉克為“盲游流民”,并沒有進行實質(zhì)性的阻撓,逃離之后,父母也只是寫信給卡拉,表達了對卡拉行為的不解與遺憾。在第一次逃離中,來自原生家庭的阻力并不是很大,這種疏離的家庭關系間接成為卡拉多重投射克拉克的動因。缺少理解和溝通的家庭關系促使卡拉更加渴望有人能夠與她進行情感的交流和互動??ɡx擇逃離原生家庭,熱衷與克拉克奔向婚姻。在這一階段,克拉克的形象都是由敘事者或者以卡拉的視角描述出來的,他的主要功能是扮演卡拉投射的角色并發(fā)揮作用,而作為一個個體人的克拉克并沒有參與對話或者行動,他的真實意義和功能是隱退的。這一階段,推動故事發(fā)展的是卡拉的選擇和行動,也就是,在第一次逃離中,主體的卡拉主動選擇逃離家庭,主動選擇了克拉克。
當克拉克與卡拉組建家庭,克拉克承擔投射的功能消退,真實角色開始發(fā)揮作用時,卡拉與克拉克之間的平衡被破壞,卡拉在兩性中的地位也越來越被動??ɡ瓘奶与x幻想進入逃離現(xiàn)實,在鄰居西爾維婭的幫助下,卡拉再一次逃離。
卡拉在西爾維婭家里做打掃屋子的工作。西爾維婭是植物學教師,他的丈夫賈米森是一位詩人,兩人在年齡,想法之間存在較大差距,情感并不深厚。后來西爾維婭的丈夫患了病,常年臥床不起。西爾維婭經(jīng)受著孤獨、壓抑的雙重折磨。在賈米森長期臥床不起的生病期間,卡拉對于西爾維婭起了很大的撫慰作用。西爾維婭喜歡卡拉,覺得她是個活潑可愛,充滿生命力的姑娘。“就單單是能見到家中還有另外一個人——如此健康、充滿青春活力的一個人,這就很不一樣了?!薄爱斔姷轿鳡柧S亞在看她時,便停下活兒,將手臂大大地張開,就像貼在那兒的一個十字架,并且還做出了一個滴水檐怪石獸似的鬼臉。兩人都笑了起來。西爾維亞直覺得這陣大笑像股嬉鬧的溪流,貫穿了她的全身”③。由于沒有孩子,西爾維婭對卡拉也充滿了母愛的憐愛。
在與西爾維婭的關系中,卡拉的主體地位被削弱了,處于一個被觀賞的位置,是一個他者眼中的形象。無論從階層,教育水平還是生活經(jīng)歷,與西爾維婭相比,卡拉都處于一個弱勢地位,更容易喪失話語權,導致其成為被投射和指導的對象。卡拉既寄托了西爾維婭對生命活力的渴望,承擔她位移的母愛,還成為西爾維婭對理想自我追求的反射。西爾維婭并沒有選擇逃離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她通過鼓勵卡拉出逃來補償自己沒有行動造成的缺失。與第一次逃離相比,卡拉承擔來自克拉克和西爾維婭兩方面的壓力,在克拉克那里,卡拉已經(jīng)喪失主體地位,被迫逃離。從西爾維婭那里,卡拉接受了來自母性,女性的情感,導致做選擇時候很被動,不得不接受西爾維婭的鼓勵和幫助。第二次逃離,卡拉是被迫進行的。
當坐在逃離的大巴上,卡拉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逃離后的生活充滿了恐慌,她無法應對一個人的生活,應對沒有克拉克的生活,于是選擇了放棄,請求克拉克把她接回去??ɡ罱K逃而不逃,回歸了家庭,回到了第一次她曾經(jīng)逃離的地方。第一次她主動逃離家庭,這一次被迫逃回家庭。這是一個很具有諷刺意味的結局,展現(xiàn)了人生的一個悖論,我們努力想要逃離的,正是我們需要的,避不開的。門羅通過不斷的投射性敘事,展現(xiàn)這種“逃而不離”的悖論。
