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瑩瑩
在岜沙苗寨,如果有人生了病,村里的醫(yī)師會挎?zhèn)€籃子,拿個挖鏟,到大山里去尋找治病的草藥。這個過程,就仿佛在萬千人中找個好郎中,要走很多的路,要有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的慧眼,還要有一顆虔誠的心。
找到合適的那一株植物后,醫(yī)師并不急著挖掘,而是從衣袋里掏出一把白花花的大米,均勻地撒到植物的葉子上,然后才會小心翼翼地把植物挖起來。
你一定很奇怪,那些米起什么作用呢?是不是撒了米,就會容易挖一些?不,那些大米是給植物的酬金。岜沙人覺得,生病了,需要請植物幫忙治病,既然是請求幫忙,當然得付酬勞。你請人幫忙挑擔水,也得說一聲謝謝;你請人幫忙打井,也得管飯給錢。雖然植物不會說話,但人家?guī)湍阒尾?,這么大的忙,你怎么能沒有一點表示呢?
不管需要多少藥材,不管找那味藥材有多么艱難,醫(yī)師都不會把一整片的植物挖起來,總要留下一些,讓它繼續(xù)繁衍后代。不然,下次再有人想請植物幫忙,可就連影子都找不到了。
不僅生病了請藥材幫忙,大樹也是岜沙人求助的對象。每個岜沙人出生時,家人都會為他栽一棵樹,這是岜沙人的“生命樹”,樹和人緊密相連,人活多少歲,樹也活多少歲。人如果遇到了困難,遇到傷心難過的事,都會到樹下祈禱,希望樹幫助自己渡過難關(guān)。
即使死后,也還要請樹木幫忙,把那棵“生命樹”砍掉,做成棺材,讓人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大樹,成了死者的“保護神”。
岜沙人一生中,無數(shù)次求助于花草樹木,在他們心里,樹木和人一樣,應該被保護、被尊重。所以,雖然守著一片繁茂的樹木,岜沙人卻從不砍伐樹木,他們甚至會組建巡邏隊,每天上山巡視,保護植物不受傷害。
植物幫助人,人也幫助植物,人和植物相依相伴,互相依附。正因了這樣的互幫互助,岜沙人得以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無論外界怎樣紛亂繁擾,這里始終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成為人人向往的烏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