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海清

廣東改革開放以來共產生過九位省政協(xié)主席，由于最近五年時間先后出現(xiàn)兩位政協(xié)主席“落馬”，讓這個有點“閑”的正部級崗位成為媒體的焦點。解讀王榮之前的八位政協(xié)主席，除了陳紹基與朱明國外，其他幾位卻都有不同尋常的傳奇經歷，都或多或少發(fā)出過“耀眼”的區(qū)域影響力。

2015年2月10日，政協(xié)十一屆廣東省委員會三次會議選舉中共廣東省委常委、深圳市委書記王榮為政協(xié)十一屆廣東省委員會主席。至此，王榮成為1949年以來廣東省的第十二任省政協(xié)主席。王榮的履新，算是“中途接班”，因為其前任朱明國還未做滿一屆即因為“嚴重違紀違法”而落馬。朱明國也不是第一位“出事”的廣東省政協(xié)主席，2009年4月，第九任廣東省政協(xié)主席陳紹基即因“嚴重違紀違法”連任政協(xié)主席不到一年即下臺。

改革開放以來，廣東省共產生了九位政協(xié)主席，盤點王榮之前的八任政協(xié)主席，除了陳紹基、朱明國“中途出事”外，其他人雖未做過廣東省的“一把手”，但在廣東政壇，在全國和港澳地區(qū)，或多或少都曾發(fā)出過“耀眼”的影響力。

尹林平：毛澤東曾夸他“辦法多”

尹林平是廣東省改革開放以來的第一任省政協(xié)主席，也是廣東省自1949年以來的第四任政協(xié)主席。尹林平讓世人記住的標簽主要有兩個：東江縱隊、香港大營救。

尹林平是江西省興國縣人，1930年參加工農紅軍，是東江縱隊的主要負責人之一。尹林平一生中，絕大部分時間的工作、生活在廣東，對廣東省十分熟悉和了解。1945年，毛澤東在關于解決廣東問題的電報批示中，特別強調尹林平“此人似很有辦法”。抗戰(zhàn)勝利國共談判致兩廣縱隊北撤后，尹林平帶領部分武裝人員留在廣東，創(chuàng)建并領導粵贛湘邊縱隊，任司令員兼政委。尹妻余慧回憶稱，“粵贛湘邊縱隊成立的那天，我們的三女兒剛剛出生，尹林平只看了一眼就出發(fā)了?！钡?949年，粵贛湘邊縱隊成為當時華南地區(qū)所有中共領導的武裝力量中實力最強的隊伍?！端囊?，1949》一書中，記錄了大軍南下解放廣東時，兩廣縱隊與粵贛湘邊縱隊會師時的情景：已分別三年多的曾生與尹林平在廣東龍川見面，熱情擁抱，曾生說“心情好久沒有這樣激動過”，而尹林平則以廣東特色的狗肉宴招待南下的老友。第一屆廣東省軍區(qū)組成時，尹林平任副政委，排在賴傳珠（后授上將軍銜）之后馮白駒（瓊崖縱隊司令員兼政委）之前，足顯其在廣東黨政軍中的份量。1979年12月，尹林平當選第四屆廣東省政協(xié)主席。

1949年后，尹林平主要從事地方工作，因此未參與共和國的軍人授銜。但他確實獲得過中共授予的“少將”軍銜，那是因為：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中共中央委任他為華南抗日游擊隊的代表，并授予他少將軍銜，參加同國民黨當局談判，順利解決了東江縱隊北撤問題。

縱觀尹林平一生，最“閃光”的政績莫過于成功領導并執(zhí)行“香港大營救”。

1941年底，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香港淪陷。根據(jù)中共中央和南方局的指示，尹林平和東江縱隊配合廖承志把800多位滯留香港的著名民主人士、文化界人士和國際友人，從香港秘密轉移到內地安全區(qū)。史稱“香港大營救”。香港大營救前后持續(xù)了100多天，當時獲救的著名人士有何香凝、柳亞子、鄒韜奮、茅盾等，還有美、英、印軍官及國民黨官員的家屬及國際友人，共800余人，此外還有數(shù)千名工人、學生。這批知名人士，或因在香港逗留時間長，容易暴露身份，或因年老體弱，不適宜跋山涉水，尹林平不但要周密安排護送路線，更要考慮護送過程中的細節(jié)，做到萬無一失。

