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那個女人嗎?
“我此生愛撫過許多不記得名字的女人,但是只有她,那只野獸,她的尸體化成灰燼,我都能從那堆灰色里辨認出她的一雙美目。好像一個人不斷在你耳邊下咒。這種感情永久繚繞,恍若幽靈。”
菲茨杰拉德筆下的女人,都是他的那位觸不可及的戀人,無論是《夜色溫柔》的蘿絲瑪麗,還是《了不起的蓋茨比》的黛西,這些女人都有一個共性:她們?nèi)鐗羲苹?,高不可攀,她們的靈魂暗藏無數(shù)難解的謎底。任性近乎殘忍。男人任由女人帶給他們?nèi)碌氖澜?,然后被無常的命運折磨。他們無限接近幸福,然后不知不覺又被當作玩物拋棄。我為那讓人“致幻”的女人深深著迷,那是一種什么味道?
Marc Jacobs的重磅新香Decadence,被命名為頹廢。那只小小的香水做成晚宴包的模樣,翡翠綠蛇皮金色鏈條,曳長黑色流蘇,盛裝綠色液體,好吧,哪怕它裝的是礦泉水,我都愿意一試。如果你家樓下的絲芙蘭有這款,絕對值得你去撩撥。前調(diào)充滿縱欲的前戲味道,那不勒斯李子、鳶尾和藏紅花,尖銳、苛刻、粗糙,好似針尖刺了鼻尖,一種敏感細膩的醛,感性又豐富;中調(diào)是保加利亞玫瑰、沙巴茉莉、鳶尾草,更多姿的顏色、汁液一起攪打成某種微妙的酒精,仿佛指尖拂過女郎如玫瑰肌理的脖頸,她的唇粗糙卻綿密,她的眼眸淚水依稀;基調(diào)逐漸涌起、震蕩著,風干的琥珀、香根草和紙莎草,把你帶入月色海水。歌影闌寂,昔人已無影無蹤,只剩你在冰冷潮汐中漂浮。
37歲的凱特·莫斯為《PLAY BOY》拍了一組寫真。她已經(jīng)不年輕了,但依舊像一劑難覓的春藥,讓人神往。她坐在午夜馬路的欄桿上,眼神迷離,頭發(fā)又臟又亂,你想得到她的心,她卻毫不在意。最會寫惡女的谷崎潤一郎《卍》筆下的美少女雪子,美得像一只毛色白凈的小獸,男人為她傾倒,女子也為她墮入深淵。《蛇蝎美人》里,舊情人騙了男主角一千次,他還是沒辦法看著她的眼睛說“不”。他以為她的眼淚是真的,比世上的鉆石還真,她的臉龐如初見時清澈,但是結(jié)局他還是撞上了一個海市蜃樓。
你為她出生入死,以為通關(guān)最后有她的一道佳肴款款為你奉上,但都是錯覺。就像遠航的水手,聽到海妖求歡的歌聲,就因此迷失?!读瞬黄鸬纳w茨比》寫了一種迷戀妖精的癡心,為了滿足那個美麗驕縱的黛西,他在荒蕪的長島造出了一個夢境,只求抵達彼岸的那盞美好的幽暗的綠燈,也許伸得更遠些,就能觸摸到光的溫度。這世界上并沒有那么多的女妖精,但還有那么多為她們拋頭顱灑熱血的蠢男人,好不公平?凱特·摩斯當年和男妖精約翰尼·德普的一段舊情,好似高手過招,他們都是浪蕩不羈,無拘無束,離經(jīng)叛道的人,這段愛情像水手的愛,粗糙卻很鮮活??扇缃袼Y(jié)婚了還要離婚,他發(fā)福了娶了嫩模,一切都不登對。你永遠追不上的美人,也許最終嫁給了無趣的男人。但你還是依稀記得她第一次出場的模樣,她發(fā)絲有Decadence的香水味道,她騙過了你真心的只言片語。生命中有過這么一個無法降服、無法企及的女妖精,也是一場美得殘酷的大夢。
逆襲雖然一時爽,終究還是火葬場。