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忠
一聲警笛長鳴,把剛子拉走了。
一副锃亮的手銬將剛子關進了監(jiān)獄,而他的妻子宇珍在醫(yī)院剛剛成功的做完手術。宇珍睜開眼睛的時候沒看到剛子,人們告訴她是剛子出差去了外地,走得很急,囑咐宇珍好好養(yǎng)病。醫(yī)生也說,自己囑咐了剛子,這幾天宇珍不能被打攪,要靜心養(yǎng)病。這才讓宇珍內心安定下來。
康復期間剛子發(fā)來了幾個短信,卻沒有打來電話,說是與客戶談判,很忙。宇珍知道剛子的公司最近陷進了困境,自己有病卻不能幫助剛子,手術費就是一筆很大的支出,都不知道剛子在哪里籌措的錢,所以內心又有些不安。
剛子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企業(yè)由于產業(yè)變化,由生機興隆到陷入低谷,過大的投資,資金鏈的斷裂,與銀行討債的火上澆油,使雄心勃勃的剛子變得焦頭亂額,而這時妻子宇珍又突發(fā)疾病,好在不是絕癥,只是需要很大一筆治療費用,而手頭卻又一空如洗。
走投無路的剛子,沒辦法,只好與擔任銷售經理的祥子偽造了幾個憑證,才用訂立合同的方式接到了一筆200萬的預付款,解決了燃眉之急。
沒想到祥子卻別有企圖,除掉用來給宇珍治病的30萬之外,將其余的錢席卷一空逃之夭夭,留下剛子欲哭無淚。
宇珍出院的當天,正好法院認定剛子詐騙罪成立,雖然祥子警察已經立案追捕,剛子還是因主導詐騙被判處有期徒刑6年,到一個遙遠的地方服刑。
紙里包不住火,宇珍知道了剛子被判,沒有掉淚,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了兩天的火車去看剛子。在會見室,兩個人一見面就相抱在一起,如同九死一生之后的重逢,卻都沒有落淚,兩個人都是含笑的看著對方,讓在場的看守警感到很詫異。
“你好了就好了?!眲傋雍苄牢康纳钋樽屑毚蛄烤貌〕跤挠钫洹?/p>
“難為你了,我知道你做的一切,相信我?!庇钫湮⑿χ涯樫N在剛子的身上。
回到家鄉(xiāng)的宇珍親自接手了剛子留下的這堆亂攤子。
生病前擔任公司財務總的宇珍把被騙單位的合同看做一線生機,親自上門,接續(xù)合同,要在合同的延續(xù)中慢慢償還剛子的欠款。好在這家單位比較通情達理,也感動宇珍的擔當,同意了宇珍的想法。
一切從零開始,宇珍起早貪黑忘我地投入到企業(yè)的再次重生。
忙碌的人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而思念的人卻度日如年。
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宇珍在忙碌中忘記了時間,剛子卻在漫漫長夜中輾轉反側,耿耿難眠。宇珍已經好久沒來探視了,這些日子她會怎么樣?未來的生活自己還會給她幸福么?一些雜亂的念頭折磨著剛子。
監(jiān)獄規(guī)定在每年生日這天,可給親人撥打一個親情電話。當剛子撥通宇珍手機時,一個清晰響亮的男子聲響起:“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兒啊……”?
剛子一下子掛斷了電話,懵怔了半天,這個男人是誰?誰可自如地接聽她的電話?也難怪,她是個女人,也是需要呵護呀!自己不也希望她能夠幸福么。
剛子好像掉進了深井,曾經的光明和溫暖都變成了陰冷和絕望。
有關自己與宇珍的往事一件件浮現(xiàn)眼前,自己之所以詐騙不就是為了救宇珍么?命運真是一個嘲笑。宇珍,宇珍,多少次在呼喚的夢中醒來,難道情感就是這么易變么?剛子在心里一遍遍的思考,每一次思考都讓他內心感到痛苦。
一天,剛子正在勞動,看守警過來叫他。在辦公室,剛子看到了宇珍,還是第一次探視時的漂亮打扮,但是剛子卻難過得低下了頭,好像世界末日的來臨。宇珍卻撲過來一把抱住木頭人似的剛子,嚎啕大哭起來,嘴里還說剛子,咱回家,你自由了。
辦公室里的一個法官宣讀了減刑判決書,因為積極償還被害人的損失,得到被害人的諒解,獲得減刑三年。
剛子驚呆了,這一瞬剛子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宇珍。
走出高高的大墻,宇珍掏出剛子曾用過的手機,遞給剛子,剛子第一個就撥給了宇珍。剛子再次聽到那個清晰的男人的聲音,曾經困擾他的疑惑頓時煙消云散,感激的淚水,像飛瀑一般飛流而下。剛子一下把宇珍緊緊地摟在懷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