據(jù)尹林平的女兒尹素明介紹，大營救前期的經費由中共中央解決。由于戰(zhàn)爭導致匯兌中斷，后期的經費是由她的父親向王顯章借的。王顯章是臺灣籍愛國商人。尹素明說：“當時，父親提出向他借10萬港幣，并且把大哥（1940年出生）交給他撫養(yǎng)（有留為人質保證還錢的意思）。為此事，我專門詢問母親，她說確有此事。當時，王先生是這樣答的，孩子我就不敢替你養(yǎng)了，怕負不起這個責任。錢我可以借給你。10萬港幣，當時可是很大一筆錢，有人戲稱，可以買兩條街了。就是靠這筆錢，解決了大營救后期經費的燃眉之急?！?/p>

這場被茅盾稱之為“抗戰(zhàn)以來最偉大的搶救”，整個行動有兩個數(shù)字令世人稱奇：營救名單上所有的人無一人漏掉；整個營救行動無傷亡，一槍沒放。

梁威林：任中共港澳負責人時間最長

梁威林于1983年4月開始接過尹林平的擔子，任廣東省政協(xié)主席。梁威林也是東江縱隊出身，且長期與尹林平有著上下級的關系，如尹任粵贛湘邊縱隊司令員兼政委時，梁任副政委；尹任廣東省軍區(qū)副政委時，梁任廣東省某地區(qū)軍分區(qū)政委。

梁威林一生最突出的標簽有兩個：任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兼任廣州白天鵝賓館董事長。

從1958年4月到1977年12月，梁威林任新華社香港分社（相當現(xiàn)在的中央人民政府駐香港聯(lián)絡辦公室）社長，實際身份是中共港澳工委書記，是中國共產黨在香港澳門地區(qū)的最高領導人，且長達二十年，是歷任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中任職時間最長的。

梁威林在港澳工作期間，歷經了澳門一二三事件和香港六七暴動，都是兩地劃時代意義的重大事件。澳門“一二三事件”結局比較完美，事件后愛國愛澳力量大增，臺灣國民黨在澳勢力萎縮。而香港六七暴動則因受國內“文化大革命”的影響，毀譽參半，廖承志曾說過，“1967年在香港發(fā)生的所謂‘反英抗暴斗爭以及隨之而來的一系列做法，企圖迫使中央出兵收回香港，是與中央的方針不符合的，后果也是極其嚴重的?！绷弑﹦悠陂g，媒體上不時出現(xiàn)“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梁威林提出最強烈抗議”，使梁廣為人知。

1983年3月后，梁威林任廣東省副省長，同時兼任廣州白天鵝賓館董事長。白天鵝賓館是中國第一家中外合作的五星級賓館，也是中國第一家由中國人自行設計、 施工、管理的大型現(xiàn)代化酒店。是中國第一家接待國家元首的中外合作酒店。鄧小平曾三次蒞臨“白天鵝”并親筆題字，這在國內中外合作的高級賓館中是絕無僅有的。白天鵝賓館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一直是廣東省對外開放、引進外資、中外合作的代名詞。梁威林卸任副省長、省政協(xié)主席后，還兼著白天鵝賓館董事長，一直到2004年，足見其在廣東省外事、僑務方面的重要影響力。

吳南生：深圳特區(qū)首任書記兼市長

吳南生于1985年9月至1993年1月任廣東省政協(xié)主席。在廣東省最近三十年的主要干部中，吳南生政聲斐然，他與習仲勛、任仲夷等人，一直名列廣東省開明、開放、敢為人先的核心人物。吳南生一生中最重要的政績有：籌辦經濟特區(qū)、對文化的貢獻。

