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娟

《有蝴蝶的那一天》是加拿大當代著名短篇小說家、2013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艾麗絲·門羅（Alice Munro，1931—） 早期創(chuàng)作的一篇短篇小說，后收錄于她的第一部短篇小說集《快樂影子之舞》（1968）中。該短篇小說集是門羅的處女作，榮膺1968年加拿大最高文學獎，即總督文學獎。雖然《有蝴蝶的那一天》是作家在20世紀50年代創(chuàng)作的作品，但無論是結構設計、人物刻畫、語言運用還是主題呈現(xiàn)等方面，均已顯示出作家超凡脫俗的氣質(zhì)。本文僅從這部作品中的懸念設置及細節(jié)描寫兩方面進行簡要分析。

一、懸念設置

作為一種獨特的文學元素，懸念在塑造人物、闡述主題等方面起著獨到的作用，巧妙地設置懸念，既可抓住讀者的注意力，又可推動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

《有蝴蝶的那一天》是《快樂影子之舞》中較長的短篇小說之一，共分六個部分。作者采用了第一人稱的敘述視角，一開篇，似乎很漫不經(jīng)心地講述了主人公邁拉·塞拉和弟弟吉米？塞拉在學校的境遇。課間，冬夏姐弟二人總是站在教室后的走廊上遠遠地看著其他孩子嬉戲，特別是吉米，“他不敢到操場上去，否則在操場上別的小男孩，還有些稍大一點的男孩子等著追他，把他逼到后面的柵欄邊，用樹枝抽他?！保?） 為什么姐弟二人會有如此境遇呢？ 作者并未直截了當?shù)卣劦椒N族歧視問題，也沒直陳姐弟二人的出身，只是在小說第三部分不經(jīng)意地描述了邁拉的手，“她把它放在自己棕色的掌心里，微微地笑了?！保?） 但這并不足以證明邁拉的膚色，讀者也無法斷定，但卻會揣測邁拉和吉米的出身，于是便會一口氣讀下去。直到小說的結尾處，作者再次描繪了邁拉的膚色： “邁拉有沒有說再見？似乎沒有。她坐在高高的床上，她優(yōu)雅的棕色脖子從不合身的病號服里伸了出來。她輪廓分明的棕色面龐對背叛沒有絲毫的反應?！保?）最終讀者找到了導致邁拉姐弟悲慘境遇的真正原因。雖然作者對種族歧視只字未提，她卻無情地揭露了種族歧視帶給姐弟二人的傷害，這種讓讀者頓悟的效果完全源于作者巧妙的懸念設置。

二、細節(jié)描寫

細節(jié)描寫是對事件發(fā)展和人物的性格、肖像、心理、動作以及環(huán)境等一些細微而又有典型意義的情節(jié)所做的細膩、具體的描寫。在小說中細節(jié)描寫往往會起到兩方面的作用： 一是為人物塑造和主題作鋪墊；二是塑造人物形象。

艾麗絲·門羅在《有蝴蝶的那一天》中有多處精雕細琢、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細節(jié)描寫，為突出主題和刻畫人物形象起到了其他表現(xiàn)手法無法替代的作用。如小說中作者多處描寫了邁拉姐弟在冷遇中情感已經(jīng)近乎麻木，“他們黑色的眼睛上，眼皮似乎從來沒有完全抬起來過…… 他們看起來像中世紀畫里的孩子，像木頭雕像的小人兒……”（4）而且邁拉姐弟也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生存方式，“邁拉在等我，不過并沒有看我。她保持了她特有的孤僻和呆板姿態(tài)。和我們在一起，她一貫如此?！保?）即使在“我” 努力地向她示好時，她依舊面無表情：“我們看著對方，我的臉刷地紅了，不過邁拉沒有。”（6）種族歧視帶給邁拉情感上的傷害是無法修復的。而作者在描寫“我”既想向邁拉示好，把獎品藍蝴蝶胸花送給她，又怕被其他孩子發(fā)現(xiàn)而導致“被疏遠”的矛盾心理時，再次使用了細節(jié)描寫： “邁拉把胸花擱進衣服口袋里，說‘穿好衣服的時候再戴，我的好衣服是藍色的。……我知道是藍色的。邁拉在學校已經(jīng)把她的好衣服穿舊了……我很高興她沒有戴上。要是有人問她從哪里來的，她說了，我該說什么呢？”（7） 很多細節(jié)描寫初讀時讀者似乎感受不到與主題的關系，但細細品味后，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細節(jié)描寫都是下文某一個情節(jié)的一種鋪墊或是照應，它們在故事中遙相呼應而不斷豐富故事主題?！保?）

注釋：

（1）（2）（3）（4）（5）（6）（7）艾麗絲·門羅《快樂影子之舞》，張小意譯.譯林出版社，2013：年版，第131頁，第137頁，第143頁，第132頁，第135頁，第138頁，第138頁。

（8） 唐瑛：《艾莉絲·門羅<匆匆>的敘事策略及主題探析》，《中南林業(yè)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4年第12期。

參考文獻：

[1] Munro， Alice. Dance of Happy Shades[M]. Penguin Group （Canada）， 2005.

[2]艾麗絲·門羅. 快樂影子之舞[M].張小意，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3.

[3]蔣小龍.艾麗絲·門羅短篇小說敘事研究[D].西安：陜西師范大學，2014.

[4]劉洪宇. 艾麗絲·門羅的消解藝術[J]. 宜春學院學報，2015（04）.

[5]唐瑛.艾莉絲·門羅《匆匆》的敘事策略及主題探析[J].中南林業(yè)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4（12）.

（作者單位：吉林省白城師范學院）

（責任編輯 王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