不同于投射性敘事利用人到人的關系進行隱喻說明,在展現(xiàn)故事的深刻含義方面,門羅使用了另一種,從物到人,利用兩者之間的相似之處,進行象征敘事。“象征主義是現(xiàn)代文學作品中極其重要的一種寫作手法,目的是以一種間接的方式表達更多的深層次的意思”④。從最簡單的意義上來講,象征就是以某種性質(zhì)或觀念上的聯(lián)系為依據(jù),借助有形的媒介,以表現(xiàn)某種抽象意義的一種文學手段,即是用一個符號去代表一種意義。
《逃離》中的象征手法主要體現(xiàn)在動物象征(山羊弗洛拉)。在《逃離》中,有一個與卡拉始終想伴隨的山羊“弗洛拉”。小說中,女主人公卡拉想要逃離丈夫克拉克,在逃離的前一天,卡拉做了兩個有關弗洛拉的夢?!霸诘谝粋€夢里,弗洛拉徑直走到床前,嘴里叼著一只紅蘋果,而在第二個夢里——也就是昨天晚上——它看到卡拉過來,就跑了開去。它一條腿似乎受了傷,但它還是跑開去了。它引導卡拉來到一道鐵絲網(wǎng)柵欄的跟前,也就是某些戰(zhàn)場上用的那一種,接下去它——也就是弗洛拉——從那底下鉆過去了,受傷的腳以及整個身子,就像一條白鰻魚似的扭著身子鉆了過去,然后就不見了”⑤。在這兩個夢境中,門羅運用西方文化中的“山羊”“蘋果”象征,表達卡拉內(nèi)心掙扎,想要出逃的狀態(tài)。希臘神話中,山羊往往被寓意為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化身,酒神的父親宙斯曾經(jīng)為了使年幼的酒神免于赫拉的迫害而將他變成小山羊。在故事中,山羊代表了卡拉身上的酒神精神,即從本性出發(fā),不從于理性,充滿感性和幻想的部分。在《圣經(jīng)》中,蘋果為智慧果,能教人分辨善惡。在《逃離》之中,夢里的弗洛拉叼著一只紅蘋果,意為引導卡拉從自己內(nèi)心判斷出發(fā)做出決定。酒神精神加上對于自我意識的萌發(fā),促使卡拉選擇逃離。同時,“山羊之歌”為希臘悲劇的愿意,紅蘋果亦有禁果之意,這似乎暗示了卡拉的逃離因為不合生活常態(tài)而充滿悲劇的結局。夢中弗洛拉掙脫走出鐵柵欄,腳受傷也暗示了這一點。
除了夢境,在現(xiàn)實中,弗洛拉是卡拉本人的鏡像,弗洛拉的命運變化與卡拉的生活情狀有不謀而合之處。這只溫順的山羊充滿迷思的結局,也是卡拉出逃回來之后對于生活和解的最好證明。
克拉克夫婦當初購買弗洛拉的原因是因為“克拉克聽說在蓄棚里養(yǎng)只山羊可以起到撫慰和安定馬匹的作用”,“它們(山羊)看著挺溫順,其實不真是那樣”,克拉克對此也是有相當?shù)恼J識的?!捌鸪?,它完全是克拉克的小寵物,跟著他滿處跑,在他跟前歡跳爭寵。它像小貓一樣地敏捷、優(yōu)雅、挑逗,又像情竇初開的天真女孩,常常惹得他們喜歡得樂不可支??墒窃匍L大些之后,它好像更加依戀卡拉了,這種依戀使得它突然間變得明智,也不那么輕佻了——相反,它似乎多了幾分內(nèi)在的蘊藉,有了能看透一切的智慧?!笨ɡ瓕τ谶@只山羊,有著特殊的情感。這可以看做是卡拉性格特點和她在家庭中的地位和作用的真實寫照。在卡拉出逃之前,弗洛拉意外地丟失了。就在卡拉在西爾維亞幫助下成功出逃,卻又充滿恐懼地逃回家里那一天,弗洛拉回來了。在克拉克帶著憤怒找到西爾維婭,指責其干涉家事之時,兩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了丟失了的弗洛拉;但是卡拉并沒有親眼看到回歸的弗洛拉(如同卡拉并不能真切地意識到自己逃離后的回歸妥協(xié)),對于弗洛拉的回歸,卡拉還是從西爾維亞的信中才得知的?!