在廣東，最早提出“先走一步”并率先實踐、經營經濟特區(qū)的，是時任廣東省省委書記（當時還有第一、第二書記）的吳南生。1979年2月21日晚，在汕頭調研且正在感冒發(fā)燒的吳南生，給主政廣東省委的習仲勛、楊尚昆及省委發(fā)出了1300多字的電報，匯報當?shù)氐那闆r、存在的問題，并提出了打破條條框框，下放一些權力，利用外資發(fā)展汕頭經濟、擴大對外貿易等建議。2月28日，吳南生回到廣州。當天晚上，省委第一書記習仲勛來到吳南生家里，兩人談了整整一個晚上。習仲勛對吳南生的意見表示大力支持。3月3日，省委召開常委會，吳南生說道：“建議廣東先行一步，在汕頭劃出一塊地方來搞試點，用各種優(yōu)惠的條件吸引外資來辦企業(yè)，把國外先進的東西吸引到這塊地方來?！彼€發(fā)出了擲地有聲的誓言：“假如省委同意，我愿意到汕頭搞試驗，要殺頭就殺我！”吳南生的建議和具體想法得到省委領導班子的贊同。習仲勛還建議要在全省鋪開搞。當時葉劍英元帥正在廣東休息，吳南生和習仲勛一起向葉帥匯報這項工作，得到葉帥的大力支持。1979年4月，廣東省委請求中央允許廣東在深圳、珠海、汕頭劃出一定范圍的“貿易合作區(qū)”，“先走一步”進行試驗。鄧小平很贊成，并以當年陜甘寧就是特區(qū)為例，建議“把先走一步搞試驗的地方”叫“特區(qū)”。隨后，鄧小平又指示：“中央沒有錢，你們自己搞，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1979年初，吳南生負責籌辦廣東省三個經濟特區(qū)，兼任省特區(qū)管理委員會主任，同時兼任中共深圳市委第一書記、深圳市市長。

吳南生還是一名作家，1936年就開始發(fā)表作品，1958年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著有長篇報告文學《松柏長青》。他在文化、教育方面也有重要貢獻，是汕頭大學的主要籌辦人和第一任校董事會主席。在潮劇的傳承與發(fā)揚光大方面，吳南生更是居功至偉，20世紀50年代，吳南生便積極倡導潮劇改革。他在擔任中共廣東省委宣傳部長期間，積極組織潮劇到北京及上海等地演出。之后又到香港及柬埔寨演出。20世紀60年代，在短短的六七年間，他親自組織并參與選定劇目，修改劇本，把不少潮劇劇目拍成電影，發(fā)行海內外，使潮劇在國內外的觀眾面更廣，影響更大，從粵東的一個地方劇種，成為全國知名的大劇種。他參與整理創(chuàng)作的古今長短劇目在50個以上。這些劇目，多數(shù)不署名，所有稿費分文不取。他還十分重視潮劇人才的培養(yǎng)和聚集。改革開放后，吳南生率先在廣東省恢復四個戲曲劇院，使潮劇院成為全國最早恢復建制的戲曲劇院之一。

郭榮昌：由縣委書記直接升為省級領導

郭榮昌于1993年1月至2003年1月任廣東省政協(xié)主席。整整兩屆，長達十年。是改革開放以來廣東省政協(xié)主席任職時間最長的一位。郭榮昌的政壇生涯中，曾創(chuàng)下了兩個任職紀錄：由縣委書記直接升為省委書記；由省委書記兼任地級副書記、行署專員。

1975年，年僅42歲的郭榮昌直接從羅定縣委書記任上，調任廣東省委書記（省委當時有第一、第二書記，省委書記相當于現(xiàn)在的省委副書記或省委常委）。郭榮昌晚年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出現(xiàn)如此“坐直升飛機”式的升職，與當時的政治大氣候有關。當時鄧小平“第二次復出”主持工作，一批“造反派”想插入各級領導班子掌控政權。鄧小平就提議從基層縣、部隊團級以上年輕領導干部中選拔一批人提拔任用。當時廣東的省委領導和地委領導進行推薦，經過醞釀后確定三個候選人：一個是海南文昌縣（海南當時屬廣東省管轄）的書記，一個是遂溪縣的書記，一個就是郭榮昌。最后確定由郭擔任省委書記。