翱ɡx完信,立刻將它捏成一團。接著她在水槽里將它點燃。……然后鏟起這些黑黑軟軟、讓人憎厭的東西,放進馬桶用水沖掉,她一開始就應該這么辦的?!睆暮笪目ɡ吹讲輩怖矬a臟、細小的骨頭,我們可以推斷克拉克將弗洛拉殺死了,他要將卡拉最后一點欲念熄滅??ɡ@然已經(jīng)意識到這個事實,但是她強制自己不去這樣想,“別種情況也可能發(fā)生。他說不定會把弗洛拉轟走?;蚴菍⑺┰谪涇嚭竺?,把車開出去一段路后將它放掉。把它帶回到他們最初找到它的地方,將它放走。不讓它在近處出現(xiàn)來提醒他們?!笨ɡ惨庾R到弗洛拉似乎就是自己的某種鏡像,對于弗洛拉的想念以及對它充滿迷思的死亡的思考,就像卡拉肺里某個地方扎進去的一根致命的針,淺一些呼吸時可以不感到疼??墒敲慨斔枰钌钗M去一口氣時,她便能覺出那根針依然存在。所以卡拉不再去想有關弗洛拉的事情,她抵抗著那樣做的誘惑,和平接受命運的安排,在與生活的和解中過著當下的生活。
卡拉的逃離,更多的是通過逃離這個儀式獲得一種儀式上的象征性滿足,并通過克拉克扮演的投射角色獲得生活的動力。逃離是一直以來的母題,門羅的逃離只不過是在20世紀人類經(jīng)驗片段上的一種體現(xiàn)和可能性而已。逃離是所有逃離中最常規(guī)和傳統(tǒng)的故事,門羅似乎在告訴人們:逃離在成為常態(tài),逃離在時時發(fā)生。門羅的高明之處在于,將這個逃離與其他幾個短篇聯(lián)系,無論是朱麗葉逃離現(xiàn)代生活與原始粗獷的漁夫生活在一起,還是格蕾斯為追求激情在結婚前與未婚夫的哥哥出逃一下午,卡拉的故事顯得最為現(xiàn)實和真實,最為常規(guī)和傳統(tǒng)。逃離的對象都是具體存在的,目標也是清晰的。但是就是在出發(fā)點和終結點如此具體清晰的追求下,逃離仍然是沒有結果,呈現(xiàn)一種荒誕性。試想那些不知道逃離什么,又不知道該逃往何處的逃離,豈不更加荒誕和無果而終。門羅通過卡拉及其他的逃離故事,探究了逃離的可能性,就是在追求的自明和不自明情況下,人們永遠無法逃離,人們觸碰的只是逃離中的屏障,得到的也是理想生活最外圍的一些東西,永遠接觸不到內(nèi)核,無法擊碎它或者握緊它,而人生,就是在這種來回沖突中度過。
注釋:
①周怡.門羅與短篇小說藝術.外國文學,2014(5).
②[加拿大]艾麗絲·門羅,著.李文俊,譯.逃離.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9年版,第33頁.
③[加拿大]艾麗絲·門羅,著.李文俊,譯.逃離.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9年版,第16頁.
④于艷平.《逃離》的背后:女性意識的覺醒與成長.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5).
⑤艾麗絲·門羅,著.李文俊,譯.逃離.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9年版,第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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