第一個任職記錄的“副作用”，直接導致了第二個任職記錄的產生。

因為太年輕，因為“坐了直升飛機”，郭榮昌成了“眾矢之的”，廣東官場一時議論紛紛，不少人對郭的升職提出異議。當時鄧小平已經“第三次復出”了，中共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也召開了。郭榮昌被安排到中央黨校進行為期七個月的學習，這是由胡耀邦主持的第二期領導干部解放思想學習班。通過學習，郭榮昌覺得自己的理論水平和工作經驗確實有很多不足之處。學習結束后，郭榮昌向當時主政廣東的習仲勛和楊尚昆提出，希望到基層再鍛煉幾年。楊尚昆說，在習老身邊工作也是鍛煉嘛，干嘛非要下去呢！但習仲勛對郭榮昌的意見很支持，說“可以下去鍛煉兩年再回來。帽子不摘掉，戴著省委書記的帽子下去?！庇谑枪鶚s昌又回到了曾工作過的肇慶地區(qū)（當時羅定縣歸肇慶地區(qū)管轄），以省委書記兼肇慶地區(qū)副書記的身份開展工作。后來又兼肇慶地區(qū)行署專員、肇慶地委書記。一直到1985年7月，郭榮昌任職省委副書記。

劉鳳儀：在位時間最短的政協(xié)主席

劉鳳儀是河北徐水人，最早在建工部工作，1969年調到廣東，其后24年的經歷與建筑工程、城鄉(xiāng)建設相關，屬于比較典型的專業(yè)技術型干部。1993年后任梅州市委書記，此后歷任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省委副書記。2003年1月當選省政協(xié)主席，該年5月因病去世。

劉鳳儀就任省政協(xié)主席僅僅三個多月即去世，成為1949年以來廣東省歷任政協(xié)主席中任職時間最短的主席，終年61歲。在其追悼會上，悼詞中有這樣的話“對省政協(xié)的換屆工作十分重視，抱病堅持工作，殫精竭慮，傾注了自己的最后心血。”側面說明劉在當選省政協(xié)主席之前即重病在身。劉鳳儀的后事處理規(guī)格比較高，有二十一位黨和國家領導人以不同方式對其逝世表示哀悼，并向其親屬表示慰問。

十幾年過去了，就在人們對劉鳳儀的記憶已漸漸模糊時，媒體的一篇報道再次讓劉鳳儀成為“新聞人物”：2014年6月，廣東省委常委、廣州市委書記萬慶良“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而落馬。媒體在梳理萬慶良的升遷軌跡中發(fā)現(xiàn)，萬的“政壇伯樂”就是劉鳳儀。劉任梅州市委書記時，萬是梅州最年輕的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劉任省委組織部部長時，萬是梅州最年輕的縣委書記；劉任省委副書記時，萬由縣委書記“破格”升任共青團廣東省委書記；劉任省政協(xié)主席時，萬是廣東省最年輕的地級市市長。劉鳳儀主政梅州時，搞“一河兩岸”改造，創(chuàng)造了“梅州模式”；萬慶良“有樣學樣”，也在其主政的蕉嶺縣搞“一河兩岸”工程，導致本就拮據(jù)的當?shù)刎斦澘者^億，好幾年“沒緩過氣”。當然，有的人有“兩面性”，有的人會變質褪化，劉鳳儀當年對萬慶良的賞識與提攜，與萬慶良后來的違紀違法，不能完全畫等號。

陳紹基：部級領導耗巨資兼任處級職務

2004年2月任職廣東省政協(xié)主席的陳紹基，是改革開放以來在任上落馬的第一位廣東省正部級干部，2010年7月被法院判處死緩。落馬之前的陳紹基，堪稱“文武雙全”：當過多年的省公安廳廳長、省委政法委書記，有“南粵政法王”之譽；寫得一手好字，兩幅書法賣了50萬元，兼任廣東省書法家協(xié)會主席；是粵劇的超級票友，唱得有板有眼，兼任廣東省繁榮粵劇基金會名譽理事長；喜歡打乒乓球，“（公安廳長）出差不帶槍，只帶乒乓球拍”，是中國乒協(xié)副主席，廣東乒協(xié)主席……

陳紹基落馬后，關于他的故事比較多，下面介紹幾個比較典范的事例。

電視劇主角的原型。陳紹基在其任職于廣東省公安廳期間，廣東警界業(yè)績彪炳，為廣東警界贏得“最威名顯赫的年代”。陳曾領導偵破如“東星輪”大劫案、“番禺”大劫案及“世紀大盜”張子強案等大案要案，甚至在70小時內破獲綁架澳門商人何榮標并遭勒索8000萬元的特大案件，使其聲名傳播海內外。廣東本地一位資深政法記者向《小康》雜志記者介紹說，當年陳紹基偵辦這些大案時，十分注重媒體的宣傳，這位記者就曾多次參加公安廳的統(tǒng)一行動，寫出的報道有聲有色，可讀性極強，報紙整版整版刊登，市民排長隊買報的場景不時可現(xiàn)。有個別政法記者由于與陳紹基私交甚好，陳專門送車給記者用于采訪。這些“崢嶸歲月”后來被搬上熒屏，拍成了一部廣為流傳的電視劇《英雄無悔》，里面由濮存昕主演的公安局長，據(jù)說原型就是陳紹基。

題字與鏟字。廣東省書法家協(xié)會，省文聯(lián)下屬二級單位，其主席論級別只能算是處級。但陳紹基卻十分看重這個職務，2006年12月廣東省書法家協(xié)會第五次會員代表大會召開時，竟然有四位副省級以上領導蒞臨，會上省政協(xié)主席“成功”當選省書協(xié)主席，有媒體人士后來披露，陳為了當上這個書協(xié)主席，花費千萬之巨。廣東曾搞過一次“古村落”評選，入選村莊所獲牌匾上面本來有專業(yè)書法家題“廣東省古村落”六字，但其中一個村拒用書法家的題字，地方官員一定要“請紹基同志題”，牌匾做好正準備搞揭匾儀式時，陳紹基“出事”了，接到通知陳的題字及落款署名均須鏟除，鬧出笑話一場。陳曾有題詞“黃花晚節(jié)香”一度被行內廣為宣傳，陳“出事”后成了另一笑話。

送情婦奔馳與路虎。李泳是廣東電視臺播音員，公認的“美女主持”，曾獲廣東省“金話筒”獎。據(jù)知情人士稱，李泳和陳紹基的情婦關系曾經維持六年之久，這六年中，李泳從陳紹基處獲取的錢財接近二千萬，電視臺的同事稱李泳的生活和她的正常收入不符，她先開一輛“奔馳”車，后來又換成“陸虎”車。電視臺演播室禁止帶寵物入內，但是李經常帶條狗進來。被值班領導制止，李就暴跳如雷，指著領導鼻子大罵“今天你敢不讓我?guī)Ч罚魈熳屇阕霾怀深I導！”2011年1月李泳犯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除了包養(yǎng)情婦，這位經常帶隊“掃黃”的公安廳長還有嫖娼行為，廣東省紀委一位副書記曾在公開場合說，“陳紹基等人……都犯過一個低級錯誤——嫖娼?！?/p>

黃龍云：由政協(xié)主席罕見“轉崗”人大主任

黃龍云于2010年2月被選為廣東改革開放以來第七位政協(xié)主席。此前，黃龍云任廣東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再往前，2000年，擔任珠海市委書記的黃龍云晉升為省委常委；2002年至2006年，黃龍云以省委常委身份兼任佛山市委書記。

黃主政佛山的幾年，是佛山城市建設成就最為突出的時期。佛山是廣東省經濟發(fā)達地區(qū)，但佛山的城市建設一直存在“市大城小”的矛盾，整體市域經濟強大，但中心城區(qū)弱小，“滿天星星不見月亮”。全市的經濟總量超過全國多數(shù)省會城市，但中心城區(qū)的規(guī)模與水平，與珠三角的一些鎮(zhèn)政府差不多。黃到任后，大刀闊斧，雷厲風行，幾個“大動作”至今仍讓當?shù)厝私蚪驑返溃阂皇浅肥校ㄏ螺牽h級市）設區(qū)，整體推進城市化進程；二是做大做強中心城區(qū)，投資千億，加大城市基礎設施建設力度，如修建城市的“一環(huán)”、建設幾大商圈。幾年下來，佛山中心城區(qū)徹底“脫胎換骨”，成了名副其實的“廣東省第三大城市”（僅次于廣州深圳）。

黃龍云了解媒體、重視媒體，也比較包容媒體。他主政珠海期間，曾出臺《珠海市新聞輿論監(jiān)督辦法》，規(guī)定“記者調查采訪時，任何單位、部門、個人都應密切配合，如實反映情況，不得拒絕、抵制、隱瞞?！敝髡鹕狡陂g，經常鼓勵媒體為城市“揭短”，鞭撻社會丑惡現(xiàn)象。當?shù)匾患覉笊绲挠浾哂幸淮胃S龍云調研后，寫了一篇報道，標題就是《XX大道，書記看了直搖頭》，刊登于頭版頭條，還獲了獎。任省政協(xié)主席期間，他曾說“政協(xié)要善于和媒體互動，這是做好政協(xié)工作的客觀需求”?！昂芏嗤疽詾楹兔襟w打交道很簡單，實際上，越離群眾遠的人，越難和媒體打交道；越和群眾離得近的人，越容易和媒體打交道……媒體記者素質較高，委員多和記者打交道能夠碰撞出閃亮的思想火花，產生更具影響力的‘言和‘策，對政協(xié)工作大有好處?！?/p>

2013年1 月，黃龍云當選為廣東省人大常委會主任，實現(xiàn)了從省政協(xié)主席到省人大常委會主任的華麗轉身，這在全國?。ㄊ小⒆灾螀^(qū)）正部級干部中是極為罕見的。

朱明國：第一個嚴重違反計生政策的部級干部

朱明國于2013年1月接任廣東省第十一任政協(xié)主席。2015年1月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免去政協(xié)主席職務，步上了第九任政協(xié)主席陳紹基的后塵。2015年2月，中共中央紀委對朱明國“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有了更明確的說法，即：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在干部選拔任用、企業(yè)經營等方面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巨額賄賂；嚴重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其中，受賄問題涉嫌犯罪……且黨的十八大后仍不收斂、不收手，性質惡劣、情節(jié)嚴重。

朱明國成為全國第一個被通報“嚴重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的省部級官員。

大凡落馬的高官，公布其“違紀違法”事實時，絕大多數(shù)總與財、色脫不了干系，朱明國亦然。據(jù)媒體公開報道，在“財”的方面，就在朱明國被通報接受組織調查的第二天，有人看到幾十名警察在朱明國位于海南省五指山市老家的別墅四周?！稗k案人員在其家中搜出大量黃金、鈔票，用箱子分裝在一起，足足拉了十余車。其中有部分鈔票都受潮發(fā)霉了。”而據(jù)一位自稱是朱明國遠房親戚的黃女士介紹，家人曾去朱明國家中做客，看到其家中所擺放的家具幾乎都是花梨木質的?！斑@些年，花梨木價格被炒到9000元/公斤，能用此做家具的絕對是高大上的達官顯貴之家?！?/p>

在“色”的方面，仕途上“順風順水”的朱明國早年在五指山工作期間即已結婚，并育有一子一女。但他在任職文昌縣委書記（后來的市委書記）期間，與一陳姓女子交往，“嚴重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大概與此相關。據(jù)稱朱后來離婚并與陳某結婚。前妻曾多次對朱進行舉報，為此朱花巨款“擺平”此事，而這些巨款也成了朱明國的“死穴”。朱的一位大學同學告訴媒體，朱明國調往重慶后，前妻因癌癥病逝于海南?！八龔纳〉饺ナ缹⒔鼉赡?，朱明國從未回去看過她?！庇型瑢W因此指責朱明國“不是人”。

據(jù)說在接受有關部門調查時，朱明國曾對調查人員表示，愿意“回海南老家種地”。殊不知，“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此時想解甲歸田已為時太晚。

編輯/余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